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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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假日，这个叫桐原的男人永远毫发无乱，穿着无可挑剔的西装和外套，从他的脸上窥伺不到些许放松的痕迹。然而，只有那无意间垂落在他细白额上的一小束前发，才隐约透露出疲于仕途的凄艳表情。
凌乱地飘散在站前小安全岛上的细雪，带着几分足以冻结眼神的青影，将街灯的白光和冰冷的寂静一同吞噬。
一辆待客的计程车静静地停在安全岛旁。
只有挡风玻璃上的雨刷，是这僻静的冲道上唯一会动的物体。
连安全岛对面的商店等也被下个不停的大雪遮蔽了五光十色，那覆盖上一层灰影的感觉，就仿佛旧年代的黑白片一样。
那是雪国特有的，凝冻般无声的世界。
穿着蓝色上等质料西装的桐原或许是因为出生雪国的关系吧，跟这无声又带点暗青的街景十分相衬。
司马和桐原目前都任职于财政部中负责国家预算的主计处，也就是所谓的高级官僚。
两人同在一九八四年毕业于东京大学法学系，以极高的成绩通过以难考著称的国家公务员一线考试之后，进入有国家金库之称，在各部中占有龙头地位的财政部就职。
不含国税局在内，在财政部上班的公务员共有七万六千多人，然而实际掌控财政部，有所谓〃菁英份子〃之称的高级官僚只有六百六十名左右，从数字上看连一成都不到。
桐原等人因为被特别拨擢，所以较其它新人更具发展空间，可以说与自己同样醒目。
因此，对司马而言几乎跟劲敌没两样。
不过，桐原虽然相当能干，但并不是以出色的外貌成为注目的焦点。
他的五官尽管端正，却还不到称得上俊美的地步，只能说是线条较细且微带神经质的典型吧！而身材也只比平均高一点，体格方面更没有太突出。
他那一身蓝色西装的标准公职打扮，感觉就像一个有着胃下垂旧疾的官僚一样。
加上知道了他入赘桐原家后更加深了别人那种观感。
如果要以处表来评判的话，跟长得还算过得去的桐原相较，继承了父亲高大身材，有一张充满男人味脸孔的司马要来得英挺多了。
在大学时代，成绩虽然不如以运动著名的庆应或早稻田等私立大学出色，但好歹也身为美式足球社一员的司马，拥有一副高大健壮，一点都不像官僚的魁梧体格。
然而，不知为何，从以前开始，桐原在同事之间，就常被评定为拥有异样魅力的男人。
过去，司马认为所谓异样的魅力，应该是来自他的声音。
桐原的声音跟他神经质的外表完全不同，不但低沉且有独特的磁性。
那洁净的音质让人联想到，仿佛神职人员般充满圣圣洁的感觉。
明明跟自己一样都是男人，桐原的音质就偏偏特别能渗入人心，好像把自己与尘世狠狠一刀划开的感觉。
从来没有为一个男人的着迷的司马，在进入主计处的总务课就职时，接到任职于秘书课的桐原内线，当场就被他的美声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是秘书课的的三崎……〃
司马到现在还能清楚忆起，桐原当时在话筒另一端传来的声音。
那声音低沉却又清晰，还带着几分危险的磁性。
在这栋除了历史悠久之外没有任优点的古老建筑物中，整日与单调的灰色办公桌的文件为伍，桐原那清冽的美声对司马而，就犹如一道清流。
为了再享受一次那流窜全身的快感，司马还故意说刚才没听清楚，要桐原再重复一遍。
不过，对桐原特殊音质的异样的感受也不过是当时的事而已，对同性不特别感到兴趣的司，要不了多久就把那份感觉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然而，促使司马跟桐原两人，在不适当的时节来到这偏僻温泉街的理由，实在一言难尽。
那是个即使他们都拥有问题家庭，而且桐原还冠着女方的姓也要并肩来到这里的理由。
司马到现在仍然觉得很不可思议。
从车站搭计程车约二十分钟才到达了封闭在大雪中的温泉街。
等他们进入这栋木造温泉旅馆，在老板娘的带领下来到房间时已经是晚上六点。
〃司马，我好冷……〃
脱掉外套的桐原诉说似地把发冷的手伸到司马面前。
司马握住他如女人般纤细而白皙的手指果然异常冰冷，即使进开着暖气的房里也难以恢复正常体温。
明明出生雪国，桐原或许因为经常埋首于办公桌的关系吧，只要天气一冷手脚就习惯性地发冷。
再加上睡眠不足，桐原在有限的睡眠时间里，总是无法获得良好的休息品质。
〃你先去洗澡吧！〃
司马俯视着他拿下眼镜、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苍白而神经的表情说。桐原点点头，抱着换洗衣物走进浴室。
从他不到外面的大浴场享受，而宁愿选择室内的小浴室尽快解决，就可以窥伺出桐原的欲望有多急切。
浴室里传来水声。
想到那张神经质而苍白的脸是带着什么样的表情入浴，司马就忍不住嗤笑出来。
桐原是个性欲相当淡薄的男人。不，不能说是淡薄，应该说是无法随心所欲地去控制才对。
桐原有不举的心病，明明有欲望却无法勃起。即使欲火中烧也无法进行正常的性行为，对于身为政府菁英的他来说是羞耻的隐疾吧？
桐原虽然白皙且神经质，却没有女态。
所以看他在自己手指的挑动下，寻找无法控制而被压抑的欲望出口时那扭曲的表情，此时司马最爱桐原用他低沉的嗓音乞求自己给予。
桐原以在妻子面前决不会出现的态度，不断地呼唤司马的名字。从他那形状优美的唇齿之间，泄漏出比任何女人都要淫猥的啜泣声。
那是只有司马才熟知一切。
〃不好意思。〃
随着门声，一个看似老板娘的中年妇女探头进来。
〃我来帮您准备茶点。〃
老板娘跪坐在门口殷勤地向司行礼之后，开始俐落地摆起茶具。
这看似历史悠久的老铺旅馆，或许是缺乏现代饭店的豪华宽敞，又或者正逢二月末的淡季，连老板娘都新自出来招呼客人。
一听到坐在和式椅上立起单膝的司马这么说，年轻应该相当漂亮的老板娘轻笑地回答：
〃我们已经习惯了，不过每年一到这个时节，还是会听到很多从城市来的客人说这里是太恐怖。〃
司马点点头，望向纸窗外静谧的夜色。
〃我出身关西，虽然对雪一份特殊的憧憬，但这么大的雪还是不禁令人心生畏惧。〃
〃两位都是特别从关西过来的吗？〃
老板娘把盛着点心的茶盘送到司马面前问道。
〃不，我们今天是从东京来的。我另外一个朋友也是出身雪乡。〃
〃是吗……〃
老板娘点点头，往传出水声的浴室方向看去。
虽然是老字号的温泉旅馆，但还是抵不过时代潮流的需求吧？在古意盎然的房门口附近，就换上了全新西式浴室门。
〃难得来了，您一定要到我们的大浴场去试试，另外还有露天浴场。宽阔的浴场洗起来感觉分外不同。〃
〃那是当然的，我们吃完饭后就会过去。〃
〃晚餐什么时候送来比较适当呢？〃
司马看了一下腕表，刚好六点半。
〃待会儿就请你送过来吧，顺便帮我们准备寝具。〃
老板娘点点头准备出去旋即被司马叫住。
〃这是一点小意思……〃
把纸钞硬塞在老板娘推辞的掌心之中，司马隐晦地说：
〃等会儿我们有话要谈，送完饭后如果我们没有要求服务，能不能请先不要进来？我朋友有点神经质，我怕他会情绪化……〃
司马的交代并没有让老板娘太吃惊，她低头说我明白了。
司马的要求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太大的困扰，心想或许是要解决工作或金钱上的纠纷，老板娘会意地离开房间。
〃……晚饭已经送来了？〃
晚饭刚送进来没多久，满头湿发的桐原就身着浴衣从浴室里出来。
或许是拿掉眼镜的关系，他微眯着眼着着桌上的摆设。
桐原的声音中会带点责难的意味，可以是埋怨深知自己的欲望，却还吩咐馆方送饭来的司马不解风情吧！
明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桐原细长的眼睛怨地看着司马。
〃棉被已经铺好了。〃
当司马把隔壁的房间的纸门打开厚颜地笑说后，桐原使微微地皱起眉头移开视线。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
跟司马性交的时候明明兴奋莫名，但是当对方知道他焦急得难以欲望时，却又畏怯似地转移视线。
为欣赏他表情，司马总是故意绕个圈子来折磨他。
工作上，桐原是个非常谨慎的男人，但是平常如此无防到近乎奇妙的地步。
特别是有关于司马的时候。
〃你不想吗？〃
司马对背自己正把脱下的衣物塞进旅行包里的桐原说。
〃……别闹了。〃
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点湿气的身体推拒着。
桐原虽然瘦，但因为从学生时代就持续练着剑道，所以他有一副宽阔的肩膀和适当肌肉的好身材。
在体格上当然是司马比较占优势，不过要是桐原有心抵搞抗的话，也没有好么容易让司马得逞。
〃饭会冷掉……〃
司马抬起他的下巴，在他那跟冰冷手指完全相反的灼热口中尽情掠夺。垂下眼睑，呼吸急促的桐原蠕动着他湿润的唇瓣这么说。
他完会辟开司马的视线。
〃比起吃饭，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吧？〃
被司马抓住白色的颈项用大拇指轻轻抚摸，桐原终于投降似地闭上眼睛。
抱着那无力而微湿的身体， 司马慢慢地把桐原压倒在榻榻米上。
〃司马……司马……〃
在男人的臂弯里桐原不断地弓起背，抓住以手指在自己体内探索的司马的手腕呼唤。
当沾了润滑剂的手指如鱼得水地在桐原体内沿着同一点慢慢蠢动时，他低沉的笑声就会渐渐流泄出难耐的娇吟。那跟他平常冷淡的音质截然不同，充满了甜蜜濡湿的淫秽。
在一般的爱抚下毫无反应的桐原，只要将手指深入内部在前列腺里侧摩擦的话，就会有勃起的现象。不过，在获得这个成果之前，他必须经过一段欲望在体内流窜，因无处发泄而而呻吟焦急的过程。
自己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司马看着在自己怀中喘息的男人心想。
他双肩上的浴衣滑落，因为双膝弯曲而大幅敞开的衣摆，桐原以平常严肃的外表下难以想像的紊乱模样，紧扑着司马的手臂不放。
几乎已经解开的衣带应付似挂在浴衣的腰间。
〃还要我另外的手指吗？〃
司马他耳低语。桐原抬起含泪的眼睛瞪着他。
〃……再来也进不去了啊……〃
桐原的腰配合着司马的手指湿乱地上下摆动着。
那紧攫着不放的黏膜比任何女人的私处都要来得灼热。
〃怎么可能进不去？别一天到晚学女人半装模作样。〃
〃……进不去……进不去……〃
无视于男人摇头抗拒，司马再加了一根手指强行进入后，桐原把湿发埋在他胸口呻吟了起来。
〃这不是进去了吗……都已经这么湿了……〃
俯视着桐原苦闷的表情，司马玩弄着他双腿之间与挣扎相反的证物。
〃……好痛……好痛……〃
〃怎么会痛？你看你是羞而已吧？〃
面对司马充满污蔑的话语，桐原也只能咬着唇用力摇头而已。
他的下肢此刻正像湿磨的异种生物般持续蠢动。
〃……舒服吗？〃
连司马自己的声音都兴奋得开始沙哑起来。
看到还在跟着德意识抵抗的男人，司马清楚地知道自己已异常高昂。
胶状的润滑剂被桐原的体温融化，弄湿了司马的掌心。
这个男人真不是个普通的角色。明明得借助他人之手射精，还是一心朝着自己的道路前进。
用他那冷漠及不需要别人帮助的神情走得比任何人都快。
一想到这里，司马就莫名颤抖起来。
他不想输给桐原。他不会流于私情，他绝不能输给这个男人。
自己才是那个被选择的人。
桐原放声哀鸣。
他表情凄绝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