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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饕餮娘子 作者:道葭-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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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桃三娘端出了红旺旺的金丝粉,我看他立刻变了脸色,大惊失色道:“这气味闻着,就和小时候家里对着的那条巷子口卖粉那家飘出来的味道一样!” 
“诶?真的?赵先生不是逗我开心吧?怎么可能会有一样的味道?”桃三娘谦虚笑道:“请趁热尝尝,赵先生那么多年没回过家乡,恐怕早就忘记是什么味了。” 
那长沙人连连摆手:“不会忘不会忘!” 
他筷子夹起一块牛腩肉,仔细端详:“嗯,煮够了火候的牛肉就是这种深红的色泽,筋肉有韧性咬起来却不费牙。”他一边吃着一边大加赞叹,时不时再干一杯酒。 
桃三娘笑劝道:“您还是少喝一点吧,昨晚不是才喝多了?” 
那人大摇起头:“喝酒的时候,才能是我最轻松开心的事,”他拍拍心口:“再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也就忘了。” 
“您还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昨儿不是才赚了一千两银子么!”桃三娘故意这样顺着他的话恭维他。 
“一千两?一千两算什么?”那人没好气地白了桃三娘一眼:“我手上随便一件东西就可以卖个几千不在话下,那一千两银子算什么?” 
“噢,赵先生那当然是大买卖大生意了,哪像我这小店经营,没见识到。”桃三娘依然顺着他的话恭维他。 
我看着他痛快地吃着那碗粉,觉得这人实在没什么意思,一开始见到时,倒是挺有点内敛谨慎的模样,怎么这两天是不是喝多了酒的缘故,说话口气让人总不太舒服。我还是早点回家陪娘好了。 
想到这里,我便给桃三娘做个手势,告诉她我先走了,然后便跑回家去。 
我做好了晚饭,娘推说不饿,吃喝了两口汤,我自己随便吃了点,就到院子里和乌龟玩儿。 
晚上的空气很清爽凉快呢,我用一片草叶子去撩乌龟的脸:“不知道我爹现在怎样了,那船还要多久才能修好?”这些话我也只能对乌龟说。 
乌龟眨眨眼看着我,乌溜溜的眼珠似乎能听懂我的话似的:“乌龟,你睡觉的时候,也会做梦吗?” 
我把它拿起来托在掌上,四目相对,它竟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双眼,我忽然觉得好笑:“乌龟你也不说话,整天闷着自己想事儿?” 
忽然这时院子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听有人说:“不好了,船上又死人了!”  
 
 
 娘从屋里惊魂失措地跑出来:“桃月!你爹……” 
我赶紧过去扶住她,娘却身子一歪,晕倒在地。 
我吓坏了,大声喊道:“娘!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娘!……” 
隔壁的婶娘兴许是听到我喊,过来拍门:“桃月!你娘怎么啦?” 
我这时没办法分开手去开门,只能答道:“我娘晕倒了。” 
“那你快来开门!” 
“可是、可是我得扶住她……”娘看着瘦,可我想托起她,还是很吃力。 
“没事,你先让她坐下来!直接坐地上也行。”婶娘急了。 
“好!”我慢慢把娘放下来,让她坐在地上,正好背靠门槛,然后过去开了门,婶娘正在数落刚才外面传话那人,他是住竹枝儿巷尾的,姓谭,与生药铺那位谭大夫是叔侄亲戚,年纪尚轻,有时好像也到生药铺去帮忙跑个腿什么的。 
“跟个烫屁股猴儿似的,喊什么?整条巷子都听到你声音了!”婶娘一边说一边进来,扶着我娘道:“月儿她娘呀,感觉怎么样了?别动了胎气啊!” 
我娘已经慢慢醒转过来,虚弱睁眼道:“没、没事,就是眼前忽然发黑,脚没站稳……” 
“来,进屋躺一下吧。”婶娘要搀她起来,她却摆手道:“不、不!快问问他,谁死了?” 
“哦、哦!”我答应了赶紧去问,那婶娘则又大声骂道:“臭小子快说啊!谁死了?” 
“不、不是桃月儿她爹……”那人吓坏了,斯斯艾艾答道。 
“听见没?不是你相公!”婶娘也放了心,扶着娘进屋去了,但我站在那里,还是感觉背脊阵阵发凉,又死人了,一天之内死了两个人?怎么会这样?是春阳干的么?……我转头望去欢香馆,夜幕里欢香馆门前的红灯笼亮着,映出里面人影幢幢。 
我在井边打了水,煲开了送去给娘,婶娘正在陪着我娘说话,我又退了出来,乌龟在墙角下一动不动看着我,我总觉得心里一块重重的担忧,假如再有人死呢?假如下一个是我爹呢?不行…… 
我想也没想,就冲出门去,可是刚跑到欢香馆门前时,却恰好桃三娘送那长沙人出来,一看见我正跑过去,就喊住我:“桃月?” 
我一怔,看见三娘,我也本能就停下脚步。 
那长沙人面红脖子粗的,也没把我当回事,只是跟桃三娘喋喋不休说:“你待会给元大人送点心……我现在就去找他,我爱吃的金丝粉啊,你得带来,我晚点还宵夜!别忘了!” 
桃三娘陪笑道:“忘不了。” 
“你给我做的金丝粉很好,难得你有心,回头我再给你个红包封你几两银子,我说得出做得到,几两银子不算什么……”他拍拍腰间:“我还有好东西给元大人看呢!” 
桃三娘一径笑着送走了他,转而看我,脸色却立刻沉了下来,拉我到一旁低声道:“你要去河边?” 
我点头:“我担心我爹。” 
桃三娘略叹一口气,双手抓住我的双肩:“我知道你担心,我也知道现在这样很难让你相信他绝对没事……死了的人,都是为那船做的血祭,一是祭祀那河里的蛟龙,二是为船开了血光,今晚那船就能全部完工了,子时还会死一个人。” 
“死那么多人的船,那元大人还敢要?”我难以置信道。 
“没办法,也许元大人不会再用这船招待他朋友了,但这船春阳必定会带回饿鬼道去。必须死三个人,船到时才能顺利启航,死的第三个人,是用来喂帮他开船行道的鬼的。” 
“太可怕了。”我抓住桃三娘的衣袖:“三娘,你带我起看爹好吗?我想要看见他真的没事,我娘刚才都晕倒了……我爹他不能有事的!” 
“哎,你这丫头。”桃三娘无可奈何笑笑:“好吧,方才元府的人来传话,又让我待会送元大人爱吃的几样点心去逍遥客栈呢,你跟我再去一趟吧”…… 
元大人爱吃的点心,是之前桃三娘做过的红豆馅山药包子和配辣醋的油煎卷,以及蜂蜜松糕几样,我先回家又陪娘一会儿,趁她不注意再偷溜出门到欢香馆,她便已经做好了并且装盒,由李二提着,我们三人便往运河方向走去。  
 
  
 
 记得第一回跟着三娘去运河边,也是夜里,当时李二他们背着几十袋肉馅馒头,特意去喂河里的蛟龙和鱼群,那段时候还是夏天,雨下得很多,河水涨满,天色阴晦;而今日,还是三娘牵着我的手,我跟着她的脚步,走得很快而毫不费力,秋风飒爽中,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更夫的敲梆声响,好像已是亥时。 
但就要到河边的时候,我们的脚步却慢了下来,前方远远能看见一片灯火通明,是逍遥客栈和那艘船,许多人来人往和喧哗声。 
“待会你和我一起上逍遥客栈里,除了那春阳,你还得注意,会有一个穿青绿色衣服的少年,他是春阳的亲弟弟,也是来自饿鬼道的饿鬼。”桃三娘这样嘱咐我道:“他表面上也是元老爷的娈童,但你千万不要去看他,或者让他发现你有留意他……他不比春阳,他是真正十足残暴的饿鬼,若不是春阳在,元老爷府上的人,恐怕早就被他吃掉了。” 
我一惊:“他们真的会吃人?” 
“当然。”桃三娘的语气毋庸置疑:“春阳来人间,主要是为他母亲以及兄弟姊妹得到长期的供养,并不为吃人,但他这个弟弟,出生之时就是那几百个孩子之中啃噬自己同胞血肉最多的一个,他们的母亲根本没有办法,是春阳最后制服了他,之后也并没有杀掉他,只是把他带在身边。” 
“原来是这样。”我心里头涌起一种不知道什么样的感觉,我脑子里浮现娘微微隆起的肚子,我没有像春阳那样多的同胞手足,我更不了解他对那一切会是怎样的感受……我只是深深地觉得可怕,世间居然会有如此沉重的可怕,可怕到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任何知觉可以说出来…… 
逍遥客栈就在眼前了,只见那夜幕半空间,淡淡香烟缭绕,那石阶的门前车马林立,门上数串大红纱蒙的灯笼,悬于飞檐楼阁的各角,众多乐器欢歌乐语声从门里飘出,而更远处,大约那艘游船所靠的岸边,好似有人点起火把,又好似有人点起蜡烛、烧起纸钱,仿佛还有嘤嘤哭声,只是听不真切,火把的光照得船上新刷的漆,在这夜里都如此光亮,伴着运河里潺潺的水流响……  
 
  

  “三娘,元老爷身边究竟有几个娈童?……究竟什么是娈童?” 
桃三娘沉默了好久,直至我们快要走上逍遥客栈的台阶,她才低声答我:“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几个娈童……” 
她接下去似乎还说了一句话,应该是给我解释什么是娈童,但此时面对的那屋里传出撕金裂石一般的声乐音响,一时之间刺入我的耳朵,也完全盖过了桃三娘的语言,我只是傻了一样还在仰头望向桃三娘的脸,这一瞬间,我看见她的脸上表情清晰而迅速地上扬,变成了容光焕发的如花笑靥。 
有一个笑容可掬的跑堂上前来招呼:“请问客官……” 
他还未说完,后面就立刻上来两个元府家丁,直接越过跑堂的朝桃三娘一拱手,声音冷硬道:“上这边二楼。” 
桃三娘点头笑答声有劳带路,便随着他们从旁边一条楼梯走上楼去,我第一次走进这样宽敞高大的房屋,这里到处挂着精美的垂帘,到处摆着颜色各异的盆花,香气弥漫,现在这个时候大堂里虽然没什么客人了,但拿着鸡毛掸子或抹布的杂役,还是不少;二楼上,还有那么多的琴乐歌声,从不同的房间里传出,我紧紧跟在桃三娘身边,在二楼长廊上转一个弯,再走到尽头,就是一个宽大的半月门,里面传出女子的歌声,有人掀开长串碎珠子的门帘,歌声便嘎然而止,里面就是一张大圆桌,桌上坐满了人,我的视线根本不敢望向前方,只觉得唱歌的就是曾到过欢香馆的那个叫金云的妓女,我站在桃三娘身后,只看着脚下红色方砖的地面。 
“诶?欢香馆的老板娘来了!”听声音,竟是那个长沙人赵先生。  
 

  桃三娘对众人欠身一福,然后回头吩咐我道:“把带来的点心端出来。” 
我见过几次元老爷的场面,也知趣了,便答一声“是”,回身去把李二手里的食盒掀开,食盒分两层,上层是元老爷要的几样点心,但下一层隐隐散发着辣椒热油的辛香气,想来是给那长沙人送的金丝粉,我便也打开一一呈上。 
屋子的一角,坐着一位弹琴的女子,圆桌之上,摆下的都是时令瓜果和炒货的碟,照旧还有元老爷的高贵茶器,我不敢抬眼看任何人,只是小心谨慎地摆好手里的碗碟。 
一天之内死了两个人,想来元老爷的心情也不会怎么好吧,我大气都不敢出。我只希望在这里,等着船完工,爹没事。 
“呵,这小姑娘总是这么害羞内向的。”我听那妓女金云这么说,桌上的人们似乎都在看着我笑。 
我眼角恍惚瞥见正中央的元老爷左边,是白衣的春阳,右边则是一着青衣的,立时头皮发麻,不敢再看。 
这时元老爷淡漠声音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春阳答:“回大人,是亥时一刻。” 
桌上另一人道:“眼看就要完工了……”但他下半句话却停住了,这房间的窗户外面,似乎就能看见那船,若不是那女子一直弹琴,这里恐怕也能很清晰地听见船边岸上的哭泣声…… 
“好了,别弹了。”元老爷有点烦躁地突然打断那琴声,但随即似乎也觉得自己语气不好,在场的人皆一窒,静默下来。 
弹琴的女子出去了,掩上门悄无声息。 
窗外飘入远处船上敲敲打打以及嘈杂的人声,十分清楚。 
元老爷站起身,走到窗边朝外张望,叹了口气。 
我看站在身边的桃三娘垂手恭立,并不作声。 
“这船……竟有什么不详么?”只听元老爷自言自语一句。 
桌上有人接话道:“听闻昨夜有人在船上看见水鬼。” 
元老爷转过身来,说话的是那长沙人:“赵先生你也有耳闻?” 
长沙人点头,也站起身走到窗边:“不是说,昨夜死去那位工匠,曾在落水前,说见到水鬼么?当时船上却无人信他。元大人为何不请来道士?” 
“这……”元老爷皱眉:“原本拟定是待船完工之后,才去请斋公的。” 
“我这有一块随身佩戴的太极古玉,乃是昔时大汉武皇帝未央宫中之物,能辟邪灵晦气,不如就送给大人悬于船上,或许能起到震慑之用呢。”长沙人说着,果真从衣襟中摸出一件东西,递到元老爷手里。 
我看见元老爷把那东西在手掌心,仔细看了一下:“这确是一块羊脂古玉,先生怎能把如此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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