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弹的亚里亚-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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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已经架枪瞄准了。
她可以比抱着枪发呆的蕾姬，更早一步开枪。
要开枪就来吧。
我的枪已经没子弹，无法再用弹子戏法了。
也无法把子弹斩断。因为我连拔出小刀的时间都没有。
也没办法像佩特拉那次一样，把子弹咬住。
咬子弹是一种不完全的防御。我会因为冲击而昏倒。保｜手上还有子弹。我如果倒地，会死在她第二发子弹下吧。
至今所有的招式，此刻都无法使用。
——可是我不会死，因为爆发模式天下无敌。
这个状态下的反射神经，比平常快三十倍。我的双手没经过思考，直接往前伸出。
没错，这么一来对方肯定会——！
「金次！」
——磅！
保｜立刻对伸出手的我扣下扳机，射出了七点六二NATO弹。
我把手掌向前。
张开双手的食指和中指，重迭成井字型。
——我做得到吗？
我自己也半信半疑，但眼下只有这个方法了。
就在这个瞬间，我用手指重迭成的四角形，锁定了敌人的弹道。
势不可挡的子弹逼近我的手指——
「——呜！」
——啪咻——！
我用「空手两指夺白刃」的要领，用右手两指夹住子弹。
但子弹没有停下，冲出指间又朝我逼近。
七点六二NATO弹的初速是超音速。
我无法像夹住剑刃般停住子弹。让它稍微偏离弹道，已经是极限了。
朝我眉间飞来的金属包覆弹，仅微微向左偏移——
朝我的左眼旋转飞来。
剎那间，我用靠脸比较近的左手——
以食指和中指，再次夹住子弹。
然后又让它稍微偏离弹道，更往左边飞去——
「——！」
刷！
一阵锐利的疼痛窜过我的脸颊。
接着，子弹——
哗啦！
命中了我左后方远处的花束自动贩卖机，打破了展示窗。
子弹没打中我。
只是掠过我的左脸颊。
成功了。
这招只是我的突发奇想，不过只要尝试就会成功呢。
空手改变子弹的轨道，使其歪斜成「／」的技巧。
真要命名的话，这招应该叫做「空手偏弹」吧。
真不愧是爆发模式。
连空手偏弹都办得到。
哎呀……不过我的伤势可不轻，而且手指还吃萝卜干了。两手都好痛啊。
「金次……你、你刚才……」
亚莉亚瞠目结舌，双眼瞪得像铜钤似的。
在她身旁——
「黑暗中——」
蕾姬开口说。
我转头一看，蕾姬闭上双眼，再次举起德拉古诺夫瞄准狙姐。
从蕾姬至今的行动模式来看，她不会做出这种非理性的举动。
因为蕾姬相信刚才的哑弹，现在能够击发。只因为——
我的一句话。
「有一道光形成了道路。光芒外只有黑暗，所见无物。而我是——」
蕾姬在狙击时念的诗句改变了。
她再次睁开双眼，
「——光驱者。」
扣下了扳机。
——磅！
「——！」
七点六二mm X 五四R弹自德拉古诺夫射出——
咻！
掠过了重新上膛的狙姐头部，并未命中她。
「嘻嘻……！」
狙姐冒出冷汗，狞笑着将M700举起。
亚莉亚倒抽了一口气，以为百发百中的蕾姬，在紧要关头犯下了致命的失误。不过她错了。
那种狙击技巧，我曾经看过。
「——！」
磅！
狙姐扣下了M700的扳机。
她的狙击技巧和蕾姬旗鼓相当；但子弹却往斜上飞，朝完全不一样的方向偏离。
「……嗯？咦？咦？」
接着，她开始脚步踉呛。
表情一脸莫名，不知道自己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就这样当场倒地。
这招狙击技巧，是蕾姬之前捕捉潜入武侦高中的高加索白银狼——现在的艾马基时，所用的招式。
那是一种精准狙击，能用普通子弹掠过敌人身体，压迫神经系统使其麻痹。
原来这招对人类也有用啊，真不愧是狙击科的神童蕾姬。
狙姐出现脑震荡的现象，把M700当成拐杖，想再次起身时——
啪！
理子猛然跳出，抱住了狙姐的背。她一直藏身在站台下的铁轨旁。
「峰、峰理子！」
「兆兆！那个也是兆、这个也是兆。有三个兆兆呢。呵呵！」
理子就像抱抱怪一样，双脚夹住保｜的身体，双手穿过对方腋下，手指交叉扣住脖子——接着两撮头发像蛇一样，绞住了保｜的脖子。
这是有两次差点勒死我的绞杀技——双蛇颈刎崩的理子版。
「你就在自己的招式下安息吧，兆兆。教我这招反而害到自己了吧。」
「呜……！呜！」
狙姐还是不死心，把手往后伸向理子的脸，想要反击。
不过，亚莉亚趁着猛妹和炮娘目瞪口呆时，朝狙姐冲了过去。
「保｜——死到临头还想挣扎！」
「等！亚莉亚！暂停暂停！」
理子慌忙制止，但亚莉亚完全无视，就这样咚！
全力奔跑加飞身踢击，双脚灌入了保｜体内。
狙姐连同身后的理子，一起往后震飞。
「——呜……」
这下子总算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理子也一样。
接着，亚莉亚以猛虎扑猫熊之势，面目狰狞地把第三个保｜绑起来。
我在一旁对亚莉亚露出苦笑。这下子事件真的落幕了吧，我背对了三个保｜心想。
（蕾姬……）
另一方面，蕾姬似乎是力气用尽，跪坐在站台上。
方才，德拉古诺夫不愿让她自杀。
她似乎从枪上感受到了某种讯息，双手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枪身。
我跪在她身旁……
看见蕾姬的眼角，渗出了一滴泪水。
「……蕾姬……」
「我已经……听不见了。」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
「听不见什么？」
「风的声音……我已经听不见了。风不再跟我说话了。」
蕾姬至今……
从未照自己的判断行动过。
只是一味听从「风」的命令，像机器人一样活了过来。
现在，没有指令了。
这意味着某人植入她脑中的妄想，已经解除了吧。
我在侦探科有学过，那一类的心灵控制，有时会因为强烈的震惊而解除。
蕾姬打从心中信赖的德拉古诺夫背叛了她。这股震惊让她从无形的制约中，得到了解放。
「风不再说话了……是吗？这就表示他要你『自己思考』吧。」
我把手放在蕾姬肩膀上说完——
蕾姬抬头看我。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以后我必须一个人——」
「有什么关系，风就是要自由自在的吹拂吧。而且——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因为你前阵子已经擅自，把我和你登记成小队了啊。」
我说完莞尔一笑，同时挺直了腰杆。
蕾姬……不发一语。
沉默地用左右手，撑住德拉古诺夫的握把和枪托，片刻静止不动后——
一阵吹入站台的风，让她倏地抬起了头来。
「——anu urus wenuia……永远——」
蕾姬在——
……唱歌……？
「——Celare claia ol，tu plute ire，urus claia 天空——」
她唱起歌来了。
从歌词中，听不出是哪个国家的语言。但有些地方听起来像是日文。
歌词非常不可思议。
可是……为何会如此美妙呢。
这旋律听起来似曾相似，令人怀念。
还有，蕾姬的歌声相当优美。音量虽然不大，但音阶标准有如真正的歌手，令在场所有人，都为她的美声而失去言语。
「——Raios ZaloAdo；Ясни，яснинанебеэвёэды——」
蕾姬起身歌唱，歌声令人联想到离巢的鸟儿，美丽且娇嫩。
吹进站台的风儿，在旋律之中不停增强。
仿佛风儿也在歌唱。
啊啊！这八成是——
风和蕾姬的离别之歌吧。
「——Celarecl aiaol，tu plute ire，urus claia 天空——」
风在歌词重复的地方，顿时增强成阵风。
我刚才弄坏的自动贩卖机中，饯别用的花束被风吹舞到空中，散了开来。
四散的花朵受到风的搓揉，无数的花瓣四散到了空中。
在五颜六色的花雾中——蕾姬迈步走在站台上。
往无人的角落离开。
（……蕾姬……）
我们惊异地说不出话，双眼在阵风中无法睁开。
我闭上眼睛前，最后看见的是——
「anu urus wenuia永远——」
蕾姬唱完整首歌，转过头来的身影。
她的表情仿佛重生般，清爽秀丽。
现在，她能做出的表情十分有限——
但我想，她是在微笑吧。
风停了之后，我再次睁开双眼，但已不见蕾姬的身影。
蕾姬忽然消失，让亚莉亚感到焦急……但我却不这么觉得。
这样不是很好吗。蕾姬第一次以自己的意志跨出了步伐。
她结束了听命于人的生活，像一阵新生的风自由行走。
所以，今天是蕾姬第二个生日。
我反而想祝福她呢。
祝你生日快乐，蕾姬。
随后，武藤等人带了一大票人跑回我们身边，其中包括：战战兢兢的自卫队和爆裂物处理小队……后面还跟着警视厅的高官、兰豹和缀两位教官，以及几位负责后续处理的武侦高中学生。
狙击科三年级的学姐志波井子，听闻蕾姬失踪后想动身去寻找……但我想那是徒劳无功。因为只要蕾姬愿意，她可以完全消除自己的气息。她如果不打算出现，谁也找不到她吧。就算和她擦身而过也一样。
而且……她是自愿消失的，现在应该让她一个人独处吧。
我如此心想，跟着大家离开空无一人、宛如迷宫的东京车站。
走出丸之内中央出口后，那里停了好几台漆黑的武侦车。
兰豹和亚莉亚两人坐上了一辆车，这或许是老师给强袭科精英的特别待遇吧。而我和理子一起，武藤则和平贺同学一起，分别坐上不同车辆的后座。负责驾驶的是车辆科的一年级生。
「……对了，你厕所有来得及吗？十六号车没有厕所吧。」
爆发模式解除的我随意问完，理子把拳头用力压在我的左脸颊上。
好、好痛啊。因为刚才我偏移子弹时，在脸上留下了伤口。
「钦钦！不可以问黄花闺女这种问题呢！我当然有赶上啊！」
理子满脸通红说。她似乎找地方设法解决了。
再继续追问下去，她就太可怜了。普通模式下的我也懂这个道理。
接着，理子转头面向窗户，
「金次，你这小子刚才耍了小手段对吧。」
用里理子的口吻呢喃说。
「你在说什么啊？」
「就是这个。你骗不过我的眼睛的。这里，有小刀的刮痕。」
理子从裙子口袋拿出——狙击枪子弹的弹壳。
那是蕾姬刚才自杀失败后，用来射击保｜的子弹弹壳。
「……你的眼睛真利，真不愧是理子。」
我深坐在椅子上，从理子的小手接过弹壳。
普通子弹在弹壳上，会有一个叫做「底火」的点火装置。子弹少了底火，就无法击发。换句话说，会变成哑弹。
我……
在星伽分社知道了「最后的子弹」的事情后……心想假如蕾姬被逼到只剩一发子弹，搞不好真的会像贞德说的一样开枪自杀。
所以，我在沉睡的蕾姬身旁保养狙击枪时，偷偷把弹匣内的最后一发子弹取出，事先拆除了底火，以防备保｜的追击。
拆除子弹的底火具有一定程度的危险性；但只要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拿小刀就能拆除。方法是以前我向大哥的同僚学来的。
不出所料，蕾姬果真用最后一发子弹来自杀——结果子弹成了哑弹。
之后，我从她的弹匣中取出子弹，把收在口袋的底火装了回去。当时我双手握着子弹，故意做出在祈祷的动作。
接着再次上膛的子弹成功击发，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
「金次——那一连串的状况，你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