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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差分机-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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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泰奥死了吗?”

奥利芬特犹豫了一下,说:“很遗憾,我想是的,他死了。”

“可这真的太残忍了!”她说,“就这么不明不白把一个人弄走,就好像魔法师变兔子一样,然后任由他们的爱人永远猜疑,永远担心,永世不得安宁!这简直邪恶透顶。”

奥利芬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

“巴黎总在发生这样的事,千真万确。”她说,“程式员们总在议论这样的怪事……他们说伦敦也是一样,真的,他们听说的就这样。你知道吗,他们都在传言,说是激进党的人谋杀了威灵顿。他们说那些爆破手、管道工人早就跟激进党人互相勾结。他们在那间餐馆的地下挖了地道,爆破大师本人用黏土填塞了装有炸药的洞口,并且点燃了导火索……然后,激进党人居然把罪责推到别人身上,就像……”

“你的父亲。是的,这事儿我知道。”

“这些你都知道,你还要我相信你?”她的眼里有轻蔑,也许还有长久被淹没的傲骨。

“我知道查尔斯·埃格蒙特背叛了你的父亲瓦尔特·杰拉德,令他最终丧命。我也知道他同样背叛了你,让你在全社会眼里名誉扫地,无处容身。是的,但我还是必须请求你相信我。作为交换,我可以承诺完全、彻底,并且几乎是马上终结那个叛徒的政治生涯。”

她又一次垂下眼睑,好像在用心考虑。“您真的可以做到吗?”她问。

“有你作证就够了,我只要帮助你,让你能顺利提供证据就好。”

“还是不行,”她最后说,“如果我公开指证他,我自己也会暴露。就像你刚才说过的,我需要害怕的敌人不止埃格蒙特一人。你记得吗?那晚我也在场,在格兰德酒店。那晚我算知道了,复仇者的手臂可以伸到多么遥远的地方。”

“我可没说一定要公开指证他。匿名举报就足够了。”

现在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正在搜寻着遥远的记忆。“他们曾经是那样亲密,我的父亲和查理,至少表面看来如此……也许,如果事态没有那么悲观的话……”

“埃格蒙特每天都活在那次背叛的阴影下。他罪恶的政治生涯只有在不断挑起对抗和斗争的轨道上才能继续。你的电报刺激了他的罪恶本性,让他突然意识到,早期那些同情卢德派运动的人都会对他造成严重威胁。而现在,他已经铤而走险,要依靠制造政治恐怖的手段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但你我可以制止他的行为。”

那双蓝眼睛出乎意料地宁静。“奥利芬特先生,我觉得,我愿意相信你。”

“我会确保你的安全。”奥利芬特开口说,对自己语调中的真诚暗自纳罕,“只要你还留在法国,就会有权势人物为你提供保护。他们是我的同道,是帝国王庭的特工。外面有一辆出租马车等待着我们,还有一位速记员,等着记录您证词的细节。”

压缩空气发出痛苦的嘶鸣,咖啡馆深处的一台小小的自动唱机开始启动。奥利芬特回过头,向线人贝劳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正站在一群影像设计师中间,叼着一根荷兰式陶土烟斗喷云吐雾。

“图纳钦夫人,”奥利芬特起身说道,“可否请您挽住我的胳膊?”

“那儿的伤已经好了,是吗?”西比尔也站起来,衣物窸窣作响。

“完全好了。”奥利芬特回答。这时他又想起京都的街头,暗影中武士刀的雷霆一击。当时,他试图用一根马鞭抵挡。

自动唱机华美的音韵,在差分机驱动下响起,女店员来到他们的座位前,西比尔挽起他的臂弯……

一个女孩突然从街上闯进来,赤裸的胸部点着绿色颜料,腰部缠绕着铜片,绕成怪异图形,就像影像文件里绘制的枣树枝叶。在她身后,随之又进来两个男孩,同样衣不蔽体。奥利芬特一时愣住了。

“我们走吧,”西比尔说,“你不知道吗,他们是艺术系的大学生,刚参加完聚会回来。要知道,这里可是蒙马特尔区,这里的大学生的日子可是很逍遥自在着呢!”

奥利芬特一直遐想联翩,要亲手交给查尔斯·埃格蒙特一份西比尔·杰拉德的证词副本,可是一回到英格兰,被麦克奈尔大夫误诊为“火车脊”的严重梅毒症状就暂时令他卧床不起。他扮作从阿斯劳的故乡阿尔萨斯来的商人,直接去了布莱顿的温泉疗养所接受水疗,顺便发了几份电报。

森有礼先生赶到贝尔格拉维亚时,时间是下午四点一刻。他开了一辆最新款的西风蒸汽车,那是从凯姆顿镇的一家商业车场租来的。这时候,查尔斯·埃格蒙特正准备出门赶往议会,发表至关重要的演讲。

埃格蒙特的保镖是中央统计局刑事人体测量学分部派来的,他外套下面暗藏着自动滑膛枪,虎视眈眈地看着有礼下了蒸汽车。来人的身材非常矮小,穿着正式的晚礼服。

有礼径直走过新雪,靴子踏在碎石柏油路上,留下完美而清晰的印迹。

“给您的,先生。”有礼躬身致敬,随后递给埃格蒙特一个厚厚的马尼拉纸信封,“祝您日安,先生。”他随手戴上弹性系带的圆形护目镜,转身走向他的西风蒸汽车。

“真是个古怪的小人儿,”埃格蒙特说着,低头打量信封,“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中国人穿成他那副样子……”

倒退。

反复。

视野上升,俯瞰地面的黑色车辙。

冰雪覆盖的街道。

广袤如画卷的伦敦。

忘却——



—种利用下水道产生的甲烷照明的汽灯,因发明者得名。专利获准于1895年,在二十世纪初期较为盛行。它的主要用途,是降低下水道自然产生的沼气泄露乃至爆炸带来的风险。目前,英国谢菲尔德仍有二十二盖韦伯灯常年使用,伦敦仅存一盏。

为埃比尼泽·弗雷泽姓名的缩写。

历史上,十九世纪早期,伦敦东区有很多贫民窟,也经历过数次大规模拆迁改造,但并没有像本书中所写的这样荒凉,人口密度依然很大。大部分时期,一个房间的平均居民数量都在六人以上。

制作火药的原料之一。

指阿方斯·贝蒂荣(Alphonse Bertillon,18531914),曾是巴黎警察机构罪犯识别部门的负责人。他发展了一种被称为人体测定学或“贝蒂荣识别法”的罪犯识别系统,包括一系列细致的身体测量。

应该是三个英文单词的开头字母:算法(Algorithm),编译器(piler),和模块(module或modus)。这些概念都是埃达自己的独创,在当时那个年代,普通人根本就无从猜想。

希腊传说中的吐火女怪,长着狮头、羊身、龙尾,赫西奥德的《神谱》中记载,说它有三个头,作者采用了后一种说法。

类似于3K党的秘密组织,主要由中产阶级和上流社会的极端分子组成,崇尚暴力。主张种族隔离。1867年成立于美国南部,至今仍然存在。

指十九世纪爱尔兰争取民族独立的反英运动,芬尼亚是传说中的爱尔兰古代勇士。

纽约市内小饭馆和流浪者众多的一条街道。

死兔党也称黑鸟党,是1850年代的纽约主要黑道帮派之一。在地方选举中为支持的候选人保驾护航。在他们的“战斗”中,会用长竿挑着一只死兔子作为帮派标志,因此得名。

纽约东曼哈顿地区的移民聚居区,曾是爱尔兰人和犹太人聚居地。

纽约东百老汇附近的一个小广场,现为华人聚居区。

森有礼英文尚不纯熟,颇多病句,时而英日文夹杂,“桑”为日文称谓,相当于“先生”。

Toad in the hole,英国传统食品,在篮子形的面包里放上香肠和约克郡布丁面糊,通常还佐以蔬菜和洋葱肉汁。因外形特征得名。

十九世纪中期,伦敦市内的交通堵塞情况非常严重。弗利特街也是全城最拥堵的街道之一,时常发生与堵车有关的各种治安事件。

巴黎富人聚居区之一。历史上,1855年的帕西还是一个独立的小城镇。





点金模——差分机时代的生活瞬间



形式语言

环绕巨大的核心齿轮布局差分机部件主轴,可以让机器拥有最大可能的扩展空间。至此,整个算法都已经找到了理论上可行的机械构造设想。我甚至开始对分析机的结构有了初步的认识,于是我满怀激情,开始追逐我心中的幻影。

设计和实验过程代价高昂。我聘用了最优秀的图纸设计专家,来分担我的部分脑力工作;而专业技能熟练的技工,开始执行最早的实验性机械设计。

为了成功实现目标,我买下一处房产,占地面积高达十分之一公顷,地处伦敦非常僻静的地段。我的马车房被改造成了锻造间,马厩成了工作室。我还亲自督建了其他许多工作设施,另建了一座防火室,用于存放图纸,并为设计师提供安全的工作空间。

即便是最为聪慧的头脑,也难以应对如此复杂繁复的多种机械部件。我应对这一挑战的办法,就是扩展了一门基于符号的形式语言,称之为“机械表示法”,我曾在1826年撰文论述这个符号体系,并把文章发表在《皇家科学会哲学通讯》上。利用这种方法,我也得以掌控极为复杂的研究。研究规模是如此庞大,如果不是借助于形式语言,再给我多少年也无法完成这样的伟业。在形式语言的帮助下,建造差分机的设想终于得以实现。

——选自查尔斯·巴贝奇爵士:《一位哲人的生活瞬间》,1864年


答读者来信

'选自1830年版《机械师》杂志'

通过阅读我们收到的读者来信,获悉部分公众对此存有疑虑,认为政治问题并非本刊分内之事。殊不知,科技和制造事业与一国执政理念之取向,存有莫大关联。本刊万不能坐视不理。

我辈热切盼望科学时代之曙光,并倡导任何有助提升本土生产力之艺业,为此热诚支持巴贝奇先生人选我国议会,此君为当今英伦科学界之翘楚,思想独立、态度务实,惯于并善于探求万物本源。

为此,我刊真诚呼吁芬斯伯勒地方选民读者,为巴贝奇先生投下支持选票。如果您是一位发明家,饱受无孔不入的专利税苛榨,被此恶政拒之门外,愿取消此税,代之以扶持发明人士之公共补贴,以公心行善政,则务请前往,为巴贝奇先生投票;如果您是一位工业家,深受本届政府无能蠢政之妨害,如您想要英格兰工业界享有空气一般的自由请投巴贝奇先生一票;如果您是一位机械师,每日生活均仰赖本身技能,知晓自由贸易对自身福利之裨益,务请投巴贝奇先生一票。如果您拥护科学与进步,赞同理论与实践如筋骨不可分离,则请务必于今日前往埃兴顿公园,投票支持巴贝奇先生!


动乱时代

1830年英国大选结果充分表明了公众立场。拜伦及其激进党大获全胜,辉格党大败亏输。而威灵顿爵士却仍然坚持强硬立场,坚决捍卫贵族阶层特权,反对激进党提出的“论功封爵”议案。众议院一再拖延,拒不通过激进党改革法案。10月8日,贵族院更将议案彻底否决。国王拒绝激进党重新组阁,意欲强行通过法案的请求,给显贵家族婚外子弟晋爵加封,以至于拜伦痛斥:“在今天的英国,皇族的私生子都比哲学家的待遇好得多,但是,颠覆性改革即将到来。”

公众压力迅速升级。在伯明翰、利物浦和曼彻斯特,工人阶层受到巴贝奇愿景的鼓舞,纷纷上街举火游行,要求实现工会所有权和工人互助。工业激进党不愿诉诸暴力,呼吁进行道德劝导,通过和平示威促使官方纠正立法障碍。但政府依旧一味强硬,局面随即急转直下,偶发性群体事件此起彼伏。崇尚暴力的农村“斯温帮”和城市里的卢德派无产者,对贵族宅院和工业资产家的工厂进行攻击。伦敦暴民砸烂了威灵顿公爵和托利党同僚的窗户。他们往往手握卵石,埋伏于道路两侧,袭击过往贵族车辆。英国大主教因在贵族院投票反对改革法案,遭乱民公开焚毁其画像。极端阴谋家们在雪莱等无神论者极力鼓动下,更是攻击甚至劫掠教堂资产。

当年12月12日,拜伦爵士重提改革法案,此案立场更加激进,直接提议彻底废除英国世袭贵族等级制度,包括废除其本人爵位。托利党忍无可忍,威灵顿亲自参与策动军事政变。

危机令全国分崩离析。在此紧要关头,中产阶级因为害怕社会陷入无政府状态,自行决定加入工业激进党阵营。他们宣布拒绝纳税,逼迫威灵顿下台。民众蓄意到银行挤兑,商人要求兑换并囤积黄金,国民经济为之陷入停滞。

在布里斯托尔,为期三天的大暴乱之后,威灵顿下令军队入驻,不惜任何手段镇压“雅各宾派叛乱”。随后的大屠杀事件中,多达三百人丧生,其中包括声望隆重的激进党国会议员。拜伦闻之大怒,他自称“公民拜伦”,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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