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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梦断黄粱-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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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我已化名为周丹,而且这里距离咸阳城很远,普通的官吏在收完税赋後也不常待在这种荒凉的地方,你可以放心。」
「是吗……」
见赵高然有忧色,姬丹深感关慰,只是许久不见,许多藏在心里的话不晓得该如何开口,最後只能一声声唤著赵高的小名,却又欲言又止。
赵高倍感温馨,只是苦笑,「丹大哥,我已经很久没听见有人这样叫我。」
「你不喜欢这名字?」
「不是。」赵高面带微笑,「这是你为我取的字,当赵亡那日,我孤身一人,就从没再愿意让任何人认识我,所以不曾向谁提起。」
──子尧、子尧。当初两人在战火稍歇的片刻,倚著大树,乘风远眺,幻想著若是身处在尧舜的太平盛世该有多好,於是姬丹为他取了一个字,就叫子尧,那是属於他们的回忆。
可是想到这儿,赵高忽然呆住,他脑中居然浮现胡亥的脸。
胡亥可以控制他的行动,可以监视他的生活,但绝不可能窥探到他心中的回忆。
但这种身心互相违背的诡异感受,让赵高一时难以自处,原来他就是因为这样才感觉无比的难过吗?
「子尧?」姬丹关心著,「你怎麽了?」
「……没,没什麽。」赵高搪塞著。他乡遇故知的感慨就在这时候变成对姬丹的歉疚,他也不愿意有任何事情瞒著他这位姬丹大哥,只是这一切又要他从何说起?
「对了──」
正当姬丹叙旧,他们俩的身後突然传出一道沙哑的嗓音,这嗓音听起来虽不动听,但是气韵优雅,交谈起来竟十分舒适。
那声音缓缓道:「姬丹,难道你不为老夫引见一下这位朋友?」
姬丹与赵高的目光同时朝身後之人看去,赵高只见一中年男子背负著双手,閒情自适地走向他们。
他头上几缕白发,却都梳的整整齐齐,身上穿著俭朴的布衣,却意外显现出脱俗的气质。
「看我,遇见子尧太开心了!」姬丹笑著,向赵高介绍了这位中年男子,「这位先生在我迁居到此後非常照顾我,我们言语投契,子尧,不瞒你说,这位先生若是出世,实在是位经世才人。」
赵高拱手先拜,恭敬道:「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这中年男子回以一礼,温和笑道:「人生在世,快意就好,何必因为姓名而受到拘束呢?」
姬丹见状,对赵高道:「我知道这位先生生於濮阳,我都称呼他濮阳先生。」
──濮阳。这两个字在赵高心底忽然起了不小震撼,但他努力使面貌冷静,扯著嘴角,回以微笑。
「是。」他对中年男子表现出的尊敬必不亚於姬丹。
见对方没有以真实姓名相告,赵高也不再强迫,毕竟他自己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见姬丹与他相交甚笃,也就随姬丹同唤他为濮阳先生了。
只是这濮阳先生的出现实质上对赵高有哪些意义,恐怕也只好赵高本人清楚了。
作家的话:

、13、诉求

赵高瞥了一眼濮阳先生方才走出的坐席,正是在一张纱帘之後,在纱帘掀起的一角,还能看见地面上摆著数罐乘装清水的陶甕,陶甕里头水位高低不一,旁边还倒插著一柄舀水的调羹。
这下子赵高终於知道那击甕扣瓦者必是这位濮阳先生,脸上不禁露出倾慕之情。
他对濮阳先生道:「先生独居在此?」
濮阳先生且笑道:「老夫无法适应尘世萧萧,也只好在这里当个默默无闻的平头百姓了。」
「先生太自谦了。」姬丹对赵高道:「子尧,我听说你在嬴政手下当官。」
赵高顿了顿,才慢慢回答著,「是。」
姬丹好似知道赵高的踌躇,只是嘲讽道:「事过境迁,只要天下百姓过的好,那些过去的仇恨我可以淡忘,不过如今看来,嬴政的治国手段实在不比当年高明多少。」
赵高当然知道姬丹一口一句嬴政,正是因为姬丹心里不愿与百姓一样称呼他为皇上,显然,身为燕国太子的骄傲在姬丹身上并未因时间而流逝。
「关於我在朝廷当官的事,我有我的想法。」赵高努力想解释,只不过眼神瞥了濮阳先生一眼,就不再多说。
姬丹心领神会,「其实濮阳先生会帮助你的,不,该说是帮助我们!」
「帮助我们?」赵高不解姬丹语里隐隐的激动。
姬丹点头道:「子尧,我知道你不是个贪恋权势之人,你之所以攀附朝廷,其中的用意,大哥我不需要你明讲就能明白。」
「我──」赵高心里又是感激,又是讶异,数度哽咽。
「别急。」姬丹安抚著赵高的情绪,沈声道:「你在咸阳受了多少委屈,我都知道,子尧,你不会白白牺牲的,我燕国上上下下数百万条性命也不会甘於牺牲!」
赵高心里一急,忙道:「丹大哥你有何打算?」
可是姬丹没有回答他,只是把视线放到了濮阳先生脸上。
濮阳先生此刻依然是笔直地站著,他蓄著白须,面上皱纹若有若无,看来四十好几,可是他全身发出的风范,赵高甚至可以在濮阳先生的目光里看出年轻人的精明与年长者的智谋同时杂揉。
他们的对话持续了很久,席间,濮阳先生端出他以甘泉酿成的美酒招待赵高,赵高饮了一杯,顿觉胸中郁结全无,不由得多饮几杯。
待月上梢头,赵高还想多聊片刻,濮阳先生忽然低声道:「看来是有人来寻子尧兄弟了。」
赵高只听见不远处好像有人在叫唤著「赵大人──赵大人──」一类的称呼,心里直觉必是胡亥派来找他回去,只是想起今早与胡亥闹僵的关系,不知如何收拾,乾脆决定在姬丹这边再躲几天。
姬丹却道:「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你莫要引起胡亥怀疑,回去吧。」
赵高思忖了番,觉得不无道理,又记起刚刚从濮阳先生那里听见的诸多计策,於是也只好默默叹息著,走出了这间小屋。
屋外,赵高离情依依,回首对他道:「丹大哥,我该去哪寻你?」
姬丹轻笑道:「我就住在天水城里,距离你下榻的驿站不远,你若无事,尽可来找我。」
「知道了。」
接著说几句珍重话後,来找赵高下落的侍卫终於发现了这座沙洲,他急急跑到赵高面前跪下,心急如焚道:「还请赵大人快跟卑职回去,否则公子他──卑职一家老小就不保啦。」
赵高无意为难,只觉得胡亥无聊透顶,正打算骑上侍卫乘来的马匹,姬丹指著一边的车厢,道:「天晚了,坐车吧,著凉不好。」
於是那侍卫就忙著把峦辔套上,匆匆向姬丹谢过就驾著车带赵高离开。
车上,赵高反覆思索,唯恐这侍卫把他此行的下落告知胡亥,於是便从车里探出头来,塞了几把银两到那侍卫手里。
「就说我在城外游荡就好,其他的不要多言。」
「卑职明白。」他默默收下银两,专心地驾著车,就在赵高重新坐回车厢里,他的两眼忽然发直,还闪著妖异的红光。
红光一闪而逝,随後他又变回那名担心妻小被胡亥处死的可怜侍卫。
赵高回到驿站时是被冷醒的,他迷迷糊糊睡著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上有一阵寒风吹来,让他莫名惊醒。
就在他张开眼睛,就发现他的坐车已经回到驿站,而眼前正是因为胡亥掀开了他坐车的帘子,才让晚上寒冷的夜风灌了进来。
胡亥看著赵高睡眼惺忪,嘴里只迸出两个字:「出来。」
赵高默默无语,双腿还因为蜷曲在车厢里睡著而被压的有些发嘛,一时之间站不太稳。
「站好。」胡亥又迸出两个字。
听见这些毫无感情的口吻,赵高居然无端怒从中来,就在旁边做了一揖,赌气般道:「下官遵命!」
胡亥用眼角看他,面色严肃地当先走回房里。
赵高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胡亥身後五、六步外,直到胡亥首先进房,没有关门,赵高跟著踏进门槛,就看见胡亥等在门边,待赵高走进,便对门外大喊:「都滚──」
然後「磅──」的一声巨响把门给甩上。
太好了,多麽宏亮的命令。赵高心想,这下不仅连驿站里的侍婢侍卫离开了,连月亮上的玉兔、吴刚大概也滚的远远的。
门关上後,赵高觉得屋内挺沈闷,有些不能呼吸。
胡亥就坐在榻上,自顾自宽衣解带,直到剩下一袭单衣,才对赵高开口道:「饿吗?」
赵高呆呆望著他,回应,「不饿。」
「渴吗?」
「不渴。」
「睡吧。」说完,胡亥就坐上了床。
赵高听完胡亥最後这四个平淡无奇的字後沈默著,他觉得不对劲,又不能说出哪里不对劲,只是磨蹭著把外衣给脱了,鞋袜也给脱了,然後慢慢上床就寝。
只不过他的头才沾枕,胡亥就转过身来把他死死抱住,赵高心里本就预料胡亥可能会对他折腾一宿,正猜想胡亥这下子终於现出原形,却没想到胡亥除了抱著他,没有再动。
这样被胡亥拥抱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连赵高都觉得身体有些酸麻,忍不住想扭动,就听到旁边声音低低传来:「别动。」
「……这样子下官睡不著。」赵高终於抗议,只是他没发现他最不平的其实是胡亥过份压抑而显得有些无情的简短命令声。
久久,赵高才听见两个字:「别走。」
别走?
赵高心里一愣。
──这是什麽意思?
为什麽胡亥要用这麽低沈而嘶哑的声音对他说出这最後一句话?

、14、骤变

也许是昨天太让赵高疲累,这一睡,一直到巳时快过赵高才醒了过来。
他醒来时感觉全身被笼罩在很温暖的被窝里,整个鼻腔都充满了淡雅的香气,感觉甚是舒服,只是他再把眼睛张大些,就发现自己根本不在被窝里,而是在胡亥的怀里。
胡亥看起来很清醒的样子,双目炯炯有神,却带著异样的温柔,他注视著赵高从熟睡到清醒的过程,然後对赵高的满脸疑惑表现出真正的微笑。
「睡的好?」
听见这声问候,赵高才猛然想起昨晚胡亥似乎每次开口都不超过两个字。
──那麽现在算是有进步?
赵高乱七八糟地想著,正打算从胡亥的臂弯里起身,居然冷不防又被胡亥给揽住,胡亥紧紧地抱著他,右手掌则是托住他的後脑,看来是一丝缝隙都不给赵高有机会逃脱。
只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亲腻,远比那些乾柴烈火的交合更让赵高心神不宁,他可以把内心的不安在胡亥的邀欢行为里尽数抹煞,却不能故意忽视胡亥的温柔,当作他报复的藉口。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傻问:「这是什麽意思?」
胡亥听见这句问句实在感到有些似曾相识。於是他也依样画葫芦回答:「就是这个意思。」
赵高拼命扭著身体,把自己跟胡亥隔出一道距离,这距离虽然还是很近,但是他已经可以正面注视著胡亥脸上每一分表情。
「下官愚昧,请公子明示。」他说。
胡亥笑笑,「我──我──我……」
赵高很意外听见胡亥结巴。
胡亥显然也对自己这付蠢样露出了最讽刺的笑意,最後他霍然把双手松开,起身,一边准备更衣,一边说著,「蒙恬已经回战前去了,我们现在要沿著黄河上游一路到辽东郡,纪录长城建造的进度,核实这建造期间所需之经费、劳力,再回咸阳向父皇禀报。」
「……嗯。」赵高心不在焉地应著,因为他的目光正落在胡亥跨下遮挡不住的硬物。
既然都已经硬的不像话,为什麽胡亥不跟之前一样对他发泄?
顿时,赵高脑里浮现了四个字──色衰爱驰。可转念一想自己一个大男人哪里来的色字可言,於是就想起自己之前揣度无数次关於胡亥选他上踏的原因──就图个新鲜吧。
如今,他赵高的身体在胡亥眼里已经不「新鲜」了?
胡亥僵直著身体,正准备系上腰带,他很少自己穿衣服的,只是现在下身肿胀的厉害,又不愿意侍婢进来看见,也就那样将就著更衣,没想到赵高忽然过来一把抢过他的腰带,把他刚才好不容易穿戴好的外袍一件件拉开,胡亥正想著赵高举止有异,就见眼前的男人捧著他发硬的阳具往自个儿嘴里塞。
「──你!」
潮湿而温热的口腔让胡亥的阳具因而抖了一抖,带动他全身的感官刺激。
而赵高也不理会胡亥的惊异,把那阳具的根部扶稳了,跪在胡亥的腿间兀自吞咽起来。
从前,赵高刚被皇帝指派为胡亥的老师时,赵高为了巴结逢迎,还送了胡亥不少美女聊表心意,只是当时胡亥才十来岁,赵高「料想」胡亥也许未尝人事,便故意挑选了一些极懂得床第手段的女子进献,那些女子的「手段」若说他不晓得,他只能说自己实在「伪善」。
所以他主观认为胡亥这样应该会很舒服。
不想突听胡亥轻呼:「别磕到牙齿。」
赵高才惊觉这件事并不如看起来那样容易。
他稍微把口中的阳具吐出来些,然後细细舔著顶端的凹槽,他嘴里全是胡亥体内流出的液体,是一种带腥的咸。
只是这种咸味居然让他无端产生肉欲的幻想,还没听见胡亥的呻吟,自己倒是不自觉发出几声呜噎。
赵高顿时涌起一股羞耻感,正不知所措,便感觉胡亥的手掌已插入他的发里,似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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