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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梦断黄粱-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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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很快认清来者,一身灰衣黑鞋,正是昨夜乍见的老人。
见老人一派閒适站在自己身後,李斯横眉怒视道:「狂妄之徒!本相的居所岂是尔等想来就来的地方!」
「丞相何必动怒?」老人咧开嘴,笑得很自负,「何况老夫是从地府走回人世间的,这世上又还有哪里老夫去不得?」
语罢,这老人竟然笑的与方才李斯忘形时所发出的笑声一样狡诈。
李斯一向盛气凌人,哪肯容人轻蔑,於是怒形於色,正想叫骂,一句秽词方待启唇,便见老人身形一闪,陡然从两丈远的地方移动到自己眼前,速度之快,连同风声带动了他鬓上的灰发一掀。
老人的面孔眨眼间在李斯视线里被放大数倍,他与之对视,刻意低声道:「丞相也不用再派人去寻老夫身份,只是徒增麻烦罢了。」
「你怎知──」
「此地往返河南旷日废时,丞相若有兴致想去探探老夫的墓穴,不如让老夫亲自相迎,如何?」
李斯全身僵硬,往後连退三步,暗忖他今日派人去河南打听吕不韦的下落。
众人皆知早在秦王十年,丞相吕不韦被罢黜,封文信侯,回河南安养,无奈吕不韦门客众多,往来络绎不绝,秦王唯恐其中生变,便赐信一封。信中虽然寥寥数语,但吕不韦已然明白秦王的暗示,不久,即听闻吕不韦饮毒酒自杀。
之後李斯继任丞相,自然知晓吕不韦的事迹,他曾日夜拜读吕不韦之著书春秋,一面战战兢兢侍奉秦王,一面又想汲营吕氏的智慧,自然对吕不韦此人了解甚多。
不过谁也没去确认吕不韦是否真的死亡。
昨夜李斯才惊觉这个问题,他马上命人去河南探查吕氏之墓,看看是否真有蹊跷,可现在听眼前之人述说起这件事,李斯顿感背脊一凉,一股前所未有的惧恨忽然弥漫全身。
他稳了稳脚步,见窗外朗朗白日,总算重新有了精神,凝色道:「你……你到底有何目的?」
老人仰头叹息一声,将双手交叉於胸前袖中,看来竟是十分从容。
「丞相是个明白人,老夫也不废话了。」老人怪声笑道:「老夫要三百颗头颅。」
「你──你说什麽?」
「头颅,三百颗血淋淋、新鲜的头颅!」老人目中闪出无限贪婪,「否则老夫不敢保证赵高最後到底是死是活……」
李斯半晌无言,只得呆愣,闪神间,又见老人忽然消失於空气中,不禁想起诸多饿鬼的传说,登时身上汗毛直竖,紧张不已,他反覆思索著老人提出的条件,如此惶惶不安过了三日。
三日後,一连二十八道圣旨急急发往各地,全是此次胡亥巡游所经之地的郡县城镇,圣旨上罗织罪名将大大小小地方官员连同相关人等尽数问斩,更甚者连坐受罚,抄家灭族。
深夜,月黑风高。
在北戴河偏隅处的一片沙滩,已被鲜血所染红。
三百馀颗头颅摆满滩上,怵目惊心,宛若地狱修罗鬼场。
李斯退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看著灰衣黑鞋的老人腾空而至,嘴角唾沫直直滴落,如同饿狼,尤其是一双嗜血的眼瞳更添诡谲。
空中血腥飘散,不时窜到李斯鼻里惹他胃腹阵阵乾呕,就在李斯不停思索老人要这三百颗头颅的目的,已见老人两手拿起一颗头颅,竟像剥开核桃似地剥开了人头,老人把剥下的头骨随手一丢,接著低下脸去吸食人脑。
李斯听著诡异无比的吸食声,胃中酸水已止不住吐了出来,这时,老人斜眼瞥见李斯窘态,居然哈哈大笑,又拿起另一颗头颅吸食起来。
──原来这老人竟是一头吸食人脑的妖怪!
李斯心跳胆寒,只想速速离开现场,但脚底发软,差点支撑不住。
就在这时,李斯只觉身後彷佛有道光芒闪瞬而过,映出他的影子,他缓缓回头,见一浑身发散青澄光泽的男子踏在半空当中,剑眉横竖,劈头骂了那老人一句:「妖孽!本君今日就要收了你!」
老人奸笑,吸了吸唇边染上的人血,挑衅道:「就凭你?」
「本君不与你做口舌之争,妖孽,看招──!」
唯见电光火石间,自男子手掌发出一道凌厉的青光,青光渐渐变幻成一条张口的巨龙,朝著老人头顶袭去。
老人双手一辙,手中人头滚落,面对即将灭顶的攻击忽一闪身,巨龙的大口便落在他身侧,青光瞬间撞碎崩裂四处星溅。
男子见一击不中立刻追上,紧接著又是一阵阵青芒激光,直直射向老人背脊,老人在头颅滩上竟然健步如飞,丝毫不受到对方的威胁,男子一看事态紧急,连忙自袖中掏出法宝,那法宝甚是轻巧,灯笼形状,以龙纹为饰。
只听男子大呼一声:「现!」龙纹灯立刻漂浮到半空,逐渐放大,盖过了老人的头顶,并同时射出六道光柱,欲将老人团团包围。
老人看苗头不对,又猛见李斯还在不远处逗留,於是心生一计,现出原形,长手一揽,把李斯整个人抓在掌中,这个时候,龙纹灯所形成的光牢正好将老人围住。
漆黑的大地上,只剩这光柱的六道青光老人眼底的杀意最甚。
男子顿足在光圈外,定眼看著现出原形的妖怪,肃色道:「你是傲因?」
老人此刻已然全无人形,他身长九尺,四肢细长,全身尽是绿藜色的粗糙皮肤,他面上狰狞,凸眼尖耳,伸出的舌头竟然垂过下颚。
李斯已被妖怪吓得透不过气,几欲昏厥。
妖怪长手依旧缠著李斯做为人质,贼笑著不答反问:「看你的招式,你是青龙神君?」
「正是。」青龙君面色严肃,「你若放弃抵抗,不再为祸世间,本君尚可留你元神,带你至天庭度厄消灾。」
谁知那妖怪赫然仰天长啸,「说的好听!若你们有本事将我消灭,当初女娲也不会只用滚烫巨石将我封印在地底!」
青龙君不动声色,又听妖怪嗤笑道:「怎料秦皇修筑长城,挖开巨石,又无辜奴役百姓,害百万人惨死,他们的冤魂萦绕不散,正好给我了吸取力量的绝大良机!此刻你纵然将我困在这光阵之中,时间一久也只会让这凡人慢慢力衰而死,而我只要再吸取他的亡魂,我就可以更强大!到时候这光阵自然再也困不住我!」
「傲因,你未免太异想天开!」
「是不是异想天开,神君不妨试试?」
眼见追拿已久的妖怪已然落网却无法收服,青龙君向来沈稳的面上也不禁露出一抹愠色,他想那李斯无疑正是提供食粮给傲因的罪魁祸首,但李斯终归凡人,自己身为神仙又如何能荼炭生灵?思前想後,还是罢手。
见光柱渐渐微弱,妖怪大喜,放声大笑。
青龙君面目甚厉,喝道:「傲因!听本君一言,莫再为祸人间,尚可减轻罪孽。」
「狗屁!」妖怪瞪著双眼,神色扭曲,「你们神仙犯了错需下凡受劫,我们妖族不管有没有犯错都必须被封印在大地深处,什麽减轻罪孽?全是狗屁!你们总认为我们妖族的存在就是有罪!」
闻言,青龙君摇头叹息,「看来你已无药可救。」
此刻龙纹灯的光圈已经解除,龙纹灯逐渐变小,回到青龙君手中。
妖怪拖著李斯,往後直退,距离青龙君五丈外方道:「再会了,神君!哈哈──」留下一声声讥笑,倏地隐匿了身形。
李斯骤然瘫软在地,全身不住发抖,正想逃,便看见青龙君已至自己身前,用一双悲悯的眼色看著他,道:「好自为之吧。」语毕,也接著销匿於夜色当中。
秦二世元年,春,世人只知胡亥连下数旨,铲除异己,朝中一片哗然,却不知这都是李斯自作主张,又因为赵高病危,胡亥日夜守候,无暇他顾,两人形影不离,最终误传是赵高为了巩固势力便向皇帝请旨诛杀三百馀人。
待事後胡亥得知此事,已然无力挽回。

、33、宁愿

当夜,青龙君随即奔赴胡亥行宫,他虽然不能干预世间劫数,但至少可以去探望他的朋友。
这时候赵高已卧榻五日,胡亥守在床边,擦拭著赵高嘴角因为灌药而溢出的褐色药水,因为心疼,脸上尽显憔悴。
当青龙君到访,他还是察觉得到,并苦笑著说:「只希望你是来助我一臂之力。」
青龙君垂眸,看见赵高双眉紧蹙,额际流满冷汗,周身隐约有暗光围绕,知道这绝非寻常病徵,便沈声道:「我方才遇见傲因,想来这是他下的毒手。」
「傲因?」不知是否是多日不眠不休的关系,胡亥显的十分疲累,他忽然记忆不起这个名字,问道:「是谁?」
「是从前在大地上作乱的妖怪,曾被女娲娘娘封印,如今大地一片疠气,才使得他冲破封印而出。」
「难道他与子尧有冤仇,否则何苦加害於他?」
青龙君不语,只摇了摇头,随即直视著胡亥,胡亥愣了片晌,乾笑道:「莫非是我?」
「是。」
「我压根不认识什麽傲因!」
「你自然不认识他,他只不过是个喜爱危害世间,吸食人脑的妖怪而已。」青龙君叹息道:「你现在是这片大地的皇帝,理所当然成了他最大的目标。」
胡亥愕然,可怜赵高竟在无意间当了他替罪羔羊,又惊道:「你说你方才遇见傲因,是否已将他收服?」
青龙君面色一黯,缓缓道:「无奈我心有馀而力不足。」
「算了!」胡亥催促道:「你先来帮我救醒子尧,待日後我再去找那妖孽报仇!」
然而青龙君却在床边顿足许久,迟迟没有动静。胡亥心中一急,接著追问:「你这是怎麽了?我知道子尧不是真的病了!他一定是中了妖怪的邪术!」
青龙君面无表情,只道:「你不妨挪开他的枕头瞧瞧。」
胡亥随即轻轻托起赵高身体,在枕头下方发现一枚月牙型的铜饰,他底心大骇,见铜饰上纹路诡异,忙道:「这──这是什麽?」
「这铜饰已被傲因下了诅咒,七日之内若不解除,中术者恐怕……」
胡亥不忍再听,想七天之限已然将至,心中更是加深对傲因的刻骨之恨,便急急询问青龙君可有解咒之法,但见青龙君剑眉重重一紧,道:「若满足施咒者条件,诅咒自然可解,至於其他方法,只剩下一个──」
「快说呀!」
「……玉帝的玉清池池水可沈淀世上一切诅咒邪术,将诅咒之源化为虚无。」
「没错!我竟差点忘了!」胡亥又惊又喜,「你赶紧带我去天庭面见玉帝!」
青龙君态度却很是淡漠,解释著,「苏元,你莫忘记你此世是为凡人,如何能上天庭?」
「那你代我去求!青龙君,念在你我相识一场,就帮我这个忙吧!」
无奈胡亥再如何恳求,青龙君始终不曾开口应允,最後胡亥勃然变色,气急败坏道:「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无情之人!」
「你怎变得如此糊涂?」青龙君满是为难,终於薄责道:「姑且不论玉清池水之珍贵,玉帝是绝不可能做出任何有可能泄漏天机的举动呀。」
胡亥一听,火冒三丈,「难道玉帝竟眼睁睁看著子尧枉死?」
青龙君闷不作声,实在很想说明这一切都是劫数,但唯恐胡亥心思走偏,耽误此番入劫重生的济世使命,思量再三,还是想了个缓兵之计。
「我可暂时压制傲因的诅咒,让赵高清醒。」说完,取出龙纹灯,对之默念施法,法宝在掌中化成一块青色玉坠,青龙君缓声道:「只要让赵高随身配戴此物,便可隔绝傲因诅咒的伤害。」
胡亥失落看著玉坠,冷声道:「隔绝?」
「嗯,只是隔绝。」青龙君沈声道,「我只能帮到这个程度,剩下的我也无能为力。」
胡亥默默收下玉坠,看著玉坠上发出淡淡青光,久久,低头说了句:「多谢。」但声音极其细微。
青龙君心知胡亥自责方才失态,也不追究,待胡亥将玉坠牢牢扎在赵高腰际,如愿看见赵高张开双眼,青龙君已在一片浓情中默默消失踪影。
赵高一醒,胡亥内心激动,忍不住在床榻边紧紧抓著赵高的手掌,道:「冷不冷?我给你捂热些!」
赵高听著身边急切的慰语先是一傻,目光才缓缓落在胡亥脸上,凝视。
「……微臣好像睡了很久?」
胡亥心尖一凛,正愁是否要告知他关於傲因的事,又听赵高虚弱的声音道:「皇上,微臣作了一场很长的梦。」
「是吗……」
「皇上,微臣──臣……」
赵高忽然喉头一紧,不知怎地有些哽咽,胡亥见状赶忙开口道:「你病了,好好休息,别再说话,你可饿了?对!你应该渴了!我去拿水。」
当一杯凉水慢慢被喂进赵高口中,赵高喘了喘,深深呼吸,胡亥以为赵高甚是难受,正要召御医,却被赵高推却。
「皇上,你是一国之君,怎能为微臣一人自损龙体?」
赵高倚在胡亥胸膛上,声音淡的如同清晨的薄雾,却紧紧揪住胡亥的心。
胡亥抚抚身边人细滑的长发,语里尽是怜惜,「你总要我在意天下人,你难道不是天下人其中之一?」
「……藉口。」半晌,赵高苦笑道。
「不管是不是藉口,我要你明白,为了你,我胡亥宁负天下人。」
说得坚决而温柔。
赵高胸口一热,鼻尖一酸,低下脸,反手握上了胡亥的手掌,用他仅存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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