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爱国者-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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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逃出了底特律,她后来打电话告诉我,说匪徒们被我爸打死了几个之后气急败坏,烧毁了他们的房子,把他们全都杀害了。我当时觉得自己像个白痴。我本来可以挽救家人和女儿的生命。”
布兰卡轻抚丈夫的手,温柔地宽慰说:“别再自责了,伊安。过去的,已经不可能挽回。”
玛丽的眼里也充满了泪水:“对不起,伊安,我很抱歉,布兰卡。”伊安用力摇了摇头说:“我知道,再整天想那些也没有用。现在这个年代,受了什么伤害都只能咬牙继续坚持。”
托德默默地为琳达祈祷,然后又问:“鲁克空军基地的人们后来怎样了?”
伊安努力甩开痛苦的回忆,继续讲述:“当时的局面,说是四散奔逃都算客气了。食堂存储的食物不多,我们每个人手上也都只有很少的速食。我觉得海外军事基地的食物存量肯定会多一些,不过我们是在美国本土,估计没有人预料到,我们在美国的军事基地居然也会突然缺粮。
“等到局势已经很清楚,大家知道基地即将断粮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开始消失。他们走的时候带走了很多装备、燃油,还有几乎最后一颗粮食。基地商店、军需处、食堂全都被洗劫一空。我说几乎所有人,意思就是所有人。五十六机群的后勤和医疗部门一个人都没剩下,全走了,所有的技术支持人员也在三天内走了个精光。等到我决定离开的时候,鲁克空军基地已经是一座鬼城。坚守岗位的只剩下七名飞行员和二十几名地勤,其中大多数都是年轻的单身汉。到那时,我已经成了整个基地级别最高的军官,所以基本上想干什么都可以。我成了基地的实际领导者,于是我召集所有官兵,宣布所有人员‘无限期休假’。
“不幸的是,当时我并没有什么可做的,停机坪已经没有一架飞机,整个基地也没有一辆军车在岗了。那时,基地只剩了几辆私家车,甚至连军用燃料车都消失了。要知道,基地本来可是有二百一十七架飞机的,其中大多数还是F16C型和D型战斗机。现在,这些战斗机要么远在沙特阿拉伯,要么就是出去执行所谓的‘紧急’任务,然后一去不返。至少有三架F16和一架将军专机被偷走,它们起飞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上报任何飞行计划。那些开走飞机的人知道,这时候可以大摇大摆跑路,他们启动飞机,上跑道,然后就起飞走人了。指挥塔上早就没人能够阻止他们。机场留下的飞机,都是些早已坏掉的老飞机。
“告诉大家可以离开之后,我花了一天时间在基地寻找燃料桶。所有的汽油罐早就已经不翼而飞,唯一能找到的大容器是重水桶,但是我担心里面残余的液体会破坏汽油。于是最后我只好从垃圾桶翻检回来一些两升装的塑料瓶。当晚我回家的时候,带了差不多一百四十加仑航空汽油,这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鲁克空军基地。
“当时我们住在基地外面,就在老橡树区的一座出租公寓里,周围住的主要都是离退休人士。我回到家之后,和布兰卡商量去向,然后决定再观望几天。我们收拾了行装,但是带的东西非常少。这就像玩救生船游戏一样,‘如果你只能带五样东西,你会带些什么?’结果当然是很多东西都必须丢下。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听收音机,了解事态的发展。当时还在播音的中波电台已经没有几家了,他们发布的新闻也都语焉不详。完全没有什么好消息,有一半的时间,电台都在重复美国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发布的录音:‘保持冷静,留在家中,社会秩序很快就会恢复。’真是胡言乱语。那份录音里面,居然还建议大家看到抢劫的时候打九一一电话报警。当时我笑了:‘好的,先生,可是我们家电话已经好几天都没有信号了,这该怎么办呢?’
“我们隔壁的邻居有一个警用监视器,从那里倒是可以看到很多热点地区的情况。当时凤凰城和图森到处都烈火熊熊,跟你们说,真是特别混乱。洗劫发展到城市郊区的时候,我们觉得继续在凤凰城待下去肯定凶多吉少。周二早上天刚亮,我们把拉荣飞机从拖车里取出来,在房前草地为它们装上了机翼和尾翼。每架飞机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安装完成,并做好了起飞前的准备。这是因为我们以前就经常练习,周末驾机出去游玩。
“我们把行李装进飞机的时候,多数邻居都在围观,还有几个帮我们给飞机加油。我把钥匙交给了隔壁的邻居,并把我们的汽车送给了他。我对大家说,家里的东西都不要了,欢迎随便取用。那时我们已经知道,我们不会再回来了。我们把飞机开出草地,沿着车道开出院子,然后向左转,加速,从海斯廷斯街区起飞上天。有几位邻居挡住了过往车辆,为我们腾出车道来起飞。对这些老人家来说,这也算一件新鲜事儿了吧。我们从那里一直飞到普雷斯柯特,那个小镇在亚利桑那州北部,我们打算去找我堂兄。
“我的堂兄埃里克是J&G销售公司的一名资深促销员,那家公司是普雷斯柯特当地的大型枪械销售公司。有那么一份工作,我估计他自己的武装肯定不会太差,至少有足够的枪支和弹药来换取任何日常需要的东西。普雷斯柯特也算是退休养老的居住区,这里住着不少枪械迷。J&G公司在这里,鲁格在当地开设了工厂,还有不少定制枪械、枪管和枪托的公司。危机之前,当地有一家小店专门定制巨大口径的‘象枪’,配合马格农子弹使用,比如。416口径之类的。我最后一次看到那家店的时候,他们还在生产小口径远射程的步枪,使用HS高精度枪身。他们卖货喜欢以物易物的方式,很有个性。
“普雷斯柯特城区不小,我们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埃里克,因为那时候电话系统也已经瘫痪。我从机场搭便车进了城,布兰卡在机场看着我们的飞机。我从埃里克的邻居那里打听到,埃里克现在被图森某位银行家雇用当保安。他们有一个很隐蔽也很复杂的藏身处,就在普雷斯柯特城郊,那里总共住了四户人家。一开始他们不愿意接受我们,直到了解了我们拥有的武器战斗力之后,才改变主意。名义上,我们也是‘保安’,跟我的堂兄一样。和大多数人相比,我们当时的日子算是过得很不错。有足够的饮水、足够的食物可以度日,所以我们也没着急离开。
“整整四年,当地的生活都很平静。地方上有些小冲突,但都不值一提。然后我们听说,有一个逃犯和地痞流氓组成的帮派,正在从新墨西哥方向缓慢向我们接近。逃难的人们告诉我们,他们本来是两个独立的帮派,合并之后组成了一个超大规模的匪帮。他们经常会袭击并占领一座城市,停留一到两周,把当地破坏殆尽,然后继续前往下一个地点,就像一群蝗虫。到达普雷斯柯特附近的时候,这个匪帮有三百多人。传言说,两个匪帮中,至少有一个从南得克萨斯州打过来了,路上攻占了无数城镇。那时他们已经非常擅长这套战法。
“匪帮袭击维肯堡的时候,我驾驶星条旗飞机去做过空中侦察,局面惨不忍睹。他们有大批车辆,一拥而入就进了城,城里很多房子都已经空置,因为居民已经听说他们要来,不想留在原地做靶子。基本上,只要房子里有人开枪,他们就会把房子烧掉。然后他们会闯入所有房舍,抢走一切有价值的东西。即使是在空中,我也可以看到他们从房子里拖出妇女,在人行道边奸淫她们。我们看到的完全是一群人渣,看到他们,我就特别希望自己驾驶的是全副武装的鹞式战斗机,而不是小小的拉荣,要是那样,我就真有事情可做了。这些人极度野蛮,托德。”伊安停了一会儿,又说,“我在飞行途中也几次遭到他们的枪击,但是回来后没有在机身上发现弹孔。
“就在三周之前,匪帮到达了阿瓜弗里亚,袭击了梅尔小镇。听说他们进驻洪堡镇之后,我们大约八十个人一起去进行了一次先发制人的突袭。布兰卡,我和埃里克都参加了这次袭击行动。我们知道普雷斯柯特将是匪徒的下一个目标,因为我们就在这条大路上,距离只有十二英里。有一个十三岁左右的纳瓦霍男孩在匪徒占领洪堡镇之后逃了出来,他告诉了我们小镇的格局,甚至还志愿潜入小镇,替我们打探匪徒们居住的房屋。他的情报对我们策划这次袭击至关重要。
“我们的突袭没有什么军事上的精确性,但多少还是给敌人造成了一些损失。我们知道不可能全部消灭敌人,所以集中破坏他们的车辆,尤其是防弹汽车和装甲运兵车。我们在凌晨三点发动突袭,因为最后两英里我们或者步行,或者乘马,所以他们没能提前发现我们,直到我们已经摸进了镇中心。他们占据的那些房子灯火通明,就像圣诞树一样,我们的纳瓦霍侦察兵早就了解了他们占据的建筑。正面交锋仅仅持续了五分钟左右,进展很快,战斗也很激烈残酷。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破坏了敌人的大批车辆。
“最初几分钟,我们占据优势,因为大多数匪徒都在睡觉。当时大家推选我担任尖兵,因为只有我的武器有消音装置。我的温彻斯特步枪射击时,声音没有那么巨大,跟发令枪声音差不多。”伊安展示了一下他的M10,还把消音器卸下来给大家看。“所谓的‘消音器’,实际上是一个声音波形转换器,只是结构复杂的隔音装置而已,枪声还是可以被听到的,强度就像有人在拍巴掌一样。当然要比平常的枪声小多了,你甚至可以听到枪膛里面咔嗒咔嗒的撞击声。”
伊安把他的消音器装回去,坐在靠近窗户的椅子上。“对不起,我扯远了。现在回到洪堡那次战斗,我把步枪调整到半自动状态,干掉了三名哨兵。我承认,杀死那几个敌人让我感到很满意,因为我看到过他们在维肯堡的所作所为。一开始,只有我们的人在开枪,但是当匪徒们从床上爬起来,开始还击的时候,情况就急转直下。他们有很多全自动武器、手榴弹,甚至还有某种火箭发射器。他们马上压制了我们。不过在他们占到便宜之前,我们已经用燃烧瓶点燃了超过四十辆车。估计他们的防弹汽车和装甲运兵车无一幸免。
“我们从洪堡镇撤离的过程可以说‘非常缺乏组织’。我们原有的作战团队成员,第二天中午之前回到普雷斯柯特的只有二十九人,第二天晚上还有两个人挣扎着回来了。三十一个回来的人之中,只有三个人受了轻伤。诡异的是,全部五个骑马参战的人都毫发无损地回来了,甚至他们的马都没有受伤。如果不是他们运气好到不行的话,我觉得这足以说明,骑兵的时代又回来了。我堂兄埃里克,一直没能从洪堡镇回来。”伊安喉头哽了一下,继续说,“匪徒们第二天没有出现,第三天也没有来。布兰卡和我一直在营地等着,我们装好了拉荣飞机,加好了汽油,随时准备撤离。
“我们发动突袭的三天后,匪徒闯进了普雷斯柯特。这帮家伙肯定气急败坏了,他们在黎明之前冲进城里,好像完全不在乎伤亡,见了房子点火就烧。布兰卡和我没有坐等敌人攻到北城,那时候避难所的人要么进城作战,要么就已经逃进山里去了。据点的大部分物资都被两家人带走了,他们有一台柴油驱动的房车,启程去了福来格斯托夫或者更远的地方。
“当时,我们知道走为上计,于是也逃离了城镇。我们选择了营地以北四分之一英里处的一段直路来起飞。我们在那里居住的五年间,我已经在那里起降过多次。我们升空后回头张望,发现整个城市半数房屋已经被点燃。我们没有留下来察看事态进展,但是我估计匪帮肯定占领了整个城镇。尽管没有装甲车辆,他们的火力和人数还是有明显的优势。
“那天我们飞到了犹他州的赛达尔城。神奇的是,那儿的机场居然还有将近二百加仑的航空汽油。他们说,很快就会有新的汽油从俄克拉荷马州运来,所以他们愿意出售那些汽油。我们把所有的容器都装满了,总共花掉了我们二十美元的银币、我的欧林信号枪还有一百发9毫米口径的子弹。那里的人很友好,跟亚利桑那州相比,情况更接近于恢复正常状态。不过也有几分古怪,他们总是提起什么‘联邦临时政府’、‘地区长官’、‘地方自治当局’之类的词儿,跟念咒语似的,听着很诡异。
“第二天我们从赛达尔起飞,飞到了布莱汉姆,这座城镇在犹他州北部。我们带了一封介绍信,是赛达尔的一家人给的,收信人是他们的堂兄弟,原来经营布莱汉姆机场。当地人也在说什么与联邦政府达成的‘地方自治协议’之类的话题。我们在当地停留了两天,我做了三次交易,凑了四十一加仑汽油。我总共支付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