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成反派-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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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温抿唇:“云王适合继承大统?”
“谁适合做皇帝,是当今圣上说了算,我只是要达成自己目的。”尤安沉默了会:“世事难料,十年之前,谁又能料到如今之事?”
。
尤安巡回的银子数目,在五大产盐地之中乃是最高的,也因为如此,在各地巡盐使赶回了之后,尤安等五人还受了皇帝召见,尤其是尤安,表彰一番自然是不多说,赏银与官职也是不少。
尤安对官职没甚兴趣,拿着了赏银赶紧捧回了他俩暂居的府邸,等关了门确定无人监视才让双双撕了人皮面具,对面而坐。
尤温摸不着头脑,只是觉得尤安脚步有些沉重,他疑惑的看着后者麻利的掏出了几锭金子,笑的万分……讨好。
他有些惊讶,更多是如坠梦中的游离感。
尤安却叹息道:“果然千金难买一笑。”
尤温收了其中两锭金子,笑道:“你想要用金子压死师父我么?”
尤安一愣,慢慢靠近尤温,最后抱住了人。
“师父……”
三年时间,记忆都有了不知道多少错误,恍然旧梦间只剩下往日的只言片语,或者些许温暖的画面,更多记忆便如同这年春一样,突的消失。
让人傻傻品味夏日的难耐。
要倒掉首辅大人,光靠这点钱当然不行,这只能在当今圣上面前证明云王的才干,人脉,要想真正抓到首辅痛处,还要搜集他的犯错之举。
可惜,首辅大人一生错事不少,但是能抓住铁证参倒他的却是寥寥无几,尤安无心等待,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方式。
声东击西。
这些年来,云王一路苦心,抓着最多的痛处便是首辅大人长子王希恣的,王希恣本身便是个风流人物,在朝为官共取了一妻八妾,这还不包括一个刚进门就被其妻杖毙的,他府上每一房每日都要出些烂事,也是京师笑柄之一,真要下心思,要想从中抓出个能利用的人物也是简单。
于是,这位长子从内阁之中被赶了出来,连在吏部的主位都被架空了,要不是首辅大人苦苦支撑,恐怕早就被拖出去砍了。
尤安的下手处,便是王希恣曾经举荐的一位副指挥,如今在北关任职,那日这个副指挥跟手下几个人用完了酒,还没来得及进屋,家里就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监军还有北关最高督师搜完一看,好家伙!与异族的通信还藏在书房里,至于出卖军事机密之类的也是抓着了。
这之后,北关还来了次大清洗,人人都是自危。
而京师也是乱了套。王希恣举荐的人,怎么会不受连累?
北关一场的严刑拷打,最后的证词秘密送到了京师,老皇帝看完了便气的猛咳不止。
动还是不动王希恣便成了问题,一动则牵累首辅,这可是国家命脉。偏偏这时,都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年的南边水患之案又被人翻了出来。
当年水患之后,斩了苏臣封之父,天底下长吁短叹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可雪亮的眼睛却不少,试问新修之水利,朝廷的监工,这时任工部侍郎、负责此次水利建设的的王希恣又怎么会没错?
不臣之心,祸国殃民,如雪的奏章铺天盖地而来,这下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被一一翻了出来,老皇帝直接下令逮了王希恣,这命令一下,老首辅一党纷纷撇开自己关系,各位“青天老爷”直骂王党祸国,差点没在朝堂上互揍以显示自己往日清白。
当日王希恣他老子正如日中天的时候,写贺词的,拜老师的可说是络绎不绝,现如今这骂娘指天发誓的同样是络绎不绝。
光太四十二年秋,王希恣斩立决,老首辅辞官回家,在半路又以叛国罪名召回,他一咬牙,直接自杀在了半路中。
当年各种情事,如今皆已成隔世。
秋日清晨,一辆装饰简单的马车一路出城,再城外不远处停驻。车上尤安微微抬起帘幕,看了看外边天气,慢吞吞的下了马车。
这秋风略有些萧瑟,卷起落叶无数,尤安身子有点受不了,轻轻咳了一声才迈开步子。
尤温紧随其后。
剩下的全是山路,只能靠自己爬上去,尤安微笑的抓住了尤温胳膊,让他扶着自己而上。
到了秦惠坟前,他默默的点了早已准备好的金元银宝,也不说话。
尤温想了想,陪他跪了下去。
这倒吓着了尤安,他微微一愣,调侃道:“师父如此,会气着我祖父的。”
尤温不言,倒是孟竹蹦了出来:“跪不跪,他也气不完。”
尤安偏头看他,见尤温拧开了自己的酒壶,撒了点酒在墓前,他顿了顿,一手抚上了尤温的双掌,认真道:“在我祖父面前,师父可否告诉我你与孟欢到底是什么关系?”
尤温一笑,抽出了手:“我答应陪你,这话还需要问?”
尤安认真看他,他现在能随时选择不同的尤温来沟通,也经常被不同的尤温吓一跳,但就算他叫了人名,出现的也不一定是心中所想的那个,比如现在。
尤安垂下眼眸:“孟竹,师父陪着我,是因为愧疚还是别的?”
“继续恨尤温还是恨你自己?你愿意选哪个?”
尤安眼里的柔情突的消失,最后自嘲一笑:“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便是两者有之。”
回到杭州城内,他俩还是住着客栈,当年秦家宅子早就被远亲占了去,尤安从未想过重回秦家,对一个宅子自然也没兴趣。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每一刻都是珍贵异常,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尤安也想过很多,譬如再做他的夫子,譬如游遍大宁的大好山河等等,这每一样再加上一个尤温,都让他心驰神往。
他与尤温,到了最后还是不知道是谁困住了谁。
尤温对于旅游很是有兴趣,很早以前他便有踏遍山河的雄心壮志,最好是自由自在,心再无牵挂。
不过他也早说过,江湖中人行走江湖,何愁有见不到的美景?
如此,两人这小半年来头一次一拍即合,按照尤安的意思决定前往前朝古都看看,这样便可一路水运,尤安省力气不少,他近来小病缠身,明明已是经不起折腾。
临出发那一夜,上官玲的快马加鞭的信却来了。
华权被参,听说这背后云王撺掇了许久,开始只说他是老首辅举荐的,但因为华权势头正盛,受的波及不大。但随着对北关的的清洗过程的深入,人咬人成了常事,华权在北关多年,得罪的人亦不在少数,这下,他便被软禁在了府内。
云王这举动,却是有狡兔死,走狗烹的意思?
尤安知道上官玲绝不是为了这事向他诉苦,华权之事,他虽然也有参与,更甚至华权就是应无鸠拉拢对象之一,但是与他根本没多大关系。
华权那里,他唯一关心的只有一人。
上官玲不可能不知道,她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在表自己难处,表自己大丈夫不计小节的无奈,重点肯定再最后。
尤安直接扔了前三页纸,目光落在了最后,令兄林育清已被押往宿州。
育清,孕育天下之清气。
尤安揉碎了纸,再抬眸已是面无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回合(下)
深夜,阿二匆匆赶回。
“如何?”
阿二递出瓷瓶,皱眉道:“其实属下觉得尤大侠也不一定会阻拦。”
尤安已经呆呆的在房中坐了太久,这会身子有些发抖,他披上了长衣,叹道:“世事难料。”
他推开窗户,望向虚空之中。
“阿二,人死复生,算不算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阿二纠结道:“左使还在介怀?”
“介怀?”尤安笑了笑,温润的眸子望向阿二:“岂止介怀?”
阿二垂下了头:“自从杭州一别,我总在想左使哪里变了,后来我与阿大聊天,他说是左使报仇之后,身上戾气突去,所以温和了不少。后来我想想,还觉得有些不对。”
尤安回头看他。
“还有郁结。”
尤安愣了片刻,又轻笑起来,他吩咐阿二留在房内,扔下了长衫去敲了尤温的房门。
尤温早在他踏步而来的时候便已经惊醒,这会一皱眉,小心翼翼的开了房门,却见尤安不肯进来。
他眼神疑惑,听尤安笑道:“外边月色正好,正好赏赏秋月。”
尤温负手而出,边走边问道:“怎么?”
尤安慢慢吞吞的跟着他到了后院才道:“师父可否借我一口酒暖暖身子?”
黑夜中,尤安发丝被秋风扬起,脸上带着点笑容,眼眸中更是温柔。尤温细细看着,递出了自己酒壶。
这酒壶是他在谷中闲暇时手工制作的,当时无聊,反正谷中古树多,他便静心于雕刻各式各样的木雕来打发时间,连兔子模样都没放过。练多了自然手巧,玉清那小徒弟每拿到一样小木雕都是欢喜不已。
尤安接过了酒壶,先是看了看才抿了口酒,等把酒壶还给了尤温才道:“我要去宿州。”
这话斩钉截铁,尤温愣了一下,嘲讽笑道:“为何?”
“因为林大哥……”
“林大哥?”尤温截断了他的话,语气急促:“尤安,你让我陪着你,就是看着你如何运筹帷幄,如何借天下大势来操纵他人么?”
这话,让两人之间片刻寂静。
许久后,尤安终于忍不住一笑:“我知道师父是气着了。”
尤温沉默不语,眼神中沾上了凶狠。
尤安知道这是孟竹出现的前奏,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又自嘲一笑:“师父这次回来后,我更怕你了。”
“我下不了手杀你,你又何须怕我?”
“一个人怕另一个人,自然是忌惮他能伤害自己。”尤安垂眸:“师父要伤害我,简直易如反掌。”
尤温脚下一动,却又忍了下来,他盯上尤安,眼神中又是愤恨又是难忍。
“我以前偶尔郁闷师父总是为江湖事所束。”尤安慢慢道:“如今,师父也知道我讨厌你什么了。”
“其实再见师父第一眼我就想明白了,师父归来,对于我即是噩梦,也是一场空欢喜。”所以,他当即果断的让阿二杀他,就是知道过了那晚,他就绝对再无勇气伤害这人。
尤安唇角一扬,抬起了头,望向的却是尤温身后虚空:“三年,师父可曾想过,你如果不好受,我又是如何熬过来的?”
他慢慢靠近尤温,如第一次笨拙的想要抱住尤温时的姿态,想要把他揽入怀中,对方也是一如既往的不肯配合。尤安顿了顿,不再坚持,反而微微偏头,想要吻上尤温嘴唇:“我是真的喜欢师父,老天爷叫我如此都失而复得,徒儿怎么能忍受再次失去之苦?”
这话让尤温一咬牙。这小半年以来,他们关系一直不远不近,尤温更是防备尤安靠近,不过明白尤安敢往自己身上抹蜜,也敢往身上抹毒药。
尤安的个性,本就是不达目的绝不会善罢甘休。
尤温偏过了头:“你想去宿州救人,不用如此牺牲自己。”
“牺牲?”尤安轻轻一笑:“要是师父愿意牺牲自己,我可以谁都不管,谁都不救,从此醉死在温柔乡里,师父可愿意牺牲?”
尤温眯起眼睛,突然后退一步,有些戒备的看着尤安。
这戒备太过明显,尤安这些日子尝了不少,干脆告诉自己不以为意,他现在有些不在意尤温喜欢的是谁,失去的痛苦的太过折磨,他甚至开始幻想着重回多年前,给他跟尤温改变一下这可笑的宿命。
“师父,如果我只是秦似水,师父只是华山尤温,我俩之间该是如何?”
尤温皱眉,却听孟竹嗤道:“也许是从未遇见。”
尤安叹息,这次老天爷赏赐的重逢,他真的不想在错过,起码,在死前要抓的牢牢的。他看着郁闷的尤温打开了酒壶,然后灌了一口酒,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嘴角勾勒出一个奇异的笑容。
像是得意,又像是唏嘘。
瞧瞧,他家师父,毕竟是个傻子。
尤温这才感觉到了不对,以尤安的体质,在这秋夜里站了半天怎么会不冷,反而笑的这么轻松随意?
他深吸一口气,怒目望向尤安,却见他慢慢凑近自己,声音低沉又诱惑:“孟大侠不是喜欢野合?”
孟竹……
尤温……
虽然有些可耻,但是尤温再也忍不住了,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中了药物,直接揽过尤安把他带进了自己房里。
天还未亮的时候,他郁郁的睁开眼睛,房内依旧有两个呼吸声。
一个是他自己的,另一个呼吸匀称,显然练武之人的。
尤温开口:“你不去保护尤安,真的好么?”
阿二道:“我的任务不是保护左使,而是听他命令。”
尤温……
他咬牙切齿,却使用不出半点内力:“你要看我多久?”
“左使说三天,如果这三天他救不出林亦轻。”阿二顿了顿:“那事情便再无转圜余地。”
。
虽然身体依旧不适,尤安却是拼了命赶到了宿州。甚至片刻都未停歇的易容成了秦似水的面貌,堂而皇之的拜访了云王,直接道出了自己想见林亦轻的想法。
云王倒是有趣:“你怎么知道林亦轻在我这里?”
他也不问尤安为何认识林亦轻,尤安一咬牙,跪倒在地:“全因似水还有一个身份。”
他说着,便撕掉了人皮面具,云王一愣,又哈哈一笑:“巡盐之事,阁下便有不少古怪之处,没想到竟是如此。”
尤安道:“我这次来,是想求云王让我见见林亦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