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眼之原罪降临 (未删节1-7卷125章)作者:神之残曲-第4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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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你这种程度的男人…站在监督人的立场上…居然发展到这个局面。夏娜她……她可不仅仅是你的工具，是属于玛蒂尔达和卡俄斯的，是牺牲了无数生命诞生的不可取代的存在。想要利用她束缚住卡俄斯的你，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威尔艾米娜在餐桌上的两个拳头以能把铁球捏碎般的力度紧握着，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这完全是一副平常绝对看不到的激昂态度。
　　“牺牲了玛蒂尔达还不够，现在还要让她因为那个愚蠢的可能，而再次葬送自己的一生吗！”
　　数百年前的大战历历在目，背对着自己朝着必死之路走去，甚至因此而放弃了卡俄斯给予的最后的希望，只是为了自我满足的强欲。
　　玛蒂尔达那个笨蛋，她有没有替活着的人想过，明明……
　　明明不用死的！
　　威尔艾米娜眼中闪烁着对战友的怀念和沉痛，亚拉斯托尔也一时语休。
　　坐在她对面的千草，很小心地惴摩着这个监护人燃烧着的愤怒之火的性质，并且冷静地推测着刚才她说的话对儿子有着何种深意。
　　威尔艾米娜勉强张开她那变得有些僵硬的嘴唇。
　　“到底…到底是……”
　　对牺牲了的心爱的男人的感情。
　　与把希望寄托与自己战友的羁绊。
　　到成功为止所花费的漫长岁月。
　　跟少女诞生这个奇迹中的奇迹。
　　这无法代替的一切，都沉重地压在她的肩上，最终迫使她吐露出这样沉痛的话语。
　　“为了什么，我们才花费那么大的努力。”
　　可是，正因为如此，千草察觉到了，她脸上的疑惑之色变为疑问，接着就变成了一种理解之后的悲伤。
　　“威尔艾米娜小姐！”
　　威尔艾米娜以一副事到如今，你还想说什么的态度，抬起了怒气冲天的脸。
　　“……”
　　然而，看到千草的表情，她大吃了一惊。
　　她脸上的表情既不是恐惧，也不是感叹，而是一种悲伤，并且这种悲伤不是来自于伤感和同情，而是令处于感情旋涡中的人产生本能畏惧感的理性威严，以及斥责犯错误者的辛酸的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现。
　　她的嘴唇吐露出致命一击的前兆。
　　“为了什么？”
　　“……”
　　（……
　　威尔艾米娜连同她体内的蒂雅玛特都马上说不出话来，她意识到形势对自己不利，而且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接下来的话对自己肯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接着，千草像是质问她那样说道。
　　“难道……不都是为了那孩子好吗？”
　　“呜……”
　　受到了这样打冲击，威尔艾米娜不禁笨拙地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千草果然还是察觉到了存在于她心中的矛盾。
　　察觉到少女对她来说到底是怎样一种存在。
　　察觉到她装作毫不知情而强制少女按照自己意愿行事的狡猾立场。
　　“－－那……那个。”
　　威尔艾米娜情急之下想继续说下去，却一时语塞了。
　　（糟糕了！
　　她心想。
　　她当然明白自己是那种不懂得变通的性格，因此，她就成了一个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己见的超级顽固派，无论眼前这个不懂得这个世界的真相为何物的普通人说什么，不管她说的意见是多么的有道理，她都没有改变自己主张的打算。
　　可是，她却对自己想勉强进行反抗，但是反而将动摇的内向暴露出来而感到后悔不已。这岂不是说明，是她心虚了。
　　与此相反，千草始终如一的平静语气继续说道。
　　“我稍微能理解了你们的情况，从现在开始，我打算在这种理解的基础上谈一谈。”
　　“？”
　　威尔艾米娜再次把动摇隐藏在沉默的背后，从正面目不转睛地瞪着这个难以对付的普通人。现在，她只能用“瞪”这个小孩子用来表达自己反抗的幼稚行为来对抗眼前这个不可思议的强敌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再战　泄露（下）
　　“我知道你们各位都竭尽全力，大概也有许多不方便说出来的原因吧，多年以来各位的辛劳，我也可以体会得到。”
　　迎着“瞪”着自己的威尔艾米娜，千草一点都没有为对方幼稚的举动而感到可笑，在充满敬意的同时，她满怀真诚的口吻说道。
　　（她说得确实好像她已经明白了一样是也！
　　（虚伪！
　　而对在心理不屑一顾，暗自皱起了眉头的威尔艾米娜和蒂雅玛特。
　　“可是——”
　　千草突然把刚才的威严展示出来，说道。
　　“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一样，应该是很肯定的……不，这必须是很肯定的事才对。”
　　这么一来，威尔艾米娜不是有话不想说的沉默，而是张嘴结舌，无话可说了。
　　千草虽然声音很温和，却严厉地继续追问着。
　　“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孩子——难道不是吗？”
　　威尔艾米娜无法反驳。
　　“除此以外，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而对那孩子寄以厚望呢？”
　　威尔艾米娜这时意识到了。
　　千草已经察觉到了。
　　（我……
　　生气的一方，其实是千草才对，（我……
　　反而是坂井千草，为了“炎发灼眼的杀手”生气了。
　　察觉到这个自己绝难接受的事实，以及自己的丑恶打算，她不由得楞然了。
　　这时候，亚拉斯托尔。
　　“夫人！”
　　亚拉斯托尔为了照顾自己同志的感受，于是向千草请求宽恕了。
　　千草微微点着头，表示没问题，并在一瞬间恢复了微笑。
　　“是的！”
　　看到她那种柔和却并不单纯的微笑——（——还是敌不过她的啊，亚拉斯托尔在心中不禁发出左右为难的苦笑。
　　本来千草就不是为了图一时之快而责备威尔艾米娜的，所以，她只是作为一位母亲，为了少女说道。
　　“小夏娜是一个有着很强自尊心和坚强意志的孩子，连我这种只跟她相处了没多久的人，也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这一点。所以，威尔艾米娜小姐也应当会知道，那就是她的本质了吧。”
　　“……”
　　威尔艾米娜只是稍微低着脸，面无表情，默不做声。
　　千草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
　　“正因为如此，你才会为那个原本凛然正气而又坚毅的她会发生变质，又或者是已经变质的可能性担忧不已吧？”
　　“——”
　　威尔艾米娜固执地连一句拉近和对方距离的“是”也不想说。
　　千草又继续说道。
　　“我感觉得出，威尔艾米娜小姐口中的烦心的多余事，是指我们家悠二的事，但是，我不赞成硬性地要求她和悠二拉开距离，以及把这个作为问题提出来。”
　　“——那是为什么是也。”
　　威尔艾米娜不自觉地以想要得到答案的口吻问道。
　　而千草则果断的回答说。
　　“因为那孩子，实在是过于年幼了。”
　　当然，所有人都明白，这确实是事实。
　　“如果现在勉强地解决问题，把她们硬是分开，人生路漫漫……她总有一天还会遇到同样的问题的，不是吗？因为‘那’是无法避免的事啊。”
　　想到千草没有明说出来的东西，威尔艾米娜的内心深处，产生了隐隐约约的痛楚，无法避免的事，既甜蜜又痛苦，然而却鲜明之极，“那”就是伤痕。
　　虽然此刻千草依然误解了自己的话，可有一部分却绝对戳中了事实。
　　呃这份事实，其实是她的私心。
　　想要让少女按照自己设想的那样成长，继承那个人的身影。想要将卡俄斯带走，阻止那对父女踏上歧路，想要将少女和少年，从这位伟大的母亲身边，夺走。
　　真是卑劣啊，我！
　　可是——（——呜）经过了几百年的时光，仍然以完整的姿态浮现在脑海中，“那”就是伤痕。突然闯入自己的宫殿，霸道的占有自己，面临玛蒂尔达的追杀，又将自己掳走。
　　从那一刻起，自己就永远的脱离了普通人类的生活。也许，原本自己作为荷兰的公主，会在某一天嫁给一位王储，然后成为王妃，随着时间的推移生儿育女，直至老死，或者继承一个公国成为女王，随波逐流。
　　可是，在埃及金字塔的那时，当看到那个阻拦强敌，说着自己和玛蒂尔达会扯后腿，让她们一起离开的那个背影的时候。
　　威尔艾米娜就知道，自己再也逃不掉了。
　　（卡俄斯！
　　为了把视线从那突然浮现的铭刻在记忆深处的画面挪开，威尔艾米娜不由得低下了头。
　　“虽然可以选择逃避……但那时候，自尊心如此强的那孩子肯定不会原谅自己的吧，为了避免那样的结果，我认为就算稍微有些勉强，但还是在她实际上碰到问题的时候教给她应付的方法比较合适。”
　　千草的话让她感到心好痛。
　　“那…是为了她好…吗？”
　　千草没有回答，继续说道。
　　“虽然烦恼会随着日子的增加而增多，不断烦恼，不断解决……但是，那孩子大概会超越这一切，变得越来越坚强的吧，这一点，我是对她非常有信心的。”
　　威尔艾米娜抬起了刚才低下去的头。
　　面向千草那和蔼的笑容，一种温和而严厉的微笑……全都被温柔所贯穿的，一张母亲的笑脸。
　　然而那位女性，却有些难为情似地笑着说道。
　　“不过说真的，作为一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一直纯真无邪地成长，也是理所当然的啦。”
　　“无知并不等同于纯洁……这是夫人以前说过的话吧。”
　　亚拉斯托尔终于开口感叹道。
　　对于不习惯这种场面的父亲见风使舵的做法，千草只是轻轻一笑置之，然后转向眼前这为同是抚育过孩子的女性求助道。
　　“其实我有时候也会感到犹豫，觉得仅仅是为了别人提供建议，到底有没有用呢？就这样冒冒失失的擅自介入别人的事会不会不太好？等等，对此感到难以决定，如果威尔艾米娜小姐暂时逗留在这边的话……如果以后还能经常碰面的话，对那孩子来说，就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虽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但威尔艾米娜还是没有认输的打算。
　　不过，等于别人提出的宝贵建议，她还是作出了回答。
　　“我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应该是足以帮助她解决烦恼是也。”
　　“那还太好！”
　　千草“啪”的拍了一下手，灿烂地笑了起来。
　　看到她一脸天真欢喜的样子，威尔艾米娜忽然觉得说什么也不能被她把自己当成一同喝茶谈心的朋友，于是慌忙补充道。
　　“不管怎样，我还是坚决反对她和卡俄斯之间的交往是也。”
　　“嗯，那没关系！”
　　千草有些调皮地笑了。
　　“要是你觉得他没出息，就请不要客气，把他教训一顿就好了。”
　　别说教训，昨晚在床上自己就被教训了一个晚上，卡俄斯还是和以前一样强硬，尤其是在自己的身体里冲刺的时候。一想到那种旖旎的花蜜那，威尔艾米娜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红晕，轻声回答道。
　　“——明……明白了是也。”
　　她一边回答，一边在心中悄悄地骂出了一些不服输的话。
　　（混蛋！
　　（粗俗！
　　（！
　　被同伴简短地责备了一句，她连内心也沉默了起来。
　　虽然沉默了起来，但却思绪万千。
　　这个女性……说真的，并不惹人讨厌。
　　原来如此，天壤劫火也并不是被她的花言巧语说服的。
　　她是有资格被评价为值得尊敬的贤惠女性的人物，同时也是一位好母亲。能够驯服卡俄斯和“炎发灼眼”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夏娜了。能够驯服卡俄斯和夏娜这对父女，果然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虽然心里不太愿意承认，但她的建议确实有很多地方具有参考价值。
　　虽然绝对不会说出口，但威尔艾米娜其实也很感激她。也许，可以暴露一部分事实，让这位女性给予自己以建议。以她和卡俄斯还有夏娜的关系，也许能够说服他们。
　　亚拉斯托尔本身身为红世之神，对于人类的伦理道德并不清楚，而卡俄斯目前的记忆没有苏醒，就算苏醒了，同样也没有类似的价值观。而夏娜，直到两年前还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天道宫的她，期盼她知道父女不能相恋的常识，还不如给她一个菠萝面包来的方便。
　　唯一拥有常识的，大概只有她这位生活在中世纪的荷兰公主了吧。
　　然而，就在威尔艾米娜开口之时，对面的千草突然放下刚刚喝了一口的红茶，然后抬头直视着威尔艾米娜酒红色的瞳孔，轻声问道。
　　“对了，卡俄斯……指的就是小悠吗？他是小夏娜的父亲？”
　　“！”
　　“！”
　　“！”
　　对面的三人，威尔艾米娜，亚拉斯托尔，蒂雅玛特，顿时沉默了。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