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芭比 - 我靠,被潜了-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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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沉默后,我挑了个比较安全的话题:“老师今天的衣服很好看。”
很休闲很随意,比起他上课时永远的衬衫多了一份从容俊逸。
他笑:“放心,这衣服不是借来的。”
丫想噎死我不成,我于是又沉默,第一次发现人与人之间客套的沟通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他嘴又微张,我全身都竖起了汗毛防备,只听到他说:“既然是第一次约会,我也应该郑重一点的。”
我这才从香车美人的梦境中醒来,猛然想起自己这次来的目的,连忙低头摆弄手指装娇羞:“老师不用这样,只要看到你我就高兴。”忍着胃里翻腾的酸水,我还抛过去一个媚眼。
他看了看我,说:“是吗?”
我四十五度收起下巴,此时无声胜有声。
“那么就不要这么客气。”他语气温柔得诡异:“叫我言言吧。”
潜规则之约会
言言……对着这么一大男人?一股正离子负离子电流从天而降从头顶传至脚趾甲,我浑身毛发齐齐直立,雷得外焦里嫩魂不附体。
我干笑两声:“我……我不太习惯。”
“慢慢就习惯了。”他不紧不慢的说:“先叫我一声听听看。”
我抱着必被自己雷死的决心张口:“言言……呃,我还是叫你名字吧,宋子言。”
他怔了怔,眼里有意味不明的光芒闪过,随即勾了勾唇角:“好。”
车子在步行街的一头停下,今天是周末,步行街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少,一个个小姑娘大姑娘打扮入时,花枝招展,主流非主流的一大片。
不得不说,看得我很眼红。
不过幸好身边的男人的确太养眼,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我心里还是有些骄傲的。多么美好的画面,一个清俊儒雅的男人与一个十分具有内在美的女孩,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牢牢握着彼此的手。
握着彼此的手!抬眼看了看神情如常的宋子言,我暗暗咬牙:不就是牵手吗?为了那一个学分,老娘拼了!
可是手心还是不停的冒汗,他低头:“很热吗?”
我僵硬的笑:“人太多了。”
人的确是多,佛说,前辈子五百次回眸只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可这短短半小时的路程,我觉着我前辈子脖子都扭断了。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很自然地,用手环住我的腰,把我整个人拥在他的怀里。鼻间有淡淡的烟草还有清凉的香气,我有些目眩,定了定神才稍稍拉开距离干笑:“老……宋子言,其实不用的。”
他说:“我们在交往,不就应该这这样吗?”
我再咬牙,为了那一个学分,老娘拼了!
就这么一路被搂到了电影院前面,他说:“去看场电影吧。”
反正已经豁出去了,只要不是旅馆我哪都敢去,我觉着我身上有股视死如归的气势,用力点头:“好!”
电影院演的是去年的老片画皮,我原来下载着看过,为着周迅那无辜的大眼睛和尖尖的下巴着迷。电影院里和视频看效果截然不同,前半段我看得津津有味。然后后半段的时候我就觉得宋子言靠我靠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黑暗中我看着他的脸在画面转动时不停的明灭,他的脸离我那么近,近得几乎感觉得到他的呼吸。
我大脑有点当机,眨眨眼看着他。
他也眨眨眼看着我,嘴边慢慢勾起一抹笑,摸了摸我的头发说:“我出去一下。”
直到他走出去,我脑子才重启,他他他他刚才不是想亲我吧?!
难道我真的为了这一个学分就被他潜了?!太没志气了吧,大不了丢人点读个大五,至于赔到这个地步吗?虽然他长的是真帅,离得近了还能看到他干净的脸漆黑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呸!长得帅也不能成为你自甘堕落的理由!
我脑子里激烈交战,在现在偷偷溜走和留下来之间徘徊。身边情侣座忽然一沉,把我吓醒了。原来是宋子言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可乐和爆米花。
他把可乐递给我,在我爪子碰到爆米花之前,轻声说:“别动,让我喂你。”
他含笑温柔看着我,不时的喂着爆米花,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瑟瑟发抖。心里却下了一个决定,这么肉麻这么酸的事我都干了,一不做二不休,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旅馆不偷溜。
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整条街华灯初上。坐在商场七楼的川菜馆,我边看着下面的霓虹边感慨:“虽然情节有些烂,但是那音乐真是不错。”
他说:“比起那些中国所谓的大片还是不错的。”
我反驳:“不过比着色戒还差点。”
他似笑非笑地看我:“是删节版的还是未删节版的?”
据说早上晚上的男人都是禽兽,我干吗还自己提这东西啊。我连忙转移话题:“你是喜欢王夫人还是小唯啊?”
他摇头:“都不喜欢。”
“总有一个比较喜欢的吧。”
“她们都很聪明,我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
“那你喜欢笨的?”
他看着我微笑:“你这这样的。”
他的回答其实是在侮辱我的智商,难道我就不聪明?!可是我没噎着也没咬牙,看着他沉静中微带着笑意的眼眸,我想起了另一双黑亮的眼睛。
当时在山上露营,大家围着篝火坐,吃饱喝足了有人提议玩杀人游戏。我很不幸,十分不幸,或者说苏亚文幸运,太幸运了。只要我是警察他是杀手,那我一定被他首刀。如果我是杀手就更惨,无论他是警察还是平民,我一定第一个被票死。
玩到后来,大家已经忘记了游戏的初衷,只是兴致勃勃的做我死亡记录的见证人。
我哇哇大叫:“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我?!”癫狂状可媲美咆哮教主。
苏亚文就笑:“谁让你那么明显,一眼就看得出来。当杀手就低头装低调,做警察就肯定第一个投票,当平民就话多。”
周围的人都笑。
我沮丧:“我有这么笨?”
篝火幽蓝的火苗在他黑亮的眼睛里跳动,他说:“没事,就有人喜欢你这这样的。”
我觉得这里的川菜有些辣,太辣了,辣的人眼泪都快掉下来。我低头努力吃菜,不敢抬头。
宋子言的笑容渐渐敛去,只是无言又点了根烟。
等到出了商场,天已经全暗了,坐在车子上看着长龙一这样的街灯向后飞驰。我们学校在郊区,与市里有不长不短的距离,路上有些荒芜,人烟稀少。这一路上,我们两个都没说话。
到了学校门口,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解了身上的安全带,这一次笑得很真心:“老……呃,宋子言,再见。”
“等等。”他一只手臂撑过来,我被困在车门和他的胸膛之间。他的头俯下来,气息拂过我的脸,我看着他渐渐变深的眼眸,口齿不清:“干,干,干什么?”
他微微一笑:“送女朋友回去,总是要有个吻别的吧。”
我笑得很不自然:“老,老师,你,你别开玩笑了。”
他的手指拂过我的唇,声音像是有种迷思:“你不是爱我吗?你不是喜欢我喜欢得快疯了吗?怎么?我吻你你不高兴吗?”
“高兴,高兴。”我一身的汗下意识地回答,连忙又摇头:“不高兴,不高兴。”
他看着我,带着深沉难测的目光,也不动作,只是盯着我的脸。在他的眼眸里,我看到惊惶的自己。
“哈哈哈!”他忽然笑起来,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笑得肩膀都在颤。看到我错愕的看着他,他笑得更欢畅。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声音还是有浓浓的笑意:“秦卿,你这招看电视学的还是自己想的?”
“嗯?”我眨眼。
“算了算了。”他摆摆手,又抽出一根烟点上,烟雾缭绕中他问:“上学期的课你逃了几节课?不对,我应该问你上学期你上了几节我的课。”
我略懂了,他一定是知道了,不对,他是从开始就知道。老友记是哪的,美帝国主义的!宋子言是谁,一只金光闪闪的海龟。我这是典型的班门弄斧关公门前耍大刀了。他故意又酸又肉麻表现的想占我便宜,为了什么呢,就是想看我撑到什么时候。我跟被耍的猴子似的,难怪他刚刚笑得那么欢畅。
他受资本主义影响太深,身上全然不见我们伟大的中华民族特有的朴实与真诚!
他又问:“我的课就让你那么不想上?让你除了第一节去踩了踩点,以后一次脸都不露?”
我惊异:“连这个你都知道?!”在他的目光中我慷慨表决心:“宋老师的课绝对是人间难得几回闻,多少的同学击破头都想往里面钻。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描述的就是您这这样的老师。想着错过了您的课,每每让我无语凝噎茶饭不思。”
他嘴角微勾,眼神依旧凌厉:“理由。”
满混不过去,我低头呐呐:“选修课都在礼拜六第一节。”
“所以呢?”
我声如蝇蚊:“我起不来。”
周末的早上是多么惬意的时光,头天晚上熬夜看小说,白天睡到自然醒。要看一个人是不是幸福,最重要的指标就是他是在没有任何压力下的自然醒。
我深以为然。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多么荡气回肠的歌声多么可爱的周董,可是这这样的歌声在凌晨六点响起就跟杀猪没什么区别。我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按了手机换个姿势继续睡。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杀猪声再起,肖雪迷糊又恨恨的声音传来:“秦卿,你给我去死!”看来是真有事,我推开手机放在耳边:“谁啊?”
“五分钟,我再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清醒的清冷的声音传进了脑袋,我霍然坐起身。
刷了刷牙,连脸都没洗我冲了出来。晨曦下,一身运动衣的宋子言清爽俊逸,抬腕看表皱眉:“迟到了十分钟。”
我苦着脸:“我以为你昨天是开玩笑呢。”
他似不经意看了我一眼:“我什么时候和你开过玩笑。”
早晨的风吹过来,我浑身一哆嗦,真冷。他指着学校前面宽阔的公路:“慢跑两圈。”
我趴在床上哀声切切:“上飨!吾命甚苦矣!”
肖雪一个枕头砸过来:“得了吧你,天天跟宋大帅哥情意绵绵的进行晨间早会,你还在这诉苦?!”
我问:“换做是你,每天早上不到六点就起床,跟头牛似的跑上一千米,你还觉得情意绵绵吗?”
她的眼神很明显的转变为同情:“节哀吧,想想这一个多月的早晨就能换来一年的轻松,挺值的。”
我抱头:“什么一个多月,离毕业还有四个月,整整四个月啊,难道我都要过这这样猪狗不如的日子!!你看看,你看看,我连小肚子都没有了,没有小肚子的秦卿还是秦卿吗?!”
她看我眼神很奇怪:“难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宋子言已经就不代课了啊,全校人都知道,难道他没告诉过你?”
心里涌出了一股热,我紧紧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的问:“你是说真的?!”
她嘀咕:“我还以为他看上你了,怎么连这种事都不跟你说?”
在她的嘀咕声中,我早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爬了起来,一直往宋子言的办公室跑。心里有种热热的东西流淌着,催促着,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可以快点,再快点,甚至飞到他的面前。
我气喘吁吁的推开门,宋子言正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看到我显然有些奇怪:“你怎么来了?”
我没说话,只是以一种极为热切的目光看着他,手无意识地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你是不是,是不是要离开学校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我用力的点头:“你回答我是不是。”
他眼里似乎有温柔的水波:“我今天是来辞职的。”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真的吗?”
他点点头。
我的眼眶胀红,眼底有些热:“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呢?”
他扶住我的肩膀:“秦卿,你听我说……”
我摇头,一步步后退:“不,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挣脱他的手,我快速地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有些大,心热得不像话,胀得胸怀满满,眼角渗出的泪珠在眼光下反射出七彩的光。
我知道那是欢欣的泪水,那是真正的喜极而泣,那是翻身农奴把歌唱苦尽甘来的兴奋。从此后,再也没有清晨凶铃,再也没有该死的一千米,再也没有宋子言……
宋子言,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忽然有些空空的。
人的惯性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