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戒指-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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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带着探测仪赶赴农场。
“咪咪眼”接到通知后,带上骆斌、涛子和防暴特警队员出发了。坐在车上,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最近他像变了个人,很少眯缝着眼讪笑,骆斌和涛子见他脸色惨白也不敢多问。他们那里知道“咪咪眼”的麻烦大了,他很早就认识了翟俊亮,经常在一些很有档次的饭局上碰面,尽管并不相熟,但在酒精燃烧的气氛里见得多了,两个人都从饭局的其他人身上看到了彼此的价值,翟俊亮的生意,“咪咪眼”的仕途,说不准那一天能用上这些有头有脸的人,尽管都明白对方是拉大旗作虎皮,还是自然而然亲近起来。翟俊亮为人大方,也很清楚只有靠钱才能在英纳市的上流社会混上一席地位,所以贿赂起来他认为有用的人,眼都不会眨一下。吃穿用度,洗桑拿唱歌,全是最高档次侍候,还时时寻找各种机会送上现金。“咪咪眼”面对这些,有时也会患得患失,但看见翟俊亮与不少政界要人混得热络,并且很重哥们儿义气,一来二去就放松了戒备。
黑戒指113专案组对翟俊亮调查伊始,“咪咪眼”认为他有那么多上面的人罩着,不会出什么事,为了报答翟俊亮平时的恩惠,便不遗余力地为他通风报信。案子的进展情况,海凌与雷胜的绯闻,翟俊亮都是通过他了解的。尤其是在酷迪娱乐城事件中,“咪咪眼”见郑局长态度暧昧,以为揣摩透了领导的心思,于是巧妙地利用了公安工作的分工死穴,使翟俊亮被取保候审,最后不了了之。可是随着案件侦破的进展,翟俊亮的犯罪行为渐渐浮出水面,他苦心经营多年的上层关系,一夜之间像被蒸发了般消失得无影无踪,翟俊亮愈发成了孤家寡人,只有死死抓住“咪咪眼“不放,眼见着拖他下了苦海,尤其是郑局长调走了,听说原检察院院长,有铁面包公之称的赵局长即将走马上任,更使“咪咪眼”惶惶不可终日,如果事情败露,自己将难保这身制服,还很有可能陷入司法调查。
正郁闷的绝望,手机突然响了,他不禁浑身一抖,打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头便“嗡”的一声大了,他不想接,犹豫了片刻却又鬼使神差般地接了。果不出所料是翟俊亮,他用不客气的口吻直呼“咪咪眼”其名后道:今天早晨,农场的人看见有派出所的警察在附近,你们是不是发现了这里?“咪咪眼”的脸色变得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翟俊亮吼了两声,他依然没有说话,气的翟俊亮摔了电话。“咪咪眼”机械地合上手机,脸色更加难看,额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雷胜一直等到天光大亮,小红终于出现了,她一改平常妖艳的打扮,只穿了件不知在哪里找来的中学生校服和一双旅游鞋,手里提着塑胶袋,看起来像个下岗女工,朝路边的公共汽车站走去。雷胜立即站起身扔下五十元钱,便疾步走出了小饭馆。
他巧妙地避开小红的视线,跟着她上了公共汽车,仔细看行车路线,分析着她可能在那里下车,想来想去唯有终点站的某农场可能性最大,于是松了一口气,但眼睛还是一刻不离地盯着小红蓝白相间的校服,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他已经出现听力下降、视力模糊等现象,头痛恶心的感觉也在逐渐加重,必须用顽强的毅力克服这些症状,才能将精神集中在小红身上。
黑戒指 (35)(2)
半个多小时后,汽车出了市区,再有两站就到了终点站,雷胜兴奋起来,不禁用手摸了摸腋下的手枪。忽然小红拿出了手机,一边听着神色也紧张起来,还低低争论了几句,接完电话她立即凑到车门处,看样子是要下车,雷胜又看了行车路线,马上要到双D港车站,那里刚刚开工,只有少量的工棚和厂房,小红突然改变主意要下车到底为什么,难道是那个电话的缘故。正犹豫是继续跟踪小红还是去终点站的农场,车子已经到了车站,一阵强烈的头晕恶心袭来,险些使雷胜栽倒,等他扶住把手站稳了,小红已经下了车,司机关上车门又开动了车子。只见下车后的小红,茫然地站在那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犹豫了片刻,才朝马路对面的车站走去,正巧一辆回程公共汽车驶来,她上了车便离开了。雷胜冲到司机面前,拿出工作证道:公安局的,停车,我有公务。司机猛地踩了刹车,刚打开车门,雷胜便冲了下去。
一辆“帕拉丁”疾驶而来,他一眼认出是刑警队的车,急忙伸手叫停,可是“帕拉丁”嗖地一声擦身而过,急得他又喊又叫,正焦急时,只见已开出百米远的“帕拉丁”发出刺耳的刹车声,然后调过头开了回来,车一停,雷胜打开车门,涛子激动道:雷队,你怎么在这里?
雷胜道:少说废话,你们要去那里?
“咪咪眼“简单说明了情况,雷胜道:快开车。此时,后面载着特警队员和探测仪的车也跟了上来,车队向农场疾驶而去。
一辆破旧的老式桑塔纳轿车迎面疯了般开过来,为了躲避路上的一个坑,险些驶上反道,涛子老练地躲过去道:破车像拖拉机,还敢跑这么快,不怕掉了轮子。
车队驶到农场附近,雷胜命令停车,特警们下了车,准备好武器进入战斗状态,环保部门的人也将探测仪搬下车,刚刚打开,便铃声大作,尖叫着刺破了天空。大家不约而同道:放射源,放射源就在这里。环保部门的负责人来到雷胜面前道:我们穿了防护服,先进去吧。
雷胜道:不行,犯罪嫌疑人极有可能在里面,他非常危险,带着枪并且穷凶极恶。
骆斌和涛子冲过来道:我们俩先进去吧。
雷胜一把推开他们,掏出枪道:都听命令,我先进去。
“咪咪眼”拦住他道:老雷,换上防护服吧。
环保部门的人也附和道:对,对,你穿上这个,说着便开始脱防护服。
雷胜扫了一眼那些复杂的扣扣绊绊道:等脱下来,翟俊亮早逃了,车队已惊了他,别再废话了,说完便像离弦的箭一般冲进了农场,朝一座破旧的农舍逼去。他逐一踹开每个屋子的门,都没有发现翟俊亮的踪影,于是绕到了屋后,见一处地窖的盖子敞开着,他冲过去用枪对着出口道:快出来。里面却丝毫没有动静,他捡起一块石头扔进了地窖,还是无声无息。于是果断地顺着梯子下到了地窖,只见里面一片狼藉,吸毒的针头、啤酒罐、方便面盒子,地面上还散落着一些Co60放射源颗粒,气得他一脚踢开了几个易拉罐……
开着破桑塔纳车的正是翟俊亮,他从“咪咪眼”的沉默中嗅出了危险,原打算藏在地窖里躲过风头,再设法把放射源扔掉,公安局找到放射源,弦就不会绷那么紧了,自己再伺机潜逃。以前长期的犯罪生涯,让他积累了丰富的与政法部门周旋的经验。他曾经因为一起伤害案躲了近两年,其间不断花钱疏通,连拖带搅最后只获刑八年。到了监狱里又装疯卖傻,仗着“毛蚬子”里里外外效劳,得了保外就医。出来后他开始走所谓的“正路”赚钱,很快做大了生意,为了掩盖过去不光彩的历史,还将名字改为翟俊亮,总算在英纳市混出些模样。
翟俊亮一边开车,一边恶狠狠地骂道:该死的雷胜,到底让我栽到你手里,今天我们就鱼死网破,我让你输到底,毁了那个狗屁刑警队长的光环。想到这里他看了看身旁的黑色铅罐,今天他已抱了必死的决心,他再也不想进监狱了,单是断了已吸食多年的毒品,就会要了他的命,再说算上“毛蚬子”,自己已有三条人命在身,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得是个死,与其进了监狱再上刑场,不如来个痛快的。于是临走时倒出了一些Co60放射源颗粒,死也要拉几个警察垫背,雷胜,我让你充英雄好汉,反正我也是个死,索性再辐射你一次,有种到阎王爷那里继续掐。剩下的他准备架起滑翔机撒到体育场去,一想天英豪足球俱乐部他便伤心不已,我翟俊亮虽然有犯罪前科,但近些年也算为英纳市做出了些贡献,尤其是足球队,简直就是个钱漏子、无底洞,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弄成了联赛冠军队,给英纳市带来多少风光,可是老子却落到了这个地步,今天就废了它,连同那些可恶的小日本一起见阎王吧,然后就架着滑翔机飞进大海,落个干净痛快。
车子终于进了市区,他迎着太阳朝前海公园方向驶去,无意中左手小指上的黑戒指反射了太阳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也许是因为死到临头,他的心一软涌上了泪水,“海凌”这个在心底里呼唤了十年的名字,令他的心碎了:你可曾知道这么多年,我是如何度过的,为了你,我才走到了今天。
原来当他靠倒卖进口香蕉挣到了一百万元时,首先想起的就是海凌。那时他起早贪黑,每天半夜便守在码头里,一等货船靠岸,就冲上去与其他人混战,他是靠拳头和不要命的精神,霸占了进口香蕉生意,支持他的力量就是海凌,他要活出个样子去见已上了公安大学的海凌。可谁知海凌的妈妈根本不买账,当他带着礼品来到她家里时,她冷着脸,让他自卑到了底,失望到了底。临走时,他对海凌妈妈道:让我单独在海凌的房间呆一会儿,从此再不会打扰。她勉强同意了。在写字台的盒子里,他发现了黑戒指,于是拿出来揣进了衣兜,因为终于明白了,无论自己多有钱,海凌的母亲也不会尊重他,他们终归是两路人,永远走不到一起。后来他找首饰加工厂将黑戒指重新涂上了钛合金,戴在了自己的小手指上,那是他的初恋,刻骨铭心。
黑戒指 (35)(3)
今天是自己的忌日,太阳落山时已葬身海底。想到海凌,想到少年时大海边的初吻,他再也忍不住了,拿出手机,里面早已存着海凌的号码,自从再见她,翟俊亮就从“咪咪眼”处得到了这个号码,多少次他想拨通海凌的电话,可是终于没有勇气。此时死亡给了他足够的理由,于是拨通了海凌的电话,可是几次都没有人接听,他不仅悲叹道:难道临死前也不能再跟你说句话。
此时体育场里人声鼎沸,天豪足球队刚进了一个球,撩拨得观众情绪激昂,一起跺着脚大喊:进一个,再进一个。海凌所在的看台也躁动起来,一个年轻人点燃了坐垫,引起周围的人恐慌,立即有人想趁乱闹事。海凌带着人扑过去,将那个年轻人揪出了看台,送交给属地派出所的临时办公室进行处理。一阵忙乱过后,才觉得制服兜里的手机在震动,她以为是向辉有了消息,赶紧打开手机,有三个未接电话,却不是傅明安的号码,正想着会是谁,一条短信出现在屏幕上,海凌打开信息看,立即呆住了,只见上面写着:我马上会驾滑翔机飞临体育场,如果你在那里就赶紧离开。
原来翟俊亮打了几个电话给海凌,都无人接听,于是他想到了发短信,可是说什么呢,犹豫了半天回想起以前在主席台上督战天豪足球队比赛时,曾看见过海凌在体育场里执勤的身影,决不能让她被辐射,于是发出了这条短信。
虽然没有署名,但海凌立即想到了翟俊亮,他想干什么,为什么要驾滑翔机飞临体育场,于是拨了雷胜的手机,可是体育场里聚集的人太多,网络根本上不去,海凌只好一边朝体育场外跑去,一边继续拨打雷胜的手机。刚出大门电话居然通了,海凌焦急道:有翟俊亮的下落了吗?
雷胜焦躁道:又让他带着放射源跑了。
海凌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道:他给我发来短信,要驾滑翔机飞到体育场,你们在那里,快去前海公园。
雷胜道:糟了,我们刚刚离开农场。
海凌道:什么,那至少要半个小时才能赶到前海公园。
雷胜焦急道:知道了,我会调集警力赶去,说完便挂了电话。
海凌慌得几乎站不住,已经来不及了,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汗水湿透了衣服,下意识摸了摸腋下的手枪。忽然一个执勤交警驾着摩托车驶到跟前,旁边有一个交警临时指挥部,大概是要汇报工作。他刚停下车摘了头盔,海凌急中生智,猛扑过去,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如何抢下了摩托车,拼尽全身力气发动起来,疯了般冲上了马路。体育场门前的道路两侧都拉着警绳,周围站满了执勤的警察,见驾车而来的海凌都呆住了,竟忘了放开警绳,海凌继续狠踩油门,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放下了警绳,大家四散着躲开,摩托车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在耳边萧萧而过,冬日的太阳泛出异样的红晕,准星、缺口、翟俊亮的脑袋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此时他正在手忙脚乱地试图打开滑翔机的舱门,装放射源的铅罐就在他的脚下。海凌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