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龙(四八强制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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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跪得麻木僵硬的膝盖只是有些迟缓,但身子难以启齿的疼痛让他步步如同踩在刀锋利刃之上,顷刻间亵裤似乎已经湿了,也分不清是汗还是血水。他拉住兀自哭喊的允禵,柔声劝道:“老十四,莫要再让太后伤心了。你还是先去给皇帝磕个头全了礼吧。”
无论他多想老四在天下人前身败名裂,但昔日十四对他的维护依赖不能相忘,老九老十对他的全心仰仗不能相负。今日事情闹大只会让老四得了借口收拾兄弟们,他不能让他如愿。
不管老八有心或是无意,他缓和事态的行径在皇帝眼中自然有了别的解读。皇帝心道:纵使昨晚挣扎多么厉害,老八总归是在面儿上屈服了。皇帝的探究防备的眼神中略过一丝和缓的赞许,今日之事记你一功,且让你多活些时日办差。
接下来闹哄哄的一场戏胤禩毫无记忆。不过是几步的移动,让他额头虚汗不住渗出,腰身折断似地不稳打颤儿,耳朵中嗡嗡轰鸣似有飞瀑直下,哪里还能听得见旁的?
一直到允禟的声音骤然响起:“八哥这情形,还能议政么?难道皇上连个太医也舍不得传唤?”
胤禩恍然清醒地抬头,奇怪为何大家都这样看着自己。
允禟已经靠过来扶着他,拿袖子去拭他额上汗水。今日八哥十分不对劲儿,从随着老四到乾清宫开始就一直这样行动缓慢浑身冒冷汗,现在连嘴唇都乌青一片。他近看才发现胤禩耳边一道细小划痕,当下明白昨晚皇帝怕是有想了什么招数折磨哥哥,也不知是罚跪还是砸东西扔折子。正心急想等哭丧完了好好检查一番,却听见皇帝口称御书房有急务,命八哥与老十三一道随行。
这怎么成?昨儿一晚上就让八哥没了三魂七魄,再一个不留神儿,让皇帝给整死了怎么办?!
皇帝懒得同允禟纠缠,直接当着众人的面传召太医刘声芳去养心殿候着,再让侍卫拉锡去搀扶八贝勒上轿。
允禟正要发作,被胤禩一把按住。他额头滚着汗珠子,气息不稳道:“无事,你们不可在此时闹事,让御史捉了把柄。小不忍则乱大谋。”他难得感激胤禛把他一道捞走的决定,留在这了若是让老九老十看出了端倪,他的脸该往哪儿搁?
允祥只当皇帝顺走八哥是为了隔离八哥九哥他们,这群八爷党群龙无首之下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皇帝几人刚刚走到天街,正遇上隆科多。皇帝朝隆科多一使眼色,隆科多当即意会,叩首道:“皇上,奴才刚才工部来。西山的寿材到了,堂倌儿正四处寻八贝勒呢。”胤禩负责主持大行皇帝丧仪,这些事情自是找他。
谁知皇帝却说:“八爷腿疾犯了,这几日又受了风,怕是主持不了工部事务。老十三,你同隆舅舅走一趟,顺便把吏部外放的人都再过一遍。”
允祥不大明白皇帝把他支开的意图。但他习惯了听从安排不多事,他瞧着八哥半死不活的形态,也就不担心皇帝安危,领命同隆科多一道下去。
……
这次皇帝真的请了太医在养心殿候着,而且命苏培盛将胤禩直接送到西暖阁的炕上安置。
刘声芳早为雍正收买,这几年一直为他请脉伪造脉案让康熙对胤禛放松戒心,算是雍正的铁杆心腹。他得了皇帝示意,入内为八爷请脉,越号越是眉头纠结神色茫然。
皇帝原本在一旁喝茶批折子等他回复了好开方子,这会儿连折子也批不进去了,问道:“怎么?”他记得昨晚并不曾如何粗暴,至多是放纵了些,御书房里也不曾有过血流成河的场面。
刘声芳努力无视八贝勒手腕上诡异莫名的瘀伤,只觉手下脉象怪异晦涩,明明是男子濡脉无疑,是失血外伤之象,又兼了涩脉,似有心脉受损不畅,但这都不是关键。刘声芳觉得自己行医数十年的经验有些不够用了,这八贝勒脉象上的一线阴脉是怎么回事?
皇帝逼问之下,刘声芳不敢胡乱说话,否则这几十年来的衷心都一朝被毁。他犹豫之下,开口道:“皇上,不知道可否允了奴才翻看八贝勒的脉案?”
一来二去皇帝已经没了耐心,都快半个时辰了自己连折子也没批几份,老八躺着也是祸水!皇帝挥手让他自行取阅,自个人转身回了正殿眼不见心不烦。
作者有话要说:
【注】的两处还是大部分引用了《雍》的原文,懒得想了
7、养伤 。。。
一直到太阳西斜,皇帝腹中饥饿,才想起暖阁里还有个弟弟躺着。
皇帝瞅了眼堆积如山的折子,心想断没有朕吃苦受累笔耕不撮,倒便宜了你偷懒睡大觉。于是转身吩咐苏培盛去西暖阁把人起出来。
只是苏培盛很快转回来,面有难色:“万岁,刘太医说,八贝勒不肯服药,已有高热之象了。”
“什么?”皇帝呼啦起身,带倒案上一摞高高磊起的折子,心里很是烦躁,怎么老八这次如此矫情,给自己添乱。朕给你延医用药抬举你不要,非让你跪着被骂才甘心是不是?
“怎么回事!?”皇帝怒气冲冲几步走道西暖阁,进门劈头就责问刘声芳:“怎么堂堂院判连个病人都侍弄不好,朕留着你们何用?”屋里的奴才立时跪了一地。
“都滚出去!”皇帝看着乌泱泱的人心烦,把人几下都撵走,只留下苏培盛,又对刘声芳道:“你去让他们再煎药来,多煎些,砸了再喂。”刘声芳领命而去。
等人走了,苏培盛体贴地退到外间把守。皇帝蹭到床前坐了,一把捏住胤禩的脸,道:“你寻死觅活是要威胁朕?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朕面前作死?”
胤禩连哼都懒得哼,闭了眼不去理会。我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你?再说你还没死呢,我哪里舍得下先走一步?你的药我可不敢喝,谁知道会不会放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听说老头子死前可是用过你进的参汤。
雍正正要发火把人摔下床来,但他瞥了一眼被他掀起的被褥,看见一抹暗红干涸的污渍,怒气不知怎的就去了一半。他松开手,解开胤禩的下|身衣物,屈尊亲自检查。手指触及昨夜销魂窟,今日却是伤痕硬结肿胀,先前跪丧时又扯着伤口,亵裤都湿了又干。
再抬头,见这人又是细细密密一头冷汗,牙齿把嘴角都快嚼破了。
皇帝心中莫名奇妙地涌起半丝怜惜来,抬手拭去胤禩额上汗水,忍不住用谁都不信的诳语来哄弟弟:“你何必与朕置气,今日朕可曾为难你半分?连老十四冲撞御驾朕也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予追击。你快快把病养好了才能为朕分忧,这总理王的位置,朕早想好了要留给你的。”
刘声芳再次端了药进来,瞥眼看见八贝勒褥子下露出一角儿明黄的亵衣来,心神巨震。他抖着手将药放在皇帝手边,又抖着肩膀立在皇帝身后。
雍正睨了他一眼,端起药回头对胤禩道:“你是自己喝,还是想让朕宣老九来给你喂药?他怕是巴不得给你侍疾。”
胤禩闭合的眼帘翕动,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正对上皇帝冷厉刻薄的眉目。他淡淡开口了:“刘太医,你来吧,我手上没力气。”
雍正再次在二人斗气时占了上风,心下舒畅。他难得有耐心,等着刘声芳将整碗药都喂完,才把人赶出去,一副贴心兄长的模样:“老八,朕说话算话,你把伤养好了朕自然让你回府。老九他们只要不胡来,朕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胤禩沉默了一会儿,平静开口:“外臣留宿宫中于礼不合,请皇上准臣归家。”
皇帝还琢磨着昨晚的销魂片段,哪肯放人,于是道:“朕说可以就可以,你归了家这一身伤能让人看见么?莫不是你媳妇早已习以为常不管不问了?”他言语间的暗指带了他自己没没能察觉的酸意,引得胤禩胃液翻涌,几欲喷他一身血。
你一个人荒淫无道背德乱|伦,眼里人人都如你一样了?
胤禛得不到弟弟伶牙俐齿的回应,颇感无趣,随手撰了他的手放在手心把玩,看他手腕上赫然一圈紫黑相间肿胀不堪的瘀痕,才想起他方才不敢在刘声芳面前抬手端药的顾虑,于是道:“刘声芳是朕的人,以后有什么事,不必相瞒。”不等胤禩有反应,站起身来道:“今日朕自会发送‘八爷’回府养伤,你安心留在朕这里。只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
看老八这副意兴阑珊的样子胤禛也失了让他作陪的兴致,想起正殿里堆积如山的折子,皇帝反身出门,不带走一片云彩。
胤禩一个人被留在西暖阁里,默默闭眼,任由心底的恨意啃噬心脉脏腑。他低估了老四的无耻,这样不容于天地的事情在他眼里不过死打压政敌的手段,连心腹都能清楚知晓。胤禩咬牙,圣祖时那么艰难都挺过来了,他不会这样悄无声息的病死,要死也要让老四的龙椅震一震!
……
一顶空轿子被抬至交泰殿的西罩间,接着刘声芳与宫女太监也进进出出端药送水,俨然里头暂时住了一位养病的贝勒爷。
胤禟胤俄等到半夜也不见皇帝放人回来,差点冲击乾清宫外的侍卫,终于等来李德全的传话,说是八爷腿疾发作,无法再跪先帝,皇上特准了八爷留在交泰殿里养病。
胤禟胤俄面面相觑,交泰殿是祝贺皇后千秋和春季祀先蚕的地方,把八哥送那里去算个什么事儿?胤禟不放心,忍着怒气对李德全道,让其向皇帝转达去交泰殿侍疾的愿望。结果自然毫无悬念,皇帝派了魏珠来传口谕,斥责他只知兄弟心中无君无上,身为人子连给先帝跪丧也要偷懒。
胤禟暴怒,几乎当场扑上去,狠狠道:“魏公公,你倒是难得伶俐人儿,难得还肯跑这一趟来。”
魏珠闻言脸色一阵难堪,忍了一会儿看左右人都离得远,低声道:“九爷,奴才受过你的恩惠不敢忘,只是眼下京师大局已定。当今圣上与先帝不同,九爷还是谋定而后动为好。”
胤俄在后面一拉胤禟,对他微微摇了摇头。胤禟狠狠瞪着魏珠良久,啐道:“我倒要看看老四能把八哥软禁多久?”
乾清宫的对话自然毫无遗漏地落入皇帝耳朵,对此胤禛报以冷笑。对于魏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陪葬皇陵继续侍候先帝是对他最大的恩惠。至于老九,没了老八难道还能翻得出什么风浪来?
……
转眼过了四五日,皇帝照例在议事完毕后回到西暖阁。暖炕上摆了素食汤羹,胤禩坐在炕头一捧着一只天青色瓷碗发愣。
他难得呆傻无害的模样,取悦了镇日里劳心劳力埋首政务的皇帝,只觉弟弟痴痴等候的模样很是令人愉悦。胤禛几步跨过门槛,走到胤禩对面儿的炕头歪坐了,连连搓手让苏培盛给添一副碗筷,一边道:“今儿你倒愿意起身了?”
胤禩本不想理会他,但想起自身境地与之前打算,压下心中烦闷苦恨之意,回道:“好些了,皇上登基大典也就这几日了罢?”
胤禛不痛快,心道这是赶着想说你病好了要走?朕成了什么了,你用完了就扔?
他今日原本是要说这件事的,登基大典就在三日之后,老八无论如何也要出席。病好了自然应当回府——只是同样的话让老八说出来,就显得老八是个白眼儿狼,令人火大。
胤禩睨了一眼皇帝神色,心知自己离宫之日指日可待,也便不再吭声,低头继续发呆。
皇帝没了胃口,几下填饱肚子让人将膳盘都撤了,拽了胤禩的手往榻上带。
这次胤禩一把挥开了,倒退几步戒备地看他。
皇帝冷笑一声,刻薄之语张口便来:“这几日夜夜同塌而眠,今儿倒是装起烈妇来了?”老八病了不能挪动,一开始他的确想过去东配殿歇着,但最终还是屈尊同老八一道窝在一张榻上大被同眠,就像几十年前在小书房偷懒时一样,滋味奇妙无穷。
胤禩淡然以对,答道:“平日是臣病重无状,今日既能起身,请皇上准臣出宫。”
胤禛皮笑肉不笑地上前一步,将人逼在炕沿边上:“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何必矫情?老八你是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这对朕没用。”
胤禩冷目相看:“先帝还在乾清宫停灵,皇上背德乱|伦、逼|奸兄弟,不怕先帝半夜爬出来掐你脖子?”
皇帝面不改色,半边脸儿扯着假笑道:“昔日你勾引二哥,今日又来引诱朕……你说到了地下皇阿玛会怪我还是先将你逐出宗籍?”说完已经将人推倒在暖炕上。
胤禩脸色发白,连嘴唇都气得微微抖动。皇帝压上去,却无端觉得那双唇色泽寡淡却异常惹眼,差点低头吻下去。幸好他在最后一刻稳住了心智,暗骂一声:逼|奸老八还能算得上羞辱对手为二哥报仇,亲吻仇敌又算什么?恶心自己么?
轻车熟路解开常服,胤禩身上的暗伤瘀肿都好得七七八八,惨不忍睹的身体恢复如初。只是皇帝却左看右看觉得不对劲儿,这上面少了那些痕迹就像是上好宣纸忘了作画写字一般,不完整。
轻佻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