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夫夫-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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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子的人目瞪口呆,然后一齐顺着林弋的方向看过去。
酒吧很大,又极其混乱,类似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所以看热闹的人并不是很多,就见林弋顺手从路过的服务生手里拎过一瓶红酒,然后二话不说,直接朝西装男面门甩了过去。
他一点都不晓得自己究竟演的算哪一出,反正,他就是见不得温祈这副德行。
只可惜,林弋这人,卖弄文艺的话也许还能骗骗某些无知的小老百姓,可你要说卖弄武艺,啧,死路一条。
眼看一整瓶红酒越过西装男直奔后一桌险些殃及无辜,林弋却只停下略一皱眉,心说天塌下来反正有秦安顶着,紧接着又三两步窜到西装男面前,伸手就要扯对方怎么看怎么道貌岸然的领带——
虽然,林弋从没想过要温祈像电视剧里一样躲在自己身后扮矫情,可他明显更没料到的是,现实要远比电视剧措手不及得多。
冷不丁胳膊一紧,头都来不及转林弋就直接被踹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脸,温祈正居高临下地看自己,眼底带着嘲弄,语气慢条斯理:“你哪来的?这有你什么事儿?”
林弋突然愣了,倒不是因为丢脸,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温祈呼呼往外冒血的脑门上,无疑,是被刚刚的果盘砸的,血顺着右眼的睫毛落下来,整个眼皮都在抖偏偏他还跟那死撑,见林弋半天不开口,就拿脚尖又戳了林弋几下,面色不屑地冷哼着:“还不滚?”
得,说林弋是活该也好犯贱也罢,总之,即使到了眼下的地步,他依旧觉得,温祈这人,真是越看越他妈顺眼。
而让人意外的,还有座位上的西装男。
那人竟然一直没吭声,事不关己一般,甚至都没往这边瞧上一眼,就冷着脸一仰头把整杯酒都给喝了,之后起身,弹了弹刚才溅到西装口袋上的玻璃碎屑,抬脚绕开地上的林弋……走了。
“别跟来,今天不想见你。”
走之前丢了这么一句话过来,透心凉的冷。
毫无疑问,这话是对着温祈说的。
林弋皱眉,下意识看向温祈,却见他真就听话地站在原地,目送西装男离开。
酒吧里偷瞄的人越来越多,其中掺杂了各种各样的目光,鄙夷,惊艳,兴奋,猥琐。偏偏,温祈的眼里只有西装男,后背挺得笔直,没有丝毫尴尬或是无措,就那么坚定地看着对方的背影,直至其消失不见。
起身拍拍裤子,林弋挠了挠下巴,在温祈身后轻咳一声——
结果还不等林弋开口,温祈就忽然转身打断他:“我对你没兴趣。”
微微一怔,林弋一句话卡在嗓子眼里差点把自己噎死,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仍免不了有些尴尬。
不过可喜可贺的是,林弋从来就不怕尴尬。
盯着温祈额角的伤口停顿几秒,林弋没吭声,抬脚就往外面走。
、3.矜持,矜持
买来药水和纱布,林弋将温祈堵在酒吧门口,不由分说又推了回去。
温祈呢,也没躲,就冷眼看着林弋,一副懒得跟其掰扯的模样。
酒吧里仍旧非常吵闹,林弋拉着温祈一路张望,想找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你怎么回事儿?”
眼前突然冒出一人,是秦安,正皱眉看着林弋,没好气地问。
林弋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抓过来问了句:“这有没有人少的地儿?”
秦安瞄了眼林弋身后的温祈,又看了看林弋手中的药物,知道眼下说什么对方都不见得能听进去,就还算识时务地转身,带林弋去了服务生的休息室。
话说秦安这人吧,太了解林弋了,他没见过林弋对谁这么主动过,或者说,他已经很久没见着林弋对一个男人这么上心了。所以,尽管一肚子的问题跟话要讲,他仍旧没再说什么,就拍拍林弋的肩,先回大厅继续招呼狐朋狗友去。
结果等林弋手心冒汗地包扎完,盯着手上裹得跟颗椰子似的小脑袋刚要咧嘴笑,温祈不紧不慢的嗓音也随之而起——
“我刚儿说了吧,你没戏。”
林弋一挑眉,却也仅仅停顿几秒,之后垂下眼:“恩,我知道。”
“知道就好,”说着,只见温祈站起身,摸了摸额角的纱布,“你还有别的事情?”
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然拉近,林弋反倒有些不自在,就瞄着对方的下巴轻咳一声:“……没事了。”
而林弋也是这时才突然发现,温祈的下巴左侧其实有一道半指来长的淡色疤痕,因为位置靠下,所以不是很引人注意。
很奇怪,林弋竟莫名其妙地对这条疤痕的由来极为好奇。
不过很明显,温祈不会告诉他,至少,现在不会。
别开眼,林弋扶了扶镜框问:“温先生……是做什么工作?”
温祈本来已经打算离开,听见林弋的话,止住脚步,回答得倒也痛快:“钢琴师。”
这个答案不是特别出乎林弋的意料,早在他注意到对方的双手时就隐约有了这样的猜测,只是当温祈说出“钢琴师”三个字的同时林弋好像下意识又想起了什么,可惜,还没来得及捕捉便一闪即逝,怎么都记不起来。
于是,林弋也没继续琢磨,就伸出手:“认识一下吧,我叫林弋,是个大学讲师,主讲美术方面。说起来咱们也算同行,都和艺术有关,对吧?”
温祈哼笑一声,也没伸手,就盯着林弋佯装客套的眼睛:“所以?”
尽管有被拆穿心事的危险,林弋却仍是脸上堆笑,硬着头皮回答:“所以……留个联系方式怎么样?”
得,要一破电话号码能拐出十万八千里的除了林弋一般爷们真干不出来,这事要换秦安也就分秒钟的事——一句话,给不给,不给老子自己查去,查出来信不信给你搁百合网上?
可惜,林弋不是秦安,林弋……是个矜持的人。
而意外的是,温祈这次并没有拒绝。
默默记下手机屏幕上一连串数字,林弋抬起头,明显有些得意忘形:“那什么,我送送你吧。”
温祈斜眼,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咬字清晰:“再见,林先生。”
林弋一怔,然后轻笑起来,点点头:“下次——”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见已经迈出休息室的温祈突然间折了回来,动作干脆地锁上门,转头,脸上是极力压抑的慌乱。
林弋吓一跳:“怎么了?”
温祈也没吭声,就面色凝重地环视一圈。
休息室不大,里面有个职工专用的卫生间,几步走过去,温祈推开门,视线落在那扇窄小的窗户上。
林弋正一脸纳闷,刚要往前凑合,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拧动门把手的声音以及不耐烦的大力拍门声。
条件反射地挪动几步,林弋瞪着眼睛,尽量远离门口那块是非之地。
不过……话说,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扭头看向温祈,林弋满眼诧异。
可温祈连头都没回,就盯着窗外那层铁栅栏若有所思,几秒钟之后,弯腰打开洗手池下面的柜门,仔细翻找起来。
拍门声越来越大,夹杂着某个男人的叫嚷,林弋听不清那人喊的是什么,只模糊地听到几声“温祈”。
眯起眼,林弋走到温祈跟前:“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温祈没回答,从柜子里拖出满是灰尘的工具箱,打开盖子迅速扫了一眼,然后从里面拎出一把钳子。
“我来吧。”
察觉到温祈的意图,林弋急忙凑上前,接过对方手里的东西,踩着马桶盖儿攀到窗台,蹲在上面去钳窗外的铁栅栏。
而事实上,林弋也不是个会干粗活的男人,在家里这种事一般都是由南哥去做,他顶多就是个跑堂递东西的主。而刚刚之所以大手一挥将活揽到自己身上,主要是林弋就下意识觉得,觉得温祈一双艺术气息极为浓重的手实在不适合干这么接地气儿的活。
就是这种下意识,让他完全忽略了自己同温祈相差悬殊的实践能力。
眼看外面的人就要破门而入了,林弋忙得满脑门儿都是汗,愣是连一根栅栏都还没弄断。
好在,温祈并没说什么,也不像一开始那样着急,就靠着墙壁好笑地看林弋那张明明急切却明显故作镇定的眼。
最后,林弋抖着手好不容易弄断了中间一根,正掰着钳子往旁边用力,温祈的声音突然传过来:“可以了。”
林弋抹了把汗,看看自己的劳动成果,扭头半信半疑:“这就可以——”
话音未落,林弋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猛地往后一躲,温祈一条长腿就那么贴着镜片从眼前横了过去。
而由于向后的力度过猛,更悲催的是,林弋直接从窗台上砸了下来。
注意,真的是砸,裂成两半的马桶盖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
尽量绷住脸让表情看起来不那么狰狞,林弋捂住差点磕碎的尾椎骨,抬起头,两撮碎发从额前垂落,怎么看怎么狼狈至极。
而此时此刻,温祈早已重新站稳,看了看被踢得向外弯曲的栅栏,下面的空隙已经勉强可以容一个人通过,于是撑住洗手池,动作利落地跃上窗台。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温祈走得毫不犹豫,眼睛都没眨一下。
林弋坐在地上,仰着头嘴巴微张,半晌,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再次确认——温祈,的确是离开了。
×……
动了动闪到筋骨的腰,林弋忍不住跟心底骂街。
而骂街归骂街,当下一刻门外的人终于撬开锁冲进来的时候,林弋看着面前流氓地痞模样的十来个壮汉,到底还是替温祈捏了把汗,虽然他不知道这里头究竟有怎样的内情,不过有一点非常值得肯定,得亏温祈溜得快,不然就眼下的架势撂在这明摆着非死即伤啊。
于是,盘腿坐在马桶边上,林弋深吸口气,看着为首的男人一脸无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借厕所的,呵,呵呵。”
“×!”
估计是真没把林弋当回事,那男人正眼都没瞧林弋一下,就猛地朝地上啐了一口,骂了句娘,转身一扬手:“出去搜,肯定没跑远!”
说完,一伙人瞬间走得干干净净,把林弋无视得那叫一彻底。
“……”
惊讶之余林弋禁不住咂舌,现在的黑社会……真他妈人性化。
之后,扶着马桶站起身,林弋小步挪了出去。
他不急,他有的是时间去慢慢了解一个人。
秦安还跟那几个好哥们在大厅里头鬼扯呢,一抬头看见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跟前的林弋,先是一愣,继而盯着林弋扶在腰际的手,嘴角耸动,面色……猥琐。
林弋懒得跟他解释了,就摆摆手:“我先回去了。”
“——等会儿!”
才想起来还有重要的事没说,秦安一拍腿,拽着林弋的手臂将其推搡到一旁,难得的一脸正经:“你认识陆然?”
、4.苏音
林弋被秦安问得一头雾水:“谁是陆然?”
秦安一怔,然后盯着林弋一张扑克脸拧了拧眉:“你他妈——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林弋摇头。
“……×,”秦安就一捂脑袋,抬脸,突然炸了,“那你丫刚刚作的什么幺蛾子?老子当年被群殴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掳袖子往前撺掇呢!这会儿来脾气了!不认识就敢抄家伙往人身上抡,幸亏你这老胳膊老腿的不太好使,姓陆的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别说你了,老子他妈都得跟着烧高香!”
“……”
林弋被秦安冷不丁一通口水骂得稍微有些失神,紧接着故意漏掉对方开头的几句忿忿不平,仔细推敲一番之后,扶着腰稳了稳身子,还算镇定地开口询问:“你是说……刚才拿果盘砸温祈脑袋那男的叫陆然?”
秦安点点头:“前几天刚跟酒会上见过,陆透你总听说过吧?××娱乐老总,潜过的男女艺人手拉手他妈能绕地球一周,陆然就是他孙子,陆家唯一继承人。”
说完,秦安突然啧啧两声,竟话锋一转:“欸?你说那倒霉小子叫温祈?你俩怎么勾搭上的?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这号人呢?你俩刚刚……都做什么了?说来听听呗~”
得,眼见面前这人瞄着自己腰际又一脸揶揄,林弋也不搭理他,就直接拿电话拨了一通号码:“琳姐,你男人——”
“欸欸欸!谁啊这是?谁把音乐开这么大声!?让不让人工作了!”
秦安立刻变脸,在旁边拿腔作势地扯嗓子嚷嚷,然后也不顾周围投过来的鄙夷视线,一把抢过林弋手中的电话,孙子似的点头哈腰,“姓林的真他妈讨厌,我才念叨说想您了丫就打电话通风报信,弄得人家多不好意思,嘿嘿嘿,挂了啊——欸!音乐怎么还没关!谁这么不像话!工作呢!”
语毕,秦安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你他妈的,差点坑死我,”将电话扔回林弋手上,秦安一呲獠牙,“滚蛋,赶紧的。”
林弋就哼哼笑,扭头和其他人摆摆手,转身走了。
他每次懒得搭理秦安的时候都乐意拿丫老婆说事儿,屡战屡胜,屡试不爽。
走回车里,林弋摸摸下巴,也不急着离开,就眯起眼,盯着酒吧旁各个路口若有所思。
几分钟之后,林弋轻吐一口气,再次拿出手机,看着联系人里“苏音”两个字,最终还是按下了通话。
他不喜欢欠人情,可如果对方是苏音,他觉得欠就欠了吧,反正欠得够多了,不差这一条。
电话拨通,另一头的女声干脆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