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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每天起床都看见教主在化妆 作者:钟晓生-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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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间。

韩江一恢复活力,就开始满山乱跑。尹言每天要处理教务,许多时候都顾不上他,只好由着他去。他与卢雅江长得十分相像,他自己也明白这个优势,从尹言那里偷了不少修颜的装备出来,把自己打扮的愈发与卢雅江相似,山上的教众十个有九个将他误认成左护法,什么机密重地他都出入自由。而他去的最多的地方,是杜讳和稻梅住的阁楼。

韩江从前就对医术毒术十分感兴趣,他除了是个武痴外,在医毒上亦有造诣,二十几年前就曾多次闯过万艾谷,最多一次逗留了半年,向当年最著名的毒师张韬学习药理。他听说了杜讳和稻梅是万艾谷出来的,立刻去套近乎,没曾想一套就套了个正着——杜讳正是张韬的嫡传弟子。且二十三年前,韩江还见过当年只是个小屁孩的杜讳。两人一拍即合,当即狼狈为奸,韩江同意为杜讳那不成器的小徒弟量身打造一套功夫教会他,至少保证他日后在江湖上能够不被三教九流的小混混欺负,而杜讳则继续师父当年的大业,教韩江用毒。

这天,杜讳一边磨药,一边对韩江抱怨道:“我师父去的早,我虽是他唯一的嫡传弟子,实则从他老人家手里学到的,也不过十之六七。他仙去后,我整理他留下的典籍,他未教我的,我只能读书自学。可是他留下的典籍里,却少了一本《鹤经》。我找寻了十几年,始终没有找到,不知师父将他藏到哪里去了。”

韩江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鹤经》?”

杜讳道:“韩兄当年与我师父往来甚密,可曾听他说过,将这本书藏在何处?”

韩江摇头:“不曾。”

杜讳叹了口气,道:“若我有生之年,能见到师父的这本手札,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转头韩江回了尹言的凌云居,趁着左右无人的时候,跑到阁楼后面挖地,没挖多深,就瞧见一块青石板砖。把板砖搬开,拍掉表层的土,底下放着一打旧书,他把这打旧书取出来,打头的那本赫然就是张韬亲手所写的《鹤经》。

这打书零零杂杂,多与江湖有关。有逍遥门的剑法秘籍,有八卦老人写的江湖杂记,也有各地美食博览等。五轮派与天宁教的前身韩门就以偷窃其他教派的武林秘籍起家,虽说如今的五轮派和天宁教早就不做这桩拿不出手的生意了,可偏偏韩江却隔了数代染上了这个坏毛病——喜欢窃书。但凡有趣的,不论是《龙阳典籍》之类的淫本,还是戏台词本,他看上了就随手顺走。后来他把这些顺来的书统统埋在尹言的后院里,这桩事谁也不知道,他昏了二十年,这些书就埋了二十年没人动过。

韩江随手翻了翻二十年前的江湖杂闻,翻到当年江湖第一美人和江湖第三剑客的八卦轶闻,饶有兴致地又读了一遍。读到后来,想到如今已过了二十年,当年的江湖第一美人现在恐怕已经人老珠黄,不由得失了读下去的兴致,合上书本专心感慨时光易逝。等他估摸着尹言要回来了,就又把书都埋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把泥土铺平,直到看不出那块土与周围有异,这才放心地走了。

韩江的身体一恢复,武功也同样恢复的很快。他原本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便是只恢复了八成,依旧可列入绝顶高手之列。

除了跟杜讳学毒,他也常常去偷看卢雅江练功。卢雅江虽然知道他就躲在旁近的大树上,但因觉得尴尬,便总是装作没看见。

几次之后,韩江从树上跳了下来,随手捡了柄长剑,道:“来,陪我练练手。”

卢雅江听说过韩江当年的事迹,知道自己的老爹绝非等闲之辈,于是肃容道:“好。”

韩江笑道:“小子,你怎么总是板着张脸,就跟阿言似的。也是,你毕竟是他带大的。瞧你这张脸做这副神情,我怪难受的。”

卢雅江嘴角抽了抽,懒得同他多说,手中的剑挽了个花,向他刺去。韩江不慌不忙地接招,弹回他的软剑。这一击,他眼睛骤然亮了,好奇地咦了一声,道:“继续!”

两人过了十几招后,韩江喊停跳出战局,走上前抓起卢雅江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脉,奇道:“你的内力竟比阿言还深厚?可你今年应当只有二十二岁吧?”

卢雅江便将在蛇岛的奇遇向他三言两语简述了一番。

韩江道:“还有这等好事?”又笑道,“你这身内力十分难得,不过招式却有些墨守陈规了。你的招式都是跟着秘籍上学的?可有自创的套路?”

卢雅江道:“有。”于是他弃了软剑,捡起一把长枪。

韩江瞧见他换武器,眼睛一亮,道:“你会多少种兵器?”

卢雅江道:“我只用过刀枪剑。”

韩江兴致勃勃地转了转手腕,道:“来,让我看看你自创的功夫。”

卢雅江率先出招,手腕一翻,一枪向他搠去,韩江跃起,卢雅江一个鹞子翻身,以枪尖支地,一脚向他扫去,韩江横剑挡住他这一腿,向后飞去,脚尖压地止住后滑的趋势,借力一蹬,又飞扑上来。父子俩你来我往的过了数十招,每一式都不使出全力,不图胜负,意在拆招练招。

过了许久,韩江道:“先到这里。”

两人同时收回兵器,向后退了一步。卢雅江出了一身薄薄的汗,韩江身体尚未痊愈,已是大汗淋漓。他一边擦汗,一边笑道:“好,好。你这套枪法使的好,一招一式都是临时起意,形散而意全,有绝顶高手的风范,不愧是我的……咳。”

卢雅江脸色微红,低下头擦枪掩饰。

韩江道:“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有些生疏,你是不是很少与人过招?”

卢雅江点了点头。他自从当上天宁教的左护法,教中有资格与他过招的人已不多了,彼时他又与高晟风和尹言差的太远,大多时候都是他自己一人练功;在外出执行任务时虽有机会与其他人打斗,只不过那时心心念念都是取敌人的性命,少有机会打得尽兴,所以许多年他的功夫都没有再上一层,直到在蛇岛被蛇王咬了之后才有了新的突破。如今高晟风虽会陪他练功,但许多时候练着练着就跑了题,且他与高晟风过招时常常有所保留,也难尽兴。

韩江笑道:“一个人练功有什么意思,武学的有趣之处就在与人搏斗。以后每天未时我来找你,我陪你练!”

卢雅江颔首:“好。”

那之后,韩江果然每天都来找卢雅江练武,有人陪练,他自己恢复的快,卢雅江进步的也快。他原本忽得了一身高强内力,却有些难以驾驭,有韩江指点,克化的很快,短期内简直突飞猛进。原本高晟风放开手脚还能勉强与他打个平手,后来却已不敌。

练功之余,韩江也会和卢雅江谈心说话。他原本就是个性情开朗之人,脸皮之厚,便是高晟风亦难与之匹敌,尹言这块磐石也经不住他磨。又仗着血缘之亲,于是没过几天,就和卢雅江混熟了。

这天他们练功之后,韩江抱出两坛热酒,丢给卢雅江一坛,挨凑到他身边,顶了顶他的肩膀,道:“哎,那位小教主是不是常常欺负你?”

卢雅江纠结地皱了皱眉,迟疑着摇头了。

韩江道:“胡说!我都看在眼里了!你别怕,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卢雅江又看了他一眼,小声道:“你想报仇就自己去吧,我和教主没什么仇。不过我劝你不要招惹他,他心眼小,你得罪他一次,他整治你十次都觉得他自己吃了亏。”

韩江说是要给儿子报仇,实则却是找借口为自己出气。自从他那一声小教主叫出口,莫名地高晟风就记恨上了他,每回见着他,都要当着他的面吃尹言的豆腐,又抱又摸又亲,气得他恨不得把那小鬼头吊起来打一顿才爽快。听了卢雅江这样说,他抱着酒坛子喝了一大口,擦擦嘴,哼哼冷笑道:“当年他义父我都敢整,何况是他这个小兔崽子?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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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高晟风正往江潮居走着;忽见卢雅江背对着他站在前方的一棵树下。他笑着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卢雅江;亲了亲他的脸蛋;摸着他的胸口道:“左护法,你站在这里做什……”话没说完;自己先勃然色变。

高晟风和“卢雅江”同时推开对方,“卢雅江”拼命用袖子擦自己脸上的口水;嫌弃道:“小教主,你见谁都亲,不怕烂了嘴么?”

高晟风连呸数声;用力抹了抹嘴,道:“老不休,干什么穿着红衣服到处乱跑!我烂嘴?当心本教主唾液有毒,先烂了你的老脸!”

韩江嗤笑道:“你的唾液要是有毒,你的脸岂不先烂光了?对了,这么说我想起来一件事,二十年前我最后一次上出岫山的时候见过小教主你,那时候你只有三岁,躺在阿言怀里,身子只有那么大,是个小小教主。”说着用手比了个婴孩的大小,“你那时身子骨软,拼命地低下头想咬你自己的小鸡鸡,你的唾液要是有毒,那处只怕……”坏笑着打量高晟风的下|身。

高晟风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手心一翻,一掌向他拍去,韩江飘然避开,笑道:“想跟你岳父大人比试比试么?”

高晟风道:“老不休,我等很久了,来吧!”说罢一腿向他扫去,韩江矮身避开,一爪猴子捞月向他裤裆袭去,高晟风立刻抽腿翻身,跳开一步。

韩江笑道:“小教主,身手不错啊。”

高晟风磨牙霍霍地冷笑道:“臭不要脸的,你这玩意儿怎么生的出雅江那样的人物?”说罢又扑了上去,起手一掌,韩江抬右臂挡了,高晟风立刻提膝踹他下|身,韩江躬身用左掌顶住了他的膝盖,随后错手将他膝盖一拨,又朝他那处拍去,高晟风剪住他的手,哼道:“你敢打我,你儿子后半辈子可要守寡了。”

这一老一少一边比试功夫,一边比拼谁更不要脸。

韩江挡住高晟风的一招黑熊掏心,不甘示弱道:“你若伤了我,你的亲亲尹叔叔可就不止守寡二十年了。”

高晟风道:“既然已守了二十年,不在乎再多几年。”又一腿飞去。

韩江架住他的腿,一拳砸去,笑道:“我儿子这样的人物,想必不止你一个上心。他的后半辈子,我倒是不大担心。”

“我呸!”高晟风被踩中痛脚,气急败坏地扑上去,使出了全力与他打斗。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每一招都往对方的痛处打,打得可谓是惊心动魄,叫天地变色,海水倒灌。

许久之后,韩江打累了,忙不迭跳出战局,道:“小教主,你怎么不懂得让让你岳父?”

高晟风冷笑道:“也不见你让你儿婿。”说罢还要扑上来,韩江精力不足,不敢再与他打了,连忙脚下抹油地逃了。

这两人闹过这一场,韩江乐呵呵地回去了,高晟风气哼哼地走了。一想到如今的小教主就是当年那个被尹言抱在手里的小婴儿,韩江就觉得十分有趣,可被这家伙欺负,就不大高兴了,若是让他自己欺负回去,他则是十足地开怀;高晟风没想到传说中的青衣生竟然是这么个不靠谱的家伙,还敢说卢雅江没了他也不要紧,这口气可不能轻易咽了。

于是两人回去以后,都做了一幅画。

韩江的画是画在纸上的,他画了尹言抱着还是个小婴儿的高晟风,画上的高晟风竭力弯下脖子,想咬自己的小小兄弟。画完之后,韩江偷偷潜进九霄阁,把画平铺在高晟风的枕头上,得意洋洋地走了。

高晟风的画则是画在自己脸上的——他把自己化成了尹言的样子,再换上尹言平时会穿的白衣,这一打扮,活脱脱就是一个白衣鬼。高晟风原本就善于模仿,他又天天和尹言呆在一处,尹言的气质他一学就学了个十成。打扮完之后,他派人给尹言送了个口信,让他晚些回去,自己顶着新妆去了尹言的凌云居。

韩江在杜讳那鬼混了一下午,哼着小曲回到凌云居,一进院子就瞧见高晟风易容成的尹言坐在石桌边上喝茶。他高高兴兴地跑了过去,从高晟风手里夺过茶壶,就着壶嘴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笑道:“阿言,今天我和小教主打了一架。那小鬼可真经不起激,我说他两句,他就急的跳脚,像小狗一样要扑上来咬人。哈哈。”

高晟风暗暗磨了磨牙,面上一派清冷,道:“韩江,我有话要同你说。”

韩江将手搭在他的膝头,笑道:“什么?”

高晟风道:“你的伤好了几成?”

韩江活动活动手脚,道:“好全了!”说罢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一脸暧昧地欺上来,道:“晚上你替我验验伤可好?”

高晟风抬手将他推得远些,淡然道:“既然伤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韩江一愣:“什么?”

高晟风道:“我留下你在出岫山上养伤,既然伤养好了,你便该下山去,过你自己的日子了。”

韩江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强笑道:“是啊,我们也该走了,阿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同我一起离开这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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