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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7.风的预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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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竞记得就是在刚才,当陈远哲走进屋子突然回头看见他的一刹那,那张原本苍白冷漠的脸竟然在瞬间变得红光满面。高竞不清楚对方眼里的表情是惊讶还是惊喜,但他千真万确地看到了激动。高竞有种感觉,陈远哲对他本人的兴趣要远远超过他所提的问题。这是高竞在盘问证人时首次发生的情况,他有点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听说你曾经因为饮酒太多被送了医院,有这回事吗?”高竞望着陈远哲问道。
陈远哲的目光在高竞的脸上飘来飘去,好像在用目光抚摸他,让高竞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们对视了几秒钟,他不得不避开了对方的目光。过了好一会儿,他转过头来时,陈远哲伸出右手,做了一个像舞蹈那样优美的圆环动作。与其说是在打手。语,倒不如说是在卖弄他手指的线条。高竞注意到他的手苍白修长,很像女人的手。
其实,身高大约一米七五、身材清瘦的陈远哲,看上去很像一个未满20岁的美少年,他的脸显得非常年轻。虽然高竞知道他已经27岁了,但注视着他,有时候还是不免觉得自己在跟一个大学一年级的学生谈话。
“他那个动作究竟是什么意思?”高竞问余男。
“鬼才知道。”余男说。
“你不是懂手语吗?”
“是啊,但他的手语是自创的。”
“你能不能说得明白点?我看还是拿支笔给你,我们笔谈,如何?”高竞耐着性子对陈远哲说。
陈远哲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他的两只手在胸前相互揉搓了一下。高竞知道他听得见他的话,也知道该如何回答,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磨磨蹭蹭,支支吾吾。也许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拖延询问的时间,高竞想。
余男眯起眼睛,注视着陈远哲:“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写字?”
陈远哲望向别处,随后眼光又忽然飘了回来落在高竞的脸上,那是一种比之前更为缠绵的目光。高竞一惊,他不得不承认,哑巴琴师虽然不会说话,但他的确有勾魂摄魄的力量,怪不得有那么多女人会来这里捧他的场,就连……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高竞问陈远哲,“如果是的话,请你点点头。”
陈远哲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他点了点头。
“那天,你是自己喝了那么多酒?如果是的话,请你点点头。”
陈远哲注视着高竞的眼睛,轻微地摇了摇头。
“不是?不是你自己喝了那么多酒,那是谁给你喝的?还是你跟别人一起喝的?”高竞不知道这么复杂的问题,将会得到陈远哲怎样的答复。也许他准备跳一段舞蹈?
陈远哲考虑了几秒钟,随后他用手指指自己,然后双臂在脑后抱着头,猛然往桌上敲了一下。高竞和余男看着他的动作,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
“是有人强迫你喝的?”高竞问道。
陈远哲点点头。
高竞看着陈远哲那如孩童般纯美的脸庞,忽然想到,也许就因为他长得不俗,才会有人欺负他。这也是常有的事,不少孔武有力的男人,专喜欢找那些长相柔弱的男人作为自己的攻击对象。当然,攻击的目的并非完全是为了欺凌弱小,很多时候还含有性的成分。高竞想,难道陈远哲就是这种目标吗?非常有可能。
“那么,有几个人强迫你?”
陈远哲忽然无声地咧嘴笑了起来,像孩子一样天真。高竞感到奇怪,这个问题难道很好笑吗?莫非他是在撒谎,觉得跟警察开开玩笑很好玩?
他冷冷地盯着陈远哲:“你觉得这很好笑吗?”
陈远哲点了点头。
“为什么?”
陈远哲无所谓的样子摇了摇头。
高竞觉得很烦,不想问了,回头看着余男道:“要不你来问吧!你是心理学专家,你知道怎样对付这样的人。”
“怎么啦?他不过是说他无所谓。他不在乎别人逼他喝酒。他不想再提这事了。”余男瞄了一眼陈远哲,后者仍紧紧盯着高竞。
“你是这个意思吗?”高竞回头问陈远哲。
陈远哲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眼睛仍然像钩子一样盯着他的脸。
“那好吧。我们就到此为止。”高竞道,他再也受不了这个人了,只想快点离开。
可就在高竞起身准备离开房间的一刹那,陈远哲忽然站起来,快步走到高竞的身边,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
“你是要我的电话号码?”高竞问道。
陈远哲点了点头。
高竞瞅着那张孩子似的俊脸,忽然产生了想一拳揍扁这张脸的冲动。
“你打给他吧。”他用下巴指了指身后的余男,冷冷地甩出一句,便走了出去。
令他完全没想到的是,陈远哲却像影子一样紧跟着他走出餐厅,一路来到马路上,在餐厅门口的停车处,他抓住了高竞的衣服。
“你这是干什么?”高竞望着陈远哲,吃惊地问道。
陈远哲又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
陈远哲脸上那陷入痴狂般的专注表情,让高竞吓了一跳,他感到恶心。
“我已经说了,请你打给那个人。”他指了指身后的余男,冷冷地说。
陈远哲摇了摇头,接着他再次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
“我给你电话,你能说吗?你能说吗?你说句话出来,我就给你!”高竞恼火地说。
“你何必这么发火。给他不就得了,他也许想到什么会请别人打电话给你。”余男幸灾乐祸地笑着说。
如果对方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糟老头,高竞也许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但是面对这个长相俊美、举止古怪、行为大胆的哑巴琴师,他却觉得这不是明智之举。他从对方身上强烈地感受到某种东西正在向自己逼近,他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但他打心眼里厌恶这个人,厌恶这张脸,厌恶他那女人般漂亮的手和勾人的眼神。
他用力抓住陈远哲的手臂,将他从自己的衣服上拉开,并猛推了他一把。“我说了,没有电话!”他喝道。
被推出一米远的陈远哲抬起眼睛,清朗的眉毛沉沉地压在眼睛上。现在的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幽灵。接着他似乎终于选择了放弃,微微一笑,耸了耸肩,转身向餐厅走去。


风的预谋 6、心理治疗
在回去的车上,高竞想到陈远哲那突如其来的古怪举动,仍然觉得浑身不舒服。
“那个人真是古怪。不过,好像还蛮有魅力的。”他听到余男在旁边嘀咕。
“你家住在哪里?”他生硬地问道。
“西林路888号,西林花苑。”余男道。
高竞皱了皱眉头。他怎么会跟莫兰住在同一个小区?
“你真的住在那里?”他问道。
“是啊,不过不在28号。我在15号。”余男笑着说。
莫兰住在西林花苑28号。
妈的!这混蛋什么都知道。高竞恨恨地想着,不知道他接下来还会说什么。
看到高竞没有做声,余男优哉游哉地说:“今天陈远哲的表演真不错,可惜你没看。”
“我在跟餐厅经理说话。”高竞淡然地说。
“我知道,我凑巧想出来找你的时候,正好碰到餐厅经理进来。”
妈的!高竞在心里骂道,这矮个子一天到晚在窥视他,究竟想干什么?
高竞没有说话。
“就是她,对吧。”余男道,“我觉得她一般,身材不算很棒。虽然脸长得还可以,但腿不够健美,臀部也不够圆润。总之,她不够性感。我很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把你弄得神魂颠倒的?”
高竞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他真想突然打开余男旁边的车门,一脚把他踢下去。
“你最好给我嘴巴放干净点!”他忍着怒气说道。
“你曾经注意过她胸前的扣子吗?”
高竞被他的问题吓了一跳。
“你有没有特别关注过她赤裸的脚趾?”余博士继续问道。
“我提醒你,我在开车!”
“你曾经注意过她臀部的曲线吗?”
高竞在琢磨,如果现在杀死这个混蛋,自己能不能找到不在场的证明。
“你有过想要把她扔在床上的想法吗?”
这些问题像箭一样根根射中高竞的心脏。也许他从来没有正视过这些问题,也从来没有人曾经问过他,连他自己都忘了问自己,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些想法他的确都有过,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它们突然砸向他的时候,他才会如此措手不及。
“你还要问多少问题才可以闭嘴?”他忍住火气问道。
“直到把你变成透明为止。”余男冷酷无情地说。
高竞回头看了一眼余男,他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对他的私生活如此感兴趣,为什么要如此逼迫他。
“我跟你有仇吗?”他问道。
“我是在帮你。你知道别人请我问他问题,每小时要付多少钱吗?”余男若无其事地说,“如果你现在不回答我,我明天碰到你照样还会问。”
的确找不到不在场证明,有无数人可以证明现在他跟这个人在一起,高竞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现在可以堵住这个讨厌的心理专家的嘴的唯一办法就是回答问题。
“好吧。对,你说得没错,就是她。”他用平静的口吻说。
“说下去,务必说出她的名字,这很重要。”
“莫兰。”他艰难地开口,“你的邻居,住在西林花苑28号12楼的莫兰。我很多年前就喜欢她了,虽然她跟我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她好像也并不能算完美。但是,如果你像我一样,整天跟死尸和罪犯打交道,你就会明白,当你看见一张美丽健康、生气勃勃的脸的时候,会有多么心动。不过,我们没什么可能,她很讨厌我,甚至讨厌到连跟我在同一个地方呼吸空气都觉得不耐烦,所以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我承认,你刚刚说的那些念头我都有过,毕竟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对自己心仪的女人产生一些想法也很正常。但我知道那些都是空想,没有实现的可能。所以,我自己不愿意再想,也希望别人不要再提。好吗,博士,别再提了。”
说完这番话,连高竞自己都感到吃惊,他可能对他自己都不曾如此坦白过,以前自尊心一直让他羞于承认自己是在单相思,但现在他忽然觉得真的说出来了倒也没什么,反而觉得好像吐出一口恶气,心里一下子轻松很多。
余男看了他一眼,微笑地点了点头:“好吧,我们换个话题。”
“你说。”高竞长舒了一口气。
“我发现一件非常奇怪的事。依照我对你这些天的了解,我认为你是个对衣着完全没概念的人,但是我发现你却是我见过的穿得最时尚的警察。你的衣服质地精良,非常有品位,搭配得也相当完美。是谁帮你买的?”
高竞停顿了一下:“她买的,我所有的衣服都是她买的。”
“说出名字。”
“莫兰,”他艰难地再次说出这个名字,“以前,每到换季,我都会给她钱,叫她帮我去买一些合适的衣服。她很喜欢做这件事,穿衣打扮和逛街本来就是她最喜欢做的事。”
“你是说她帮你置办你身上所有的衣服?”“是的。”
“也包括皮带、皮鞋、领带扣之类的东西?”“是的。”
“是她教你搭配的吗?”
“她叫裁缝在每件衣服里缝了英文字作标记,我只要找到相同的英文字母就可以了。”
“所以,你只要找到A衬衣、A外套、A裤子和A皮鞋,就可以体面地出门了?”
“是的。”
有趣。余男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们的这种游戏大约进行了多长时间?”
“大概有六年吧,她结婚前一年开始的。有一次她说我穿得太土了,简直给警队丢脸。其实,别人还不是跟我一样。所以我就给了她一点钱,事情就这样开始了,后来就成了习惯。我以前的衣服都让她扔掉了,现在所有的衣服都是她买的。”
“也包括内衣吗?”
高竞停顿了好久才答道:“我说过,是所有的衣服。”
“你怎么想?”余男露出暧昧的微笑。
“得了。她这么做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她只是希望把事情进行得完美一些而已。她说如果我的女朋友看见漂亮衣服下面是破汗衫会很扫兴的。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种怪念头。反正她好像完全是为我考虑,我也就随她去了。我说你喜欢就买好了。她说形象设计师是不能容忍小小的缺陷的。她把自己当做我的形象设计师,而且乐此不疲,玩得别提有多开心了。”高竞的眼前出现莫兰那张兴致勃勃、笑逐颜开的脸,这大概是他这一生中做过的最讨她欢心的事了。
“关于那些衣服,她问过你本人的感受吗?”
“有啊。她问我怎么样。”
“你怎么回答?”
“舒服。”他当时确实是这么说的。
余男再度扫了他一眼,这是他有史以来听过的最暧昧简短的问答,其耐人寻味的程度简直可以写入《花花公子》杂志。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你说认识她已经十几年了,究竟多少年?”
“十三年。”高竞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十三年前的那个同学派对上,“那时候她15岁,我20岁,她同学的哥哥是我的一个哥们,那次好像是我那哥们开生日晚会,我老远就看见她了,她居然在抽烟。我就走上去了。她大概以为我会请她跳舞,结果我査了她的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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