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少侠遇到魔教团子-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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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暮色沉了下去,少侠方才慢吞吞地跳下树,往客栈走回去。
走到还有半里之外,忽然察觉有人在靠近,这时只听一声清啸,却是从客栈的另一个方向传来。
他知是慕公子示警,两人心意相通,于是站住了脚步,静等来人走出来。
暮色昏昏之中,脚步声由远而近,似踏着奇妙的韵律而来,有着独特的拍子暗合着神秘的乐曲。
若有若无的暗香传来,明明是倦鸟归巢、层林沉寂之际,一时间仿佛可闻鸟语花香,也可让人心头起了活色生香的绮念。
就此时,一位红衣女子,裙裾及地,纱巾覆面,姿态优美地一步步走来,她身后跟着一位黑衣男子,但谁也不会把目光放到那男子身上,只想瞧瞧她面纱下的丽容是否和她的风姿一般的让人心醉。
然少侠却似什么也没有看到,并不曾多出一丝表情来。
那女子轻笑道:“公子好清俊的模样,只可惜实在太冷淡了些,就不知若能一展笑颜,是何等风华。”
她的声音并非比其他女子更娇美,偏偏每一个字每一声叹息都熨帖到了别人的骨子里。
少侠并不搭话,他知来人非寻常之辈,却也无动于衷。
那女子身后的黑衣人哼了一声,纵身上前,一刀劈出。他的刀仍在鞘中,未见其斩金断玉之利,然刀法简单朴拙,一击之威却有开碑之力。
少侠却未退,想是少年心性起了好胜之气,当下一旋身出掌击在了刀脊之上,两人同时一震,那人闷哼一声,还欲勉强提气再战,却被那女子飞身上前,拉起他于夜色中一齐遁去,也无人相阻。
少侠一招对毕,心头忽然升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身似轻烟般地不见了,一种仿佛骨子里的直觉告诉他,慕公子对上的绝非等闲之辈。
在客栈后边空地找到慕公子时,他站在那儿,还是那个淡淡清风般笑容,看见他,弯起唇角又笑了下。少侠只觉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飞掠过去,沉声问,“碰到什么人了?”
他眨了眨眼,不答,却俯身趴在他肩头,闷闷地笑出声来。
少侠身子略僵,有些不自在,刚想沉肩卸下那帖膏药,就听耳中细细的一缕声音传来,“是应从劭。”
少侠知道他是在用传音入密的上层心法,但声音却显出孱弱来,且在耳边呼出的气息里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他受伤了,而且不轻。
少侠骇然,却并非因为这个名字,而是想不到这般人物现身此地却毫无所闻,而自己竟听由他一人应付。
回客栈的途中,慕公子一路懒懒挂在他身上,状甚暧昧亲昵,进客栈时也不免有酒客侧目,更有看清是他二人的,神色更是古怪,少侠目不斜视地一路引着慕公子进了房间。
到了榻前,慕公子径直倒了下去,他的独门心法不同一般,无需同普通门派一般的打坐姿势也可让体内真气自如流转。
少侠目不转睛地守在一旁,见他的脸色略略苍白,斜倚榻上,却有几分不曾见过的孱弱之态。
约过了半个时辰,榻上闭目养神的慕公子忽然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少侠也掠了出去。
慕公子疗伤中让自己的内息流转,如融于自然的生生不息,近前的一物一景,气流极细微的波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而少侠的心神却牵在他的身上,故而慕公子虽重伤,反而更早地发现了敌踪,然其间相差也不过一霎。
房内安静了下来,慕公子凝神细辩,然伤后神虚,所及有限,几丈之外的动静已无力探到。
忽然有一缕若有若无的甜香,暗浮于一室。他虽已觉出,却屏息不及,于是微微一笑,神色自若道:“原来是你。”
只听见一缕柔媚的笑音,似在耳边响起那般的撩人,“不想少主还能记得妾身。”房内不知何时,多了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美目流转间,不似堇色的放纵姿态,一颦一笑却更有一种入骨的媚态。
慕公子叹道:“申屠一为恶的传言四起时,我本就该想到是你了。”
那女子掩口轻笑道:“那老魔的尸身只怕都在北边化成灰了,倒是我成全了他,让他做了鬼却还平添了不少风流韵事。”
说话间莲步轻移,款款到了榻前,十指芊芊,温柔而多情地抚上了慕公子的脸颊,“一别多年,少主的这张脸仍可让妾身流连忘返。”
慕公子微笑道:“晚晴如此姿态,言语纵是情意缠绵,听着也似‘我为鱼肉,人为刀俎’,若是聪明就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那女子一愣,却又娇笑着伏倒在他身上,娇声道:“少主这般姿容,又是这般的知情识趣,叫妾身怎么舍得?”佳人在怀,一室的旖旎缱绻,恐要羡煞世人。然只有慕公子清楚,美人玉手却已瞬间点遍他周身大穴。
她笑吟吟地俯在他耳边细语,“妾身失仪,我们这就动身吧。”
等到少侠回转时,榻上已然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此时的少侠遇上那个人,也未必就能全身而退,所以,团子不是真的武功不行,是他的debuff属性太强了》《
、九、
室内犹余暗香浮动,原本伤重斜卧的人却已不见。他素来淡漠的眼中,忽有怒意在凝聚,原本的平静无波中掀起了轩然大浪。只身掠进了夜色之中,身法迅捷无比却又清灵美妙,若是此时恰巧有人恰巧瞧见了,定会惊赞必是出自名门大家。
红衣美妇看着昏迷在榻上的青年,不知怎么心中忽生起了莫名的不安。明明诸事顺利,一切都按他们所想进行,除了应从劭还未赶来,但若说这一带有能让他都吃亏的人物,也实难想象。
她的目光又在慕公子的脸上打了个转,把人劫走之时并未刻意抹去可供追踪的痕迹,想来他那同伴寻来也不过早一刻晚一刻的事,这原本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可是不知怎的,这个似乎在掌握之中的少主,还有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剑客,让她起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不知不觉地动摇了她对于即将等来的结局的信心。
等手下跌摔进来时,她更加肯定自己的直觉了。她看着走进来那个冰雪般明利的少年,面沉如水,将俊秀的容颜笼罩在了阴沉之中。
她的目光落到了少年手中的长剑上,先前那次交手并未看到他出剑,然以她见识之广,也无法从他的招数步法上看出武学出自何家,他一路闯进来时,手下竟不及反应,而她也未能提前察觉,这等武学造诣实难想象。
也许是紧急关头,神识反而更加清明,她忽而灵光一现,一个从未思及的更是令她胆寒的念头跃了出来。
她舔了舔嘴角,泛起一个自认为最完美的笑容,问道:
“江南谢家?”
“谢十七。”
江南并非只有一家姓谢,却再无别的谢姓之人敢言剑。
江湖传言,若谢家的人手中有剑,无论你是谁,想要活命的能多远躲多远。
她的笑容已经发苦,虽然身姿依然优雅,挟着昏迷之人的手依然不曾放松,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脚下都有些发软,只能勉强而立,却犹想借手中之人做困兽之斗。
“谢公子的剑再利,就不怕误伤了友人?”
他忽然笑了笑。
她心底一颤。那天她在烟花之地第一次见到他,那个略有些局促、却一脸七情不动的少年,就像是从一场杏花雨中走来,清隽淡漠却也不觉寒意。
她本以为这张容颜上若是添了笑容,必是赏心悦目,却不想他这个笑容中几分与他年龄不符的优雅,几分说不出的讥诮,惊心动魄地如利刃一样刺入她胸中。
她此时明白自己做了蠢事,也本能地感觉到了恐惧,惊颤之下犹是提起全身真气相抗,忽然不知从来而来的剑气却已破了她的护体罡气。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少年,还有他手中长剑已没入了她的胸口。
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谢家一脉单传的绝剑,二十年不曾现迹江湖。
只是绝妙的剑招,却依然是夺人性命的杀招。
少侠隐去了眼中的一丝迷惘,伸出手去扶住了从女子挟制中滑落的友人,他呼吸略有些急促,手却稳定而干燥。
探明了慕公子所中只是迷药,于伤势无碍,少侠伸出手掌,抵住了他的背心要穴,真气源源不绝地输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慕公子身上迷药消退之时,人也睁眼醒转。少侠默默站起了身,只是脸色微白。慕公子醒来已觉体内真气流转不似之前艰涩,知是他损耗内力替自己疗过伤了。
少侠未说一句话,径直走了出去,慕公子从后跟上离开时,也没有出言多问。
抬眼看走在前面的友人,似乎有什么不同了。他只是沉默地行路,周身的气息却依然像一把出鞘的剑。
既已见血,永无回鞘之日。
一把稀世名剑的结局,是否只有被折断的一日,或者封埋湮没于无尽时光长河之中呢?
他上前了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他偏过了头,看了看他,眼中透出一点暖色,没有挣开,反手又握住了他的手。
他轻轻笑了,无妨,纵使他就是当世最利的一把剑,他也不会让他锋芒有损,伤痕累累。
总有他在他身旁。
回到客栈时,天光未亮,慕公子在榻上自行调息,谢少侠只是坐在一旁。等到晨曦初现时才离开了一趟,吩咐店小二打点梳洗和吃食。
到了晌午时分,客栈里酒客多了起来,一群江湖客七嘴八舌说起魔教的妖姬死于非命一事。
要说起这魔教,建教年月已不可考,原本也只是与中原正道不相往来,门下之人多有行事荒诞不经之举,因而被视为异类。
然十年之前,魔教掌教长老应从劭忽然发难,血洗了正道十几个门派,欠下血债累累,从此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当时少林武当在内的多家高手欲除此魔头,但仍被他连伤数人后不知所踪,魔教也似乎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但并未就此消亡。
其后一年,有红衣妖姬魅惑残害武林中青年俊才,被正道围捕之下逃往西域。近年又有独臂魔使行凶,手段残酷,杀人如麻。但凡有些风吹草动,都要弄到人心惶惶,因此名门正派难免忧心忡忡,深以为患。
近日在临近府县都传言有魔教踪迹,正议论纷纷之际,不想一别中原多年的红衣妖姬竟在江宁现身,且在众人毫无觉察之时,被发现死于江宁府一僻静宅院之中。
热闹中,一个神情淡淡的少年,从楼上走下来,在等待酒菜备好的片刻,只听堂中人声鼎沸,议论的都离不开魔教二字。
有人忧心忡忡,道是隐匿多年的红衣妖姬都已现身,不知那应从劭是否会复出江湖。此言一出,众人耸动,要说应从劭那个嗜杀的魔头,传言中十年前武功已臻神鬼莫测之境,放眼天下只怕也无敌手。
又有人接着说起了洛阳的武林大会,谢少侠托了酒食返身回去,默想应从劭未曾再出现,他虽不曾多问过一句,但料来那人与慕公子交手时也受了不轻的伤。此刻听着那些人的议论,若真要说出应从劭也会在一个后生晚辈手上吃了亏,只怕也无人肯信。
回到房内,慕公子正瞧着屋外发呆,他此时已好了五六分,不似初受伤时气弱神虚。少侠进来放下酒菜,只听他倚在榻上漫不经心道:“此地事了,你可有打算再往何处?”
谢少侠未答,手上只在倒酒。
慕公子瞧了瞧窗外的景色,笑道:“也不知眼下何地最是热闹。”
谢少侠斟酒的动作微不可辨地一顿,然后神情自若道:“若论热闹,下月当是洛阳。”
看花东陌上,惊动洛阳人。此时并非清明花会之时,也非名动天下的牡丹的花时,可令天下名士趋之若鹜,然而洛阳的各家客栈却都已人满为患。
客栈的伙计赔笑道:“公子实在对不住,您看这洛阳城里都是江湖中人,月余前就客满了。两位若也为洛阳的武林大会而来,小的倒是给您指个路,这王老爷子府上有专为贵客备好的住所,您两位要不去去瞧瞧?”
紫袍公子微侧头问道:“你看如何?”
青衫少年一脸无可无不可的表情。
他们路上走得甚是悠闲,到此日子也刚刚好,却不曾想看个热闹也会遇上无处借宿的窘境。
王焕之王老爷子是洛阳一派拳宗掌门,这次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是在他担任武林盟主期间定下在洛阳举办的最后一届。王家自是广撒英雄帖,也在庄上辟出了迎客居,江湖上有名的门派都有专置的院子。有些成名人物自持身份不愿与群雄争锋,或是困于俗务不得抽身,也有些门派路途既远,至今还未抵达洛阳,故而反倒是王家还有几成院子空闲着。
此时离大会只剩三日,名门大派也陆续来到洛阳,这天王管家也在府门前相候,要知王家在武林中也声名赫赫,各派有交情的不知凡几,未必每派都会持着英雄帖上门,故而王管家在此相候,也是怕唐突了贵客,而以他几十年的阅历,也必不会让鱼目混珠。
这时只见并肩来了两位少年公子,他忙笑呵呵地迎了上去,“两位公子远道而来,恕老夫眼拙,不知如何称呼?”
谢少侠看了他一眼,慢慢道:“我们是叶家的。”他只是收起了那一副生人勿近的冷脸,说话间神情气质迥异,俨然是世家子弟一般清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