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之城-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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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冗长的楼梯被征服了，该死的二十三层，为什么最近电梯老是坏掉……
等一等。
为什么我会觉得是最近？
江楚歌的记忆开始努力地往过去走去。
一片迷雾。
上一次电梯坏掉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脑子里像是被搅成一团的浆糊。
江楚歌捂着脑袋，他的身上，袖口里，衣服中，似乎隐隐有黑色的雾气涌出来，很快就收敛了下去。
像是将一切都忘掉了一样，江楚歌看了看手里的酱肘子。
思绪再次回到了他应该如何讨家里老母欢心上去。
今天的阳光并不大，老式的走廊采光不足，过道有些灰暗，江楚歌走过去的时候，发现房门虚掩着的。
这不是妈的习惯。
难道是家里出了事？
江楚歌的心提了起来，他推开房门。
房间里到处都是散乱的东西，爸爸收藏的字画被扔在了地上，花盆被打翻在地，妈妈最喜欢的小乌龟被扔到了地上艰难地爬行。
到底发生了什么？
酱肘子掉到了地上，江楚歌猛然往里面冲。
相较于门廊，客厅更加凌乱了，像是有龙卷风席卷过一般。
可是这一切江楚歌都熟视无睹，他在进入房门的那一刻，眼睛就死死地盯着了那两个身影。
那个熟悉的身影是他的妈，平时最喜欢拌嘴，动不动耍小孩子脾气，需要酱肘子哄的妈。
就是这样一个孩子气的妈，此刻却被一个男子的死死地掐住脖子抵在了墙上。
她努力地挣扎着，可是那只手却像是钢铁一样的坚硬。
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家里？
住手啊，住手啊！
江楚歌捂着头，他觉得自己应该冲上去的，可是他的脑子忽然像是炸开一样的疼，黑色的雾气如潮水一样从他身体里涌出来。
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什么，只是双脚如同灌铅一样一步也动不了。
他动不了，看着他最爱的妈被人凌辱，他竟然连踏前一步都做不到。
“如果你把那件东西交出来，我就让你和你妈安静的死去……”
这时候，一个女人从卧室走了出来，她的手指拂过墙面，看见江楚歌，似乎一个熟人一样地打招呼。
你是谁？
为什么你会认识我？
你们要什么东西？
是什么东西？
我记得有一个东西的……
我拿给你……
但是……
但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江楚歌觉得自己的大脑快要爆炸了。
他记得的，他记得手里头有一件了不起的玩意的，如果是那个玩意，是不是可以阻止眼前的那两个人。
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东西！
黑色的雾气在房间里像是潮水一样涌动，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些泥沼一样浑浊的东西。
“咚！”
在江楚歌痛苦的时候，他的母亲像是布娃娃一样被扔到了他的面前。
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所有的疼痛都钝化了。
因为有一缕最尖锐的痛从心底传出来，像是一把利刃，讲他的灵魂贯穿！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跳上去阻止！
他记得自己跳上去了的啊！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母亲还是这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楚歌猛然大喊了出来，房间里面的黑雾猛然炸开，然后猛然悉数收进了江楚歌的身体里。
他的眸子想要滴出血来一般，想也不想就猛然冲向了其中那个男子。
可是没想到，刚刚踏出一步，脚下便空了，他竟然一步跳出了家里的窗户，从楼上掉了下去。
在他身后，一个穿着褴褛，面上涂着厚重粉底的雷格巴老爹缓缓地出现，他裂开了嘴，露出了黄牙。
“101遍，该死，这样的场景真是怎么都看不够，没想到这个外来者最可怕的梦魇居然这么精彩，还有两天就要将他的灵魂交给罗亚大神了，可得好好地利用这剩下的时间才行。”
“不过他身上的雾气是什么东西，居然这么厚重黑暗，而且越来越多的样子。外来者，还真是一群奇怪的生物。”
“就像最开始那批里面，竟然有一个灵魂可以实体化的怪物，虽然灵魂的力量不大，但是强度却格外可怕，真是个怪胎。要不是最后我祭司到了罗亚大神出手，还真没办法搞定他。”
“不过可恶啊，最后便宜了玛丽·拉文那个老太婆，让她居然达到了可以藐视我的存在。”
雷格巴老爹沙哑的声音在江楚歌的客厅里回荡，不过他的身影却渐渐隐去。
“奇怪，竟然还有一个有趣的东西钻到地狱来了，我看看她的地狱到底是什么样的吧。”
一切沉寂，时间消散，所有的故事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江楚歌会再次提着酱肘子进入到房间，发现他的母亲被杀死，然后纵身从二十多楼的高空跳下去。
一遍又一遍，无尽的轮回。
这就是这方世界的地狱，每个人最沉重的梦魇，你陷在地狱之中，就将永远沉沦于这些梦魇里，一遍又一遍，永世轮回。
这个世界里，只有陷入梦魇的那个人才是真实的，其他的都是虚构，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江楚歌跳下去的那栋大楼下，已经聚满了黑暗的雾气。
江楚歌再一次踏上了这层楼梯。
这已经是第102次了。
只是这一次，江楚歌每一步踏下去，都会有黑色的雾气从他的脚下肆意而出，向四周散去。
酱肘子已经不知道去了那里，江楚歌扶着楼梯的把手，低着头，好像每一步都要耗尽他的力气一样。
23层，数百级楼梯，先前的101次都是轻快地走了上去，这一次却花了超过一个小时。
把手上留着坑坑洼洼的手印，一排排连贯到了23楼的楼梯口。
阳光也被黑色的雾气沾染上了沉重，江楚歌被一缕阳光照到脸上的时候不由偏了偏头，向着阳光直视。
他的眸子如同血一样鲜红，神色却是清明的。
这通往家的每一步，都好像扛着山岳一样沉重。
他记起来了，所有的回忆，所有的轮回都随着那一场雾气回到了江楚歌的脑海里。
101次的轮回，101次地目睹他母亲在他面前死亡，101次直视他的无能为力。
直到最后一次他看见雷格巴老爹的面容，所有的记忆才轰然觉醒。
这是地狱，别人的梦魇，他取乐的游乐场。
“竟然，以我母亲的死亡为乐。”低沉的声音从江楚歌的口中说出，“哪怕你是神，你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他说的很平缓，好像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样，可是他周围的黑雾，却更加浓郁了。
房门被推开了。
完全一致的场景，完全和记忆里一样的绝望。
可是少年的神色却格外淡然，这个时候，他终于抬起头，看着客厅里的那个男人，这是他这么久一来第一次神思清明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微微一伸手，黑色的雾气立即涌出来，在半空中凝结成一只巨爪，抓住了那男人的脖子，然后像小鸡一样的提了起来。
原力·西斯之握。
那个男人在半空中拼命地蹬腿，可是因为梦魇中的他依旧是一个人类，被扼住咽喉后却没有办法完整的发出声音。
“卑贱的畜生，竟然会让你羞辱我母亲这么久，哪怕只是一场梦里，你也没有资格……”
江楚歌的声音愈发的平静，可是他嘴里的杀意却更加的明显。
手放了下来，男人却依旧被黑色的雾气掌控着。
江楚歌看着远处倒在地上的母亲，他向前踏了一步。
“轰~”
巨大的闪电静止从江楚歌身体涌出，将男人的身体完全笼罩了进去。
他轻轻地越过那团闪电形成的蚕茧，对于里面挣扎的人影熟视无睹，走到了那个倒在地上的女人的面前。
“妈，我来接你了。”
江楚歌俯下身子整理好那个看似是她母亲的衣服。
少年的眼角流露了一瞬间的温柔。
还有怅惘。
如果那个时候，自己也有这样的力量，该多好。
吵杂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另外一个女人也从里面走了出来，既定的剧本，叫嚣的笑声。
然后，如同山岳一样重的力量从上方压了下来，将她重重地压在了地上。
大理石地面被压得粉碎，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女人的膝盖也是这样。
江楚歌抱着他母亲走到了女人的面前。
食指微微地下压，惊人的原力就从江楚歌身体里涌出来，压着女人的脑袋磕了下去。
“咚！”
女人的前额被完全撞碎了，红白的液体流了一地。
少年的神色却没有任何起伏。
“你的罪恶，就算这么磕一百个响头都偿还不了。”
“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的本体，让她补上剩下的99个的。”
少年说着平静而骇人的话，眸子猩红如血。
江妈醒了过来。
江楚歌从破碎的沙发上找到了被扔在一旁的坎肩给江妈披上，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神色稍微柔和了些。
“噗嗤。”
江妈并没有接受江楚歌的坎肩，她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狰狞，整只手突然探了出来，抓破了坎肩，刺进了江楚歌的胸口。
手指从背后穿了出去，少年却似乎一无所觉，他微微地俯身把母亲抱在了怀里。
“没关系，没关系，很快就结束了。”江楚歌抱着他的母亲，黑色的雾气涌了出来，将其包裹在了里面。
片刻之后，江楚歌的母亲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楚歌从破败的沙发上站了起来。
房间里的彩色开始迅速地退去，变成腐朽的黑白。
少年面容上最后一丝柔和也消失了。
他冷冷地看着窗外。
“雷格巴，你最好躲得远远的，因为，我来找你了。”
第二十八章 夏薇之力 汉克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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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如旧。
在城市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够听见码头的汽笛，这就像是一个吵杂冗长的闹钟，不停地催促着人们，新的一天到底有多么的繁忙。
人们在这样的汽笛声中醒了过来，这比闹钟好使，长年累月的熏陶，他们的生物钟被汽笛声鞭策得井然有序，森严法度。
在城市一角的一家酒店里面。
汉克最后一次检查了行囊里面的武器，整整一大袋行囊，汉克几乎掏光了他在新奥尔良市所有的家底。
他的眼睛充满了深深的倦意，眸子里面布满了血丝，看起来一夜无眠。不过谁在他的这个位子上，恐怕也无法安静地睡觉。
前方是玛丽·拉文逼迫他杀死自己最爱的妻子，后面是一个可怕的陌生东方女人逼迫自己杀死玛丽·拉文。虽然同样是逼迫，但是这样的抉择并不难，只是想起玛丽的可怕和她身边的两个怪物的时候，他才会不寒而栗。
这一次，恐怕真的是一次生死两难的举动了。
他叹了口气，将行李背在身上，向门口走去。
可是，这些东西总归要早点解决才行。
拉开房门，昨天的女孩早已经靠在了门外，好似昨晚一直蹲守在这里等着他一样。
“你倒是很怕我逃跑了。”
“并不是害怕你逃走，只是睡不着，所以早早地过来了。”
夏薇笑了笑。
汉克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夏薇。谈不上友善，甚至有些敌意。
“大清早的板着脸，做事的效率可不高。”夏薇站直身子。
“一大清早就要去执行自杀行动，如果是你，你会笑得出来吗？”汉克挪了挪包，示意夏薇让一让。
“而且，面对一个威胁你的人，你觉得我应该像狗一样点头哈腰吗？”
汉克转过身子，盯着夏薇。
后者倒是不以为意，将手伸向背后，像是变魔术一样地拿出一杯星巴克。
“我们不是朋友。”汉克简短地拒绝。
夏薇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一样，“如果我有时间，我会用更柔和的方式来说服你，让你克服对玛丽·拉文的恐惧，可惜我没有时间，”她无所谓地将咖啡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我们不是朋友，不过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哪怕你一直以我威胁你作为借口，但是我知道，你想要杀死玛丽·拉文——因为她才是横在你和科迪莉亚身边最大的横沟，甚至超过了你父亲。所以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却可以做盟友。我对你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你对我的敌意也没有意义。”
“而且这不是一场自杀行动，”夏薇在前面领着路，“如果你自己去，大概是这样。”
她按开了电梯，率先走了进去，然后回头认真地看着汉克，“但是我不会把自己陷入绝路的。”
汉克仍旧没有被说服，但是至少有了短暂的共同目标。
汉克仍旧板着脸。
夏薇再次从莫名的地方掏出了一杯星巴克。
因为是清晨，路上的行人并不多。
夏薇哼着小曲，坚持一路走来下九区。
汉克不能理解，原本嘴里说着没时间的女人怎么会这么悠闲地像是散步。
夏薇没有解释这么多，只是在心里默默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