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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灼灼欲醉-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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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灼对他的心,他能感受到,到底是小呆子的一根筋还是其他,他不清楚。
  旁人都在揣测灼灼对他的心意,只有他,可以忽略这些。
  他叹息。
  ……
  每年十月都是诸王来长安朝会之时,这段时间,各国都来朝见,俨然是长安最热闹的时候,各路商家频出点子,寻找商机,消费层也跟打了鸡血一样,热血沸腾,似乎在过一个政府特许的节日,无一例外。
  今年十月,良哥陪同她一起来了长安,孙引作为东道主,土豪般给她包下了整个涣水阁,还为她接风洗尘,几壶酒下肚,紫灼脚底打起了飘,宴会夜半时才散,难得一次把酒言欢,酒到阑珊时,她醉眼朦胧地看着楼下的一伙人,小呆子傻笑,大家都熏了,摇摇晃晃。
  小玉端着一盆热水往楼上去,却见烈弩还站在楼下,她笑着快步走了过去,开口道:“烈大叔,你不是来找我家郡主的吗?怎么还在这里?”
  烈弩微汗,“烈大叔”这个名字事出有因,烈弩第一次见小玉时,就觉得她可爱得紧,有回他逗她,他将散乱的头发搁在自己的脸上扮成大毛胡子吓她,结果小玉心里虽然怕得很,行动上却非常彪悍,她拼了命扯他的头发,疼得他哇哇直叫……
  烈弩笑:“小玉叫我烈大哥吧……
  小玉应允,烈弩每次来都带给她一大包爱吃的零食,在小玉心里,烈大叔早就成了完美形象的化身。
  “烈大哥来找郡主有事?”
  烈弩小麦色的肤色露出一闪而归的红晕:“我来是……”
  他偷偷瞥了一眼躲在木楼梯后面的几人,众弟兄小声道:“老大!稳住!镇定!咱们有没有嫂子就看你了!”
  小玉好奇地张望,烈弩连忙挡在她眼前,小玉不解地望着他,他像是要说什么,嘴唇抖了抖,可是又没说,额头上连汗都急了出来,小玉满心疑虑地说:“烈大叔,你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还得给郡主送点热水醒醒酒呢!”
  “小……”
  烈弩还没喊出来,小玉就匆匆地上了楼,众弟兄在后面直是捶胸顿足。
  刘紫灼心里发慌,酒在肚肠里自是烧得厉害,好在脑袋重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屋外的卫棠看见了某木头来了,不声不响地躲到了暗处。
  “哒哒哒”地脚步声从楼下一直到楼上,小玉一路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郡主,郡主。”
  她进了刘紫灼的内室,见屋内没有人,知道她肯定是去了阁楼外面,便顺着屏风绕过去找她,恰好见到木头哥哥抱着郡主往屋内走,她吓得差点连盆子都打翻了,连忙躲在帷幔后小心地偷瞄。
  幔帘轻轻拂过弋人的发髻和坚毅的脸上,他将紫灼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小玉以为他会走,而他却坐在了塌边,安静地打量着她,她眉间皱得紧紧的,喉咙里因为难受,不住地小声哼唧,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样和谐的画面,小玉觉得自己真的看呆了,木头哥哥那么专注的表情,修长的手指,烛影风动,每一条线条都是那么柔和、平静,小玉痴痴观望着,弋人不经意地朝她瞥了一眼,侧脸被灯光勾勒出别致的弧度,小玉的小心肝倏地突突跳了起来,吓得她连忙顺着帷幔爬了出去。
  小玉蹑手蹑脚地出来,松了一口气似的拍了拍心口,她一抬头却见卫棠在立在她面前,她又是吓得一身虚汗,可怜巴巴地嗫嚅道:“卫棠,你吓到小玉了!”
  “……”卫棠脸上冷冰冰地看着她。
  小玉红了红脸。
  “卫棠你跟我过来,不要打搅郡主……”
  言罢小玉便牵走了直挺挺的卫棠。
  其实,人家卫棠就是守卫来的……
  原本,还想趁刘紫灼忙而无暇时拐走小玉的。
  那一瞬,烈弩只觉天空飘来三个字——泡、汤、了。
  藏在门后的众兄弟见未来大嫂被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给抢走了,霎时暴怒,兄弟甲亮出刀子,隐狠地道:“走!今晚兄弟们有事做了!”
  屋外一阵骚乱,弋人不耐烦地关紧窗子,寻思着是不是该出手把他们都“请出去”的时候,紫灼睡在床上呢喃了几声。
  他走了过去,她呓语喋喋。
  他看她眼睛睁了睁,他冷着脸问她:“做恶梦了?”
  她身子微颤,他以为她冷了,于是想替她加被子,正当他弯腰之际,她毫无预警地抱住他的脖子,半醉半醒之间,她又开始胡言乱语。
  他的脸沉了下来:“松手。”
  她觑着眼:“木头,我喝醉了……”
  你知道就好,混蛋!
  那口气娇娇憨憨,楚楚可怜,总之,两个字形容:无赖。
  某人喝醉了还是不忘耍无赖,不过,饶是面瘫星人夜木头也招架不住无赖小呆子,登时渗了一头汗。
  他心一狠,用力扯开紫灼,一脸铁青地走了出去。
  他夜弋人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不会趁机吃她豆腐。
  刘武刚到梁邸还没与紫灼见上一面就已经进了宫,紫灼是很思念他的,弋人先行将她的行李运了过去,只是这日的梁邸,酒气漫天,下人来回奔走,气氛诡异,弋人一来就发现了。
  屋内觥筹交错,屏风后倚着两个微醺的男子,两人均穿一身紫色袍子,其中一人不断给旁边的男子添酒,那男子神情颇有些为难。
  孙嫣无奈地劝他说:“太子殿下,郡主不在,这么贸然在人家的屋子里大吃大喝不太好吧?”
  许三儿也来劝他:“主人不在,如此似乎真的有些不妥呀!”
  刘彻莞尔,刚要说什么,却见面前站了一个人,他端详了一番,喊道:“我认得你!你是那个武功了得的侍卫!”他打着酒嗝,“你也过来陪我们喝几杯!”
  许三儿一见是弋人大哥,心生亲切起来。
  孙嫣则闻言转头好奇地打量他,只见面前这人清癯颀长,隽秀泠然,一身黑衣,红带束发,看起来十分器宇不凡,就是眼神过于冷了点。
  他迟迟不动,刘彻薄怒:“你怎么还不过来?难道要本太子去请你?!”
  弋人仍旧未语,一肚子邪火正愁没处发。
  孙嫣扶着刘彻:“太子殿下,仔细点脚下。”
  刘彻蹙眉,三人皆是站起来向他走来,夜弋人的面色铁青——
  酒鬼神马的,最麻烦了!
  …?…?…?…?…?…?…?…?…?…?…?…?…?…?…?…?…?…?…?…?…?
  一夜宿醉,灼灼有些心不在焉。
  门外有人匆匆地跑了进来,她早早就看到了,那人是梁邸的门奴,她心中有些疑惑,那人直奔紫灼跑了过来,他见屋子里有人,于是到她跟前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她一怔:“什么?他来了!”
  回梁邸之前,她去了一趟成衣坊,她想刘彻应该不会闹出大事来,她去取前几日定做得那件裙子,寻思着顺便也替良哥和夜弋人订一件衣服,磨磨蹭蹭,一直到了华灯初上时,她才出了成衣坊。
  她穿着新做的嫩桃色裙子,心满意足地走上马车,她脚还没踏上马车凳,腰身就被人用力地抱住了,她全无防备,惊叫一声,跌入了那人的怀里,后背滚烫,带着酒气的气息呼在她的耳后。
  “你放手!”她用力地挣扎捶打他,可这醉汉楞死一声蛮劲儿,死也不肯放手。
  “小花……不要离开我……小花……是我不好……”这人喝得昏昏醉醉,口齿不清。
  小玉一见这场景,慌了,拾起地上的石头就砸他,他浑如未觉,任由紫灼怎么踢他他就这么死死地抱着她,脑袋抵在她的脖子上,她真的有些怒了,狠狠地喊道:“你最好快松开!不然……”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的压力就突然消失了,她转过头,却见卫棠正安静地站在灯光的阴影处,他冷冽的侧脸塌陷在黑暗里,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用右臂用力地反握着那醉汉的胳臂,任凭这醉汉怎么反抗,他都纹丝不动地摁住他。
  他的磁场太过于了冷静了,很像夜木头,夜木头是不高兴搭理你的那种面瘫星人,但卫棠是真的冷,面瘫加冰渣。
  “好了!放他走吧!”
  卫棠顿了半晌,把人扔了出去。
  紫灼知道她再不阻止他,那人的手可就要废了。
  她哪里犯得着和一个醉汉较真。
  她上车离开,匆匆地回了府上,不曾知,梁邸正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火光照亮梁邸,刘彻杀气腾腾冲向她,两眼猩红,酒气滔天,他身量和她差不多,力气却大得很,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臂,她还没搞清状况,却见他大喊道:“你那个侍卫在哪儿?!那个姓夜的侍卫!”
  她问道他口中刺鼻的酒味,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刘彻几乎是吼出来的:“怎么了?!他杀了孙嫣大哥!他杀了孙嫣!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一定不会!”
  孙嫣?!怎么会?!
  这孙嫣做了太子三年伴读,与刘彻关系自然匪浅,可木头怎么会无故杀人呢?
  她看见在一旁的三儿,连忙询问:“三儿,怎么回事?”
  三儿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
  她只好劝解:“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杀了孙嫣?刘彻你冷静点,好好查清楚这件事!”
  “查清楚?!”他蛮横地揪住她的肩,歇斯底里地朝她吼叫,“那是我亲眼所见!这种贼人阿姐你居然还护着他?!”他猛地推开她,向自己的随从命令道,“给我好好地搜!”
  她拦住他:“你先冷静下来,把事情说清楚!孙嫣是何时死的?你又是否看到那凶手的正脸?”
  他听后,微微咽下怒气,道:“孙嫣是一个时辰前被那贼人所杀!那人穿着一身黑衣,与他装扮一摸一样,不是他还是何人?”谁会去陷害他这个不起眼的侍卫?
  她听说他话里的犹豫,正开口之际,一个人影出现,她愕然。
  是木头——
  刘彻双目如灯,一身杀气地走过来,他提着刀,她暗叫不好,连忙站起来去拦他,他狠狠瞪她:“阿姐,你让开!”
  紫灼摇头:“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要胡来!”
  三儿见状,也来拦他,刘灼一时腾不开手脚。
  “我叫你让开!不然……”
  她气红了眼眶:“不然你怎样?!”
  他抬起眸子,他们一个不备,刘彻便直冲向了弋人,她再次拦到他面前,刘彻几乎怒不可及,抬起脚用力地踢向她,她全无防备下被他这用力一下冲击得跌倒了地上。
  三儿大叫跑过去:“灼灼!”
  刘彻双目血红地挥刀砍向弋人,弋人脸色不变,右手一震,弹落他手中的刀。
  他正色:“你抓我可以,悉听尊便。”
  “你!”开什么玩笑。
  “清者自清。”他神态自若。
  刘彻气得满脸煞白:“来人!把这贼人收入大牢!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怎么个清者自清法?”
  她坐在地上疼得泪眼汪汪。
  这无端的罪责到底为哪般?
  

  ☆、21。重逢

  茑萝花期刚过的时候,良哥就开始在将军府里烦恼,这几日他们很忙,没能陪她,还有就是小呆子的生日要到了,小呆子年年吵着要生日礼物,他正思忖着这件事。
  “将军。”良哥的副将钱宸轻声唤他,他回过神来。
  “还没有找到吗?”良哥问他。
  钱宸点头,有点为难:“回将军,东西可能已经落入郡主的手里。”
  良哥莞尔:“是吗?”
  良哥看见门口影影绰绰一个人过来了,脸上堆笑:“你去吧。”
  “喏!”钱宸叩首告退。
  “良哥!”刘紫灼一身嫩桃色裙子,到跟前时才看见了她眼里的焦虑。
  “灼灼——”他失措地接住扑过来的女孩。
  呆子哭了,良哥十分心疼。
  “灼灼,怎么了?”
  “弋人让刘彻给抓了起来。”她揉眼,“刘彻在梁邸喝醉了酒,非说弋人杀了孙嫣……”
  她一句一句地诉说,此时良哥的神情却异常的冷。
  “你让我救他?!他值得我去跟太子讲情?”良哥的语气少有的刻薄,他向来就不怎么待见夜弋人。
  她闻言,撇了撇嘴:“他怎么不值得?你们都不在我身边,日夜保护我的是谁?八年前救我一命的又是谁?”
  良哥思绪纷纭:“我又能有什么好法子,既然连你的话都不听,让我帮忙也是不济于事的。
  紫灼闹起了别扭:“不行!你得给我想想法子!”
  良哥皱眉:“灼灼,不要无理取闹!”
  她闻言,犟脾气上来了,她怎么就无理取闹了?
  她怒道:“好!你不帮我,以后就别来找我了!”
  说完她就后悔了。
  良哥感觉脑门一股血气冲了上来,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脸上的情绪很复杂,心里觉得异常伤心,她居然为了夜弋人这个小子,对他说这样重的话?!
  他脑子里只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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