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问候-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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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醒微笑着听陈妈妈叨念着，然后拿出准备好的礼物塞进她的手里。
“伯母，生日快乐！”
那一声“伯母”叫的陈妈妈心都碎了。
“哎呀，你这孩子，真是的。”也没有把包装精致的礼盒拆开来看，陈妈妈只是拉着陆醒的手一个劲的说，“来了就好。”
因为儿子的原因，她曾以为自己恐怕再也见不到这个孩子了。怕他不会原谅儿子，也再也不愿见他们两个老人。如今能见到陆醒，对陈妈妈来说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装饰雅致的包厢内大家其乐融融，一副欢乐景象。
见父母高兴了，陈子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每每被问到感情方面的敏感问题时，他又总会觉得对不起沈墨。
昨天，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沈墨生那么大气。
一想起沈墨那种仿佛带着恨的眼神，陈子豪就不敢想象之后自己要如何面对他。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欢乐中的时候，谁都不会想到，在尚宫的大门外，有个人在等。
初春的雨细如丝，打湿了沈墨柔软的头发。
冰冷的手里还拿着前些天为陈妈妈精心挑选的玉佛。明明他想要的东西就在前方不远处。可无论他如何努力却都无法触及。
其实几个月前沈墨就已经想好了，要得到陈家父母的认可并不容易，他只能慢慢的用自己的行动来融入他们的生活。如果陈子豪真的能多为他着想一点点，这次的生日宴，本就可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是那个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位置上，现在坐的却是陆醒。。。
沈墨记得那次他激动的跑去质问陆醒的时候，他说过自己不可能跟陈子豪和好的。可是现在他一切的所作所为都让沈墨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自陆醒重新出现之后，沈墨就有种危机感，那种感觉愈来愈强烈，让他甚至有些坐立难安。
擦掉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沈墨觉得他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坐以待毙的话跟曾经的陆醒有什么区别？虽然他有觉得对不起陆醒过，但到了这一刻，沈墨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上了点年纪的人对生日蛋糕这种东西都不大感冒。陈子豪就特地吩咐厨房做了特制的长寿面，由寿星陈妈妈为每个人都盛上了一碗。
陈子豪刚接过母亲亲自盛的长寿面，手机就不合时宜的响了。
陈爸爸有点不高兴。“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还接什么电话，把手机给关了！”
陈子豪没做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沈墨打来的。他心里咯噔一跳，可在这种时候他确实不太方便接沈墨的电话，于是他按下了挂机键。
可没出两分钟，他的手机又响了。
“去接吧，说不定是公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陆醒看了陈子豪一眼，从他表情中陆醒就能猜到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谁。
陈子豪冲众人抱歉一笑，然后匆匆的出去了。
“墨墨，怎么了？”陈子豪在走廊上尽量压低声音，尚宫的包厢很典雅别致，出了门口就是一个漂亮的小庭院。
“子豪哥，我在尚宫门口。。。。”
“什么？！我不是叫你不要来的么？”陈子豪有点慌了，现在父母正高兴呢，要是这个时候沈墨来了指不定得发生点什么呢。“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呢？快回去！”
其实沈墨也不知道自己给陈子豪打这个电话到底是要表达点什么。只是男人那么粗暴的命令语气让他非常的难过。“代我向伯母问好。”
对方带着沙哑的声音好像是哭过了，陈子豪心一软。他知道沈墨现在的处境不利，可他也不希望母亲的寿宴因此搞砸，所以他只是放缓声音，哄了他几句。
急急忙忙挂掉电话后，陈子豪又赶回了包厢内。他不确定沈墨是不是回去了，可他也没办法现在出去看。只是此刻包厢内的那一片祥和的气氛对陈子豪来说已经成为了某种负担。
吃过饭，陈妈妈还想拉着陆醒回家去坐坐，可陆醒说晚上还有太多工作，坚持要回家去。这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公交早就没有了，陈爸爸想让儿子送陆醒回去，可陆醒却说有人来接。
这天已经离陆醒跟白可说的三天之限已经过了好久了，不过白可表现尚可。看姜宇辉最近暴躁如雷的样子，陆醒便同意多收留他几天。一早的时候乐锦就给陆醒打了个电话，说晚上想去他那儿看看白可。这些日子陆醒自己也要上班，跟白可的生活时间正好错开，两人真正见面的机会倒也不多。对于乐锦说的那些关于白可的恐怖行径，陆醒也还没有真正见识过。只是白日里听乐锦在电话里的声音似乎有点不对劲，也不知为什么陆醒心里就是不能平静。
陆醒送走了陈家爸爸妈妈，就在尚宫门口等着乐锦过来接自己。他吃好饭的时候就给了乐锦短信，只是到现在都没有回音。陆醒便打了个电话过去，对方却关机了。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陆醒也不知道乐锦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只好打电话给乐敏。结果乐敏却说，“别等了，我哥今天来不了了。他下午跑去找姜宇辉了，现在人在医院里躺着呢！”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陆醒最后还是自己打车赶到医院去的，病房外的走到上乐敏坐在休息区五颜六色的塑料座椅上，身上还穿着她只有在上班时才会穿的职业装，头发也是高高盘起的，倒是她的脸色很是沉重。
“乐锦怎么了？”既然都住院了，想必乐锦伤的不轻。
乐敏脸色很难看，她指着身边的座椅说，“你坐，我有话问你。”
见乐敏现在并不是很着急的样子，陆醒觉得乐锦的伤势可能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重。坐到乐敏旁边，陆醒问，“到底怎么了？乐锦怎么会受伤的？”
“车撞的。”乐敏叹了口气，“说来说去也是他自找的，跟白可纠缠了那么多年还不死心。。。不过白可居然跟姜宇辉搞到一起去，呵，这还真是可笑。”
陆醒睁大眼睛，“白可跟姜宇辉？”白可不是才把那种照片捅到媒体上去了么？他能对姜宇辉有意思？这怎么可能？！
“你也觉得不可能吧，可这居然就是真的！还是白可亲口跟我哥讲的，然后我哥就像个白痴一样跑去找姜宇辉，现在可好，进医院了吧！”乐敏一想着白可就来气，他哥比姜宇辉那个人渣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十几年了都没有变过心。可现在乐锦住院了，他连个面都不肯露。
这到底是个多么神奇美妙的世界啊，陆醒有点换不过来了，“那乐锦他现在怎么样了？到底还要紧么？”
乐敏摇摇头，“我听那边保安说，是我哥拦着姜宇辉的车子不让他走，姜宇辉倒车到死角把他给蹭了下，骨折了而已。”
“那姜宇辉现在人你？”陆醒皱眉，姜宇辉虽然人品不好，但人却不傻。陆醒不认为姜宇辉会故意去撞乐锦，尤其是现在他在姜家处于如此微妙境地的时候。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乐锦真的是给气急了。
“白可最近是不是住你那？陆醒，其实我上次就想跟你说了。白可跟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以后还是跟他走远点比较好。”
乐敏的这话是很中肯的建议，陆醒说他会找机会跟白可说明白的，只是白可耍起赖的时候比较让他头疼而已。
陆醒又跟乐敏聊了一下，因为乐锦受伤住院的事情他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要知道曾经为了他们两个的事，我爸爸差点都要把哥哥赶出门了。”想起哥哥刚毕业那年的事情乐敏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她那个一向和蔼的父亲发起火来真的是不得了，妈妈也是整日以泪洗面，他们家的生活完全乱了套。爸爸把哥哥锁在家里，不让他出门，家里成天吵架，一直到白可跟乐锦说分手离开新九，乐家才逐渐恢复正常。只是这些年以来，乐家父子两的关系还是不太好，有时候乐敏都觉得只要这两个人没有一方选择退让，他们的关系就真的无法回到从前了。
陆醒真的乐敏的顾虑，像他们这样的人，出柜往往是艰难的。尤其是像乐锦这样，出柜了以后，情人还跑掉的。
虽然他不明白乐锦这么多年来坚持的到底是什么，可是他还是很佩服这种专情的人。
陆醒帮乐敏给乐爸爸打了个电话，说乐家兄妹两出门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乐锦手骨折了。
打电话的时候陆醒瞟了眼病床上麻药还没褪去的乐锦，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乐锦的侧脸。乐锦长的不错，一张国字脸加上总是一副正经八百的表情倒是显得沉稳。可惜这样一个专情的人却专错了对象。
乐爸爸对陆醒印象不错，再加上是老战友的孩子也没有多怀疑，只是一个劲的怪乐敏出事的时候没有通知他们，现在手术都做完了才想到打电话过来。
之后陆醒又陪乐敏坐了一会儿，直到乐局长匆匆赶来才起身告辞。
“阿醒啊，谢谢你啊！”乐局长已经谢顶的脑门上满是汗水，世上哪有不疼孩子的父母呢？
“没事的。”陆醒赶忙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都是乐敏在跑。”
跟乐局长又客套了几句，陆醒才得以回家。
雨一直没有停，陆醒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10点了。出乎意料的，白可居然没有出门。
“你怎么在家？”
“我也是，也要休息的。”白可坐在客厅沙发上抱着一大包薯片看电影。
他没有开灯，在电视屏幕的微弱灯光下，他的连显得特别的苍白。
“乐锦的事情你知道嘛？”陆醒换了鞋，他本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只是白可跟他牵连甚多，陆醒不想因为这个预想之外的人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白可还在看电影，甚至都没有抬眼看陆醒一眼。
就在陆醒以为白可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白可却幽幽的开口说，“陆醒啊，你是不是很恨姜宇辉啊？”
陆醒正准备准备开房门的手一抖，随即很快恢复了正常，“我为什么要恨他？”
白可的嘴角挑起一个好看的角度，“姜宇辉也是个憋不住秘密的人呢。。。”
。。。。
长久的沉默在客厅中蔓延，陆醒不能反驳他的话，却也不愿承认。
最后还是白可把吃完的薯片袋子扔到一边去，然后抬起头说，“陆醒，我们来谈谈吧？”
一直以来，在陆醒的心中，白可就是个没心没肺生活也不怎么检点的男人。可是往往越是这种人，心里却越是犹如明镜一般。
白可说，“你觉得我对不起乐锦么？”
陆醒摇头，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能用对错来衡量的，而且是他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发言权。
白可说，“陆醒你看上去好像谁都不爱一样，可实际上你只不过是自己骗自己。你心里装着谁，你自己知道。跟你比起来，我觉得我要高尚很多。”
陆醒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反应，却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看的明明白白了。
到最后的时候，陆醒轻笑了出来，“可那又如何？我也是个人，以后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迟早要忘记的。”以他的立场来说，陆醒本是想帮乐敏好好说说白可的，可白可这么一番话，陆醒反而觉得自己真的不如白可。至少他没有那么敢爱敢恨，连姜宇辉他都敢啃，他还是不怕噎。
这天晚上的时候陆醒失眠了。他从来都是个骄傲的人，在陈子豪的面前他几乎没有示弱过。这也是陆醒跟沈墨最大不同，沈墨那种小鸟依人的个性他是学不来的。可就是他的这种性子也让他彻底失去了陈子豪。
沈墨算什么？在陈子豪面对自己眼神变得闪烁之前陆醒从来都没把这个刚刚出社会的男孩当回事。等到陈子豪的态度越来越奇怪的时候陆醒仍然没有把沈墨放在眼里，因为陆醒知道自己比沈墨强太多太多了，只要陈子豪稍稍多了解一些之后就会明白。
可偏偏也就是这种骄傲，让陆醒忘记了，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即使沈墨再不如自己，他也有陆醒所没有的东西，而那种东西恰恰就是陈子豪想要，却在陆醒身上找不到的。
跟陈子豪搞到现在这种情况，陆醒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过，若是时间可以倒流，陆醒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做出曾经那样的选择。
但陆醒一直坚定的认为既然他跟陈子豪已经散了，而且陈子豪也有了沈墨，那他们之间就再无和好可能了。也许看着沈墨吃瘪的样子他心里会很爽，陆醒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报复他们，因为感情这种东西，本就是没有对错的。
陆醒在面对感情问题的时候还是比较淡定的，也许心里是翻江倒海了，但面上却始终能保持平静。这大概跟多年在社会上的混迹经验有关，可对经验尚浅的沈墨来说，今晚的这个失眠之夜却特别难熬的。
陈子豪送父母回家了之后，陈妈妈觉得雨夜开车回去不安全，坚持让儿子留宿了，于是这晚沈墨是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的。
那本陆醒遗留在曾经那个房子里的旧相册沈墨一直偷偷的留着。
就着有些昏暗的床头灯，沈墨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