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去喂猪-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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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道菜菊花粥,因为要用文火熬制,杨白决定先做。
从篮子里拿出刚摘的还滴着雨水的菊花,全部用清水洗净,还有一碗粳米,也淘洗干净。给锅里加了水,放进一部分菊花和粳米,盖上锅盖。先用旺火煮沸,再用文火熬成粘稠的米粥,杨白知道原客喝粥必须要加糖,于是又放了几块方糖。
粥在锅里慢慢地熬着,杨白开始做第二道菊花炒肉丝。做这道菜需要把花瓣分成
小瓣,杨白耐心的一片一片的撕着花瓣。
“在做什么呢?今天又有什么好吃的。”原客进了厨房,站在杨白身边,发梢上还滴着水,看来这会儿雨势加大了。
“我在做菊花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咦!菊花……宴”原客脑中瞬间蹦出某本邪恶的被他藏在隐秘角落的书里的某张图片以及图片上大大的四个字——爆雨菊花。原客有点激动外加冲动,这是杨白的暗示吗???
“嗯,菊花宴,我刚才看见院子里的菊花开得正好,想起最近做的菜花样都很少,你也腻了吧,所以就打算做这个菊花宴,以菊花入菜,味道还可以。你等等就好”。杨白手下边动作着边字字打碎原客的绮念。
“好,我等着。”原客被打回原形,耷拉着脑袋有些失意。
和原客说话间,杨白已经准备好了菊花丝,将菊花丝放进加了少量盐的淡盐水中浸泡,又抽空将鸡胸肉洗净备用。这一块鸡胸肉还是前几天二李家生了个大胖小子,他激动地杀了十只鸡,挨家挨户的送了几块鸡肉,量虽然少心意却足。
一边的锅里还熬着粥,另一边锅里的水也刚好烧开,杨白先把整块鸡胸肉放进锅里煮至六分熟,然后马上捞出,等它稍微放凉,就用手顺着鸡胸肉的纹路撕成鸡丝,放进碗里加上适量盐,辣椒粉,酒,再打一个蛋清,抓匀之后腌渍入味。接着杨白将锅里的水舀尽擦干锅,倒油加热,放进姜丝爆出香味后,他又放入鸡丝快速翻炒,当鸡丝快熟时放入菊花瓣,翻炒均匀。最后,在出锅前,杨白拿出珍藏的一小瓶芝麻香油滴了几滴。那是一次意外遇见买的,杨白打算留着它过年做年夜饭。
原客站在一边看着杨白手底下动作麻利,神情专注,动作娴熟的在锅灶间来回忙碌,额头沁出小汗珠。鬼使神差的,原客突然拉住杨白,抬起袖子在他额头上轻轻擦了擦,杨白一愣,反应过来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谢谢,又转身开始忙碌。
厨房里笼罩的蒸腾雾气让原客没有及时的捕捉到杨白一闪而过的羞涩,于是他只能陷入自己被嫌弃的纠结里自怨自艾。
杨白开始做最后一道菜,很简单,凉拌菊花。
拿出最后那些被淡盐水泡过的菊花放在盘子里,再把胡萝卜、黄瓜切成丝,加盐、糖、醋、芝麻香油拌匀。成功搞定最后一道菜。
原客在阵阵传出的饭香中,化身伪饕餮,急急凑到锅前,用手扇扇香味,期待的两眼冒绿光。
“我以前在府……福禄酒楼吃过一顿菊花宴,和你做的味道相差无几,极其美味,到现在我都记得那种鲜味,小白,你太真是厉害了。”
听着原客
的赞美,杨白是喜忧参半,他喜欢吃当然好,可是当原客差点说到相国府的时候,杨白心跳如擂鼓,就怕他联想到什么。不过幸亏没有,再一想自己在相国府那会儿,估计原客更本就不知道有自己这个人吧。
揭开锅盖,菊花粥的清香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杨白先盛了一碗,尝了一勺,口感黏甜,味道香浓,感觉很好。看见原客垂涎欲滴的表情,杨白赶紧帮他盛了一碗,“慢点喝,很烫。”
可是原客显然没思考杨白的忠告,他豪迈的喝了一大口,果然很烫,杨白诚不欺我。原客觉得他的舌头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可是舍不得吐掉,硬是坚持咽下,那一口粥一路烧心烧肺的肆虐而下。原客表情诡异,接下来又继续喝着粥,若无其事的样子差点让杨白以为没事,结果吃菊花炒肉丝的时候,原客问他这个菜是什么味道,杨白才知道原来是舌头早就被烫麻。
给原客倒了一杯凉水,杨白真是不知说什么好。自己精心准备的饭菜,对方竟然吃不出味道,好意真是泥牛入海有去无回,不过看原客又活力很多,也算是这番功夫没白费。
吃完饭,杨白在厨房收拾,突然听见前院大门哐的一声,动静极大,吓了他一跳,喊了几声原客也没听见回应。杨白匆忙放下手里的活,跑出厨房,就看见二李披着蓑衣冒雨朝厨房跑来,看神色是出了大事。
“二李哥,怎么了?原客呢?”
“快去田里看看吧,出事了……”
一听二李说田里,杨白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想起原客这两天天天惦记着那几亩地,出事了他……怎么办?想到这儿杨白跟二李道了声谢,直接跑出院门直奔田里。
其实杨白对那些地也很上心,可他知道自己和原客的态度还是有很大出入的。自小在农家长大的杨白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天不如人愿,福祸难料这些从不缺少的生活挫折。可是原客不同,他是天之骄子,用平步青云来形容也不为过。这一次的种田对他来说是对自己从显赫的身份地位里脱离,走出朝堂,单纯以原客这个人,这个身份开始生活的挑战和寄望,若是不能成功,不用猜对他也是巨大的打击。
到了田里,杨白遍寻不到原客的身影,却看见了二李所说的出事究竟是什么。
他们在家吃饭的时候,雨势突然加大,到现在已经可以用倾盆大雨来形容。这样大的雨不是刚出芽的幼苗可以承受的,田里因为地势低,积聚了大范围的雨水,这些水在听见开辟了无数小细股的水流,冲散了蓬松的土壤,带走了新发芽的麦苗。整块田里一片狼藉,还没发芽的土豆和番薯看不出有什么损失,可是前几天
绿油油的麦苗,现在要么全部汇聚到了一块,要么一大片的只剩下□的土地。斑斑驳驳像是年代久远掉了漆的壁画。
看见这样的情景,杨白心里愈发焦急,他在四周来回的寻找,在雨里叫着原客的名字,却依旧无人回应。
杨白累极只好停下,靠在之前种地时他们一直歇息的大榕树下,抱膝而坐,不管地上的泥泞,杨白将头深深地埋在双臂间。“原客,你在哪里?”
忽然头顶如注的雨水停了,抬头,看见原客撑开衣服,替自己挡着雨,杨白蹭的一下站起来,揪住原客的前襟,“你到底去哪里了?魂淡,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不就是点地吗?再买种子再种不就得了,你跟我玩什么消失?魂淡……”
怒骂的声音从激愤到消音,杨白死低着头不让原客看见他泪水模糊的脸。他好怕原客出事,好怕原客走掉,好怕又剩下自己一个人。
被紧紧地拥在怀里,原客仍是没有言语,杨白只是将头埋在他的肩上,两个人一动不动的相拥着。
“小白,我想吻你。”
“……”
“唔……小白你……”原客被杨白狠狠地吻住,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就说了一句话,居然换得了杨白的主动,原客震惊到脑袋当场死机,任由杨白凶猛的吻着自己。毫无章法的吻技,只凭着本能在汲取着对方存在的真实感,唇舌交缠间异样的酥麻感遍布全身。带着疼痛的吻,吻着最真实的对方,两个人的心意终于在这一刻倾心相融。
早已离不开,又何必矫情的故作洒脱。
、三〇:坦白
“小白,你忘了吗?下雨那天,你……我……”
“什么你你我我的,有话就说啊,你都跟了我一上午了,太闲的话去修屋顶吧,偏屋还在漏雨呢。”杨白不耐烦的挥手赶着原客。
“就是那个,我能当你答应我了吗?”原客星星眼的看着杨白,一脸期待。
“你说什么了就让我答应你。”杨白直接忽视原客,打算去张大爷家借工具。原客见杨白真要走,一扭头站在杨白面前,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小白,你一直不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害羞了?那天你明明……”
话还没说完,原客就被杨白猛地撞开,摸着撞疼的鼻子,看着杨白横冲直撞的出了门,一溜烟儿跑得没影。原客笑,“真是太别扭了”,其实原客早就看出杨白想耍赖当那个吻不存在,所以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虽然挨了一肘击,不过想着杨白刚才迅速晕红的脸,以及临出门前看着他含羞带怯的眼神,原客就觉得无比满足。
杨白出了门,原客一个人在家里实在无聊,他坐在门口,看着大雨洗过后的村庄,有的地方仍是泥泞泛滥,有的地方因着这两天的太阳又恢复最初的干燥。而他也因着杨白的那个吻恢复了所有的勇气,尤其在看着杨白这两天打听张罗着,想乘还有时间再种一次麦子。那样不认命的干劲感染到原客丝毫没有颓废的念头。
这场暴雨,是灾难也是恩泽。于地是,于原客也是。
起身在院子里转悠,看着稍显破旧的房子,虽然比起村里其他的茅草屋,这间实木结构的屋子好了很多,却远远达不到原客的要求。以前他可以将就,因为自己总归是个过客,可是现在,从昨天躲在树后,看着杨白漫山遍野的焦急的找他喊他的名字,再到后来的那个吻,原客已经不能对自己心底的感情置之不理,更是在得到回应的情况下,仍能一走了之。
这个小山村牵绊了他,原客爱上了这种生活,因为始终深爱着带给他这种生活的人。真后悔之前没有早点发现,白白错过了那么多次可以变的更亲近的机会。
原客想到这里不禁懊恼,挥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耳边传来朽木的咯吱声,原客忽然有些心惊肉跳,这要是哪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房子忽然塌了怎么办?他还不想英年早逝,他还没让杨白过上好日子呢。
原客抱着臂在院子里继续转悠,是不是摸着下巴寻
思。杨白回来时就看见这么一幅场景,当然他没忘记原客之前调戏味儿浓厚的话,冷哼一声,将借来的农具放在偏屋,回厨房做午饭去了。心里还记挂着今天做饭一粒辣椒面都不放,看原客怎么吃得下口。
看着杨白依旧气呼呼的背影,原客笑眯眯,他的小白还真是可爱,就是杨白给他吃毒药他都吃。盯着杨白进了厨房,原客才踱着步子回到屋里,坐在桌前拿出笔墨,在纸上写写画画,忙活了一会儿才满意的点头折好纸。接着原客又翻箱倒柜了半天,忽然在箱子底层的木匣里看见一块墨蓝色布包,原客像是想到什么,拿出来打开。一块翡绿色的玉玦精心雕刻的小玉锁。
拿着玉锁放在手心里摩挲了良久,听见杨白喊他吃饭的声音,原客忽然神情开阔,之前因怀念而散发的哀伤气息也随之消失。心里有了计较,原客迈着大步去了厨房,今天有的自力更生,谁叫他得罪了杨白导致没人送饭呢。
进了厨房,看见桌子上三盘菜,色泽诱人,白嫩红绿的菜色搭配,秀色可餐。可是为什么都是原汁原味,看不出一点人工加工痕迹,完全就是水煮蔬菜,滴了两滴油花。对于无辣不欢的原客来说,这可真算得上是折磨。
杨白悄悄欣赏着原客苦哈哈的表情,心里早就笑翻了,面上仍是一本正经的坐□,开始吃饭,他是南方人本就是清淡口味,这些菜都很合胃口。杨白吃的飞快,原客一筷子一筷子的戳着碗里的米饭,还是一样的清淡,一顿饭吃的原客嘴里味觉全失,就跟喝白开水一样。
吃完饭,杨白也不理原客,自顾自的收拾碗筷,刷锅洗碗。原客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嘴角一挑,奸诈的笑意表露无遗。
晚上杨白去了偏屋,虽然因为下雨很潮湿,角落依旧还滴着水,杨白却也淡然,比这更苦的日子他都过过,现在有片瓦遮头已经很不错。
迷迷糊糊的杨白睡着了,可是过了一会儿,身后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那温度透过一层被子仍是准确无误的传到了杨白心尖。本来浅眠的杨白自然醒了,可是却不敢转头或是有所动作,他不知道自己此时为什不像白天那样一脚将原客踹开,也许乘着夜色的掩隐,他想容自己放纵的享受一下这个人的体温。
看着杨白没有动作只是呼吸声蓦地加重,原客贼兮兮的笑,果然晚上来是对的。于是他更加大胆的揭开被子钻进了被窝。杨白没想到原客竟会做如此亲密的动作,一惊之下就要回头,却被原客阻止。原客从背
后抱住杨白,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环着他的腰,将杨白全面禁锢在自己怀里。胸膛贴着后背,两个人心跳如擂鼓,却奇异的保持在同一个频率。
“小白,我想告诉你一个故事。”
见杨白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原客更是用力拥住杨白,像是要把勇气一并纳入怀中。
“小白,我要讲的这个人,他叫原翰世,大夏国的相国。”见杨白没有很激烈的反应,原客虽然疑惑却也庆幸的深吸一口气,将脑袋埋在杨白的颈窝。
“原翰世是大夏国前任……前前任相国原冽的儿子。
他自小被父亲当做继承人来培养,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