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折断她的旗(如果她的旗帜被折断了)-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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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卫？」

　　　　「没错呗。」

　　　　从大开着的客车门对面，传来回答飒太疑问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用120cm娇小的身躯、小小的步伐，悠然地走进车里。

　　　　「应埃里亚公王的邀请，我们被派来护卫菜波殿下和飒太殿下了呗。……虽说，本来没打算派这么多人来呐。」

　　　　发出不知是幼女还是老妇的声音的人，长袍衣摆处与七德院的徽章一起刻着罗马数字“Ⅱ”。当菜波注意到这点时，她惊呼一声：

　　　　「是No。2哪……！！」

　　　　「是No。2小姐吗？也就是说，是第二伟大的人呢？」

　　　　「不……还有No。0哪……可以说是第三伟大的人吧……」

　　　　「确实如此。殿下这边还是第一次见到我吧……」

　　　　说着，No。2将戴得很低的兜帽猛地掀起。

　　　　「我是七德院No。2，艾莉西亚·龙骑兵呗。」

　　　　「……！！」

　　　　那张面容对飒太而言正是被称为龙骑士原月麦的人，他不由倒抽一口气。

　　　　月麦对飒太瞠目结舌的反应微微一笑，温柔地说：

　　　　「好久不见呗，飒太小弟。相亲相爱，不胜美哉……还是跟菜波小妹茜小妹关系这么好，真是太好了呗。」

　　　　（译注：相亲相爱不胜美哉，原文“仲良き事は美し哉”，日本“白桦派”代表作家武者小路実笃晚年的名句。）

　　　　「姥姥！！」

　　　　穿过刷地左右分开的七德院百杰们，飒太跑到月麦面前。

　　　　一把抱起月麦『~举高高/~』，一边笑着一边转着圈儿。

　　　　「啊哈哈哈哈哈哈！！姥姥，是姥姥啊！！」

　　　　「喂、喂，飒太小弟，快停下呗。」

　　　　月麦说着，红着脸。飒太仿佛呼应一般笑着。

　　　　「茜的未婚夫和不认识的幼女在超级开心地调情！」

　　　　「讨厌啦，和幼女在“呀—呀—”“哦呵呵”的，不是菜波同学的弟弟嘛。」

　　　　互相推诿的逆修罗场出现了。

　　　　「话说回来，那个幼女是飒太同学的熟人吗？」

　　　　「15年来一起长大的本宫可以断言，不认识那样的幼女……话说回来，那个不是七德院吗？为什么会混得那么熟哪……？」

　　　　茜和菜波完全不明所以，目瞪口呆地看着转着圈圈的飒太和月麦……

　　　　月麦说“有些两人的话儿想说。”飒太安慰了一下担心的菜波和茜，跟着她转到了相邻的车厢里。

　　　　那里正是虚拟世界里与茜她们一起坐过的车厢。

　　　　不等坐下，飒太就迫不及待地对月麦问道：

　　　　「那个……姥姥，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嗯。你所认识的那个龙骑士原月麦……那正是老身呗。」

　　　　「姥姥……那个……虚拟世界的事情……？」

　　　　「当然，老身知道，老身也记得。因为老身是直接把精神送进Grimoire里的呗。」

　　　　从本就在的会客室里拿来热水茶碗、急须壶和茶托，用茶叶沏上一泡绿茶。月麦正是虚拟世界里的那个月麦。

　　　　「……但是，姥姥……啊，叫你姥姥真的没问题吧？还是应该叫“艾莉西亚小姐”？」

　　　　「没问题呗，没问题。对你来说，老身就是龙骑士原月麦呗？和从前一样，叫月麦姥姥就行了呗。」

　　　　『和从前一样』——和能说出这句话的人相会，让飒太胸口有些发热。

　　　　「和明确地知道虚拟世界里的事情的人相遇，还是第一次。……虽然之前也和No。0在电话里稍微谈了一会儿。」

　　　　「No。0出差中，不在呗。要是能碰上就好了呗。」

　　　　「不，仅仅和姥姥相见就足够开心了！」

　　　　「……飒太小弟还是那么讨女孩子欢喜，立起一堆旗标呗。」

　　　　被飒太说“相见很开心”，月麦的脸稍微有些红。

　　　　说到旗标，飒太有些苦笑。

　　　　「但是，姥姥，确实是恢复了原来的姿态……这样……身材窜得很高，像是成熟女性一样，对吧？」

　　　　「啊啊。那个啊，是全盛时候的姿态呗。那个虚拟世界里说是七德院成员的人，换句话说，也就是用过去七德院成员之中能力最优秀的人的数据做成的梦之队呗。这样一来，老身也是挑的战斗力最强的时候的数据呗。」

　　　　「…………」

　　　　从月麦这句话里能明白一件事。

　　　　『虚拟世界中，菜波总觉得鸣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回国时见到了和鸣相像的人。然后，这个人并不认识鸣。换句话说……』

　　　　飒太的表情蒙上一层阴霾。

　　　　『我们所在的那个第83462虚拟世界里……以及这个原本的现实世界里，并没有鸣……。如果那里有的那位和鸣相像的女性，是鸣的遥远子孙的话……。“大名侍鸣”这名少女，就只在第1虚拟世界的梦之队里存在。是这样，一回事吗……』

　　　　不输菜波地倔强、不直率……但是心底却十分善良的那位少女，已经再也无法相会了吗。想到这里，飒太不禁情绪低沉。

　　　　「和飒太小弟有缘分的别的七德院成员，一律海外出差中呗。不能和飒太小弟再会真是遗憾呗。」

　　　　「是这样吗……」

　　　　「加上老身自己的份一起，代替他们，对你道声谢呗，飒太小弟。谢谢你拯救了世界呗。」

　　　　「别、别这样啊，姥姥……我只是实践了姥姥告诉我的东西罢了。」

　　　　「老身说的……？」

　　　　月麦茫然。

　　　　「冒险寮重建的时候。大家对我的帮助不是人情债，而是好意。好意不应该用好意偿还，放在自己心里栽培的话，总有一天，能够就如呼吸一样自然地表达善意。——你对我说了这样的话。」

　　　　（译注：对不起。台版第一卷这里翻译错误，未能翻译出“好意用好意偿还”一句中的否定词；我翻译第九卷时直接照抄，导致第九卷的对应部分也翻译错误。）

　　　　「啊啊……是那个啊。嘛，那个也是老身在那所学园里学到的呗。是作为学园的传统而传承的精神呗。虽说如此，老身也很高兴能给你影响呗」

　　　　月麦满足地点点头。

　　　　「那么，最近过得还好吗？没得感冒什么的吧？不管怎样，不是和茜小妹订婚了嘛。处得还不错吧？没在茜小妹和菊乃小妹因姑嫂问题吵起来的时候两头受气吧？零花钱还够吧？你要多少？」

　　　　在疼孙子啊……月麦不曾改变的样子，让飒太混着安心和怔然笑了出来。

　　　　「茜和大家都处得很好哦。就像姥姥熟悉的那样。过得好不好……挺好的。只是……」

　　　　「嗯？」

　　　　「那次豪华客船事故时，失踪的我的青梅竹马……」

　　　　「啊啊，是那个叫做巫女神的女孩子呗？七德院姑且也收集了下情报，可是……」

　　　　「…………」

　　　　连号称世界监视组织的七德院都收集不到情报，也就是说，确实没什么太有价值的情报。

　　　　「要是知道了什么的话就会告诉你的。别这么垂头丧气呗，飒太小弟。」

　　　　月麦站起身来，“乖啊乖啊”地摸着他的头。

　　　　「……对了，姥姥。虚拟世界里，爱菜……的人格之类的东西，曾经附在琉璃的身体上和我说过话儿。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七德院这边有所把握吗？」

　　　　「琉璃小妹的身体里……？嗯……没听说过这种事呗……要是还有日志（log）的话，就能检索了。不过，那场战斗的余波让各处的数据全都碎片化了，就算能恢复（salvage）日志，也得花一段时间了。」

　　　　「……我明白了。就算不行也罢，还是拜托了。」

　　　　「嗯，我知道了呗。」

　　　　说着“就交给我吧”，月麦啪啪地拍着胸脯。她的可靠让飒太表情缓和了。

　　　　她的可靠。

　　　　让他表情缓和了。

　　　　然后，不觉潸然泪下。

　　　　「怎、怎么了，飒太小弟？有哪里疼吗？」

　　　　「哎……？啊咧……？」

　　　　月麦从袖中拿出手巾，擦拭着飒太的眼睛。

　　　　从连自己都毫无自觉的泪水中过了相当一会儿才缓过气来，飒太有些害臊地开口说：

　　　　「我一直觉得……自己在虚拟世界里，到底是在一个人战斗。当然，大家也有支撑我，失忆前的鸣还有琉璃也帮过我，但挑战谜团的时候，一直都是我一个。对谁也没法求助。谁也没来帮助我。」

　　　　「…………」

　　　　「但是，现在，终于有人知道一切，终于有人来帮我了。终于我能求助了。与这样的存在……与姥姥，相遇……让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这份安心，让我忍不住高兴。」

　　　　「飒太小弟……」

　　　　上了年纪容易掉眼泪的月麦陪着他哭泣，坐在他腿上。

　　　　「没关系的呗。你有老身在。什么话都可以和老身说。什么事情都可以拜托老身。只要老身还活着，就不会让飒太小弟孤单一人。」

　　　　「姥姥……。……不要这样，会立起奇怪的旗标的。这不是像是不会长生的旗标一样嘛。」

　　　　「姆？……哈哈哈哈哈！你要说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呗。」

　　　　笑着的月麦深深坐进代替椅子的飒太怀里，尽量将很轻的体重靠了上来。

　　　　「姥姥可要尽量长生啊。虚拟世界里的份儿，还有就算今天的份量，也让我不得不用无数孝行来还啊。」

　　　　「净说些讨人欢喜的话呗，飒太小弟。」

　　　　抱起飒太的胳膊，月麦紧紧握住了那只手。

　　　　「可不是只说说而已，我可是会好好尽孝的哦。有什么我能做的事情，就尽管吩咐吧。」

　　　　「飒太小弟……」

　　　　90°抬头、从下方仰视着飒太的面容，月麦的脸红了。

　　　　「老身要是再年轻个几岁，说不定就会和茜小妹去争风吃醋了呗……」

　　　　「啊哈哈，姥姥不是还很年轻嘛。像是幼女一样。」

　　　　「…………」

　　　　月麦有些怔住了。飒太想着“坏了说错话了”，正准备补上几句时……

　　　　「飒太小弟，要是这样……想的话……，老、老身也会……努、努力梅开二度的。」

　　　　月麦将握住的飒太的手悄悄放在自己颊边。感受到这份热量如同恋爱中少女一般热烈，飒太觉得自己好像立起了什么绝对不能立起来的旗标，嘴角抽搐。

　　　　遵从说了『那就赶快来尽孝吧』的月麦的意思，飒太回应了要求。

　　　　要求是，让飒太剥开从袖子里拿出来的冷冻橘子，“啊～”地送进她嘴里。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被年幼妹妹麻烦的哥哥模样。

　　　　将约半数的橘子反过来“啊～”地喂进飒太嘴里，月麦仿佛看定了飒太腿上这块位置似的，一直坐在这里。忽然，『对了呗』仿佛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她“biu”的一下，跳回了对面的座位。

　　　　「飒太小弟，有一个不得不告诉你的警告。」

　　　　「警告……？」

　　　　说话方式中透出的认真让飒太不觉坐直。

　　　　「这是Grimoire的世界模拟所发现的……」

　　　　愈发不得不警戒的单词蹦了出来。

　　　　「距离现在正好两个月以后的未来。神界来的御使，会出现在日本的旗谷学园。天之御使……天使，是为了弄清人类究竟是值得守护的存在、还是应该毁灭的存在，而来的。」

　　　　「天使……！」

　　　　虚拟世界里出现的那个恐怖之敌会再度出现。

　　　　「请等一下，姥姥……天使在现实世界里也能出现吗？」

　　　　「嗯。那并不是只有虚拟世界里有的东西。拥有实体、出现在这个现实世界里也是能做到的呗。」

　　　　「……那个……两个月以后……会出现？」

　　　　「这只是全盘接受也会很危险的预言呗。」

　　　　「那，这么说？」

　　　　「并非与天使直接战斗，而是天使客船介入Grimoire中进行侵略战争……那本来就是未来预测所不能预料的。在和那些天使们的战斗已经发生了之后，现在却才来弄清是非，这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怎么想都是非常奇怪的预言呗。两个月以后天使会来这一预言，本就是在与天使战斗之前做出的呗。」

　　　　「……也就是说，有可能是已经被改变了的未来，对吧？」

　　　　「没错。飒太小弟，现在在旗谷学园上学吧？所以我觉得，这话你知道也没什么大错。嘛，就是为了慎重起见呗。」

　　　　「我明白了。我会留心的。……但是，这件事不向世间公开、唤起注意，真的没问题吗？」

　　　　「……这种事，就算说了谁也不会信的。包括有天使的神界在内，『异世界的存在』……对这个现实世界而言，对基本上绝大部分一般人来说，不过是梦话一般。除非我们七德院这样通晓特殊事情的人以外呗。」

　　　　「……确实如此。」

　　　　『两个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