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吃了那个蜘蛛-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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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之丝
场面一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见托兰西从抿唇低笑渐渐加大的笑声。
“嘻嘻嘻……噗哈哈哈。”他抱着肚子,看着一脸不可置信模样的叶轻舟,做了个鬼脸,“白痴。”毫无歉意地说道,红色的光倒映在他蓝色的眼里,混杂成褐色,像干涸血液一样的颜色。
他扬起下巴,又一次对叶轻舟说道:“我说你呢,白痴。”说着,他从叶轻舟背后拔出了匕首,几乎同时,感觉到全身麻痹的叶轻舟跪倒在地,一股痛觉顺着伤口爬满他全身,心跳开始加快,快到心脏觉得快要爆裂的痛苦竟然还在加快。
“混蛋!”安德烈怒喝一声,拔剑向托兰西刺去,可是那人只是轻巧地向后一跃,便跃开了十几米的距离;在空中做出一个漂亮的回旋,落在一件草屋的顶上,蹲坐下来,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看着被村里人围住的安德烈。
腹背受敌。
安德烈抱起叶轻舟,他看到叶轻舟背后伤口流出来的血,混杂着黑色条纹。鲜红的血液中,黑色的条纹像有生命般顺着血液流出,紧接着摆动身子又一次钻进他的身体里。
刀子上有诅咒。
好像印证了他的猜想,围上来的村名挥舞的武器在冰冷的月光下泛着同样黑色的纹路。
“克劳德……”他抱住叶轻舟,另一只手攥住长剑,冲入多于自己几十倍的人群中开始厮杀。他想的很简单,这些人不过是普通的农夫,身手肯定没有多厉害,所以他只要瞄准一个点突破是很有可能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冲出去。
可是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就像是一根看不见的线牵住这些人的手足,所有人以完全不符合力学原理的姿态跃起,平行划过空中,一层接一层飞到他正上方,然后再顺着引力落下。几十把闪着黑色光芒的刀尖朝下,可以预料到一秒钟后他是如何被捅成刺猬。
人一层层落了下来,可是本该出现在最下层的安德烈却失去了踪影。
托兰西坐着的房顶上,空中忽然裂开一个口子,安德烈背着叶轻舟慢慢从裂缝中走出。
“哦哦哦!”托兰西拿出一个苹果一边啃,一边对着安德烈做出佩服的表情。
安德烈没有理他,他碰了碰叶轻舟,轻声叫道:“克劳德?”确认叶轻舟真的昏过去后,松了口气,随即脸色变得狰狞,他看向一无所知的托兰西,冷笑道:“我一直很讨厌你,很抱歉啊,果然还是想不到一个可以让你这种杂碎活下来的理由……”随着他的话语,原本如同画卷的空间像被剪刀划过般一分为二,一条黑色的扭曲线出现在托兰西脖子处,他眨巴了下眼睛,好像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脑袋便像滚落的西瓜一样掉在地上。
血如同瀑布一般喷涌而出,脸上溅满鲜血的安德烈看着底下又一次围上来的村民,微笑。像是看电影般平常的微笑被他沾满鲜血的脸扭曲成诡异的弧度。
“不过是一些二级空间的杂碎……”他打了个响指,那样黑色的线条接二连三地出现在村民身上,不多时,这里变成了淌满红色湖泊的地狱。
忽然响起一阵掌声,一个男人从阴影中走出,他走到安德烈面前行了一个绅士礼,手按在心口,“我有那样的荣幸邀请您来到我的城堡吗?”
安德烈没有回答,他的手指抽动了几下,看样子是想连这个家伙一起杀掉。
“介于……那位先生如果再不救治的话,很快就会死去。”
安德烈迟疑了,半晌,微微点了下头。
另一边,夏尔扶着赛巴斯朝着村子走。
在湖泊和村子中央隔着一片树林,幽暗的树林里只能听见两人蹒跚的脚步声。忽然,赛巴斯扯了扯夏尔的袖子,眼睛瞥向左边的一棵树。
夏尔停了下来,手按在腰间的木棒上,视线从树底开始慢慢往上扫,在离地面七八米的树杈处,果然看见一个抱着几根树枝,蜷缩在那里的人形。介于那个人根本没藏好的金色头发,夏尔立刻就知道那家伙是谁了。
“原来你在这里,我还担心你出了什么意外,喂 ,你没事吧?”
藏在树上的人抖了抖,随即往叶子茂盛的地方缩了缩,看样子是想把自己藏得跟严实些。
不用想了,这么丢人的举动,绝对是托兰西那个家伙无疑。夏尔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扔了上去,刚好打中露出来的金毛,那人立刻捂着头坐起来,蓝色的眼睛里烧满怒火,想都不想就掰下根树枝朝夏尔扔了过去。
没打中。
觉得不公平的托兰西又开始哼哧哼哧地掰树枝。
夏尔叹了口气,“别闹了,赶紧下来,我们和克劳德失散了,要赶快找到他。”
没想到他刚一开口,托兰西就露出了怀疑的神色,“你真的……是夏尔吗?”
“什么意思?”
托兰西握紧口袋里的匕首,那是他在树林里捡到的,脸色没有分毫变化,“知道吗?夏尔,半个小时前,我亲眼看见你被人沉入湖中淹死,啊啊,不要说你旁边那个连脸都看不见的家伙是赛巴斯,因为赛巴斯早就被那帮疯子拉到火上烧死。我亲眼,看到你们的尸体被挂在村口,不,现在我坐在这里也可以看到……”
随着他的话,夏尔抬头看向那个所谓的村子口。于是他看到大概究其一生都不可能再看到第二次的场景,‘夏尔’和一个烧焦的尸体一起挂在三十米高的木杆上。似乎感觉到他的注视,那个‘夏尔’慢慢转过身,被泡的青紫的脸面对他……
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的呼吸猛然急促起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回头,转向托兰西,看着和自己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家伙,意味深长地说道:“那么你呢?如果这里能出现两个夏尔,难道就不可能出现两个托兰西吗?”
没想到托兰西非常光棍地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当然,那家伙现在正在火上烤呢。你要是走快点,估计过去还能分到一条腿,嗯嗯,托兰西大人的腿一定很好吃,就算是假货也……”
夏尔的脸青了,听到后面他不仅脸色难看,他还想吐。
完全不知道见好就收的托兰西继续说道:“话说真的只有两个夏尔吗?十五分钟前我又看见一个夏尔被他们抓去沉湖了,加上你的话就是三个了,友情提醒一下,小心你也被抓去……”
对不起我已经被沉过了。
不对,夏尔算了下时间,感情托兰西刚刚看到被沉湖的那个家伙就是自己。
得出这个结论的夏尔整个人都不好了,托兰西你敢不敢再丧心病狂一点,看着我被抓也不出来帮忙!算了……这种事关人品的问题还是不要问托兰西,因为……
托兰西却读懂了夏尔没说出的话,大笑着回答:“像托兰西大人这种身板,傻瓜都知道,不但救不了夏尔,还得把自己搭进去。死一个人的事情,就不要死两个了是吧?”
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不经意间有某种名为人渣的属性流露出来。夏尔无力再和他争辩,扶着赛巴斯转身就走,那种见死不救的人渣爱去哪去哪,他懒得管他。
他不理托兰西,可是托兰西还是很想理他的。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向我证明你是夏尔。托兰西大人问,小夏尔回答,上一次我们一起洗澡的时候小心眼的夏尔是因为什么才对无辜的托兰西施以残酷的暴行?”
他不说还好,他刚一出声,夏尔就像被抽了一鞭子似的跳到树下开始踹。
“你还敢说!如果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一定会杀掉你!混蛋!”
看到他这副抓狂样子的托兰西却露出一个笑脸,“我相信了,你是真的夏尔。”
夏尔动作一顿,“原来……从一开始你就在试探我……”
托兰西没有回答,三两下从树上爬了下来,绕过脸色不太好看的夏尔,他径直来到赛巴斯面前,一把拉开他脸上的黑布。
惨不忍睹的脸暴露在托兰西面前,托兰西和夏尔同时瞳孔微缩,不同于夏尔不忍的表情,站在托兰西对面的赛巴斯清楚看到托兰西差点掩饰不住上勾的嘴角。
托兰西……在笑。
看到如此凄惨的赛巴斯,托兰西居然在笑?
“真可怜啊?是因为什么?”托兰西用迷恋的眼睛描摹赛巴斯脸上的伤口,一寸寸舔舐过去。
“是为了救我,我被那些人扔到了湖水里,赛巴斯跳下来救我,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夏尔的声音被愧疚压变形,站在托兰西背后的他,不可能看到托兰西亮起来的眼睛。
他没办法掩饰住自己心中的喜悦,即使在这样危险的地方可能死亡也没有关系,因为他似乎找到了报仇的捷径。
如果再一次把赛巴斯扔到湖水里会如何?
如果把夏尔扔到湖水里逼赛巴斯跳下去会不会更有趣?如果这样更有趣的话,即使夏尔会被淹死也没有关系吧?
如果……
看不到自己的托兰西不知道,他的眼睛被一种黑色的丝线缠绕,逐渐失去了光彩。在他的口袋里,握在他手心的匕首,刀刃上黑色的花纹一点点钻入他的身体。
绝对背叛
男人住在村庄旁的城堡里。
奇怪的地方。
村庄坐落在在群山环绕间劈出的一片平地上,可是在村庄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多出一座悬崖。悬崖下黑色而潮湿的岩石上有着些微干枯的海藻,看着这样的岩石似乎还能听见海潮被岩石割碎时的悲鸣。
简单来说,这样的海岩只会出现在世袭的海边,接受海浪千百年的扑击,才会行成这种上面凸出一块,往下是一个被海水冲出的向内凹进的弧度。这样的海岩应该出现在一副海浪咆哮,阴云压顶的史诗中,而不是一个离海洋有七八十公里的深山中。
悬崖上有一个城堡,是只有在中世纪欧洲才能见到的尖顶,石头建造的古堡,走进去的时候需要放下城门就更加显得奇怪了,那种城门是因为城堡外面有着一条深不见底的护城河。但是,一个建在悬崖上的古堡怎么可能有护城河?
这里的布置,简直像是一个没有常识的人把七八本不同的杂志摆在一起,每一本剪下一片碎片随意拼接在一起。
城堡里反而是维多利亚时期应有的布置,不过安德烈的心完全没有被墙壁上貌似贵重的油画吸引,他的视线紧紧黏在叶轻舟身上,直到把他放在客房柔软的床上,他才看向那个男人。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安德烈直接说道,他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客套,在这个愚蠢而弱小的二级世界里,他的力量足以碾压一切。他明白,当他的力量弱于或和对手差不多的时候他才需要欺诈,但是当他的力量足以碾压一切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奉行暴力至上。
“我会帮您医治好那位先生的伤。”男人恰到好处地谦卑。
“如果不是你的话,他不会受伤,而我也没有理由饶过一个伤害他的人,伤害他的人,都得死。”
“真是霸道的说法……那么,我就没什么可交换的了,我自己都是一个被困在这里一无所有的可怜人啊。”
安德烈嗤笑一声,垂下眼不再说话。
他坐在床边,视线落在躺着的叶轻舟身上,探出一只手按在他的脸上,流连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我知道,你看着我和看着他时的眼神完全不一样,我也知道,你其实喜欢他,明白的那一天之后我就开始讨厌他。他到底有什么好?他能保护你吗?他能为你做到你希望的事情吗?不会的,他只会哭,只会依靠你,只会提出一个个过分的要求,看着你痛苦挣扎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自私地躲在自己的壳里,一副软弱的样子,逼你坚强。那样的人……有什么好?你相信吗,只要面临生命的危险,托兰西会毫不犹豫地抛下你逃跑?你相信吗?托兰西有很多事情都在骗你?你会看到的,那个人,金色皮囊下恶心腐朽的灵魂。啊啊,如果你还醒着,你一定会问我,为什么我会知道。”说到这里,安德烈忽然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像是抓到替身的修罗。
“因为,我就是那种人啊。唯一不同的是,我不会让你看到我那一面的同时,把他的面具撕下来。”他为叶轻舟掖好被角。回头对那个男人说道,“这已经有你能为我做的事情了,医治他身上的诅咒,不能完全治好,要保证在一个他只能依靠我生存,同时又能保持清醒的状态,毕竟……”
安德烈笑了起来,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接下来的是我的,表演时间啊!”
在森林里。
托兰西握着手里的匕首,隐约听见一个人贴着他的耳边低语,“杀了他,现在他这么虚弱,只要你把手里的匕首送进他的身体,一切都会结束,卢卡的仇,自己被玷污的仇恨,一切,只要杀掉赛巴斯,就可以得到幸福!”
“幸福?”托兰西呢喃着,这个早已经被遗忘的词语,眼睛里倒映无数的黑暗,和最漆黑的子夜一样没有丝毫的反光。空洞的眼睛中,曾经的一切快速倒带。如果不是这个人的话……卢卡不会死,自己也不会绝望到为了给卢卡买一块墓地,卖掉自己的身体,从而遭遇那样耻辱的玷污。
赛巴斯,如果你死掉该多好?
那个声音钻进他的脑袋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