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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皇家小娇妻-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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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口一个老太爷,反而让许氏无话可说。
  偏偏她说的都是实话,让人想反驳也没法。
  她的孩子她最清楚,谢蓁和谢荨平常虽不着调,一个懒洋洋,一个软绵绵,但关键时刻还是很能给她争光的。尤其谢蓁,在大事上懂得分寸,知道进退,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冷氏反而庆幸他们在青州住了快十年,天性纯良,活泼可爱,没有被国公府这乌烟瘴气的环境熏染。
  许氏该说的话说完了,好处没捞着,却碰了一鼻子灰,脸色很有几分不愉快。她起身走出房门,对冷氏道:“不必送了。”
  回头一瞧,冷氏端端正正地坐在花梨木圈椅中,哪有起来送她的意思?
  她一噎,转身跟着丫鬟走了。
  路过谢蓁的房间,对上两个姑娘乌溜溜的大眼睛,她本想扯出个和善的笑容,奈何笑不出来,嘴角垂下去,面色难看地走出玉堂院。
  谢荨站起来跺跺脚,一脸疑惑地看向谢蓁:“阿姐,大娘为何表情这么吓人?”
  谢蓁正倚在熏笼上,鼻端是沉香的香味,袅袅袭来,使人昏昏欲睡。她半闭起眼睛打了个哈欠,“她是从阿娘房里出来的,必定跟阿娘说了什么话,可惜说不过阿娘,自己跟自己生闷气了。”
  不得不说,她分析得实在透彻。
  谢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大娘跟阿娘说了什么?”
  屋里很暖和,把人骨子里的懒怠都蒸腾了出来,谢蓁渐渐地歪下头,倒在谢荨肩膀上,“最近没什么大事,应该是跟祖母寿宴有关……”
  话没说完,她自个儿已呼呼睡去。
  谢荨推了她两下,她还是睡得很沉。谢荨只得跟双鱼一起把她放到内室床榻上,轻娟软幔下,她呼吸平稳,睡容恬静。
  *
  回到定国公府两天,谢蓁很快把府里逛了一遍,各个角落都摸得很清楚,熟记于心。
  因为府里跟小时候没什么变化,只变动了一些细枝末节,是以她记起来倒也不算吃力。
  这日她拉着谢荨去湖边走一圈,回来时路过一座花坛,花坛中间堆着好几块假山,假山后面是长长的廊庑,廊庑上并肩走着两人,正是三姑娘谢莹和四姑娘谢茵。
  谢茵是三房吴氏所出,杏脸桃腮,也是个漂亮的姑娘。她性格跟谢蓁有几分相似,都是活泼的人,就是有些趋炎附势。譬如现在老太太宠爱三姑娘,大房在定国公府说话有分量,她便与谢茵交好,关系亲昵,而对二房不屑一顾。
  两人在廊上说话,谢蓁跟谢荨在此处歇脚,中间有块石头挡着,谢茵谢莹没有发现她们。
  谢莹似乎在为寿宴上穿什么发愁,谢茵提了好几个建议,她都否决了:“那些衣服都是去年的。”
  谢茵说这容易,“三姐姐再去裁布做一身不就是了。”
  谢莹蹙了蹙眉,大抵是嫌她太笨,“明日就是祖母寿宴,新做肯定来不及了。”
  前阵子就让人新做了几套衣裳,但是明日太子和六皇子要来,她嫌颜色太素了,不够出彩,便想挑一件颜色鲜艳的衣裳。奈何挑来挑去,总是不称心。
  哦……谢蓁跟谢荨默默对视一眼,不就是件衣裳,至于这么发愁么?
  那边谢茵搭了腔,颇为热情:“三姐若是不嫌弃,我这里有几件新做的衣裳,还没来得及穿过。你去我屋里试试如何?”
  谢莹看一眼两人体型,她比谢茵高,还比她瘦,大小恐怕不合适。
  谢茵也注意到这一点,转了转眼珠子提议,“我看五妹跟你身型相似,不如……”
  话没说完,自己先否决了,好笑地摇了摇头:“五妹在青州住了这么久,早就不知道京城最受欢迎的颜色了。还是罢了,免得撞见了太子爷,让他笑话。”
  没有出阁的姑娘家谈论男人,何况这个男人还是未来储君,这谢家四姑娘真是有些大胆了。
  好在周围没什么人,谢莹红了红脸,仿佛太子爷就在眼前,“别说胡话。”
  谢茵会心一笑,道了声是,两人相携离去。
  假山后面,谢蓁和谢荨走出来,若无其事地往玉堂院走。
  谢荨忍不住人:“阿姐,明日太子爷也要来么?”
  谢蓁唔一声,“你没听见三姐四姐的话?多半是会来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回事,如果不是听到谢莹和谢茵谈论,根本还被蒙在鼓里。她似乎能猜到大夫人当初为何来玉堂院了,谢莹到了说亲的年纪,如果能趁机攀一门好亲事再好不过。
  定国公府老太太与当今太后是手帕交,谢莹的外公在太子手下任职,再加上老太太疼爱谢莹,如果找机会跟太后说一说,说不定还能许给太子当侧妃,再不济也是为良娣。到那时,可不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太子要先看得上谢莹才行。
  *
  老太太大寿这天,谢蓁毫无预兆地生了一场病。
  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夜里窗户没关好,感染了风寒,早上起来头晕乎乎的,说话瓮声瓮气。
  冷氏忙让人请了大夫,开了两副治疗伤寒的药,让丫鬟煎了喂她吃下,她这才觉得好一些。
  冷氏说:“要不就在屋里歇着吧,前院由我和阿荨去就够了。”
  谢蓁蔫蔫地点了下头。
  冷氏不放心她,让双鱼双雁好生照看着,若有任何情况,都要去前院回禀。双鱼双眼惕惕然应下。
  谢蓁这一病,高兴的是大房母女俩。许氏当然没表露在脸上,甚至还让丫鬟过来表示了关怀,见谢蓁是真病了,便也不再管她。
  谢蓁吃过药后睡了一会,睡醒天已大亮,想来还不到晌午。她觉得头脑清醒不少,想去前面给老太太贺寿,免得被人抓住把柄,说她不孝,日后想解释都解释不清。起初双鱼双雁不同意,但拗不过她,只得给她多添了两件厚衣服,由着她去了。
  她去之前重新梳了梳头发,没有施粉黛,她最清楚自己怎么样好看。这张脸没有瑕疵,用胭脂水粉反而掩盖了原本的颜色,倒不如素面朝天,还平添几分娇弱可怜。
  她没穿厚衣服,只披了件大红绣牡丹纹斗篷,手里揣一个小手炉,慢悠悠地往主院走去。
  前院人多,老太太只露了一面便回来歇着了,目下正在屋里恭候太子和六皇子到来。
  这两位身份尊贵,断不会跟其他人一样在前院坐着的,他们只是来送太后和皇后准备的礼物,送完了就走。
  没想到等了半个时辰,却等来了谢蓁。
  老太太脸色不大好看,“不是病了,怎么没好好歇着?”
  谢蓁把准备好的紫檀浮雕木盒送上去,笑眯眯地说:“祖母过寿,我就算再不舒服也要过来的。”
  定国公喜欢她的能言善辩,但是在老太太这里,就成了油嘴滑舌。
  老太太不大喜,只说了几句话便打发她离去。
  谢蓁倒也没有久留,她以为自己全好了,没想到走这一路还是有些吃力。从屋里退出来,她呵出一口白雾,举步往回走。
  走出主院门口,远远瞧见对面来了两个人,身高颀长,鸣珂锵玉,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之人。
  想来其中一位应该是谢茵口中的太子。
  隔得太远,谢蓁不想跟对方迎面撞上,万一被人瞧见了,对她的名声也不好。于是她想了想,转身往另一条路走。
  ?

☆、帕子

?  远处两人走来,一个穿绛紫宝相花纹锦缎直裰,约莫二十上下,容貌俊美,纡青佩紫,正是当今太子严韬。
  他一边走,一边问身旁的人:“查到是谁了么?”
  他身旁的人嗯一声,语气没什么起伏:“是三哥。”
  太子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把袖口放低,掩住手腕上的伤口,继续往前走。他们出宫之后遇到了埋伏,十几个死士从四面八方冲出来,招招都想要他的命。恐怕是他在宫里太逍遥,老三早就忍不住了,这才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他的命。
  他偏头,若有所思,“六弟对此有什么想法?”
  被他称作六弟的人是一位十五岁的少年,眉眼精致,五官仿佛雕刻,俊朗不凡。这几年被晒黑了一点,皮肤是浅浅的小麦色,褪去了儿时的稚嫩秀气,越发显得英姿勃勃。他身高从去年开始猛地蹿起来,如今竟只比严韬低了一点点。
  他就是六皇子严裕。
  严裕沉默片刻,平静地分析,“三哥太鲁莽,不足为惧。”
  倒是跟太子想的一样,严韬轻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
  这个六弟是七年前才从民间找回来的,刚入宫时,一身的市井气息,行事作风都单纯鲁莽得很,没想到短短几年,就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脱胎换骨,判若两人,你再也从他身上看不到当初幼稚的影子。
  这是一件好事,否则他根本无法在宫里生存下去。
  正说话间,看到定国公住的主院走出来一人,穿着白色斗篷,瞧不清模样,看身段应该是个窈窕的姑娘。两人都没在意,走到跟前一看,才发现那姑娘离开得太匆忙,连帕子掉在地上都没发现。
  严韬弯腰拾起来,摸了摸面料,是极其软滑的丝绸,左下角绣了一朵素馨花,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严韬递给严裕,说笑道:“六弟拿着在这等会吧,说不定还能碰见那姑娘。”
  严裕看一眼,没什么兴趣,“碰到了又如何?”
  严韬弯唇,“那二哥我也算当了一回月老。”
  竟是打的这个主意……严裕扯了扯嘴角,连接都没接,“多谢二哥好意,我不需要。”
  太子叹一口气,委实惋惜,“六弟也不不小了,身边总没个女人,难道就不觉得寂寞么?”
  身在帝王家,十三四就该接触女人了,偏这位非但没纳姬妾,竟然连一位通房都没有。有时严韬带他去臣子家中做客,舞姬鱼贯而入,一个比一个柳亸花娇,他眼睛却连抬都没抬,自顾自喝自己的酒,谁都不管。
  每当这时候,谁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严韬以为他清心寡欲,但是有一次他喝醉了,却从嘴里溢出一个名字。声音太轻,带着浓浓的压抑,以至于严韬没听清他叫的是谁。
  后来问他,他却怎么都不肯说。
  严韬又问:“还是说,你早有了心仪的姑娘?”
  严裕停下,看着前方,“到了,二哥不是要送寿礼么?别耽误了。”
  果然还是不肯说……严韬笑笑,没再追问。
  *
  从主院出来,谢蓁始终没发现自己掉了东西。她晕乎乎的,只知道往回走,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双鱼跟着她,一门心思全在她的身体上,自然也没注意掉在地上的帕子。
  谢蓁大抵是病糊涂了,环顾一圈,“这是哪儿?”
  双鱼哭笑不得,扶着她往前走,“回姑娘,这是回玉堂院的路。”
  她哦一声,“阿娘和阿荨呢?”
  “夫人和七姑娘应当在前院会客,一会儿就回来了。”
  没走几步,她突然停下,眼珠子转了转,“不回玉堂院了,我们去后院。”
  双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又是怎么了?这位小姑奶奶,病还没好,咱们就不能回屋好好歇着吗?当然,双鱼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她委婉地劝说:“姑娘的药还没吃……”
  可惜谢蓁决定的事,是绝不会轻易改变的。“不急,先去后院一趟。”
  说着不管双鱼,竟然兀自走在前面。
  双鱼赶忙跟上,愁眉苦脸,“姑娘去后院做什么?”老太太寿宴,后院这会应该有不少女眷,又不认识,去了干嘛?
  谢蓁扭头朝她甜甜一笑,“不告诉你。”
  双鱼一阵无奈。
  后院距离玉堂院有一段路,走过长长的廊庑,再穿过两道月洞门,踩着鹅卵石小径走一会,才能看到后院的光景。后院有一个不小的湖,如今湖面已经结冰,湖边建了三座八角亭,周围种满了银杏树和松树,昨晚下了一场霜,雾凇沆砀,俨然一方琉璃世界。
  此时亭子里还没有人,谢蓁走过去,对双鱼说:“这里太冷了,你去提两个火炉子来,顺道把我那件月白合天蓝冰纱大袖衫拿过来。”
  双鱼不明白她的用意,拿火炉就算了,拿衣服来是为什么?
  谢蓁却说:“让你去你就去。”
  双鱼不再多言,“姑娘等我,我很快回来。”
  等双鱼走后,谢蓁坐在亭里的围栏上,倚着廊柱,闭上双眼,很快酝酿出睡意来。
  不多时,亭外走进来几个姑娘,打头的是谢莹和另一个白绫袄马面裙的姑娘,谢茵和另外几人走在后头。她们交谈融洽,你一言我一语,竟没人注意到亭子里的谢蓁。
  穿白绫袄的是太子太傅的孙女凌香云,笑着问谢莹,“听说府上五姑娘和七姑娘回来了,怎么只见了七姑娘,却不见五姑娘?”
  方才在正堂,她们已跟谢荨打过照面,委实是个不可多得小美人儿。凌香云见到她好好赞叹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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