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密码 作者:何马-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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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迪拉一见到这人,就放心地笑了,他知道,这人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外面的几百名持枪匪徒已经不会有反抗了。巴迪拉迎上前去,微微低头,右手摸着耳朵道:“谢谢你的帮助,法赫里大队长。”
那名叫法赫里的男子面无表情,看了看屋子里躺着的人,道:“这些,好像都是黑道的代表人物吧,你这样做,会不会太乱来了?”
巴迪拉讪讪地看着西南方,道:“其实,我只是怕这次的行动……”
“既然上面交给你单独去做,你就没必要透露给我。”法赫里打断道:“不过今天我出了手,就算我们再伪装,还是会被别的大组织查出来的,我不希望,因为这事而对上级的计划造成什么影响。”
巴迪拉讪笑道:“不会的,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也不会花那么多精力来调查我们,毕竟我们只是小卒子。十三圆桌骑士曾经说过,计划要周密,不容留下一丝破绽。”
见巴迪拉搬出十三圆桌骑士出来,法赫里皱了皱眉,道:“我得提醒你,小卒子要过河擒王,前提条件是不被对手注意到,T组的小队长鼬!”
“人类的世界,不只是简单地分为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为了方便你理解,我姑且这样分它一下。你应该知道,人们有物质欲望,也有精神欲望,因此,他们产生了物质追求,也有精神追求。当他们得不到满足时,有三种表达方式,放弃,或者继续,或者在放弃和继续之间,只为了选择而选择。当他们受到伤害,最需要的就是医生和牧师,医生治疗肉体上的创伤,牧师则修补心灵上的裂痕,所以他们都受人尊敬。不过,在物质世界,人类经过几千年的发展史,已经形成了一套基本完整的物质法规,它对人们在物质追求上做出了一系列的规定,哪些是合理的追求,哪些是不合理的,已经相当明确,可是,在精神世界呢?人类几乎从未制定过一部精神法典,规定哪些是可以思考的,那些是不可以想象的。你或许要说,物质是以具体的方式表达出来的,而精神的世界,更加复杂,而是它没有具体的表达方式,没有人能够知道别的人在想些什么。没错,这的确是精神法规不能明确定制的一个重要原因,但不是全部。事实上,宗教一直扮演了精神法规这一重要角色,起码它告诉人们,哪些想法是正确的,哪些想法是邪恶的,并用宗教独有的方式,对那些思想邪恶的人做出了精神制裁。宗教在人类社会中,起着和普遍流通的法律同等重要的作用,因此,真正充满智慧的人,从不把那些神迹和今天的科技挂钩,因为在精神的世界里,宗教的法典是独一无二的,它们的教义,远胜于任何一本现代科技有关心理精神方面的书籍,也没有哪一本科学着作,能代替宗教在精神世界里的地位。任何一名睿智的领导者,都不会反对,驳斥或是否定宗教的存在,而这一点,往往被曲解为方便统治者的奴化统治,那是不正确,不全面的。宗教的真实意义,是全人类在精神世界的法律法规,人类要生存,就必须具备求生和繁衍的本能,社会要生存,就必须有法规和执法者;宗教是因为人们需要而诞生的,人类的精神需求还在,它就不会灭亡。孩子,试想一下,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灵魂,没有往生和轮回,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没有外星高等智慧和未知文明,那么人类,将是何其孤独的存在啊“卓木强巴猛然醒来,手心里有一层冷汗。
敏敏依然蜷缩在自己腿上,可以感受到她那如小猫般的柔软和体温,张立岳阳他们都抱着船桨蹲坐在船舷旁,头灯随着波浪起伏,可以看见船员们那苍白的脸和通红的眼睛,自己竟然睡着了,又过了多久了?卓木强巴微微蹭了蹭头,使自己意识清醒过来,奇怪,自己是靠在胡杨队长的肩上吗?
刚一抬起头来,就触碰到另一张微香的面颊,卓木强巴赶紧起身扭头坐定不动,吕……吕竞男,自己什么时候也靠在她肩头睡着了?希望刚才那一碰,她没能醒过来。
卓木强巴想起来了,为了御寒,大家都围坐在一起休息,电力不够了,张立说既然没划船,为了节电就关掉了探照灯,大家用头灯照明,黑暗中寂静无声,头灯的灯光柔和,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此刻腹中饥饿难耐,他小心地保持着身体不动的坐姿,伸手在地下取过一个水杯,一口饮尽,眼角的余光却看到坐对面的那两双红眼。张立和岳阳都盯着卓木强巴呢,两人都是一副想笑又极力忍着不笑的怪诞表情。
卓木强巴一拧眉头,跟着一瞪眼,意道:“笑什么笑!”
岳阳眼珠子下转,看了看卓木强巴怀里的敏敏,跟着眼睛向右一瞟,分明是在看卓木强巴靠过的吕竞男,跟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向卓木强巴抛个飞眼,一竖大拇指。那几位没睡觉的都对岳阳的哑语微笑莞尔,张立在一旁更是笑得牙齿都露了出来。卓木强巴横眉冷对,杀气腾腾地将警告的信号传了过去,咬着牙齿嘴唇一张一合,露出咒骂的表情,意思是:“你们这两个家伙,给我小心着点儿。”
岳阳毫不畏惧地向卓木强巴腿上努努嘴,卓木强巴低头一看,敏敏哪里睡了呢,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那丰富的表情,他不觉一惊,竟然感到脸上有些发烫。岳阳那小子,竟然张大了嘴笑得前仰后合,那动作非常夸张,偏偏又不发出一丝声音。
一见唐敏看着自己,卓木强巴正坐起来,随着小船的一阵颠簸,吕竞男似乎也醒了过来,岳阳和张立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严肃无比,仿佛他们也是刚刚睡醒。
吕竞男也像什么都没看到,平静道:“不好意思,我竟然睡着了,我睡了多久了?”
岳阳道:“按照塔西法师的计算,我们在这地下海,已经渡过了三十八个时辰了。”
卓木强巴心中一颤,三十八个时辰,即是七十六个小时,这是怎样的七十六个小时啊,时间是从第一次遭遇那有如地下海啸般的潮汐力开始计算的,接下来他们都在拼命和浪头比速度,在黑色的浪头中没有时间,没有方向地艰难前进着,至此为止,他们经历了六次可怕的潮汐巨浪,在沸腾的大海中,严勇、张翔先后沉入了海底,在第二十三个时辰,他们吃光了最后的食物,在三十个时辰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力量挥动船桨,在这漆黑的地下海,饥饿伴随着寒冷,小船上的人围坐在一起取暖,如今他们,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支营养维生剂,但所有清醒的人都隐忍着腹中的绞痛,靠着地下海的淡水坚持着,船上,还有两个躺着的人,他们更需要那些维生剂维持生命。
第四十九章 再见十三圆桌骑士 【苦中作乐】
在黑暗里漂荡,虽然地下海的洋流方向不再将他们向回推,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会飘向哪里,何时才是尽头。在小时候,卓木强巴曾以为机关、猛兽、枪炮等给人造成身体伤害的东西是非常可怕的;此后他逐渐了解到,人心的恶毒远胜于有形的猛兽和棍棒,而心灵上受到伤害的痛苦,也远大于肉体所受到的伤害;而此刻,卓木强巴正逐渐领悟父亲告诉自己的“人们,并不是害怕洪荒猛兽,或是阴谋背叛,乃至痛苦死亡。人们真正害怕的,是未知,当他们无法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才是心中感到最可怕的时候。”
卓木强巴也和大家一样,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眼神涣散地盯着围坐正中的一片空地,原来黑暗,竟然是如此的可怕,在这片黑暗中,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所有人,此刻只能默默地围坐在小船上,这就是一方不设防的监狱,死神定时前来视察,每次取走一个鲜活的生命,甚至不给活着的人留下悲痛的时间,这是冥河,只能漂浮亡灵,不是真正的勇者,根本就没有踏入其中的勇气。卓木强巴不禁想,如果没有这些队友,没有大家的相互支撑,自己还能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呆多久,恐怕早就倒下了吧。同时他也清楚,越是在这样的绝境中,人的精神意志越能决定生存的几率性,,不能让大家继续这样静默地等待死亡,除了亚拉、塔西法师这两位密修者之外,他们当中没有任何人能在这样的静默环境中存活得更长。
静默持续着,在这幽暗、冰冷、孤独的环境中,他们正经历着与世隔绝的长漂,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卓木强巴开口道:“张立,你还活着吗?”
“嗯!”张立的头灯晃了晃,似乎光线更亮一些了。
“你确信?”
张立迟疑了一下,道:“等一下,我确认一下。”
片刻,岳阳“嗷“的叫了一声,道:“你干什么咬我?”
只听张立问道:“疼吗?”
“废话,我咬你一口,你不疼!”
张立向卓木强巴道:“报告强巴少爷,经确认,我还活着。”
卓木强巴道:“那好,说个笑话吧。”
岳阳接道:“得说到每个人都笑起来为止。”说完,他拿起水瓶,一仰头咕咚咕咚灌水去了。
“那好吧。”张立道:“我说个等火车的故事。说有一天,一位女士打电话向铁路管理部门抱怨,说她家,每当有火车经过的时候,就跟地震一样,根本无法居住了。铁路管理部门一听,哪有这么严重,就派了个维修工去他们家看看。那维修工是个小伙子,刚参加工作没多久,长得啊,就跟岳阳那小子差不多,愣头青一个。”
岳阳不满地叫开了:“你讨打是不是。”
张立道:“别打岔,听我说。后来,小伙子就到了这家人屋里,刚巧有一列火车开过去,他就在门口,没感觉啊。后来进屋去了,岳阳啊……哦,不是,那个小伙子啊就跟那女士说,我刚才就在你家门口,没感觉到地震啊。那女士就告诉那小伙子,屋子外面是石结构,震感小,家里是木结构,震感就很强烈,特别是那床,火车一来,床就像要散架一般,根本无法入睡,不信你试试。小伙子当真就准备躺床上去试试,那女士骂道,你外衣那么脏,想把我的床弄脏吗,那小伙子也真机灵,就把外衣脱了躺床上去了。那位女士说去泡茶,就进了里屋,小伙子就在床上等,等呀等,火车没等到,那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了,只见一位体型酷似施瓦辛格的大汉,扛着把斧头站在门口,进门就盯着床上的小伙子,问他,你在我们家床上做什么!那小伙子怕兮兮地回答道,我说我在等火车,你会相信吧?哈哈……哈”
张立自己干笑了两声,却发现听故事的人都没笑,不由挠了挠头,这时候岳阳笑道:“失败了吧,这种老故事,哪能逗人笑,重说重说。”
张立道:“看来大家对这种冷幽默不是很感冒,那好,我再说一个,说一个很黄很暴力的。一个四岁的男孩亲了三岁的女孩一口,女孩对男孩说:你亲了我可要对我负责啊。男孩成熟地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笑着说:你放心,我们又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了!”
说完了,张立等着大家的反应,又没两个人笑,只有敏敏和岳阳勉强笑了两下,连强巴少爷都面无表情。胡杨队长不屑道:“这也能算是很黄很暴力?你哄小孩儿吧?”
岳阳看了看闭眼假寐的吕竞男,赶紧小声替张正名道:“胡队长,不能再升级啦,你没看见教官坐在那里吗?一旦惊动了她老人家,那说故事可就变成现场版演故事了,是不是很黄我不敢肯定,但很暴力一定少不了。你看张立那张脸也算说得过去吧,要是被教官海K一顿,你也不希望到了香巴拉,连树木看见张立都会逃跑吧。”
“你说什么!”张立挥着拳头叫了起来。就在这时,吕竞男睁开了眼睛,张立和岳阳两人马上一个去挠后背,一个抖着衣衫低声念叨着:“好热,好热。”
“咳咳……哈……”突然有人咳出声来,又笑了一声,却不是围坐着的人,声音来自船底,却是躺在船内充气筏上的孟浩然发出的笑声。胡杨队长赶紧道:“小孟,你醒啦。”
卓木强巴等人也是一惊,孟浩然注射了冬眠合剂,原本应该处于深睡眠状态,他什么时候醒的?唐敏问道:“你醒了多久了?”
孟浩然道:“我也不知道,咳,有一段时间了吧,我一直,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你们在喊号子,咳咳咳咳……后来又好像跌到过水里,这水,可真冷啊。咳咳吭吭……”
卓木强巴忙道:“你别急着说话,你肺里有积水,我们一直都在想办法给你治疗呢。”
孟浩然道:“我……咳……我知道自己的事……,不用担心……我……”
卓木强巴看了看吕竞男、敏敏、塔西法师,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诗人,此刻只能用不到半个肺来呼吸,每一次呼吸,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挣扎,每次开口说话,他需要比常人多付出十倍的力量,他的心脏跳动着,与命运做着最后的搏斗。
而岳阳则想,这个诗人早就醒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