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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差分机-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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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洛里盯着他。布莱恩勇敢地与他对视。“是为了我们自己家人,不是吗?我们跟俄国人打仗——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吗?”

“汤姆在哪儿?”

“他在吃东西,在……好了,我带你去。”

布莱恩带路,他们一起走进了研究院的沙龙。这个学者气息浓厚的聚会所现在挤满了喋喋不休、吵吵闹闹的食客,多数都是劳动者,他们用叉子从研究院的细瓷盘里叉起土豆片的样子,看上去像是饿了很久。年轻的汤姆·马洛里穿得还挺整齐,短款亚麻布上衣配上一条方格裤。他正跟一名同伴一起坐在餐桌前,桌子上堆放着鱼骨头和柠檬皮。

跟他同坐的是埃比尼泽·弗雷泽。

“内德,”汤姆大声说,“我就知道你会来!”他站起身,又抓过一把椅子,“跟我们一起坐吧,来,坐下!你的朋友弗雷泽还挺好,给我们买了午饭吃。”

“您还好吗,马洛里博士?”弗雷泽闷闷不乐地问。

“有点累。”马洛里说着坐下来,“但只要吃点东西,喝点儿哈克巴夫就好了。你还好吗,弗雷泽?完全恢复了?”接着,他压低了声音问道:“麻烦你告诉我,你又跟我的两个弟弟讲什么自作聪明的废话了?”弗雷泽一语不发。

“弗雷泽警官是一位伦敦警察。”马洛里说,“而且是肩负秘密使命的那种。”

“真的?”汤姆很震惊。

一位侍者挤到桌前,他是学院的正式职员,看上去有些狼狈,带着歉意说:“马洛里博士,学院的食物存货有点少了,先生。现在点普通的鱼肉和马铃薯最合适,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可以的。如果你们可以调一杯哈克巴夫……好吧,算了吧。给我来咖啡就好,浓咖啡,不加奶。”

弗雷泽目送侍者离去,满眼忧伤与耐心。“您昨晚一定有很多活动。”弗雷泽等那人走远了才说。而现在,汤姆和布莱恩看弗雷泽的表情都变了,明显带些反感和猜疑。

“我发现了那个小个子,就是斯温船长,现在藏身于西印度港口。”马洛里说,“他正在试图煽动全城暴乱!”

弗雷泽抿起了嘴唇。

“他拥有一间差分机印刷厂,还有一群同党。他正在印制煽动性文件,几十份,几百份地印。我今天早上没收了一些,内容低俗,谎话连篇,全都是卢德派的垃圾言论!”

“你还挺忙的。”

马洛里冷冷地说:“我很快就会更加忙起来,弗雷泽。我打算直接去抓住这家伙,彻底结束这一切!”

布莱恩探身向前。“就是这个什么斯温船长,写信造谣害我们家麦迪的,对吗?”

“是的。”

汤姆马上在椅子上挺直了身体,兴奋地挥着手问:“西印度港口是吗?那地方怎么走?”

“莱姆豪斯区,远在伦敦另一端。”弗雷泽说。

“这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汤姆马上回答,“我有我的齐菲尔。”

马洛里吓了一跳。“你把蒸汽公会的赛车买下来了吗?”

汤姆赶紧摇了摇头。“才不是那个老梆子呢,内德,我买的是最新型号!崭新的小美人儿,现在就停在你们研究院的马厩里。才一早上,就把我们从苏塞克斯送到了这里。要不是我在上面挂了一个装煤的小拖车,比这还要快呢。”他笑着说,“有它,我们想去哪儿都成!”

“诸位,咱们不要太激动。”弗雷泽警告说。

几个人都被迫收声,因为侍者正在小心翼翼地送上马洛里的食物。看到炸鲽鱼和土豆片,马洛里就觉得肚子饿得不行,肠胃都要打结了。“我们是自由的英国臣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马洛里坚决地说,然后抓起餐具马上就开始猛吃。

“我不得不说,这是非常愚蠢的行为。”弗雷泽说,“现在满街都是暴民,而你们要找的人像毒蛇一样狡猾。”

马洛里心不在焉地咕哝着。

弗雷泽面色凝重。“马洛里博士,我的工作职责就是确保您的人身安全!我们不能任由您去独闯毒蛇的巢穴,况且那是在伦敦最凶险的贫民窟里。”

马洛里大口喝着热咖啡。“你完全清楚,他是一门心思要毁了我,”他直视对方的眼睛,对弗雷泽说,“如果我不趁现在有机会干掉他,他会慢慢对我下手,直到我粉身碎骨。你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保护我的安全!这个人跟你我不一样,弗雷泽!他完全不可理喻!我们之间的冲突是你死我活,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你也知道,事实就是这样。”弗雷泽听了马洛里的话,看起来有些动摇。汤姆和布莱恩甚至还要更警觉,他们现在才知道面临的麻烦这么严重。两人困惑地面面相觑,然后一致将愤怒的目光转向弗雷泽。

弗雷泽老大不情愿地说:“那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一旦雾霭散去,法律和社会秩序恢复……”

“斯温船长永远都躲在一层烟雾的后面,他周围的雾霭永不会散去。”马洛里说。

布莱恩挥了挥戴着袖章的手,插嘴说:“弗雷泽先生,在我看来,你的所作所为非常荒谬!你先是蓄意欺骗我和我弟弟托马斯!我现在已经完全无法相信你所谓的参谋意见!”

“布莱恩说得对!”汤姆说。他看着弗雷泽,眼神里又是藐视,又是纳闷。“内德,这个人居然还自称是你的朋友,骗我和布莱恩讲了好多关于你的事情!现在居然还有脸对我们发号施令。”汤姆挥了挥他的拳头,拳头上青筋暴起,因常年劳作而强壮有力,“我本来就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什么斯温船长!弗雷泽,要是你想尝尝鲜,我就成全你!”

“别激动,小伙子们。”马洛里警告他的两个弟弟。附近吃饭的其他人已经开始盯着他们看。马洛里故作姿态的用餐巾纸擦擦嘴。“我们运气不错,弗雷泽先生,”他小声说,“我得到一把枪,布莱恩也带了武器。”

“哦,天哪!”弗雷泽说。

“我不怕什么斯温船长,”马洛里对他说,“记得吗,在德比赛马场,我就把他放翻过。面对面格斗的话,他也不过是个病怏怏的浑蛋而已。”

“他可是躲进了港区,马洛里!”弗雷泽说,“你们还真以为踩着华尔兹和波尔卡舞步就能进去?那里可是整个伦敦社会秩序最乱的地方!”

“我们马洛里家的小伙子全都不是舞蹈学院出来的公子哥儿,”马洛里对那位警察说,“难道你真的以为伦敦的穷人比怀俄明州的野蛮人还可怕?”

“说实话,正是如此。”弗雷泽慢悠悠地说,“在我看来,伦敦的穷人要可怕得多。”

“哦,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弗雷泽!你就别再拿那些不咸不淡的话浪费我们的时间了!我们必须一劳永逸地除掉这个幽灵,现在就是绝不能错过的最佳时机!以理智和公正的名义,赶紧收起你那套无用的官腔吧!”

弗雷泽叹了一口气说:“假设在你们神勇的远征途中,你们也像你那位同事路德维克一样落入敌人陷阱,被残忍杀害,那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跟我的上司交代?”

这时候,布莱恩用战士特有的、钢铁一样富有穿透力的眼神盯着弗雷泽说:“弗雷泽先生,不知你是否曾经有一个小妹?是否见过一个无辜女孩的终生幸福像玻璃杯一样被一个恶棍踩得粉碎?心碎的还不止是她一人,还有一位克里米亚战斗英雄的赤子之心,而此前他们简单而淳朴的愿望,只是要结为夫妇,相伴……”

“够了!”弗雷泽大声吼道。

布莱恩靠在椅子背上,被打断之后就好像说不下去了。

弗雷泽双手抚平黑色大衣前襟。“看来今天这场冒险是命中注定的了,”他微微耸了下肩膀,撇撇嘴,“马洛里博士,自从遇见了你,我就没有过一点好运气。我想说,我也该时来运转了。”突然之间,他眼神亮了起来。“谁说我们一定抓不到那个坏蛋呢?去逮捕他!他的确很狡猾,但趁他还在伦敦的贫民窟里招摇,还当自己是个雅各宾派国王的时候,四名勇士完全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弗雷泽皱着眉头,瘦削的脸庞因为生气而显得有些扭曲。真想不到,他这副表情还相当有威慑力!

“命运钟爱勇者!”布莱恩说。

“而上帝会保佑傻瓜。”弗雷泽嘟嚷着说。他表情严肃地向前探身,把裤腿往膝盖上方提了提。“诸位,我们此行绝非儿戏!不是适合业余人士的嬉游。这是艰难凶险的任务!我们要把法律的尊严,以及自己的性命和荣誉,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我们要这么做,就一定要严格并且永久地保守这个秘密。”

马洛里已经嗔到了胜利的气息,开口说话时的巧妙分寸连自己都觉得意外。“弗雷泽警官,我的两个弟弟和我本人都尊重您的专业特长!如果您愿意引领我们伸张正义,那么我们都乐于听从您的安排。你永远都不用担心我们的忠诚和决心。我们此行,是为自家姐妹的声誉而战。”

汤姆和布莱恩看上去非常震惊,没想到事态再次出现如此巨大的转折,而且他们依然对弗雷泽存有戒心,但马洛里信誓旦旦的保证却没有遭到他们的任何反对,他们习惯于唯长兄马首是瞻。

“你永远不会看到我泄露秘密!”汤姆说,“到死都不会!”

“我始终都铭记着大不列颠战士发过的誓言。”布莱恩说。

“那我们就开始这次冒险吧!”弗雷泽说,满脸都是既来之,则安之,顺天承命的表情。

“我得去启动齐菲尔!”汤姆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得花半个小时才能启动我的小美。”

马洛里点点头,他可以用好每一分钟。

在研究院门外,洗过澡、梳过头、身上撒满虱子粉的马洛里在齐菲尔拖拽的木制煤车上面弄出一个凹洞坐下。这台突突作响的微型蒸汽车,流线型的车壳非常狭小,刚刚能挤下两个人。汤姆和弗雷泽坐在了那两个位置,两人正拿着一张伦敦地图激烈争论。

布莱恩用脚踹了踹煤堆上的帆布,给自己也弄出一个小窝。“这玩意儿制造起来可是够麻烦的,现代蒸汽车坐,”在马洛里对面的布莱恩带着斯多噶式的微笑说,“汤姆对他的宝贝机器非常着迷,一路都在跟我讲什么齐菲尔之类,从列维斯一直讲到伦敦。”

蒸汽车和拖车缓缓开动。装煤的拖车配备覆盖橡胶的木轮,一路发出有节奏的吱嘎声。他们沿着肯辛顿大街前进,速度快得惊人。布莱恩从衣袖上拂去一小块红色的灰炭,那是从烟囱里冒出来的。

“要不要来个呼吸面罩,”马洛里说着,递给弟弟一个学院女工制作的手工面罩。那是用条格平布缝制的方形,配有系带,中间填上了便宜的美国南方棉花。

布莱恩嗔了嗔风中的气息:“还不算太糟。”

马洛里仔仔细细把自己的面罩系带系紧:“小伙子,天长日久你就会知道,这些瘴气都对健康有害。”

“这跟部队运兵船里的臭气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布莱恩说。弗雷泽不在面前,他好像轻松多了。他现在更像一个苏塞克斯小伙儿,而不是一名表情严肃的炮兵中尉。“那时候,夹杂着煤灰的烟味不断从发动机里飘出来,”布莱恩回忆着,“小伙子们因为晕船,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左边右边的人都在呕吐。我们穿过了法国人新修的苏伊士运河,从孟买一路回来,在那条该死的运兵船上住了好几个星期!埃及的天气那个热啊!随后我们又一头扎进了克里米亚的严冬。在那种情况下,我都没有染上伤寒或者疟疾,我估计伦敦这点儿雾也算不了什么了。”布莱恩咯咯笑着说。

“我在加拿大的时候常常想起你,”马洛里对弟弟说,“你要参军五年,偏偏又赶上打仗!不过我知道,你会让家人为你感到骄傲。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尽忠职守。”

“我们马洛里家的孩子要走遍世界了,内德。”布莱恩像个哲学家似的说。他说话声音粗豪,长满胡子的脸上却因为马洛里的夸奖而有些发烧。“喂,迈克尔哥哥现在在哪儿?我们的老迈奇?”

“我估计在香港吧,”马洛里说,“如果命运之神把他的航船引回伦敦的话,我相信今天他一定会在这里陪着我们。他可是从来都不怕打架的,我们的迈奇。”

“我回来以后,去见过厄尼斯提娜和阿加莎,”布莱恩说,“还有她们的小孩儿。”他没有提多萝西,家里人现在都从来不提多萝西的事。布莱恩在凹凸不平的帆布上活动了一下身体,细细察看路边连绵不断的科学研究院建筑。“我不喜欢巷战,”他说,“这是俄国人唯一能伤害我们的地方,在敖德萨城的大街小巷。一座房子一座房子地争抢,打黑枪,就跟土匪一样,完全不像文明人之间的战争。”

“他们为什么不堂堂正正跟你们作战呢?”

布莱恩吃惊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笑了,笑容有些勉强。“当然,他们一开始尝试过正面作战,在阿尔玛和英克曼战场,可是我们把他们打得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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