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之间破大案 作者: 吴乐府-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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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荣跟洪建阳两人都在心中暗暗为梅申击掌。
李振经直接将他俩送到了招待所,清川警局的人马已经齐聚在招待所的接待大厅里,整装待发,行李已经装上了车,用李立华的话来说,“就等领导同志发出行动的指令了”。
第155章 远山的幽魂(一)
更新时间2013616 9:32:02 字数:3217
王熙荣一行人星夜兼程,在第二天傍晚回到了清川。
晚饭过后,王熙荣跟洪建阳向恭候多时的王怀书详细汇报了文登之行的收获。
王怀书向王熙荣要了支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听说梅申大闹文登市警局,是吗?”
两人心中一咯噔。
“他们告状了?”王熙荣察颜观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怀书信手翻着文登市警局提供的严路生案的毒物分析报告,没有抬头。“而你们俩却放任不管。”
“啊,这个,其实梅申他完全是从工作考虑……”
“你紧张什么?人家不仅没有告状,反而对那小子大加赞赏。可你们两起码在面子上得让人家过得去吧?至少也得象征性地说一说那家伙吧?”
“王局说的是,我们没有辜负你老的期望,确实都在不同程度上对梅申的行为加以……”
“算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们,跟兄弟单位要以礼相待,不要显得太张扬,人家这次对我们还是比较支持的。”王怀书抬头望着两人,眼中浮现出一丝温情。“干得不错。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这次文登之行,我们基本摸清了严文清的成长历史,虽说对于他上山下乡那段经历还不太清楚,不过我认为,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之所以走上犯罪道路的心路历程。更可喜的是,我们找到了他从被害人身上取走的牙齿,那是他犯罪的直接证据。我相信,把它们跟被害人的伤害照片进行比较,一定能够证实那些东西都是从她们身上取走的,更何况我们还有三位活着的被害人,比对起来更容易。所以,我认为接下来可以对严文清进行审讯了,这是大多数同志的意见。不过,小洪跟仲平有不同的看法,我们一路上一直在争论这个。”王熙荣朝洪建阳点了下头,“还是由你自己来阐述吧。”
不等王怀书的指示,洪建阳便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大王说的没错,我们的确已经大体摸清了严文清的成长史,也基本搞清了他的犯罪根源。但是在他的人生的链条中还是缺了一环,就是上山下乡这一环节。虽然我不能断言那段历史对他走上犯罪道路有什么关键影响,但我认为,那年他十九岁,刚刚步入成年,正是从那时开始,他摆脱了母亲的控制,开始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可以说,那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关口。此外,虽然自他父亲去世后,他在母亲的软暴力之下渐渐扭曲了人格,但是直到上山下乡之前,他还没有实施过犯罪。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开始犯罪的呢?难道杀母真的是他犯下的第一桩罪行吗?
“杀害母亲是在他招工之后,按理说,那时他的生存条件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心理压力应该不会比以前更大,为什么会突然实施暴力,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了呢?要知道,即使是最凶残的连环杀手,在他们实施第一桩凶案之前,都有一个刺激他们犯罪的事件,我当然不是指的月圆之夜这类的事情。那么,会不会是在插队的时候发生过什么,成为激发他犯罪的刺激源,使得他开始从幻想走向了犯罪实践呢?这个问题不搞清楚,我总感到心理不踏实。”
他摸了摸口袋,发现没带烟,便伸手向王熙荣要了一支。“要知道,严文清是个心理扭曲的、非常狡猾的人,正如吴远哲所说,他的自主神经对于有威胁的刺激所作出的反应水平在正常人之下,根本没有恐惧感,即使谎言被识破,也会泰然自若。正常的审讯技巧对他不起作用,因为他没有道德观,没有罪恶感,没有悔改之心,要想让他忏悔恐怕比登天还难。
“虽说我们掌握了他犯罪的直接证据,那些牙齿,给他定罪没有问题,但这并不等于一定能降伏他,让他认罪。如果不能让他认罪,这将会是个遗憾,用李玫的话来说,是这个案子的一点瑕疵。严文清的优势,就是被他掩盖掉的不为人知的秘密,特别是他的犯罪史,如果我们能够彻底摸清他的犯罪史,到那时,我们就是取得了优势的一方,他的犯罪史就是撬开他嘴巴的利器。严文清是只身一人去到我们的临县山重县插队,他的同学、朋友中没有一个人跟他一块儿插队,所以我想去一趟他插队的地方了解情况。”
王怀书放松地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闻着他的香烟,悠悠地说道:“一直以来,小洪似乎都在扮演着少数派的角色啊。”
“我很抱歉……”
“其实你心里一点儿也不感到抱歉。”王怀书坐直了身子,把小白棍朝洪建阳一指。“好,就按你的意思办,人员由大王安排。明天上午出发,今晚好好休息。”说完,挥挥手把两人打发了。
王熙荣、洪建阳和李立华三个人又一次踏上了寻找严文清足迹的旅程。
夏仲平也很想参与这次行动,却被王熙荣留在了家中些报告。对于这个案子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王熙荣只希望洪建阳跟夏仲平这两人来写案情报告。虽然李玫的文笔跟逻辑性也很好,但他没有把握她不会在写报告时掺杂个人的情绪。
严文清插队的地方是山重县崇仁公社圳头大队。从地图上看,崇仁公社所在地距离清川市仅一百三十公里,但是大多数路程都是土路面的乡村公路,到处坑坑洼洼,他们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崇仁公社。他们来到当地派出所,所长林建生跟另一位年青的民警赵小兵正等着他们。
林所长一见到他们便说:“走吧,边吃饭边聊。”
王熙荣惊讶地看了看手表。“吃饭?这才十点多啊!”
林所长告诉他们,公社距离圳头大队大约十五里路,没有公路,全是狭窄崎岖的山路,汽车根本派不上用场,他们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的两条腿,估计行程要两个多小时。沿途没有村落,只有连绵的山林,所以他们最好还是在公社食堂把中饭解决了。林所长已经跟食堂打过招呼了,吃完饭让赵小兵给他们带路,那地方他比较熟。
王熙荣等人感激地直点头。“看来这是最佳安排了,谢谢你了,林所长。”
“别客气了,都是自家人嘛。”
进山的道路一开始充满了浪漫气息。他们的眼前是连绵不绝的青山,一棵棵参天大树张开巨臂拥抱蓝天,青色之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鲜红、粉红、深蓝和白色的花朵。他们的右侧是高高的山岗,岗上披红戴绿,太阳在在植被上洒满了金色的光辉;森森翠竹弯下柔软的枝条为他们遮蔽炽热的骄阳,岗壁上爬满了藤蔓和苔藓植物,苔藓茂盛之处一滴一滴往外渗出水珠。他们的左侧是层层的梯田,水稻开始杨花,成群的蜜蜂在稻丛中飞舞,发出阵阵“嗡嗡”的低吟。小溪在脚下蜿蜒流淌,一群群的小鱼儿在清澈的溪水中欢快地嬉戏,在卵石中穿梭,在水草中觅食。小径两旁盛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田园的气息沁人心脾……
“快看,快看!”李立华手指前方高叫着。
在他们左前方二、三十米远的小溪旁,一只巨大的老母猪头拱着泥土在觅食,它的肚皮被一排鼓胀的**拖着沉沉坠向地面,十几只小猪在它的肚皮下面欢快地穿梭着,发出吱吱的叫声。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象个骄傲的将军,神气活现地在老母猪的背上踱来踱去,傲视着天下。此情此景逗得民警们大笑不已。将军被笑声惊得“呱”得一声尖叫,腾空而起,而它的坐骑却旁若无人,继续哼哼叫着拱着泥土。将军在老母猪的上空盘旋了一阵,最终又念念不舍地落回了它的背上。
李立华急忙掏出相机,把这难得一见的景象留在了胶片上。
告别了老母猪和它的小猪仔后不久,他们发现,虽然眼前景色依旧,但是脚下的道路却逐渐变得狭窄而又崎岖,道路的前端不断地向上抬起,好像要一直把他们带入云霄。
走了一个多小时,他们个个汗流浃背,不停地喝水。不久,水壶里的水便告罄了。
李立华泄气地把水壶甩到背上,抓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小赵,还有多远?”
“还有六、七里。口渴是吗?”赵小兵问道。
“是啊。”李立华指了指脚下的小溪。“恐怕不得已只能靠它来解渴了。”
小赵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双眼却不住地打量着身旁的土壁。
向前走了十来步后,他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土壁前停下来,用手抠了抠壁脚处的青苔,然后四下打量着,最后窜到小溪边,从河里捞了块鹅卵石在手中掂着。
王熙荣三人好奇地注视着赵小兵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回到那处土壁旁,蹲下身去,把壁脚处的青苔揭下一块来,然后抓起鹅卵石向下猛地一击,地面上现出了一个碗大的坑来。像变戏法似的,一瞬间,水从地下渗出,很快便聚满了那个小坑并向外溢出来,不一会儿,坑中的水便清澈见底了。
赵小兵俯下身去就着那湾清水饮了几口,站起身来抹了一把嘴唇。“这就是你们城里人难得一见的泉水,喝吧。”
大家轮流在那湾清水边俯下身子,允吸着那清凉甘甜的泉水。那沁人心脾的清凉,不仅解了干渴,而且也带走了疲惫。
他们就这样一路饮着山泉来到了圳头大队。
第156章 远山的幽魂(二)
更新时间2013616 9:32:47 字数:3255
大队书记洪火炎刚吃完中饭,正歪在椅背上一面听有线广播里播放的样板戏,一面打瞌睡。一听说来了几位民警找他了解情况,立刻睁大眼睛,努力保持清醒。
关于严文清,洪书记给出的全是正面的评价。不怕苦、不怕累,插队三年,年年出满勤;农闲时节帮助生产队从事副业生产,采收香菇、做笋干,一个人在山上一呆一个多月没有喊过半句苦;认真完成生产队交办的每一项任务,把生产队的黑板报办得有声有色……所以上边来招工的时候,生产队向公社推荐了他。
大队长洪根生的评价大同小异,全都是美誉之词。
在知青点,民警们见到了三位知青,两男、一女,他们是留在这个偏远的山村里的最后几名知青了。
他们扛着锄头正准备出工,一听说是来调查严文清的,立刻放下锄头围了上来。对于警方的调查很好奇,非要先弄个明白不可。
王熙荣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严文清是一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我们在对他进行背景调查。”
两名男生点了点头,眼神里流露出惊讶和一丝快意。
那名女生呆立当场,不停地摇着头。“我不信,我不相信严文清会是凶手!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其中一位名叫刘红兵的男生幸灾乐祸地说道:“这就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管怎么说,我就是不相信!”女生赌气地扭过头去。她名叫余小莉,看样子她对严文清抱有相当的好感。
另一名姓黄名永新的男生瞟了余小莉一眼,斟字酌句道:“严文清跟我们几个不是同一个地方的学生,他来自我省南部的自文登市。我们都很奇怪他为什么要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因为知青们都是结成队到农村插队的。关于这一点,他从来不说。实际上,他几乎不跟大家坦诚相见,显得很傲气。他刚开始是跟咱们大伙儿一起安排在这个知青点的,后来独自一人搬到了村头的祠堂那儿居住。祠堂嘛,属于‘四旧’,一直荒废着,
被他占领之后也没人有意见。我想,他大概是不愿意跟我们这些俗人为伍吧。所以我对这个人没法说出什么有价值的看法。”
“他这个人的确不太好评价。”刘红兵点了支烟。“平心而论,作为一名知青,他的表现的确不错。他干活很卖力,从不偷懒,也从来不挑肥拣瘦,让他干什么他都默默地去完成。而且他的农活干的也很出色,插秧、耙田、修田埂、割稻子学得很快,很快便象当地农民一样熟练了。他在这里三年,年年出满勤,比队里最优秀的社员都要勤快。但是他这人总是独来独往,从来不跟我们交心,就连一般的闲聊都不怎么参与,即使参与了,也是打哈哈,不痛不痒地说上几句,就连同一个宿舍的室友都是这样,显得很清高。其实,他既不是来自什么了不起的大地方,也不是出生于什么大干部的家庭,不知道他傲慢的理由是什么?当然咯,他一米八几的个,人长得很帅,吸引了不少年轻女子的目光,这也许就是他高傲的原因吧。”
“你这样说是因为嫉妒!”余小莉毫不客气地指责道。“严文清是个很出色的人。他不仅相貌出众,而且多才多艺。除了你刚才说得农活干得很好外,他还写得一手好字,文章优美流畅,还有不可多得的绘画才能,这样的人的确有骄傲的本钱。除此之外,他还是个很见义勇为、有胆有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