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十字军(上、下册)-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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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爱默森的疯狂构想,在三星号的通讯系统被破坏之前,他依据外星人的活动觇律,并参照伦纳德的部下的通讯记录,由此得出了刚才的那番结论。这一招值得一试,爱默森断定。地球的防卫力量几乎见了底,但洛波特统治者也许还不知情,爱默森的话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打乱他们的阵脚。
尽管外星人新近使用的光束武器十分可怕,但却不可能在那些土丘上使用,这是显而易见的,他们不想、也不敢毁掉这几个土丘,否则他们早就动手了。具有悲剐讽刺意味的是,现在人类终于知道了洛波特统治者发动战争的根源,知道了令人迷惘的企图,以及洛波特统治者押下的赌注。爱默森和伦纳德一样清楚,从地球撤离根本行不通,就算可以做到这一点,人类也无处可去。
“而且我们知道史前文化。”尽管第十五小队在敌人旗舰内部搜集到的情报、以及根据洛波特统治者发给伦纳德指挥官的通讯信号作出的分析非常粗略,但玛丽还是把这个词说了词来。
“我们知道如果你们得不到它就会死亡。”布朗也补充道。
这几句话让洛波特统治者们迟缓了片刻。战俘们看见那几个入侵者的头头再次开始了无声的商议。
片刻之后,博卡兹说:“告诉我们,你们当中有多少人了解我们和我们的历史?”
“我们知道你们的弱点,”爱默森回答道,“地球是我们的。没有人可以从我们手中把它抢走或是迫使我们离去!但是,如果你们愿意停火,也许我们还可以互相帮助。我们可以停止这场战争。”
“因维德人已经来了,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赛赞问道,“你们会被全部消灭!”
“我们绝不能允许因为你们的固执或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世界的命运,而危及我们建立洛波特宇宙的宏伟蓝图。”达哥说道。
“你们的鼠目寸光只不过证明了你们有多么的原始。”博卡兹又添了一句。
爱默森一阵狂笑,玛丽和布朗却感到一阵害怕,随后他收住了笑声。接着,将军用自己的目光迎上了一名洛波特统治者的凝视。“那么,就算是吧。”
斑驳的蘑菇状史前文化罩的一部分发出了亮光,博卡兹把他的手掌放了上去。史前文化罩发出话音,显然是要让这些地球人听见。“我们收到了佐尔·普利姆的消息。”
“佐尔和他所在的人类部队正位于埋藏着史前文化矩阵的地区,缪西卡也和他们在一起,但她再也不可能弹奏宇宙竖琴了,她已经效忠于佐尔和人类。”
“鲍伊!”爱默森喃喃道,“我知道你绝不会私自逃离军队的,孩子。”
赛赞掉过头对爱默森说:“我们撤回最后的宽限期!你的地球就要完蛋了!”
希恩和其他队员溜回他们事先藏好的吉普车,架起战斗武器,伪装成前往后方汇报战况的侦察队穿过了GMP的封锁线。有了诺娃透露的口令,事情就好办多了。在洛波特统治者的攻势和南十字军司令部乱成一团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人想过要盘问他们几句。
回来的时候就更容易了,真人操控的机甲运载着另外几具无人驾驶的机甲轻松地穿越了GMP的警戒线。在没有明确命令的情况下,宪兵是不敢轻易朝友军开枪的,可等他们明白自己上了当已经来不及了。
第十五小队的成员们站在他们的反重力悬浮战车附近,望着满目疮痍浓烟滚滚的纪念城。毁灭光束击中了这座城市的好几处地方,但并没有像对付牛顿城那样将它彻底化为焦土。
“鲍伊。我觉得没脸见人。”缪西卡说着,眼泪打湿了她的面颊,他们正看着许多幸存者排着弯弯曲曲的长队从市区往外撤离。
“这不是你的过错,”鲍伊搂住她不住地宽慰。
她抬头看着他,试着笑了笑,“我们两人之间的和谐度很强,我可以感觉到你的欢乐和悲伤,那种感受就像出自我自身一样。”靠在他身上的感觉是那么的神奇,在恐惧的环绕中,一种神圣的兴奋体验支撑着她。
往另一边,黛娜平静地问诺娃:“你认为佐尔已经有了下一步的方案?他能通晓未来?”她现在根本没有时间询问自己的私事,而且,有这个必要吗?她所有的梦境和幻象都紧紧地环绕在她的周围。
诺娃思索了一下,“你说什么?”如果佐尔真的具有某种预知力,也许人类可以把它用在好的方面。
黛娜正看着佐尔,他独自站立在一旁望着熊熊烈焰中的纪念城。“他并不想帮助缪西卡,”黛娜终于面对现实了,“他想复仇,我想,他求死的意愿更甚于求生。”她的话音当中带出了点什么。她仍然爱着他。
佐尔正站在他的三位一体号旁边,审视着面前的废墟和惨剧,黛娜曾经以为他为自己的战车起这样的名字是因为它具有三种变形模式,但现在她才明白是他记忆深处的某种东西叫驱使他这么做的。
佐尔默念着无声的誓言,仿佛那是一句咒语:现在他们该为此出代价!这一次我一定要阻止他们!
这时,他听见希恩的反重力悬浮战车——坏消息号的座舱扬声器里传来赛赞刺耳的嗓音:“佐尔!你这个叛徒!你在那里吗?”
希恩吓了一跳,他差点像飞行员弹射一样从里面蹦了出来。
佐尔立刻回到他的三位一体号座舱前,伸手握住了控制把手,“我听见你说话了。”
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洛波特统治者竟然把他们的图像信号送到了反重力悬浮战车的显示屏上。“你已经知道随着生命之花的开放。史前文化矩阵的效能会不断降低,”这算不上什么问题,“而且,现在探测星云肯定已经把消息传递给了因维德人。”
佐尔看着他昔日的主子。这些话又使他恢复了少量的记忆和意识。“我……是的,不过我还知道我是这颗星球生死存亡的关键。我要说我的认为你犯了个错误,”赛赞重复说道,“仔细看看,你就会明白。”
ATAC小队的其他成员也看着他们自己的屏幕,缪西卡站在鲍伊的身后,诺娃则和黛娜一起观看。他们看到了受伤痛袭扰牙关紧锁的罗尔夫·爱默森,玛丽和布朗正想方设法为他减轻一些痛苦。
“爱默森。”鲍伊木然地说道,而希恩则博一个失去希望的信徒低低念叨着玛丽的名字,黛娜也听见诺娃呼吸急促地说出了“丹尼斯”三个字。
接着,洛波特统治者又出现在屏幕上。“只要你们交还缪西卡并且将部队从这一区域撤离,我们就释放这三个男人。”
男人?希恩·菲利普斯花了一秒钟时间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甚至怀疑这些人有没有用正眼瞧过玛丽。我想,在他们看来所有穿着护甲的人都一样,可是——也许这群吸血鬼并不如他们始终吹嘘的那样聪明。无论如何,如果继续这么吹嘘下去能让他们永垂不朽,他们就一定会永远这么吹嘘下去!
“你可以接受这个条件吗?”赛赞接着说道,“我们相信用不着提醒拒绝我们的后果。”
佐尔强压住长期以来积蓄的怒火,问道:“你要我们怎么做?”
“我们可以接你们上来,然后在我们母舰上把战俘交还给你们。”洛波特统治者的影像从显示屏上消失了。
佐尔疲倦地从他的战车里跳了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不想让你们当中的任何人陷进——”
鲍伊的肩膀猛地朝他一撞,把块头比他还大的佐尔顶在三位一体号的侧装甲板上,想要把他掐死。
“绝不能让他们抓走缪西卡!我要杀了你!”
佐尔的面部都扭曲了,他想要把自己挣脱出来,但却没有成功。“那就待在这儿什么也别干,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好朋友被杀掉!洛波特统治者的手段要比你们想像的还要残酷得多!”
黛娜跑过来解劝,但缪西卡却抢先把他们劝住。“住手,鲍伊!”为了防止对她造成误伤,他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向后退了几步,松开了紧紧掐在手里的佐尔。
“我不会让你们为了我去送死,”她告诉诺娃和第十五小队,“我要回去。”
还不等鲍伊拦阻,黛娜就说:“她是对的。第十五小队,集合!来吧,你们还傻呆呆地看什么?”
在他们当中,诺娃和困境中的爱默森关系最为疏远。同全人类,以及他们的家园的生死存亡相比,几个人的命运,一支舰队的指挥官,外加两个TASC飞行员——这些人的命运实在是微不足道,任何对南十字军发下誓言的人都明白这一点。在人质事件和情绪冲动的基础上达成的策略和方针将会导致巨大的灾难,在全球内战中,那曾经是一个起过主要作用的因素。
诺娃想起了自己的手枪,但她又马上意识到,现在局势的发展已经无法干预,她只能和黛娜的ATAC小队一起静观其变。在对局势的塑造力方面,史前文化似乎有某些蛛丝马迹可寻,她只能寄希望于这种神秘力量好的一面能够起点作用,因为现在他们已经快要被命运吞噬了。
“谁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黛娜告诉她的手下,“我们只能随机应变。但这和南十字军或是地球联合政府无关,现在甚至连这里的土丘也不那么重要了。这是我们与洛波特统治者之间的恩怨。”
旗舰内的经历,土丘下面的孢子、花粉核和生命之花的影响以及缪西卡的歌声使她如梦初醒,体内的某些东西突然活了过来——那种东西展现出它的力量,如同挣脱了虫茧舒展双翅的蝴蝶。
黛娜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她很信奉一句话:“也许从一开始它就会变成这样。”
切断通讯联系之后,洛波特统治者很快达成了一致:缪西卡对他们的计划至关重要,他们再也不需要其他人了——甚至包括佐尔,而且,那个混血中尉斯特林也给他们带来了不少麻烦。遗传使她拥有了对史前文化的洞察力和亲和性,使她改得十分危险,最好能够尽快把她和她的部队都消灭掉。在和史前文化有关的事件当中,洛波特统治者绝不能忍受任何人的阻挠。
十多架攻击艇绕着土丘盘旋了几圈,但没有开火。这支小型舰队降低了高度,把反重立悬浮战车载了进去。由于在火力上远远处在下风,当入侵者的升空离去时,GMP的士兵们全都松了一口气。
在行进途中,第十五小队在巨大的机库甲板内组成了矛头阵型:黛娜的瓦尔基里号,安吉洛的特洛伊木马号,鲍伊的重蹈覆辙号——那是用于替换在早先从敌人母舰上突围时遗弃的迪迪瓦迪迪号的,此外还有希恩的坏消息号和路易·尼科尔斯的动线号,这构成了整个小队。
整排整排的克隆人卫兵用枪对准了他们。如同一群野兔看管下的狼群。但ATAC部队的士兵们只是静静地观察和等待,唯有反重力悬浮战车的前灯和引擎罩才使它们露出一股杀气。
黛娜朝四周打量了一番,她打开了麦克风的内部扬声器,大声说道:“先让我们看看爱默森参谋长。”
那一群入侵者商议了一阵。最终。他们的队列让出一条道,反重力悬浮战车跟着一辆卫兵使用的轻型汽车开了进去。他们进入居住区的拱形通道,这里和洛波特统治者原来的那艘旗舰非常相似。
沿着道路两旁,都站满了士兵,黛娜很想知道,他们是否明白在反重力悬浮战车的装甲和火力面前,自己不过是些突然出现的目标而已。可他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忧虑,反而在为她担心。
尽管无法用言语解释,但某种东西告诉她,自己做的没错,虽然有悖逻辑,可那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她再一次感觉到自己和某种比她自身宏大得多的东西联系在一起,她吸了口气。赶忙祈祷这不是她的错觉。事实上,除了信心它什么都不是,如果她能够悟透自己在军事学院上过的哲学课程,这不正是某种感知过程吗?
卫兵的轻型汽车在一个和车库大门大小相当的舱室入口处停了下来,反重力悬浮战车也停在它的后面,发动机在怠速运转。
“从谜这里开始,除了缪西卡,只能再跟两个人,别的人不许跟进来。战俘交换很快就可以完成。”
黛娜站在她的炮塔座舱内,抓起她的战车手专用卡宾枪斜挂在护甲的肩部。她那带翼的头盔和亮色金属的头饰以及漂亮的护甲,似乎把那些卫兵都给比了下去。“就你和我上吧,鲍伊?”她不明白洛波特统治者为什么不把佐尔也引诱进去。
“好的。”鲍伊身后的缪西卡站了起来,表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大伙的护送之下,瓦尔基里号和重蹈覆辙号穿过了几条令黛娜印象深划的覆盖着石材的走廊,以及许多条看起来更富现代气息的过道。最后,轻型飞车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