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后裔之第三卷:将门虎子-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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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先别扯了,赶紧向市局请求支援……”柳东升拿出了张健供述的名单,“这几个人一个也不能跑!”
“这……”二嘎拿过名单一看,眉头就皱起来了:杨子,家住红桥区勤俭道附近……大罗,家住河北区王串场附近……胖墩,家住河北区郭庄子附近……小宋,家住河北区一宫附近……“我说柳队,这都是外号啊……详细地址也没有啊……”
“废话,有名有姓有地址,还请求个屁支援啊!?我明天去河北,你给我发动力量去打听,一个也不许跑,是死是活都得把人给我找出来!”柳东升道,“如果发现有外逃迹象的,就立即在火车站、长途汽车站和各个国道、高速路的出口设卡子,这件事你要是给我办砸了,等我回来你就给我上马路对过卖大仁果去!”
“是!”此时二嘎虽说头大,但也是蛮兴奋的,毕竟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接到如此重要的命令,看来领导挺器重自己啊,以往的马屁看这意思是没白拍……“对了,柳队,你现在干嘛去啊……不等着电台装好了试试新啦?”
“试个屁……我现在有点要紧事,那个电台,你帮我盯着点……明天早晨不管装得好装不好,我肯定得用车……”柳东升夹起包直奔张毅城家……
【注解】
尿芥子:即尿布。
大仁果:即花生米。
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三十一章 遗孀
和往常不一样,这次开门的不是李二丫,而是张毅城自己。
“毅城啊……你妈……不在?”三番两次的打搅,柳东升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
“我妈去我大妈家打麻将了……柳叔叔……您那……又怎么了?”张毅城眯缝着眼问道。
“哦……叔叔这次来是想问问你,腰里插一个黄旗子,能不能让别人不愿意接近你?”张健的供词柳东升也没听太明白,只记住了一个黄旗子。
“这……应该有吧……”张毅城把柳东升让进了屋里,从平时张国忠放烟的地方拿了包烟出来,“我倒是听我爸说过黄旗子,好像是预警用的,旗子倒了,或者旗子杆断了,东西就不能碰,旗子没事就放心弄,至于插在腰里是干嘛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茅山术里用黄旗子的地方挺多的……柳叔叔,您抽烟!”
“哎,谢谢,谢谢!”柳东升点上烟,也是一皱眉,看来眼下想指望这个孩子是不大现实了,最关键的,自己媳妇已经受到了威胁,现在人家家里就两口人,万一给人家也惹上什么麻烦,等人家当家的回来怎么交代啊,“毅城啊……你爸走了都快两个月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本来前两天就应该回来的……”一提到张国忠,张毅城也是郁闷,自己这个当儿子的想见爹一面,可比见眼前的老丈杆子费劲多了,“昨天刚给我妈拍的电报,说还得再过几天,我爸嘴里的‘天’啊……得按‘月’理解……”
“哦……”柳东升一听也是一阵郁闷,眼前的案子有无数谜团显然不是刑侦学、法医学能解决得了的,例如那些奇怪的符咒,诡异的小玉石柱等等,“那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出差地方的地址或电话,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他啊……”
“这个啊……您不早说……”张毅城一耸肩,“我爸前些天在香港呆了好多天,据说还住在个大款家,那时候电话地址都有,现在据说又回国了……但究竟去哪没说……”
“香港?大款家?”柳东升下意识的一阵警觉,“你爸不是去陕西了么?你家香港有亲戚?”
“没有啊……”张毅城道,“好像是帮那家人办什么事,电报里也没细说。”
“哦……毅城啊……你肯定那黄旗子,是你爸‘掌’的那个‘教’里的东西?”
“是啊……这点我大爷跟我说过,道教五派,黄旗子应该是茅山的‘专利’!”张毅城毕竟还是孩子,也没多想,老丈杆子问什么就说什么。
“那你爸……有没有什么师兄弟或者徒弟什么的?他师傅是谁?”柳东升问道。
“我爸的师傅早就死啦……我爸我妈结婚以前就死啦……师兄弟吗……就我大爷一个人,应该没别人吧……”张毅城道。
“对了毅城,那据你所知,还有没有别人和你爸、你大爷本事一样大?”柳东升越问疑心越大,莫非那个老头子,就是……?
“肯定没有……”一听这话,张毅城倒吹上了,而且越说越没边,“要是有人比我爸本事大,人家香港大老板干嘛千里迢迢的来天津找他啊?全中国来讲,我爸应该排第一,其次是我大爷……”
“我知道了……”柳东升狠狠嘬了口烟,站起身,“毅城啊,那……我就等你爸回来……”
“哎,柳叔叔,不再坐会儿啦?”看柳东升要走,张毅城心里挺高兴的,但还得装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改天吧……你写作业吧毅城……”柳东升走出屋,心里又是高兴又是矛盾,高兴是高兴在这个张毅城的父亲,也就是张国忠,在目前看来有一定的嫌疑;而矛盾却是因为张毅城是自己女儿、老丈人甚至自己的救命恩人。万一张国忠真是罪犯,这个案子究竟该不该管?还是故意放水,让案子烂在档案袋里?真要硬着头皮查吧?万一这张国忠真是罪犯,抓住就是枪毙,如果抓他的人真是自己,以后怎么面对家里人?怎么面对救过自己全家性命的张毅城?不查吧?自己是警察啊!几千万大案在自己手里放了,要怎么面对对自己寄予厚望的领导?怎么面对天天把自己当大神供着的二嘎和小朱?“柳东升啊柳东升,天下三百六十行,你怎么非得干警察呢?”张毅城哐当一声关上了门,而柳东升却只能苦笑。
张毅城家在居民区深处,天晚了不好打车,下楼后,柳东升边想边溜达,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抬头一看,眼前是一家小饭馆,店面不大,人也不多。看见饭馆,柳东升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呢,索性进了饭馆找了张小桌子坐下了。
饭馆面积不大,充其量二十来平米,柜台收钱的是个少说也有七十岁的老太太,精神头还不错,此外还有一个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在厨房掌勺,服务员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看样子像一家子开的店。
“老板娘,您给拍两条黄瓜,来盘宫爆鸡丁,两瓶啤酒,一碗米饭……”柳东升看着菜单,都有点不好意思点菜,太便宜了,拍黄瓜一块钱一份,啤酒八毛钱一瓶,跟外边小卖店一个价。
两瓶凉啤酒下肚,柳东升感觉舒服多了,脑袋晕乎乎的,刚才的那些烦心事也懒得想了,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进来三四个彪形大汉,径直走到了柜台,站柜台的老太太也挺从容,面无表情的拿出了一打子钱递给了为首的大汉。
柳东升斜眼看着着这几个人,一阵的纳闷,连手腕子上都是刺青,明摆着不是好东西啊,莫非是收保护费的?这也太没人性了吧,老太太的钱也好意思要?
这时只见为首的大汉点了点钱,啪的一下把钱又拍在柜台上,斜眼盯着老太太。
“今天就这么多……”老太太也没看他,边说边忙手里的活儿。
“得……算我倒霉……”大汉仿佛也拿老太太没辙,揣起钱往外就走,刚走到柳东升这张桌子边上,忽然被什么东西一绊,扑通一下就是一个大马趴,这一下可把这哥们差点摔残废了,其他几个人也傻了,刚要上去扶,只见这个被摔的哥们又爬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柳东升。
“哎……对不起几位……腿撂错地方了……”柳东升笑着把横在过道的腿抽了回来。
“你他妈想死啊?”挨摔的人没说话,旁边一个跟着的倒来劲了,扑通一下就坐在了柳东升对面。
“实在是不好意思……腿撂错地方了……”柳东升假模假式的赔不是,“要不,请您几位喝一杯?”
“喝你妈B!!”对面这位哗啦一下就把拍黄瓜的盘子掀翻了,菜汤弄了柳东升一衬衣。
“哎……?”柳东升看看自己的衬衣,“唉呀,这衬衣一百多块钱呢……几位兄弟你们得赔我一件啊……”
“我赔你妈B……”刚才挨摔的大汉也来劲了,从桌子上抄起啤酒瓶刚要砸,手忽然停在了空中,只见一把手枪顶在了自己的裤裆处,而刚才绊自己的这位哥哥却仍然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己……
“你们是干吗的?”柳东升把为首的大汉铐在了屋角的暖气管线上,其他几个人双手抱头,挨着为首的大汉在饭馆里蹲了一排。
“收……收房租的……”为首的大汉也软了,“警察大哥,刚才对不住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收房租……?”柳东升四处看了看,这个饭馆俨然属于“街道建筑”,不像是私人盖的,“这房子你的?”
“哎……是啊是啊!”为首的大汉一脸的堆笑。
“你也能有房子?”柳东升哼哼一笑,径直走到了柜台老太太的跟前嘀咕,“大妈,您不用害怕,我是警察!这几个人要是敲诈您,保证他们没好果子吃!”
“警察同志,您饶了我们吧……”老太太道,“这房子是他的……”
“大妈,您不用害怕,我是分局的刑警队长!这几块料要是还敢找您麻烦,管保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是……分局的……?哪个分局?”老太太的表情骤然间有了变化,眼神很怪异。
“就这的分局啊!”柳东升道。
“我儿子叫钱尚贵,你认识不?”老太太这么一说,连那个妇女眼圈都红了。
一听钱尚贵这个名字,柳东升也是一愣,这个人是缉毒科的,三年前在广州办案时牺牲了,追悼会时自己还随过二十块的份子钱,只不过当时自己有任务,钱是让同事带过去的。
“老人家……您是钱尚贵的母亲?”
“嗯,这是我儿媳妇,尚贵过去以后,我们就开了这间饭馆,这是我孙子……”老太太指了指下厨的小伙子。
“那您……给他们钱……这是……”柳东升此刻简直是怒发冲冠,莫非民警的遗孀会被地痞流氓勒索……?
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三十二章 马阳的报复
打发掌勺的小伙子去打电话报警后,柳东升开始询问老太太,为什么要给这些人钱。
“你别提了……”老太太叹了口气,原来钱尚贵牺牲的时候,局里倒是给了一笔抚恤金,至少够把孩子供到中专毕业,再给他买套单元房结婚(当时还没有房地产的概念,房子便宜得很,位置稍微偏点的平房两间才一千多块钱,单元房也不贵,上学也是公费,自己掏伙食费就行),但没想到祸不单行,丧事刚办完连一个月都没有,钱家就让小偷给偷了,上万块的抚恤金一分没剩都给卷走了,案子虽然不大,但却惊动了局里的领导,连烈士家都偷,就算当小偷也得讲点职业道德吧?案发后,局党委下了死命令,限期半个月破案,否则这笔钱就从包括局长在内所有人的工资里扣,当时办案民警也怒了,联系其他分局及下辖派出所的同志把整个市区翻了个底朝天,阵势不亚于抓全国通缉的重犯。
作案的小偷叫马涛,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偷的到底是谁家,作完案后不到一个礼拜就把钱挥霍光了,后来马涛的狐朋狗党被叫去局里问话,这马涛才知道如此大规模的全市排查是冲自己来的,当时就吓尿了,既后悔自己不长眼偷了不该偷的人家,又后悔自己花钱太快,现在想跑连路费都没了。
不过后悔归后悔,逃跑是必须的,但这一跑不要紧,让埋伏在火车站的干警扑了个正着,经审讯,民警得知,马涛作案之后除了花两千多块钱给女朋友买了块电子表以外,其他的不是赌博输了就是请朋友吃喝,全挥霍了。
出于私人感情把马涛修理了一顿以后,民警便押着他找他女朋友要手表,能追回点是点啊,但没想到,其女朋友已经失踪了,找了几天没见动静,民警也便放弃了寻找,直接把马涛移交给了检察院。当时正值全国严打,马涛的案子由于性质恶劣,一审判了十五年,这小子不服,结果上诉很快就被驳回了,按当时看守所民警的话说:烈士家都敢偷你还好意思上诉?没给你加两年就不错了……
后来,由局长带头,全局的民警又给钱家捐了几千块钱(当时一个人一个月工资才几十块钱),孤儿寡母啊,老头子工伤瘫痪在床,还有心脏病,一个月六十多块钱退休金还不够吃药的,老太太没工作没退休金,媳妇是合同工,孩子上学,抚恤金还没了,局里要是再不管,这一家人以后怎办?
“后来,我们用大伙给捐的钱开了这家饭馆……报国(钱尚贵的儿子)上的是厨师技校,正好掌勺……”老太太无奈道……
“那他们……”刘东生指了指墙根蹲着的一窝子人,“干吗给他们钱?”
“以前我们不在这,在鞍山道……当时那个房东忽然死了,新房东就是他……”老太太指了指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