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之间破大案 作者: 吴乐府-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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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后他四处走访,问着千篇一律的问题,让人一点也不羡慕他的工作。此刻他一脸倦容,眼里布满了血丝。
“根据我们的初步调查,被害人曹福祥是清钢总厂供销处的一名科长。跑供销很有一套,为确保清钢厂的原料供应立下了汗马功劳,颇受厂领导赏识,他也因此持才自傲,平日里为人处世不拘小节,待人比较粗鲁,喜欢占小便宜,但目前还没有发现有结怨甚深、以至于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
“案发当天晚上,被害人兴致勃勃到处跟人喝酒,估计至少灌下了一瓶以上的高度烈酒和大量的米酒。大多数人都散席了他还不肯离去,直到食堂管理人员再三催促,他才骂骂咧咧地离开了,那时大约是十点四十分左右。根据他灌下的酒量估计,离开时,他至少已有七、八分醉了。因为害怕被他继续缠着喝酒,所以回宿舍的途中没人陪伴他。食堂到他家十到十五分钟的路程,估计他到家的时间大约在当晚十点五十五分左右。
“凶手很可能早就守候在宿舍楼附近,见他独自一人跌跌撞撞地走回宿舍,便尾随他进了家门,对他行凶。他的被害时间应该在案发当晚十一点至他妻子回家之前的这段时间,与法医根据流血量估计的被害时间一致。由作案时间判断,凶手不可能是当晚上小夜班的人。”
王怀书一直半闭着眼睛听汇报,时不时地拿起面前的香烟放在鼻端嗅着,像是在解馋。洪建阳话音刚落,他便放下了香烟,扫了众人一眼道:“讨论一下,这起凶案与前三起有没有关联?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是在坐的大多数人脑子里正在思考的问题,也是何达安眼下最为关心的问题,因此发言十分踊跃。
周尔钧虽然没有直接回答王怀书的问题,但其观点却不容误解。“这个案子凶手选择了在家属区登堂入室袭击被害人而没有选择在公厕下手;被害对象不是相对比较容易对付的女性而是体力相对强健的男性;作案凶器是刀具行凶而不是只手勒杀被害人,而且只给了被害人一刀而没有长时间的折磨。作案手法如此不同,很难将其视为同一个人所为。”
他的观点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特别是洪建阳那个小组的警员。纪波明确指出,不仅凶手不是同一个人,而且从作案动机来分析,也很难将该案子与前三起视为同一个系列。
以王熙荣为首的一线调查人员则认为,此案与之前的三起应属于同一个系列案,作案动机都是制造恐怖气氛。凶手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也有可能不是,需要技术科进一步的分析结果。
他们的主要根据是现场没有翻动的痕迹,没有任何财物失窃,可以排除行窃杀人的因素,而且从已经掌握的信息来看,也没有明显的报复杀人的迹象,相反,却可以用制造恐怖气氛的动机来加以解释。
对于作案手法为何不同,他们认为很可能是因为凶手的行凶目的没有达到----清钢厂的生产已走上了正轨,如期实现了预定的目标,而且发展势头良好----这令凶手感到焦急,希望提高作案效率,因此选择了杀伤力较大的利器行凶,。
至于为何只捅了受害人一刀这点,他们认为很可能是受到了干扰,例如有人路过大声说话,或者有人敲门等等,从而惊扰了凶手。此外,对于凶手为何没有前三起案子那样的过渡伤害行为,他们解释说,这也可以用凶手受到了干扰来加以解释。当然,也有可能凶手与之前的不是同一个人。
洪建阳埋头记着笔记,偶尔拿起搁在烟灰缸上的香烟吸上两口,对着发言人喷去一团烟雾,一副置身世外的样子。这并非他没有想法,而是他的性格使然。此公一向谨言慎行,不轻易发表意见。这让王怀书又爱又恨。恨的是他常常整场分析会一语不发,对案情分析一点儿贡献都没有;爱的是他偶尔发表的意见,往往能切中要害,对侦查工作颇有启迪作用。
另一位金口不开的,就是在座唯一的女性李玫。她当然不是因为性格原因,实际上她从来不满足于仅仅当一名听众。然而今天她却除了默默地记笔记外,其余时间都在对着笔记本发呆,一语不发,令人颇感诧异。谁也不会想到原因就出在王熙荣身上。
李玫与王熙荣一度曾经走得很近,许多人都期待他们会成为眷侣,可是他们却出人意料地分手了。没有吵架,也没有如今时髦的第三者插足,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分开了。谁也不知道原因,两人对此也是三缄其口。实际上可能就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清原因。人们猜测,很可能是因为两人性格不和,
李玫虽然一副古典美人相,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但气量狭小,喜欢使小性子。王熙荣则是个大而化之的人,除了破案外,对其余的事情都不怎么上心,李玫的一些情绪变化、细小的举动他常常视而不见,或者没放在心上,这让李玫非常不满,常常赌气不理他。但是粗枝大叶的王大侦探却只是无奈地笑笑,丝毫不懂得甜言蜜语安慰人,以至于两人渐行渐远。
暮然回首,却发现两人之间隔着两个人----王熙荣现在的妻子甄妮和李玫的现任丈夫费亚夫。起先王熙荣是基于绅士作派不好意思拂逆甄女士,而李玫则只是拿费先生当道具来气王熙荣,但是最终却成就了两对眷侣。
看看王熙荣脸上浮现的那丝温柔,就知道他对这样的结局挺满意的。可李玫却不然,她始终难以忘情于王熙荣,也因此处处维护他,从不愿公然与他唱反调。在今天的案情分析会上,她虽然对王熙荣的观点并不认同,却不想公开表露出来,所以一直保持沉默。
何达安虽然一直没有开口,可那是因为警察们争论得十分热烈,他苦于没有机会。
这时王怀书把机会摆在了他面前。“何处长,别跟个客人似的客客气气地坐着,谈谈你的看法。”
“好的。”何达安清了清嗓子,“首先我想说的是,我当然希望这起案子的凶手与前三起属于同一个人,因为我实在不愿意想象有一群魔头在清钢厂肆虐。”
众人忍不住笑了,对于他的想法表示理解。
何达安弹了弹烟灰。“但我还是要说,我完全同意周组长的意见,这个案子最大的特点就是凶手的作案手法与前三起大不相同,很难把它们视为同一个系列。既然前三起案子凶手都采取了相同作案模式,说明那种模式对他来说最合适、最安全,那他为什么要突然改变呢?特别是凶手放弃了较容易对付的女性和较容易逃脱的作案场所,去向熟人、且比较难对付的男性下手,而且作案场所又是不易逃脱的宿舍区这点,让我很是想不通。”
王熙荣淡淡一笑。“之前我们就断言,凶手有可能选择平日里有矛盾的熟人下手,所以被害人是否熟人这点不能说明什么。我仍然认为凶手之所以改变作案模式,完全是因为清钢没有被他或者他们的恐怖活动所吓倒,而且提前实现了达产,使得敌人乱了阵脚。正如何处长所言,他改变了作案模式,就意味着他作案的风险的增大,因此他出错的几率也增加了,我们逮住他的机会也就更大了。我相信,逮住凶手的时间不会太长了!”
他充满自信的语调和铿锵有力的话语,博得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王怀书用香烟轻轻敲击桌面,拿眼瞪着洪建阳。
洪建阳知道自己逃不过去了,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他朝王怀书笑笑。“毕竟案发至今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我们的访查工作才刚刚开始,有太多需要询问的人尚未询问,还有一些可能的知情者尚未发现。所以我没法肯定地说,没有人对被害人恨之入骨而必欲除之,因此便无法排除报复杀人的可能性。既然行凶动机无法确定,我就无法判断这起案子与前三起是否同属一个系列。
“此外,大王关于凶手为何只捅了被害人一刀的假设,为我们的访查工作增加了新的内容----寻找那个干扰了凶手行凶的人,证实或者排除大王的假设。只有掌握了这些信息之后,我才能回答王局的问题。”
第90章 疑凶就擒(六)
更新时间2013317 9:57:14 字数:2921
王怀书朝李玫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道:“小李,你呢?也跟他的想法一样是吗?”
李玫逼着自己迎上他的目光,硬着头皮强作微笑道:“是的,我的想法跟小洪一样,等掌握了更多的信息之后再来作判断。再说被害人毕竟还活着,也许什么时候突然恢复知觉,案情便可以大白于天下,没必要急着做结论。”
“好,那就按照二位的意见,把话留到以后再说。”王怀书的话,让人揣摩不透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根据局里的意见,不管这个案子是否跟前几起案子属于同一个系列,仍由我们负责侦破。眼下最重要的工作确实是排查、访问,除了大王的人马外,其余的警力全部调派到小洪这个组,由他统一部署、统一指挥,大王这组继续对现场进行勘察,勘察范围要进一步扩大。
“被害人那边一刻也不能放松,一旦恢复知觉便立刻对他进行询问。要再次对被害人的妻子及关系较密切的人进行询问,看看是否有疏漏之处。小洪,你要及时与大王沟通,有针对性的调查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三零一室的小伙子们伴随着接二连三发生的案件一路走来,几乎掌握了警方所掌握的每一个细节,还掌握了警方所没有掌握到的细节(比如说,凶手的心理特征,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当他们发现警方对案件的认识存在偏差时(这也是他们自认为的),似乎感到对于揭示凶手的真实面目怀有某种使命,想要让他们按照专案组的意思夹着尾巴做人,停止扮演侦探的角色,简直是痴心妄想。
正如专案组对于杨建平在“三零一小集团”所扮演的角色的判断,他确实是起着将警方所掌握的信息“泄露”给小集团的作用,所以他自然是既不能,也不愿意让他的朋友们失望。没能列席心爱的案情分析会令他倍感气愤和委屈,他认为这都是因为徐国平之流从中作梗,好在他总能从对他从不设防的何老大口中掏出点东西来,总算幸不辱命。
对于弗洛伊德的理论已经在心中扎下了根的三零一室的这群人来说,自然不会同意把这起案子与前三起视为同一个系列。
“这起案子跟前面那三起没有任何关系,这不过是一桩普通的案子,相信凶手很快就会被捕,真相很快便能大白于天下了!”我爸傲然道。
“奇怪啊,奇怪!”杨建平摇头晃脑哼哼着,“在凶手落网这点上,大王也是你这种说法,连腔调都一样,可他的那个推论却是建立在这是系列案的基础上。不同的立足点,为什么会得出相同的结论呢?”。
我爸轻哼一声。“我所说的凶手,是指这起案子的凶手;而你那个大王口中的凶手,却是做下这一系列连环案的凶手,两者本质上完全不同。哼,我看啊,这起案子的侦破即使不如‘彩虹桥女尸案’那么快,也不会拖得太久,可要说到连环凶案的侦破,那还早着呢,连曙光都还没看见呢!”
“我看也是。”唐华不温不火地帮着腔。“这起案子与前三起手法最大的不同点,就是凶手没有警方所说的过度伤害行为,我觉得这点最能反映两个凶手之间的差异。”
“的确如此!”我爸仰头对着天花板喷去一团青烟,看着它徐徐上升、在天花板下方展开成蘑菇云。“先用砖头砸被害人的脑袋,再长时间地猛击她们的脸部,是那个连环杀手的招牌式作案手法,是他作案时留下的心理痕迹,也是凶手的人格特点在行凶过程的反映。对于每一个凶手而言,那都是唯一的、无法模仿的。”
张晓书把两道浓眉挤到了鼻梁上,望着众人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凶手好像慌里慌张,很差劲的样子。”
“什么意思?”杨建平问道。
其他人也都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按照你那个大王的说法,凶手是双手撑在地上,在地板上印下了他的指纹和掌纹。你且闭上眼睛想象一下,那会是怎样的情景呢?只有当凶手身体后倾伸直双腿坐在上或半蹲在地上,或者俯趴在地上,总之都是身体不稳需要靠双手来平衡时,才会出现那种情况。他怎么会那么差劲,居然被一个醉醺醺的老男人打倒在地?而且捅了人家一刀后,没有再接再厉,相反,却慌慌张张地逃走了,还留下了一连串的指纹。这哪像是个连续做下三起凶案的连环杀手啊!”张晓书直瞪着杨建平,好像他负有解释这个问题的责任似的。
“是啊,我怎么会没想到啊?”杨建平拍着脑袋惊呼,一时间忘了本来要对他那令人恼火的用词“你那个大王”表示愤慨的。
章树理进屋时,正赶上张晓书在那里倾泻心中的疑问。这小子大概从哪个隆重的场合直接来到了三零一室,打扮的挺正式的,从上到下一身黑色,看上去虽有几分邪气,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