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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法老王之咒-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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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会出现狮吼?

 

  “陈先生、陈先生……”唐美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遥远飘忽,我迅速睁开眼,但目光所及处一片模糊,几步之外的唐美也变得影影绰绰起来。

 

  “你怎么了?能听到我说话吗?”她仍在连声大叫。

 

  我单手撑地,倏的一弹,但随即感到双脚如同踏在一大堆棉絮上,摇晃了两下,仰面跌倒。唐美的脸凑过来,近在咫尺地盯着我,五官夸张地扭曲着,嘴唇不断地开阖,但我却着着实实地一个字都听不到了。

 

  “毒!蜀中唐门的毒!”这是我脑子里浮现出的最清晰的一句话,并且深悔自己的大意。她是唐门的人,毕生炼毒下毒,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取人性命,我偏偏忽略了这一点,自己刚刚伏地谛听的位置,正是她匍匐过的地方。

 

  “我会死吗?死在一个此前做梦都想不到的怪异地方?最遗憾的是,竟然没能再见冷馨一面,抱着她写下的那个‘诅咒’谜团而死……”我咬紧牙关,艰难地翻了个身,面孔向着唐美站立的位置。

 

  “冷馨——”这是我在昏迷之前拼命叫出的两个字,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来时,我感觉自己躺在一个温暖而柔软的怀抱里,身上裹着一张薄毯。

 

  “冷馨?”这个名字一跃上自己的脑海立刻脱口而出,但我的意识也在刹那间清醒,随即腰间发力,一跃而起,转而怒喝:“唐美,你对我下毒——”

 

  夜风直扑在我脸上,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感觉瞬间褪去,映入眼帘的是希薇带着些许无奈的笑脸:“陈先生,你终于醒了,感觉还好吗?”她的双眼有些红肿,眼角垂着的晶莹泪珠还没来得及擦去便破涕为笑了,不好意思地举起袖子擦拭着。

 

  我的脚下是柔软的沙地,身边是早先那辆租来的吉普车,而不远处则是静默矗立的胡夫金字塔。唐美、怪洞、金色地面都不见了,仿佛是一场睁开眼就能摆脱的噩梦一样,但那绝不是梦,而是切切实实发生过的诡秘遭遇。

 

  “唐美呢?她在哪里?”我急切地追问,目光随即望向塔顶。从怪洞底部脱困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我越来越怀疑唐美今晚是有备而来,她对怪洞的出现有足够的认知和对策。

 

  塔顶静悄悄的,这是黎明前最黑暗也最寒冷的时刻,偌大的沙漠里,只有我和希薇两个人孑孓而立,早就看不到唐美的影子。

 

  “唐美小姐背你回来的,她自己也好像受了伤,脚步踉踉跄跄的,硬撑着骑车离开。她留下话来,会主动联络你,大家共同研讨那些怪事。陈先生,塔上发生过什么?与冷小姐的失踪有关系吗?”

 

  希薇满脸无辜,紧抱着双臂,冻得瑟瑟发抖。

 

  我捡起落在地上的薄毯,轻轻披在她的肩上:“塔上的确发生了些事,不过别担心,先去车里等我——”

 

  “你去哪里?”她打断我,提高了声音,“带我一起去,我总觉得,今晚的金字塔看起来很古怪,仿佛一直充满了某种邪恶的力量。陈先生,如果可能的话,咱们尽快离开这里,至少今晚不要再接近它。”

 

  她张开双手,挡在我面前,眼睛里重新充满了无以名状的惊恐,如同一只刚刚遭受过重创的小鸟。

 

  “你知道什么?能不能说得更具体些?”我小心地捉住她的腕子,将她的手臂压下来。

 

  希薇一声长叹:“陈先生,我说不出来,只是感到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攫住了,捏得紧紧的,每跳动一次都会隐隐作痛。洛琳馆长说过,金字塔里存在着无数种不知名的病菌和能量,其中的绝大部分都会在某个特定时刻对人产生致命的打击。现在,我喘不过气来,手脚麻得厉害……”

 

  当她仰起脸看着我时,满脸满身表现出来的孤苦无助令我无法抗拒,伸出双臂拢住她的肩。她不是江湖人,身份与唐美完全不同,至少不会偷偷地向我下毒暗算,所以我尽可以放心地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直到她乖乖地安静下来。

 

  “别怕,我只是再到塔顶看一眼,十分钟甚至更短的时间就能回来。希薇小姐,或许我的某些发现会帮你扬名开罗……”假如那怪洞依旧存在的话,全球的金字塔研究专家们绝对会惭愧得汗流浃背,毕竟在大量科学仪器的地毯式扫描之下,却从来没有人发觉怪洞。

 

  我的微笑让希薇渐渐放松下来,身体不再颤抖:“陈先生,我跟你一起去,不管发生什么,都要跟你在一起。”

 

  她紧紧地抓住我的袖子,固执地盯着我。

 

  我略作思索,不再拒绝,牵着她的手向金字塔走过去。以我的武功,携带一个女孩子共同上塔不是难事,更重要的,我希望她能以自己的专业知识给那个怪洞下个结论。

 

  再次攀缘到怪洞的位置,耗费了约半小时时间,其间我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唐美撤退,她带来的人马当然也会一起消失,唯一值得担心的则是埃及“彩虹勇士”部队会不会派人留下来。

 

  黄金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更是最危险的东西,就像毒蛇巨蟒看护下的仙山灵芝,随时都能令人因之丧命。

 

  黎明前的金字塔沉浸在一片干冷的孤寂中,广场上的射灯已经熄灭了一半,自然是为了响应埃及总统“节能环保”的第四十五号zf令,尽可能地节约国家资源。

 

  黑暗加剧了希薇的恐慌,越来越紧密地靠着我:“陈先生,我们到底要去看什么?”

 

  “一个奇怪的洞,直上直下,通向地底深处,就在那里——”我向十步以外的巨石指了指,此前与彩虹勇士对峙时,就在那块石头上。

 

  “什么?”希薇诧异地叫起来,“那是塔身上完好无损的二百三十块巨石之一,编号为一九九,哪里会有什么怪洞存在?”

 

  几秒钟之内,我和希薇已经同时站在巨石上,她心急地伸脚拨开石头上的沙粒,四下看了个遍,而后抬头看着我大笑:“陈先生,你是在逗我开心吗?看看,这是一块非常完整的史前大石,按照考古学家的惯用套话来说,它见证了古埃及奴隶砌筑金字塔的全部历史。当然,石头是不会开口说话的,什么都帮不了我们。”

 

  怪洞消失是我意料之中的事,否则的话,此刻我和唐美应该仍旧待在洞底摸索研究,而不是无锅返。

 

  “希薇小姐,我没有开玩笑,就在我的脚下曾出现过一个小洞。不过,现在由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它消失了,也可以说是关闭了,这一切,唐美小姐可以作证,那是一个直达金字塔底的神秘通道。洞的尽头,是一块直径为三十米的金色地面,那很可能是一整块无法分割的黄金——”

 

  曾经的一切历历在目,即使希薇不相信,我也要把它讲出来,以便清理自己混乱的思路。

 

  希薇呆了一呆,苦笑着摇头:“陈先生,那不可能!那不可能!”

 

  她望着我的目光逐渐变得温柔起来,再次沿着巨石走了一圈,坚决地转过身来:“陈先生,我们该走了,你我都明白,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仰天长叹:“对,什么都没有,世事如棋,尘烟若梦,你大可以把我刚刚说过的事当作梦游呓语,我们回城去。”

 

  到达金字塔下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殷红的朝霞跃跃欲试着在遥远的天际镀了一层美丽的金边。

 

  “希薇小姐,站在金字塔下,你是不是也会想起与‘黄金之海’有关的古老传说?据说拿破仑和亚历山大大帝都曾计划炸毁这座庞大建筑,看看古埃及人到底在塔身下藏了什么,对不对?”

 

  我停下脚步,还是不愿意就此罢手。今晚的一切似乎都在唐美掌控之中,包括那次突如其来的疯狂下坠,她始终镇定如常,执着地冲向洞底。“她到底知道些什么?那金色地面下到底藏着什么?难道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奇特空间吗?”

 

  希薇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抓着我的袖子:“走吧陈先生,回城去再说,否则管理人员一出现,可能会引来夹缠不清的盘诘。”

 

  一瞬间,我看到她右手的五个指甲盖上全部覆盖了一层淡淡的荫翳,那是一种极其浅淡的烟灰色。与希薇总共见过两次面,但我注意到她是一个不太喜欢妖冶妆扮的女孩子,端庄而纯净,指甲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本色。

 

  “你的手——是不是感到有些麻痒?指甲盖部分尤其厉害?”我顾不得礼貌,挥手握住她的腕子,发力压做门位置,减缓血液流动速度。

 

  “一直都在痒,我以为是被虫子叮咬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希薇扭动着手臂,要把右手抽回去。

 

  我严厉地阻止她:“别乱动,这是唐门的毒药所致,毒性相当猛烈,大意的话只怕整只手都要废了。到我背上来,咱们立即赶回去!”这种名为“一手遮天”的毒药最擅长沿血液回溯的路线扩散,一旦毒性侵入心脏,就算是神仙到场也回天乏术。如果我早些发现的话,绝不会带她爬上塔顶去,因为行走时全身的血液流动加快,会加重毒药的传播威力。

 

  希薇乖乖地伏在我的背上,任由我背到车前,把她放在车子后座上。

 

  我割断安全带,在她右臂的腕部、肘部、肩部做了三层紧缚包扎,焦灼的心情暂时缓和下来。唐美在洞底暗算我,又在车子前顺手向希薇下毒,果真当得起江湖上送给她的“艳如春花、心如蛇蝎”这个八字评语。

 

  “我的手越来越痒,陈先生,我不能失去这只手,拜托你快送我去医院!”希薇的眼睛里重新荡漾起了泪光。

 

  开罗医院已经是非洲大陆最顶级的医疗机构,但很显然,那里的医生们对唐门毒药绝对是无能为力的。

 

  我拍拍希薇的头发,温柔地微笑着:“别担心,我来想办法,你怕不怕疼?”

 

  她咬着唇轻轻摇头,忽然长叹:“陈先生,你知道,我是做科学研究的,整天与仪器、旋钮打交道,失去一只手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按下仪表盘旁边的电子点烟器,始终保持微笑:“你会没事的,只不过得忍一会儿痛,还会在指尖上留下一小条微不足道的伤疤。”

 

  点烟器弹起时,我取出一柄微型的瑞士军刀,打开环锥,在微微发红的点烟器上灼烤了几秒钟,然后握住她的右手,在懈指尖上轻轻一刺,淡紫色的血线飞溅出来,射向车窗外面,同时车厢里也弥漫起一种古怪的腥气。

 

  希薇紧皱着眉:“放掉毒血就会没事了,对吗?”

 

  她是生物研究学家,这种医疗常识还是会有的,不过对付唐门毒药远没有这样简单。“一手遮天”最令人头疼的关键点在于,入侵人体后会在每一道经脉的交叉点、转折点里都留下根,普通抗生素针剂对此毫无办法,比较可靠的办法是采取全身血液“透析”的复杂技术,才能确保伤者康复。

 

  “对,放血、注射抗生素就会没事。”我尽量安慰她,但却更担心除了“一手遮天”之外,唐美还在希薇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毒血射出的速度渐缓,我在其它四根手指上运力揉捏,而后将她的懈含在嘴里,连续啜吸出五大口毒血。希薇不再说什么,闭着眼,无力地斜倚在后座上,但此刻她的右手指甲盖已经重新变得红润,“一手遮天”的毒性暂时得到了控制。

 

  我发动车子,向城里返回。万幸的是,司空摘星也在这个城市里,他对于唐门毒药颇有研究,恰好能够援助希薇。

 

  “唐美——”我在心底默念着这个名字,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在急速下坠中救她,任其自生自灭好了。失去直觉之前,我之所以要拼尽全力翻身对着她,是因为我过去曾受过最艰苦的“熬鹰”训练,能够在别人无法承受的痛苦折磨下,提聚全身能量做最后一搏。

 

  正是基于这一点,我看到唐美面对那块五米直径的地面做了一段奇怪之极的动作——

 

  她右手举刀,在自己裸露的左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从腕部一直到肘尖全部鲜血淋漓。血滴在地面上,金色的光芒似乎减弱了许多,等她伏下身子,把手臂上的血涂抹在地上之后,那一部分的金光彻底消失了。

 

  “诅咒受制于血,怨兽匍匐于血,世代献祭,人蛇共享,祈求万能之神,赐我以终结噩运的力量。”

 

  她的嘴里一直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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