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蔷薇 右手玫瑰-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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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曼云再也无法掩饰内心复杂的情感动荡，在眼泪落下来之前迅速挂断了电话。空荡荡的客厅里艾振威跌坐在沙发中，心犹如浸在了冰窖里，寒冷彻骨。
、第三十五章
“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照片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我的女儿。”艾振威看着一脸倔强的艾然，耐心地说。
艾然已然接受了这个事实，冷冷地说：“那好，如果我是你的女儿，你知道我想对你说什么吗？”
“……”艾振威沉默不语。
“你根本就不配有我这样的女儿！”同时，艾然端起桌上的咖啡狠狠地泼到艾振威的脸上。
“老爷！”
一旁的陈康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递毛巾，艾振威冷静地做了个手势示意他退下。
叱咤商场几十年，头一次遭遇这么狼狈的事情，艾振威却丝毫不显生气，只是摘下被弄模糊的眼镜擦去上面的污渍：“我知道你恨我，是我对不起你，当年要不是我辜负了你妈，她就不会——”
“别跟我说这些！”艾然厉声打断他的话，“别拿你们那些陈年往事来想博取我的原谅，就算你说的再煽情也不能抵消你们那种自私可耻的行为。那个女人呢，她应该也在这里才好，我虽然很不愿意见到她，可这里还闲着一杯咖啡呢。”
“我们已经分开好多年了。”艾振威说。
艾然嘲讽地说：“那太遗憾了，她没有机会亲眼看看自己的女儿还好好的站在这里。”
艾振威一时间哑口无言，艾然已失去面对他的最后一丝耐心：“没话说了是吧，那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艾振威失落地点了下头，她正要走却听见他说：“在你走之前我只想跟你说，这个世界上每个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生活的幸福快乐。当年因为我和你妈的纠葛，让你没有能够在我们身边幸福的长大，这十几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感到内疚。现在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尽我所能去弥补对你的亏欠。如今你是我唯一的孩子了，我的一切将来都是要交给你的。”
艾然冷哼了一声：“我不稀罕！我再说一遍，我是我妈唯一的孩子，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不会承认你们的！”
“我已经和你的养母见过面了，她并不反对我和你相认。” 艾然顿时怔住了，艾振威想了想说，“我很感谢她这些年对你的抚养，我答应要把这处别墅连同周围的地产都送给她。她提出这个条件一点都不算过分。”
“你胡说！我妈，她不可能愿意让我和你相认的！”艾然争辩道，心里却开始担心他说的话是真的。
“我没有骗你，难道她没有告诉你我们见过面了吗？”艾振威佯装诧异地问。
艾然脸色立刻暗沉下来，一股因被欺骗和出卖交织成的愤怒油然而生。
晚上，尚卓和季沫馨一同准备好了晚饭，还烧了艾然最喜欢喝的汤打算等她回来一起开饭。季沫馨正低头往桌子上摆着碗筷，尚卓从身后轻轻地拥住她，眼神里透露着深深的内疚。
季沫馨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怎么了？”
“没什么，就想这样抱着你而已。”尚卓的声音柔和悦耳，鼻尖轻轻触碰着她微凉的耳垂。
“去洗澡吧，艾然回来就可以吃饭了。”季沫馨说。
“沫馨……”
“嗯。”
想到昨晚和艾然之间的事，尚卓有些为难地开口：“假如有一天，我欺骗了你，我是说假如，而我又是不得已才那么做的，你会原谅我吗？”
季沫馨怔了一会：“我不知道。”
尚卓依恋地吻着她的脖颈：“你能不能答应我，不管以后我们两个人之间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一定要互相信任，不要轻易放弃对对方的爱好不好？”
季沫馨心中亦是有些茫然，沉默不作回应。
尚卓将她转过身面对自己，两人对视了一会，季沫馨的眼神低垂了下去。尚卓双手捧住她的脸，望着那双如水般清澈的眸子，温柔地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尚卓和季沫馨鼻尖相抵，低声说：“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多怕失去你吗？”
“我也是。”
听到季沫馨的回应，尚卓开心地笑了，两人心头是同样的甜蜜和满足。虽然各自心里仍旧隐瞒着和另外两个紧密联系着的人见过面的事，但此时此刻谁也不愿意开口打破这幸福的瞬间。
直到门外传来开门声，知道是艾然回来了，两人才紧张地分开。季沫馨继续摆放碗筷，尚卓则就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艾然你回——”
“妈，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艾然连鞋子都未换就冲到季沫馨面前质问。
季沫馨一时未反应过来，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尚卓也因为她不明所以的举动惊讶地站了起来：“艾然你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那个男人见过面了？在你心里，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女儿？！”艾然大声道。
“我，我是和他见过面，可是……”季沫馨心里明白这事一定和艾振威有关，可却不明白艾然为什么会这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清楚。
尚卓完全不知道她们所说的人是谁，也理不清她们正因为什么争执。艾然嘴角露出苦涩的笑：“不用可是了，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
季沫馨从未见艾然有过这么失落的表情，急忙解释：“艾然你听我说，我之所以不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
“你不用再说了，你们都一样，都是一样的自私、虚伪！口口声声地说的那么好听，其实一直都是在演戏！”艾然根本不容她解释。
季沫馨见艾然情绪激动，手足无措地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想要安抚她，艾然却猛地将她的手甩开，不住后退。
“艾然……”
“我很感谢你把我养大，关心我照顾我，一直以来你都是我唯一的亲人，可是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还有，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抛弃我的那两个人！”
说完，艾然抹掉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决绝地转身打开门跑了出去。客厅里只剩下失魂落魄的季沫馨和仍旧一头雾水的尚卓。
“我不是故意要瞒着她的。”季沫馨说着，眼泪扑簌地落下来。
尚卓揽住她的肩膀：“你别太难过了，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季沫馨只顾担心艾然：“不行，我要去追她回来，我担心她会出事。”
尚卓忙说：“你先别担心，我出去找她回来，你在家里等着。”
“我看我也一起去好了，我不想在家里等。”季沫馨焦躁地说。
“你听我说，她现在正生你的气，就算你找到她她也未必肯和你一起回来，所以还是我去好了，你放心，我保证把她找回来。”尚卓握住季沫馨的肩膀保证地说。
总算说服了季沫馨待在家里等，尚卓这才急忙出门去找艾然。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看着艾然一脸难过跑出去的时候，他的心里竟然会有一种心疼的感觉。或许这就是两个命运相似的人之间惺惺相惜的感情吧，他想。
一面开着车子在街上四处寻找艾然，一面迫切地打着她手机，可她却只是任由它响，迟迟不肯接。
季沫馨在家里坐立不安地等待着，艾然不接她电话，尚卓的手机又一直忙音，看着阳台外越来越黑的夜色，心情更加焦躁急迫起来。终于再也按耐不住，她出门来到街上拦了辆车决定去找艾然。
尚卓在街上转了好一阵子，打了几十次艾然的手机，她总算肯接他的电话了。
“艾然，你现在在哪里，快告诉我！”尚卓立刻问。
“我，我没事……”艾然声音干涩地回答。
“我没问你有没有事，我问你现在在哪里？告诉我，我现在就过去。”
“我不会回去的！”
“我没说让你回去！”说到这，尚卓的声音变得温柔了许多，“我只是，只是想陪着你。”
艾然愣了一下，心里涌起一阵无与伦比的喜悦和激动，但又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呆着。”
“真的，那我就先回去了。”
艾然急忙说：“哎等等，我，我在南汇广场的喷泉这里。”
“嗯，我马上就到。”
尚卓来到广场，远远就看见艾然坐在喷泉旁的石阶上，便朝她走过去。
见尚卓一言不发地在身边坐下，艾然问：“是我妈让你来找我的？”
“不是。不过她的确很担心你。”尚卓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我想你一定是误会她了。”
“我误会她……”艾然仰面看着夜空，心里又是一阵难忍的苦涩。她倒希望是自己误会她了，可艾振威的话偏偏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你为什么不听她解释清楚呢，也许——”
艾然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我不需要听她再解释什么，事实摆在眼前，我不是小孩子。尚卓，倒是你，你为什么一直替我妈说话？你根本不了解发生了什么，可你就那么相信她？”
“我……”尚卓一时语塞。
艾然苦笑：“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我在你心里永远只能是个爱撒谎，不值得相信的坏女孩。”
尚卓看着艾然落寞的神情，竟有一丝怜惜浮上心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一直都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她那么关心你怎么会做伤害你的事呢。”
艾然情绪激动地站起来说：“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更加没有办法接受！难道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吗，为什么连我最相信的人都要骗我？！”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尚卓随她站起来问。
“那好，”艾然看着他，“我说了你就会相信吗？”
“如果你说的是事实我一定会相信。”尚卓直视着她说。
艾然注视了他一会，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这就够了。”
尚卓还在等着她告诉自己事情的原委，可她却好像根本没打算继续说下去，转身就走。
“等等，你要去哪，你还没——”尚卓抓住她的手臂还未用力，她却猝不及防地快速转身勾住他的脖子深深地吻住他。
作者有话要说：犹豫了好久，虽然没有榜单，但还是要更新的，为自己加油！
、第三十六章
一阵肆虐而又绵长的激吻后，艾然才放开尚卓的唇。两人四目相对，艾然白皙的脸上因为呼吸急促而浮起微微的绯红，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动人。尚卓陷入怔神。
“你能相信我，我真的很开心。”艾然眼神里盈满失落地说，“我妈她和我的亲生父亲见过面，她却瞒着我，而且她居然同意让我和那个人相认，还……”
尚卓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他这才意识到他和艾然的人生竟然真的如她所说的那么相似。他很理解她现在的心情，看着她伤心难过，他突然有种想要安慰她的冲动。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明白，他并不是真的讨厌她，只是因为她太了解自己，而她对他越是了解，他就越是觉得自己无法摆脱过去的痛苦记忆。就像时时刻刻都有人在提醒着他不要忘记，而他却怕极了沉浸在那种灰色的绝望空间里，于是便极力想要摆脱她，远离她。
他想要让她不要伤心，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能沉默着。看着她失落无助的样子，他无法容忍自己再继续无动于衷下去，张开双臂将她拥抱在怀里，让她的胸口和自己的胸口紧紧地相贴在一起。
“我不想离开我妈，我很害怕她会不要我……”艾然在他的怀里呢喃着，鲜有的脆弱令人心生怜爱。
尚卓一言不发，紧蹙着眉头，心里复杂不已，待她平静下来才说：“回去吧，相信我，你妈她是最关心你的人。”
坐在出租车里的季沫馨看了一会喷泉旁两个人紧紧相拥的身影，脸上的诧异表情渐渐趋于平淡，转而对司机说：“麻烦原路送我回去。”
尚卓和艾然回到家，季沫馨正坐在客厅里等候。见艾然回来，她开心地站起来迎上去，艾然却没有理会她，只是回头跟尚卓道了声晚安便冷漠地与她擦家而过回房间去了。
尚卓见季沫馨一脸失落，安慰说：“你别太担心，她只是有点赌气，我想过不了几天就没事了。”
“是我不好，不应该瞒着她这件事，她有权利知道的。”季沫馨眼神闪烁，自责地说。
尚卓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别想太多了，你找个机会再好好向她解释一下，她会明白的。”
季沫馨不明白尚卓为什么不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艾然已经告诉他了？
各自回房间之后，季沫馨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她并未把尚卓和艾然拥抱的那一幕放在心上，只是对尚卓平淡无奇的态度百思不得其解。
她重新在床上坐起身子，拿过手机给尚卓发去一条短信。
“对不起，其实，我一直很想跟你说的，只是我没有勇气。艾然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我不想失去她。”
艾然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尚卓凝视着这句话出神，心里泛起一阵失落感，回短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