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1-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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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姑在史秉誉正义的感召下,在他王者之气的威慑下,这位女山大王只能满脸羞惭过来赔不是,趴在地上对自己属下的无理,请求史秉誉的谅解。
严词厉喝什么的杨沪生兴趣不大,反正自己昏迷了,他就是喊破天,自己也听不到。倒是史秉誉很是得意说自己具有的“王者之气”,这让杨沪生很是困惑。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杨沪生还从来没看到史秉誉在哪一件事情上露出过“王者之气”。虽然自己和史秉誉比那些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农民知道的知识多很多,谈天说地,论古博今非古人可以比拟,但要说这也叫“王者之气”,那所有的知识分子在文盲面前,都是王者了。
看史秉誉说的很是肯定,指天划地,就差将一颗心剖出来给自己看看,对他说的那些话,出于一起偷苞谷、玩尿泡泥培养出的交情,杨沪生相信事情基本属实,除了史秉誉与卢七姑的角色可能需要对调一下……
按照史秉誉所说,卢七姑是余姚人,现在余姚虽然属于绍兴府管辖,可余姚话与宁波话差异实在不大。拥有“王者之气”的史秉誉用宁波话对卢七姑耐心开导一番,又是讲民族大义,又是讲阶级斗争,感动的卢七姑和她的手下群情激奋,热血沸腾,斗志昂扬……不再把史秉誉和杨沪生当怪物,而是当天上掉下来的活菩萨了。如此,才有了杨沪生现在所躺在最豪华舒适的套房疗养。当然,为了表达一下自己是充满爱心的天使,史秉誉很是大度摘下自己戴着的劳力士(假的,不值钱),将手表赠送给了卢七姑这个被他感化的大BOSS。
不管史秉誉说的可信度多高,杨沪生相信自己和史秉誉在清兵打过来之前,或者是卢七姑她们发现自己这俩人根本不是什么天使之前,暂时还算安全。不过这安全实在太不稳定了,清兵抓住“长毛”就一个杀字,而太平军和他的那些同盟者呢?对待不稳定分子,除了五马分尸,就是点天灯、开口笑什么的。这些死法好象都很痛苦,杨沪生很怕疼,他可不想自己死的奇惨无比。
何况就算太平天国不杀自己,可他的寿命实在没有几年了,加入一个大半截身子已经埋进土里,不可救药的政权,这不等于自己找死?改造太平天国,让他焕发青春吗?自己和史秉誉了解的知识固然非现在人所能比拟,可对着一个整天念叨“天兵天将”的洪秀全,你又有什么法子改变他,影响他?而且杨沪生看过的有关太平天国的书都说太平天国到了后期外重内轻,地方军阀作大,洪秀全对他们影响实在有限,你就是影响了洪秀全,又如何改变那些统兵的地方军阀?太平天国政教合一的本质,是俩个无神论者可以改变的吗?还没改变,人头先要落地了。改造太平天国,难度比让清朝不要屠杀自己这“思想犯”还要大,基本属于异想天开。
除了投奔“黑暗的清朝”、“不可救药的太平天国”,应该还有其他道路好选择,杨沪生不用多想就知道第三条道路是什么,那就是:自己抓武装,在太平天国和清朝之间,创建第三势力。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首先,杨沪生相信自己和史秉誉所掌握的知识,非现在任何中国人所能比拟,其次,太平天国固然不可救药了,清朝的统治也非铁板一块,清军中绿营、湘军、淮军之间矛盾丛丛。史秉誉说余姚十八局起义军被他的“王者之气”所感化,杨沪生觉得自己大可接受这支农民军,将之按照建设成一支能打硬仗的军队,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党的建设,这是毛泽东主席所说中国革命的三大法宝,这三个法宝在这年代同样现实。统一战线,就是妥协的艺术,要联系最广大朋友,孤立最危险敌人,消灭他们。武装斗争呢?要是不斗争,脑袋就掉了,空喊口号可没用,至于党的建设,没有一支有信仰的党员队伍,如何让人们为了遥远的理想而努力?理论联系实际、密切联系群众、批评和自我批评,这是共产党在夺取政权前,三大优良作风,杨沪生自然也不会忘记。
杨沪生突然发觉自己经常看《毛泽东选集》好处真是多多,如果那些农民战士没有将汽车烧了话,现在车里还有《毛泽东选集》,那可是精神原子弹,威力无穷的。想到这里,杨沪生的苦恼立刻不翼而飞,美好的未来在向他招手。只要他能起来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到轿车那里取出《毛泽东选集》,让它成为仙人最强法宝。
只要将卢七姑的部队收编,提前在宁波来个“井冈山革命”并非不可能。想到美妙处,杨沪生再也感受不到寒风刺骨,微笑着躺在床上,合上眼进入梦乡。
2006…5…20 20:35:00
中华杨
第 7 楼
第一章 惊诧事(四)
清晨,如纱的白雾在灰蒙蒙的山林中流动,东方的天空露出一抹曙光,刚好在两座山头之间。晨曦渐渐扩大,黝黑的山顶与红霞交接处显露出暗红色光点,接着扁扁的橘红色火球从山后面爬了出来,远方山顶镶嵌上金黄色的飘带。火球越来越大,终于整个钻出黑暗,将光明洒向浙东大地。
竹林里鸟儿在欢快地啾啾鸣叫着,几只鸟儿扑啦啦从一片竹林里飞出,掠过山谷落到另外一片竹林,洁白的雪地上,四处找食的小鸟给它增添了生趣。几缕炊烟在山谷中冉冉升起,空气里弥漫着诱人的饭香。
“……《毛选》第三卷,餐巾纸一盒——老大,这里没有厕所,也没有草纸,这些餐巾纸用完后,我们只能用木棍或者石头瓦片来解决了。”
“哪那么多废话?还有什么?”
史秉誉再次钻进已经被毁坏的警车,将里面东西一样样拿出,清点。
“对讲机两只,手电筒一只,行驶证一本——这年月还需要行驶证?垃圾!……哦,这个不错,大有用处。”
“什么东西?”杨沪生蹒跚两步走了过去,探头朝里面看——史秉誉手里拿着一盒还未拆封的……避孕套。
虽然是男人,史秉誉又是自家兄弟,可杨沪生毕竟还没有结婚,光天化日之下,避孕套这东西就这么大刺刺摆在自己眼前,杨沪生给闹了个大红脸。
史秉誉大大咧咧笑道:“现在这安全套可是好东西啊!你不知道吗?这年头梅毒跟我们来的时候爱滋病一样,没药可医。人们又不讲究个人卫生,很多人都有这种病,传说同治老儿就是得了梅毒死的,有了这法宝,我可不怕梅毒了!”
“同治老儿?恐怕现在还是咸丰年间,同治小儿还差不多。我倒不知道你小子还有这花花肠子,什么时候有女人了?还把避孕套放车里……色鬼啊!避孕套就一盒,你能用几次?等用完了,我看你拿什么来保险!”
史秉誉一听,发觉问题十分严重,直起身犹豫了半晌,迟疑道:“……塑料袋可以代替吧?”
杨沪生乐得前仰后伏:“塑料袋?……亏你想的出!真要是十九世纪中叶,塑料都还没发明呢!你到什么地方找塑料袋去?私生活严谨一些这才是正理啊。还有什么,快找找。”
史秉誉美好的性生活幻想让杨沪生打个粉碎,长吁口气很是不甘再次去找从二零零八年带来的“法宝”,只是已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劲。
“手枪两把,子弹八十发,等子弹打光了,咱们跟酸秀才也差不了多少了。千斤顶一个,扳手一把……这东西有什么用?过期的宁波日报,嗯,上面还在讲‘稳定压倒一切’,建设一个和谐的社会迎接奥运会的到来……现在是战争年间,你跟谁和谐去?这东西也没用。雷达测速器一个……也是废物,没用。墨镜一副……当古惑崽吗?这年头带墨镜非当流氓给抓了不可,没用。名片若干张……没用。矿泉水半箱……现在山里的水就是纯净水,这些跟垃圾也差不多,没用。肯德基汉堡包半个……过期没法吃了,扔掉……”
史秉誉将所有东西都从车里拿了出来,两把手枪一人一把,别到了裤子里,沉甸甸的子弹放进了口袋,至于《毛泽东选集》,不光杨沪生,史秉誉也同样看到这本书在现在的价值,自然要收藏的很好。唯一遗憾的是杨沪生只带了《毛泽东选集》第三卷,缺其他三卷,属于残缺不全,到时候要是遇到事情,恐怕很多场合只能*回忆来想对策了。
除了《毛泽东选集》、手枪、安全套,其他现在用的上的东西实在不多,没有如阿里巴巴和四十个大盗里面的宝库般,只要喊一声芝麻开门,就有无数财宝让人看花了眼。
杨沪生左臂骨折,不方便翻箱倒柜找东西,只能在旁边看着,史秉誉垂头丧气钻出来,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杨沪生的希望就基本上破灭了,可他还是充满希望地再次追问了声:“还有什么……没有了?”
史秉誉摇了摇头,半晌才说:“没了,没其他东西。我们车里有什么东西,大致上你也应该知道。真要说有用,恐怕还是这汽车更有用些……娘的,早知道会回到这年月,再怎么说棉袄总会带两件!”
杨沪生失望地叹了口气,缓缓坐到史秉誉旁边,看着满地垃圾发呆。
吱吱声由远到近,史秉誉和杨沪生抬起头望向声音来的方向,一个穿着麻袋衣,头发黏结成一缕缕的,粘了泥土的脸上挂着笑容——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的男人拿了把砍柴刀朝自己这边踏雪而来。这人给杨沪生和史秉誉的第一形象是:此人他们在老电影里看到过——很有名,逃学威龙里的二当家跟他一个模样。
“二位,我们大统领叫你们过去。”
史秉誉上前唱个喏,点头哈腰,必恭必敬小心问道:“请问这位大叔贵姓?”
“乡里人,贵什么贵的?我姓吴,听老爹说是口天吴。”
史秉誉一听,竖起了大拇指。“哦,好姓啊!原来大叔是画圣吴道子本家,小说家吴承恩——《西游记》,名著啊,也是吴家人,吴起,战国时候大军事家!还有陈胜、吴广,那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大英雄!啧啧……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大叔既然是这些人后代,那也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了。”
这位“了不起”的吴大叔给史秉誉夸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咧开的嘴也合不拢了。他不过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以前除了种田,就是上床睡觉,官逼民反暴动了,脑袋什么时候掉下来也不知道,哪有闲工夫了解自己吴家出过什么人?什么吴道子、吴承恩、吴起、吴广,他是一个也不知道。今天给史秉誉一说,合着自己老吴家出名人还真多,史秉誉一番奉承,吴大叔这才发觉原来自己和大人物之间距离连一根手指都没有。
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知道面前俩人不是妖怪,史秉誉又如此会说话,吴大叔很是开心,也有礼貌地笑道:“呵呵,这位小兄弟还真会说话,走吧,我们卢统领请你们过去坐坐。”
“谢谢,谢谢,请大叔前面带路。我早就想再见大统领了。”
冷眼旁观的杨沪生,怎么也感觉不出来史秉誉身上具有的“王者之气”。连一个小喽罗都可以让史秉誉巴结奉承,就算真有“王者之气”,那也少的可怜了。
(第一章终)
2006…5…20 20:38:00
中华杨
第 8 楼
第二章 无妄灾(一)
瓦蓝的天空飘着几朵雪白的云彩,一朵一朵如城堡,似山丘,一只不知名鸟儿从天上划过,投入到山后面。
南方的冬天,太阳出来后,皑皑白雪慢慢开始融化,山间虽冷,雪一化,湿漉漉的,看起来到处都显得有些泥泞。融化的雪水沿着山坡朝下流淌,汇合在一起成了一条雨雪过后才会有的小溪,叮咚声中,欢快地朝河流奔去,悬崖峭壁处,多了几处往日没有的瀑布,瀑布不大,水却很急,哗哗的飞落下来,打在岩石上溅起淡淡的水雾。
杨沪生裹着一条黑漆漆油腻腻的被子坐在山崖下,一言不发,光冲底着脑袋坐在他旁边的史秉誉冷笑。杨沪生裹着的被子上面补丁加补丁,*中间的地方还破了一个大洞,脏兮兮的棉絮露在外面一截。这被子是刚才十八局义军总局头卢七姑看他冷的可怜,发善心送的,虽然脏了些,也旧了点,杨沪生对卢七姑这种雪中送炭的恩情还是很感激的。
“我说老史啊,你不是说自己有王者之气吗?我怎么瞅着人家卢头领更像具有王者之气的人?不然你怎么一见面就匍匐在卢头领脚丫下,还说什么‘小人对总局头大人,就像露水爱花,鸟儿爱阳光一样;就像母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