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王之咒-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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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些?”一阵计算机键盘啪啪敲动的声音马上响起来,汉娜的即时反应能力屡次受到教官的嘉奖,五年过去之后,仍然没有任何退步。
“对。”我看不到汉娜的表情,但很清楚她在想什么。
汉娜清楚“兵人”集团的资料,对于“接受试验者必须是男性”这条死规定也不会陌生,所以当我报上一个女孩子资料的时候,她会觉得不可思议。
“鹰,你怀疑这个人使用了性别变异术、拆骨整型术?”汉娜与我想到一起去了,不过,几秒钟内她就给了我最准确的答案,“所有‘兵人’的资料库都查遍了,没有无故消失者,更没有逃逸未归的,每个人的资料都非常完整,但我找不到你说的这个女孩子。无论她经过什么易容手段,都不可能属于‘兵人’集团。”
我默然,这个结论与我之前的判断相同,即使龙象女没有痛感,也不能说明她曾经是“兵人”。
“我可以再帮你查一下全球目前存在的四十五位无痛感者的病历,其中年轻女孩子六个,三个亚洲人,三个欧洲人,目前每天都有详细的监控资料汇报。所以,你看到的人也不会是她们。”汉娜无奈地笑了。
我打这个电话,只是要证实自己的判断,所以得到汉娜所说的结果并不感到分外沮丧,只是叹了口气:“我懂了,谢谢你,汉娜。”
看似一次普普通通的通话,但背后的通讯信号转接次数却达到了系统保密的上限,而汉娜身边的高精度声音分析频谱仪,也会准确无误地将我的声音核查比对,以确保组织的所在地、通讯系统不会被别有用心者入侵。
收线之前,汉娜用开玩笑的语气加了一句:“鹰,回来吧,我……们都好想你,保重。”
这样的双关语,早在五年前离开时她就亲口对我说过了,现在听来,依旧让我有小小的感动。
“你也保重,代问教官好。”我小心地收线,仿佛怕这个细微的动作会伤涸方。人在红尘,对待“情爱”二字须谨慎、谨慎、再谨慎,一旦逾越男女关系的敏感界限,其后果绝对是如天外飞瀑,无法推测结局常形。
“龙象女不是‘兵人’,她对自己的过去又一无所知,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从何处出现的呢?”我无法解释,这一点并不奇怪,因为连亲历者麦爷,都说不清当时的具体情况。
窗外的光线黯淡下来,夕阳的光也由淡黄色终于变为消失无影,一个白天就这样匆匆过去了。我没有收到白离的电话,心里始终为她悬着一角,生怕有电话进来时,会是某一方全军尽殁的惨烈结局。
假如白离死在蜀中唐门手里的话,“蛇王”一边就是“百日之内一门两丧”,这是风水研“大凶之最”,相士们都知道,遇到这种情况,与死者一方有关联的人会无故暴毙,不得善终。
丧波是“蛇王”白伤一的朋友,我和白伤一也曾在泰国曼谷会过几次面,还算谈得来。基于以上两点,我们不愿意看到故人之女涉险出手,弄不好从此“蛇王”一派销声匿迹。
我走出小客厅,麦爷和龙象女正在大厅正中对坐着,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只灰陶酒杯。矮桌上除了一瓶埃及土酒之外,还横放着一只小巧的灰色旅行箱,顶面是专属于麦爷这一派的护体神虫——一只伏着身子、蓄势待攻的血红色牛蛙。
“鹰,你带龙象女一起去救你的朋友吧,相信她的功力一定能手到病除。不过,你得保证她的安全,不要让过多的人来打扰她,做得到吗?”麦爷的手掌盖在旅行箱的密码锁上,满脸都换上了风轻云淡的微笑。
我皱了皱眉:“好,不过你好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只旅行箱里,放的是他赖以成名并且视之为生命的“战衣”。
麦爷仰面一笑,一字一句地回应我:“你猜对了,我要把‘战衣’传给龙象女,因为——这、是、我、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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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部 千年诅咒 8蛇王弟子白小谢
( 本章字数:9986 更新时间:2009…7…16 22:39:46)
他在箱子的密码锁上一按,箱盖“啪”的一声弹开,里面是一件浅灰色的长袍。↓UNxuΑnge、COм长袍顶上,两大两小一共四只赤色金环静静地躺着,在逐渐聚拢来的暮色里泛着幽幽的微光。
五年之前,在降头师大会上第一次见到麦爷,他穿的就是这件西域天蚕丝编织成的“战衣”,四只金环则是经过他这一派十二代掌门人施加过禁制符咒的灵环,最大的作用是封闭自己的思想,不受其它降头师的蛊术操控。
麦爷说过,授予战衣,几乎是代表着衣钵再传,交卸给对方本门香火。所以,这一次他真的是察觉到了即将降临的末日。在江湖人物看来,麦爷的为人介于正邪之间,属于降头师这一行里的善人,经常对被邪派降头师戕害的人施以援手。他的死,无疑会造成这一领域的道消膜。
“鹰,我有话对龙象女说,请你——”麦爷拿起金环,歉意地向我笑了笑。
我微微颔首:“保重。”然后大步离开大厅,穿过写满符咒的走廊,来到铁栅之外。
楼道里没有灯光,暮色渐渐加重,四周陷入了无边的寂静黑暗。大概整座王冠大厦都被麦爷租用了,因为我听不到有其他住户走动交谈的声音,而且以非洲人的生活习俗来看,他们对降头师心怀忌惮,如非必要,是绝不会跟这一类人比邻而居的。
我一直没向麦爷提起“毒王”丧波,他要死了,提任何人的名字又有什么意义?
走廊拐角处蓦的亮起四道金光,犹如暗夜里的四道连环闪电,把地面上的符咒一起照亮了。一阵激烈高亢的诵经声紧跟着响起来,那是麦爷在大声吼叫,同时龙象女的尖锐女声也和着节拍回应着,两道声浪在楼道里不断地引起嗡嗡的回声。
我不知道该不该阻止麦爷的行动,毕竟降头师的神秘世界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很多时候,已经到达降头术峰巅的高手会把死亡看作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唯一途径。
麦爷也曾说过,唯有**的死亡超脱,才能换来精神力量的升华。他渴求超脱,以此来反抗遍体绝症的折磨,或许我该成全他吧?
我悄悄地下楼,一直走到大厦外的台阶上,缓缓地坐下来。
贫民窟地区的夜间照明设施很少,极目四望,灯光十分稀疏。相反,远处的开罗城繁华地带则是灯火辉煌,亮得像一片仙境城阙。
“暂且不管龙象女的身份了,只要她能替希薇祛毒,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夜风劲吹,寒意让我骤然变得清醒,思想从麦爷的个人圈子里跳了出来。与汉娜的一番通话,从前的记忆多多少少偷偷浮现上来一些,却显得极其遥远,仿佛那段日子只是自己做过的一个噩梦,永远不能成为清晰的现实。
前面的街道上忽然出现了一群交头接耳的人,男女老幼都有,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向大厦顶上仰望着。
我明白,当金光出现时,一定会从窗子里直射出去,将大厦变成了暗夜里的耀眼灯塔,当然要惊动附近居民。
“天神显灵了,天神显灵了……”这一群衣衫褴褛的愚民们争先恐后地跪倒,额头触地,虔诚地顶礼谟拜,浑然不顾身子下面是尘土和垃圾。国际红十字会历年来向埃及贫民捐助的美金和物资,滋养了他们的身体,却一点都没改变他们的思想,仍旧生活在依靠天神搭救的梦想中。
我离开台阶,走向右侧的一块空地。两个黑乎乎的篮球架相对而立,便凑成了一个满地灰尘的简陋篮球场,只是篮框上光秃秃的,连球网都没有。
贫瘠的非洲像是地球躯体上的一块丑陋伤疤,虽然经过欧洲传教士、美国义务牧师、亚洲慈善大亨以及国际红十字会的数十年援助,这块伤疤却毫无痊愈的迹象,相反还有扩大化的趋势。
“如果沙漠里真的存在‘黄金之海’的话,或许能改善埃及乃至北非的现状——”这只是我突如其来的感叹,毕竟黄金财宝只会落在极少数人手里,非洲的几百万平民只能默默地承受任人奴役驱使的悲惨命运。
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人的存在,眼角余光一扫,那人就站在一座加油站的旁边,横跨在一辆通体白色的大功率川崎摩托车上。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在夜色中分外醒目,让四周污浊的环境相形见绌。
加油站门口亮着一盏昏黄的路灯,将一个朦胧的光圈投射在地上,而这个人就站在一百米范围内唯一的灯光下,白衣胜雪,卓然不群。
“来者不善?”我注意到,他并没有如那群愚民一样好奇地盯着大厦顶楼,而是岿然不动地凝视着远处的繁华夜景,稳稳地抱着胳膊。
当然,能以这种姿势站在随时都可能发生劫案的贫民窟里,他的身上必然带着横扫一切麻烦的武器,譬如稍稍鼓起一块的左臂肘部、双腿膝盖后面起皱的部位,还有西装后领位置凸起的那道一寸宽、半尺长的弓形硬物,都是威力巨大的杀招所在。
有时候,一笔巨大的财宝是最醒目的旗帜,能够在短短几周内吸引全球黑道高手的注意力,于是便在财宝出现的地区形成强手林立的局面。单从这个白衣年轻人的外表来看,无法判断他属于哪一支势力,仅仅能确认这是一个亚洲混血儿。
我抬头向王冠大厦顶楼望去,金光渐渐消失了,黑暗最终笼罩了一切,窗口也没有任何灯光透出来。几分钟之后,身披灰袍的龙象女出现在台阶上,满头奇异的长发已经掩藏在长袍下,左右耳垂上悬挂着两只金环,无声地摇荡着。
跪拜的人群仍旧伏在地上,她毫不在意地走下台阶,向我这边靠近,仿佛尘土之上跪着的不过是些卑贱的蝼蚁,根本不值得看上一眼。
白衣年轻人的头转过来,冷静地向龙象女扫了一眼,垂手发动了摩托车引擎,径直驶向开罗城方向。他的动作简单而流畅,毫不拖泥带水,相信每一次拔枪杀人时也会如此,可想而知,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杀手。
“贵客,我们走吧?”龙象女的双眼中幻化着奇异的光芒。
“不要这样称呼我,我是陈鹰,你可以称呼我‘陈先生’或者是‘鹰’。”我从年轻人身上收回了注意力,但随即惊异地发现,龙象女光洁的额头上出现了七纵一横共八条皱纹,深刻而醒目。看上去,她的年龄仿佛突然增加了十岁,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流露出成熟女孩子的稳重大方。
“好,我称呼你为‘鹰’,现在,可以去救你的朋友了吗?”她举手向开罗城方向一指,腕上的金环亮出来,虽在暗夜之中,犹然光芒闪烁。
“麦爷呢?”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很好,接下来会留在这里闭关七天,参悟‘元神出窍、化身为蛊’的法门。刚刚他已经打电话替我们叫了计程车,几分钟内便会抵达,别为他担心了。”龙象女仰着头,漆黑的睫毛高挑着,越发衬得两颗眼珠明亮如同寒夜里的星子。
“化身为蛊”是降头术中的至高境界,练到那种地步,人即是蛊,蛊即是人,就像世上最高明的剑客能够“人剑合一”一般。不过,自古至今的降头师资料里还没有一个人能达到“人蛊合一”的程度,久而久之,“化身为蛊”也就成了降头师们无法企及的梦想。
我再次默然,既然麦爷都将自己珍藏的“战衣、灵环”传给龙象女,可见他对她的信任程度,个中蹊跷内幕,又岂是外人能了解的?
五分钟后,一辆蓝白相间的计程车驶了过来,载上我和龙象女,掉头回城,把那些跪拜着的人全部抛在满地扬尘之中。
我最后一眼回望王冠大厦顶楼时,麦爷的小客厅里忽然有了灯光,有个人影出现在窗子里,向我们这边望着,正是麦爷。
“他还活着,他没事?”我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地。
只要麦爷没死就好,他身体里的绝症可以慢慢调制,或手术切除,或射线穿杀,总有办法延续他的生命。忙完手边的事,我会联络欧洲的几个专治癌症的大医院,带他却那边就诊。
计程车里飘着一个埃及女歌手性感的歌声,戴着棒球帽的司机随着歌声的节拍不停地摇头晃脑,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