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上君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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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征兆的一个梦,尚武帝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心慌意乱。
尚武帝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患得患失的人,在遇到顾岸之前,他甚至是雷厉风行的。手臂一挥出兵西项,羊毫一勾执行新政。即使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打法,即使为建运河掏空国库,只要结果是好的,他还是一代明君。
人人都道顾岸是祸国殃民的妖孽,但没有了顾岸作为约束的尚武帝,大安的百姓或许连嚼皇家秘闻舌根的闲情都不会有。
尚武帝无法不顾虑顾岸,他考虑不周,被怪罪的不会是他,顾岸将被千夫所指。他做错了决定,被指责的不会是他,顾岸得为他背负千古骂名。
如此将顾岸推向风口浪尖,尚武帝舍不得,但他更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
况且,这个睡得像猪一样的家伙,爱笑的爱胡闹的脾气温温的男人,愿意以如此低贱的身份留在自己身边,其实一点都不软弱。
“小多子,顾岸宝宝怎么还没醒?”尚武帝不忍叫醒熟睡中的顾岸,独自用了早膳回来,顾岸居然还在睡。
“陛下,顾公子昨日太晚归房,今早在补眠罢了。”
被一个梦打扰,小多子不提醒,尚武帝都快忘了顾岸昨晚一个人在外头撒欢呢。尚武帝苦笑道:“你去把他叫醒吧。”
“是,陛下。”
顾岸梳洗整齐后从内间走出来,颀长挺拔,倒有点潇洒翩翩的风范。尚武帝喜爱他不说话时的样子,沉闷在胸口的郁气也缓解许多。
“陛下,我今日与清莲约好下棋。”果然一开口就让人生气。
尚武帝不语,也不哼哼着吃醋,假装没听见似的。
顾岸回想了下似乎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但还是老实交待了下:“昨日碰见了武林盟主林大侠还有小诸葛杨公子,不过今日他们有事离开了。”
“……”谁问他这个了。
顾岸不解,干脆一同坐下,问道:“陛下在生气吗?不要生气了。”
“……”尚武帝叹了口气,“顾岸宝宝,朕昨日做了个梦。”
顾岸笑他:“陛下还为梦中事忧心,真是小孩子。”
尚武帝无语:“你还记得朕当初是怎么留下你的吗?”
“自然记得,不过陛下对爹爹和娘亲很好,我早就不怪陛下了。”
尚武帝轻笑:“如果你师父还在,朕也会把你师傅当做亲生父亲一样。”
顾岸有些动容,揽住尚武帝的脖子与他亲了一会儿,道:“陛下是梦见了我的师傅?”
尚武帝承认他是因那个梦而怕了,所以一句一句逼着顾岸跟他一起回忆:“不是,朕不是问你还记不记得朕怎么留下你的人,朕是想问你,是否还记得你不再反抗朕的那天。”
顾岸缓缓收了笑:“不会忘记。”
“那就永远都不要忘记。”
那一日的每一个画面都还历历在目。
尚武帝翻身坐在他身上,手指灵巧,几件碍事的薄衣只能证明他正在被人猥亵,正被人压在身下。 顾岸眼前下意识地出现一个身影,几乎要脱口而出那声求救。
师傅……顾岸在心中念出了那句呼唤,最终闭上了眼。
不想骑在身上的皇帝却随之停止了动作,尚武帝在他耳畔轻笑:“你这幅样子好像是要杀了朕。”
顾岸睁开眼。
他看见尚武帝那丝笑意,温柔含着执迷不悔:“你别怕,我不忍心伤你。我会对你好,好到你也舍不得杀了我。”
随后,他将顾岸弄硬了,缓缓坐了下去。
如同一句魔咒,顾岸没能逃脱。他果然舍不得了,尚武帝的好带着些霸道混杂着包容与柔情,顾岸本是欲望浅薄的人,到头来却离不开那个人的好了。
顾岸这辈子最抵抗不了有人对他太好,尚武帝的一句许诺,也许血腥疯狂,但对顾岸来说,却是最无法抗拒的。
、拾玖 千里下江南
“莲,莲公子,你怎么了?”媳妇儿表露出明显的不高兴,武一顿时手足无措。
“顾岸那个不讲信用的!不是说好了下棋吗。”清莲性子烈,又来了个对他惟命是从的武一,更是脾气见长,“还有,你不要莲莲公子莲莲公子地叫,我叫清莲,你要是发不清楚就便别喊我。”
“莲,莲儿……”
清莲“腾”地站起来,红霞飞上整张脸:“不跟你说了!我亲自去找顾岸,不守时的混蛋。”
嗯嗯啊啊……啊啊嗯嗯……
清莲饶是见多识广的,也扛不住听到皇上墙角的尴尬。
“光天化日之下,太……太……”清莲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他对尚武帝和顾岸印象的幻灭。
“莲,莲儿,我们快走吧,陛下发现了你我都得受罚。”
清莲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不到两秒,又气势汹汹地回去了。
回返的路上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却也阻挡不了清莲发挥强大的想象力。
清莲走着走着气便消了,同情与怜悯涌上心头,清莲垂着脑袋,心痛愧疚道:“武一,对不起。”
武一一怔:“怎,怎么了?”
“以前说了你主子的坏话是清莲太幼稚了。”清莲嗫嚅,“顾岸是个好人。”
“公子当然是好人。”
清莲抬起头对武一凄然一笑:“皇上竟然在白日还要逼迫顾岸侍寝,更不知夜晚是如何……若是换做了清莲,必定也是受不住的。清莲真是个小人,原以为顾岸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处处捉弄清莲,不想他都是为了清莲好,让清莲远离了狼虎之手,又……许配给了你。”
清莲说着说着有些臊了,偏过头不与武一对视。
听了前半段武一本想答不是清莲想的那样,但待清莲说完,武一浑身便像被猛然击中一般,耳边中毒一样魔音回绕,许配给了你许配给了你许配给了你……
武一也很感激顾岸,公子不仅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又给了他第一个春天。
一个早晨,一念之间,在屋内“苟合”的皇上和男宠都不会知道,隔壁房那两位自作主张地将顾岸引为了可交付性命的大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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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岸虽是从小在大安的京城游学,但师傅的骨灰却是埋在了一座偏远的山上。那时的顾岸无法将师傅带回西项,便选了一处清静的地方,让师傅能看见远处的家乡。
离师傅的祭日还有些时日,顾岸虽然不急,可尚武帝不能整日无所事事,在客栈内歇息了一日,第二天众人又赶起了路。
大安都城建在北方,天子一手遮天,却也无法面面俱到。南方的政务即使每日都有官员汇报,但细枝末节的一层层下属分部是错综复杂。既然有机会微服出巡,尚武帝必定要去鞭长莫及的南边走一走。
小多子毕竟还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得了一天侍奉太子的机会已是十分感激。有了小多子和顾岸在尚武帝身边,清莲审时度势,悄悄跟顾岸提了要求。顾岸把清莲当做好友对待,这对又是他亲自撮合的,清莲和武一相处得好顾岸自然是喜闻乐见,大大方方就把武一让去了另一辆马车。
清莲跟着顾岸呆久了,胆子越来越肥,即使车上还坐着位尊贵的太子殿下,硬是跟武一甜甜蜜蜜亲亲我我,不把小太子当旁人,惹得人家不经世事的小孩儿腻歪地跑去找师傅了。
一行人的脚程不算慢,晃晃悠悠便渐渐感受到江南清新的气息。尚武帝弃了车,改乘船,顺着哺育大安儿女的母亲河往一名为烟水江的地方划去。
烟水江取的不是个陆地名称,却实实在在是座小城镇,有自己的风俗与文化。选择烟水江不是平白无故的,早在尚武帝坐镇朝堂时就常见有关于烟水江的奏折,而每一本几乎都离不开“水”这个字。并不是什么好事,有关于水的灾害,水涝,洪水……这座城镇几乎都没能逃过。
“陛下,你看,好美。”江南终究是富饶之地,尚武帝从小到大没有少来过,早已见怪不怪。然而顾岸却不同,自入宫以来,出远门的次数屈指可数,到这么远的地方更是第一次,难免抑制不住兴奋之情。顾岸把安然坐在船舱内品茶的尚武帝拉住,笑眼如同波光粼粼的水面,活泼了起来,与尚武帝分享喜悦。
尚武帝不忍扫了他的兴,半推半就地被扯出去,没威信地抱怨道:“你就不能注意注意称呼吗。”
大安的母亲河颇为宽广,并排着停泊好几艘大船也不成问题。船身大,驶得慢,河上的风景一览无余。河面上不只皇家一行人的大船,有好几条似是大户人家的娱乐之所,甚至比尚武帝等人的更豪华。再如何华丽的事物都比不上皇宫里的,忽略掉那些做工精细的船只,这河上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江南男女的风情。
大安民风开放,女子少了那么点矜持,男子多了那么分风流。于是纤纤玉指的姑娘往古琴上那么行云流水地划上几下,便惹来不绝的喝彩,夺走万分瞩目。这场子捧得热,却是来得快去得快,这头的曲子尚未奏完,那边又有世家公子开起了诗词大赛,纷纷攘攘络绎不绝地又拢了不少人。
人们是兴致高心思散,永远不吝啬欢呼与称赞似的,顾岸与尚武帝一前一后从船舱内走出,往船头恣意一站,闯进人们的视野。一个明眸皓齿挺拔阳光,一个唇含浅笑器宇轩昂,不多时就有女子间不掩饰的嬉笑碎语顺着风传来。
有人在唧唧喳喳,有人干脆放弃闲语,挥舞水袖,伴着不知哪儿的琴音,妖娆妩媚地跳起含羞带娇的舞,示好之意溢于言表。
顾岸专注于这别具风格的画面,他总是个不与常人同步的,不知道笑得“温和儒雅”的尚武帝早被那女子和众人刻意的起哄声吸引了去。
顾岸握着尚武帝的手突然一紧,不愿移开视线,顺口问道:“陛下怎么了?”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美景?”尚武帝重重地咬了最后两个字,目光刁钻地将那女子从头扫视到了脚,活生生要拨了人家一身皮似的。
顾岸笑意盎然,欢快地点着头:“是啊,陛下觉得不美吗?”
“美,极,了。”尚武帝想放开手。
“陛下在看什么?”顾岸见尚武帝始终偏着头,好奇地也望了过去。
那女子实际上已经到了一支舞的尾声,抓住了一名公子的注意已是自满不已,只见另一位俊朗非凡的男子也向自己投来了视线,不长的舞便再也停不下来。尚武帝的目光如炬让女子浑身泛起了潮红,暗自羞着自己又抵抗不了升起来的那分热度,索性一个旋身,衣摆眼花缭乱地浮起飘下,外层薄纱顺肩滑落。
尚武帝正要脱口而出一声“荒唐”,便听到身边顾岸兴趣缺缺地道:“陛下怎么喜欢看这些庸俗表演,还不如莲莲跳得好。”
顾岸心中不平,忽然豪气万丈,冲船内大吼一声:“清莲!给本公子出来应战!”
尚武帝绷着的脸忍不住破出笑容,感觉说来就来,搂住顾岸的腰俯身过去。
顾岸条件反射地按住尚武帝的后脑,也忘了刚刚吆喝了些什么傻话,习惯性地微微低头衔住尚武帝的嘴唇。
“你发什么……呃……”清莲被某人喊得一哆嗦,抛弃礼仪骂骂咧咧地掀起帘子,然后顿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在这两人感情长久,远远没有另外一对的腻歪劲儿。众目睽睽下交换完一个吻,尚武帝还能从容不迫地淡定道:“不必多礼了。”
“是,清莲知错。”清莲的气焰即使冲到所有人之上也是不敢在尚武帝面前乱来,尚武帝在他心中仍旧是个恩威并施的君王。
“莲莲来跳段舞吧,肯定比对面那女子跳得好。”顾岸热情邀请。
“这么抛头露面的事清莲才不做。”清莲赫然忘记了自己的过去。
“哦。”顾岸不好强求朋友,也觉得这么要求不合理,讪讪住了嘴。
气氛骤然尴尬了起来,尚武帝有些绷不住准备开口,反正他一直就是个给自家男宠擦屁股的可怜男人。和稀泥的角色还没开始,有人飞身跃到三人面前,趁着三人没反应过来,武一已进入戒备状态的时刻,不卑不亢地朗声道:“我家公子请几位船上一坐。”
、贰拾 入住世家府
尚武帝挑了挑眉,这样带有命令意味的语气他很少听到。
“你家公子是何人?”顾岸好奇道。
“公子乃江南纺织世家温家大少爷温阳。”
好长的头衔,顾岸眨了眨眼睛,他没听说过。
此时船舱内的人都被外面的动静引了出来,尚武帝浅笑着不答话,丝毫没有前往的意愿,他倒要看看这人怎么“请”他们。
那仆从愣了愣,听见温家名号还不为所动的人他鲜少见过。
尚武帝见他没有回应,突然爆发了潜在的傲娇体质,仰着头抱起胸准备摆高姿态。
“爹,去吧。”小太子瞧了一眼那家奴,附耳对尚武帝轻声道,“父皇,江南温家是了解烟水江的极好途径。”
“呃……好吧。”尚武帝还没摆起的架势顿了顿便泄了去,他爱在所有人面前高高在上,唯独在自己儿子面前,生生短了一截。
温阳公子的船内比之当今圣上的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让众人没想到的是出神显赫的温阳却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盛气凌人。
尚武帝走在最前头,对视上温阳的瞬间,这位传说中的大少爷竟微微红了脸。
“不知温公子请钟某所为何事?”
温阳化去脸上的羞涩,轻咳两声,道:“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