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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儒道至圣-第3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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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方运才再度动笔。

“石灰吟。”

“千锤万凿出深山,

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全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间。”

上空的金色官印还在,可以让才气显现。就见方运写一行诗句生一尺才气,写完最后一句,四尺一的才气立在纸面上,诗成镇国!

随后,这首诗文字放光,字墨飘香。

一声声奇特的清脆鸣响自诗页发出,犹如锤子和凿子敲击深山,接着是火焰燃烧之声,最后则是石头粉碎之声。

这些声音只扩散了十几丈便停下。

方运、两个刑殿进士和举人霍司狱都有文胆,本能闭上眼神入文宫。

文宫中,方运抬头看向文宫星空,就见自己的文胆被烈火包围,同时有一把锤子和一把凿子在敲打文胆。

文胆不断迸射出点点灰暗的光芒。

方运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这不是普通的炼胆诗,应该是传说中最为罕见的‘无瑕炼胆’,只有半圣真文才有此功效。半圣真文少之又少,不成大儒几乎不可能动用。也有大儒的诗文拥有无瑕炼胆的作用,但那需要大儒的微言大义才能激发。”

不多时,锤子、凿子和烈火消失,方运发现自己的文胆小了一圈,但更加晶莹剔透,分外美丽。

方运离开文宫,就见两位刑殿进士竟然深深作揖致谢。

“谢过方师!”两人齐声道。

随后一个刑殿进士激动地道:“无瑕炼胆诗不是您首创,但每一首无瑕炼胆诗文都需要微言大义催动,大儒之下能用的无瑕炼胆之诗仅此一首!我代表所有几乎没有机会成大学士之人重谢您!没有此首无瑕炼胆诗,我只有半成不到的把握成大学士,但有了此诗。我至少有三成把握!多谢方镇国!”

唯有霍司狱还在那里发愣,没有回过神来。

童生狱卒和秀才小吏都异常惊讶,他们都是读书人,都知道“无瑕炼胆”为何物。

霍司狱喃喃自语:“这……就是传说中的无瑕炼胆诗?对对对,此诗以物咏志,石头历经锤凿火炼,粉骨碎身,最后化为石灰,和文胆相互辉映,最后的‘要留清白在人间’。不就是要练就一颗没有瑕疵的文胆吗?学生多谢方师!”

霍司狱本能地弯腰作揖,也顾不得当刑部左侍郎原肃的走狗,听到方运第一声的“无瑕炼胆”,可比得上自己用炼胆三年,这份大礼简直恩同再造。

一个秀才小吏低声道:“司狱大人,此诗真乃无瑕炼胆?普通炼胆只能让文胆增强,可无瑕炼胆则能剔除文胆中的瑕疵,不成大儒,不可能做到啊!”

“难道我和两位刑殿进士都看走眼了?你们听。文相正在舌绽春雷向全国念诵此诗。”

这时候,文相姜河川已经念诵到最后一句。

“……要留清白在人间。嗯?”

姜河川最后的鼻音在传遍全国,许多小孩子笑起来,没想到堂堂文相竟然也出现口误。但是大多数人则继续聆听。

姜河川没有立即舌绽春雷。

景国学子们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文相先前说了此诗镇国,可为什么发出那个声音?”

“那声音只是惊讶,未必不好。”

“能让文相如此失态,必然是大事。”

“不会跟此诗有关吧?我想想。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嗯?”诵诗之人背诵完诗也发出一个鼻音,然后不再说话。

周围的学子都看出来他在神入文宫。众人略一思考,或写或读这首。

很快,姜河川喜气洋洋的声音传遍整个景国。

“此诗不仅镇国,更是‘无瑕炼胆诗’!从此以后,大儒之下,秀才之上,所有读书人都可用此诗剔除文胆中的瑕疵!”

景国所有的举人、进士、翰林和大学士都陷入狂热之中,立刻背诵此诗。

乔居泽背诵完一次后,满意地睁开眼,喃喃自语:“有此,我成大儒的机会至少可提高一成!方镇国啊方镇国,不是镇景国,而是镇十国!此诗一出,每百年间的新增大儒至少多一成,大学士至少多两成,翰林至少多三成!可惜人族才气不够,若才气足够,十国录取进士的数量必然增加一倍!不过……这诗似乎另有所指啊。”

乔居泽扭头望向左相府。

柳山面沉似水,他自身并不在乎这首“无瑕炼胆诗”,毕竟他有实力成大儒,但这首诗是“挖山凿石”,而他的名中就有一个“山”字。若是他国人写此诗他不会多想,可方运写此诗由不得他不多想。

计知白身体一晃,两手死死握着椅子扶手。

当日他修炼让文胆获得一定进步,可前不久与方运决裂,只能自伤文胆,忘却,可没想到今日方运又出了,这意味着,不出一年,景国其他上舍进士的文胆必然超过他!

也意味着,计知白的文战能力将不如那些上舍进士!

此消彼长,多年之后,那些普通中舍的进士都可能在文胆方面超过他这个景国状元!

计知白陷入茫然之中,不知道与方运为敌到底是对是错。

说说自己理解错误的词语吧……

“抵罪”这个词,原意是承担罪罚。抵不是抵消,应该是承担的意思。

这个词我一直误以为是抵消罪行。

有人指出,我虚心接受,但有人来一句作者智商有问题。

我一开始挺生气,后来想想,这人一定是平日里可以嘲笑的事或人太少,所以碰到一个词就兴奋至极,上升到侮辱别人智商的程度。

大抵平日里优越感爆棚的人,见到别人的错误最多是笑笑或指正,而不是辱骂或反复纠缠。呃,优越感被击破的时候例外,比如下面这个场面:某人说,真要玩文字,诗文抵罪四字完全可以解释为“诗文代替人抵罪”。无非就是为了凑四个字,把谓语宾语省略了。

理解错误或者进入盲点的词语太多了,看到别人犯错笑笑就得了,好心的可以提一下,心气高的可以教导,但上来嘲笑智商,暴露的真不会是别人的智商问题。

说说我小时候错误的理解吧。

比如“虎毒不食子”,小时候没见过文字,只是听电视里说过,误会成“虎毒不识子”,一直以为是老虎太坏不认识自己儿子,然后总觉得别人说这话的时候语境很怪异,等后来见到文字才恍然大悟。

还有“阴错阳差”这个词,原意我是/长/风/文学 。cfwx知道的,就是各种偶然造成了意外之类的意思,但在电视预告里看到有部电影叫,我脑一抽,看到阴与阳两字,就以为是神话片,高兴了好半天,结果发现就是一部普通的外国片。

比如粤语奥语在小时候困扰了我很久,直到有个同学当众说出“奥语”被人嘲笑,我才彻底记住是粤语,至今感谢那个同学,不过这样好么?

对了,嘲笑别人说“奥语”的那个同学,把“针锋相对”误当成“针对相锋”,被“奥语同学”反嘲笑过……现在想想真好玩,哪里还有什么嘲笑之意。

人名记错,读音记错,理解错误,字序记错,真的太多。

这种事笑笑就好,我实在无法理解怎么能越过千山万水春夏秋冬攻击到别人的智商,起码要大儒才能做到啊……

第581章 方运的反击

“荒唐!”柳山沉声道。

一股奇异的力量自他口中发出,仿佛有提神之效,计知白立刻清醒。

计知白低头认错道:“恩师教训的是。只是方运身为内阁行走,攻击当朝左相,怎能轻饶!”

左相看了计知白一眼,没有开口。

在景国,方运的实权或许还不如六部尚书,但无论是民心还是国运,都已经是陈圣之下第一人。

“那日文相把诗祖仪式拖延到黑夜,让十国民众亲见三宝验证,方运在景国便已经无人可制。不过,文相率人阻拦刑殿特使,纵然有千般借口,此事也不会如此了结!”

计知白道:“对,刑殿最重法,文相此举已然违背圣院之法!文相简直愚蠢至极,不仅没能让方运成虚圣,一旦方运死于月树神罚,他就是您下一个手下败将!”

左相点点头,脸上的情绪缓和许多。

计知白突然弯腰作揖,道:“学生一直心存疑问,今日恰逢胜利前夕,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说说看。”左相扭头看向计知白,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无比清澈,犹如夜里明月,洞中火烛,明察秋毫。

计知白感受到恩师那若隐若现的大学士力量,更加恭敬,道:“'长_风'文学。cfwx学生愚鲁,一直对连蛮之策心有疑问,此事之难,丝毫不下于获封亚圣。”

左相淡然一笑,道:“你对妖界所知不多。自古以来,妖为尊,蛮次之。尤其是近数百年来,蛮族越发知晓学习咱们人族的方方面面,工、农、牧、兵等等都是他们学习的目标。兵蛮圣死于妖祖门庭之事你可知道?”

“此事已经传开,说是我人族众圣算计成功。”

“但在蛮族看来,却是妖族见死不救。是妖族打压蛮族,毕竟当时狮族大圣有机会出手相救。兵蛮圣陨落之后,他麾下的部落遭到妖族仇敌攻击,激怒其余蛮族,妖蛮两族死伤达六十万之众,以至于众圣不得不联手弹压。”

“学生知道,妖界的内斗之烈,远胜人族,否则的话,我人族已经无力防守两界山。”

“此次妖蛮两族内乱本来不至于如此大。但我杂家、纵横家与兵家配合北圣联手施为,不动一兵一卒便有如此成效。”

“原来如此。”

“自古以来,各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解决妖蛮之祸,拉拢蛮族是众圣都认可之法,只是在如何拉拢方面却产生分歧。”

“恩师说的是。儒家依旧以‘有教无类’之法妄图教化妖蛮,但收效甚微。兵家则以武力降服妖蛮,之后利用儒家教化之道驯服,那奴直部落就是兵家与儒家联手的结果。只是,人人都知。这个过程太缓慢。”

“我杂家的圣道是‘兼儒墨,合名法,于百家之道无不贯通’,在宗圣的努力下。与纵横家联手,配合兵家,在妖界多有建树,让妖蛮两族的矛盾日渐加深。有些事。还不便对你说,只能说,若没有外力阻挠。不出三年,我杂家就会凭借宗圣多年的努力立下亘古未有的伟业,比之文王孔圣或有不如,但其功却堪比亚圣!”

“这……”计知白骇然,没想到宗圣竟然一直在暗中做事。

柳山淡然一笑,道:“宗圣在为人族而殚精竭虑,即将有了成果,而方运却处处阻挠,所以我不喜方运,并非是因为私人恩怨或不能容人。不过,方运自己寻死,引发月树神罚,也怪不得我等置他于死地!”

“学生见识浅薄,望恩师责罚!”

柳山望着窗外,露出怀念之色。

“责罚就免了,你们不曾见过恩师宗圣,自然不知他。我至今都记得那一日,当我从一个乞丐手里抢走半块馒头、用染血的尖石吓退其余乞丐后,在雨中细细咀嚼馒头之时,那突然出现的雨伞以及比泰山更伟岸的身影。”

柳山静静地望着窗外。

“恩师,宗圣那日说了什么才让您如此死心塌地?”

柳山突然失笑,笑吟吟道:“他摸了摸我的头,说:‘小家伙,跟我追寻圣道吧,有更多的馒头吃。’然后我就一直跟着他,跟着。现在想想,普天之下,在大儒时期就开始布局圣道、放眼三族之人,也只有他老人家了。”

不等计知白感叹,柳山突然收敛笑容,神色坚定。

“方运一个生而知之的天才,怎知我们走到今日,付出了何等心血!恩师的一根发、一滴汗,都不容阻挠,更不容否定!我当为恩师之剑,斩尽万敌!”

柳山的声音有玉石之清脆,又有钟鼓之厚重,方圆百丈内所有的声音都被压下。

左相府外的花女张口结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计知白低着头。

许久之后,柳山缓缓道:“方运将死,下一个便是姜河川!”

计知白身体一颤,下一个是文相姜河川,那下下一个不言自明。

“若……方运不死呢?”计知白忍不住问。

柳山一愣,书房陷入沉默。

不多时,门外突然传来左相府下人的喊声:“原大人,原大人您……”

哐当一声,刑部左侍郎原肃推门而入,大声道:“左相大人,方运三篇镇国,若再不阻止,明日必然参与进士试,咱们一切的算计都付之东流了!”

“这就是你承诺的绝不会让方运走出虎囚狱?”柳山的声音阴森可怖。

“柳公,此事与我何干啊?我一不能指使刑殿,二不能参与圣议,已经尽力了!您不知道我府里都成了什么样,简直就是全京城最污秽的地方!您不能让我当替罪羊!我还有望成大学士,若被监察院定罪甚至有刑殿严查,文位将止步于翰林,再无寸进!”

“待月树神罚之后,再议方运之事!”

京城外玉山,雷家别院。

大儒雷廷榆与宗文雄面前的茶水竟开始结冰,漫天的大雪也已经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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