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洋葱(叔宠)-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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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得让人很舒适,装饰的字画亦是赏心悦目。
我们四个学生用过午饭后坐在他家的地中海布艺沙发上一起看电视,没多久他太太就切了一盘的水果送来。
我们很客气地与她道谢。她朝我们点了点头,转身从一个白色的橱柜上拿了一张报纸,她一边对着报纸细看一边趿着拖鞋走过来说:“这个小姑娘就是萧先生的女儿吧?”
我正在用牙签戳葡萄的手一僵,不好意思地迎上她的视线,小声地回道:“是的,夫人。”我们私底下一般叫她院长夫人,但如果与她对话时就省去前面两个字。
老院长也从书房里抱着一沓资料走出来,看着她太太手里捏着一张皱皱的报纸,会意过来她是认出了我,于是对她说:“这回人在这,你可不准说我老花眼了。”
我们咧嘴一笑,原来是她太太还不信老院长说我是老萧的女儿。
院长太太嗔怪了他一眼,又问我:“你怎么才这么点大呢?按理说他那个辈分都该有外孙了。”
“我出生时我父亲已经三十八岁了,那时候的情形不太好,也刚好响应了晚生晚育的政策。”后面那一句纯粹是玩笑话。
院长太太笑了笑,坐到了单人沙发上,“你是个活泼的女孩,平常在学校都做些什么?”
“除了上课之外看点书,参加一些社团组织的活动,偶尔也约几个朋友去运动。”
“哦,年轻女孩该多去看歌剧看电影,你喜不喜欢音乐?”
院长太太与我聊天的兴致似乎很浓,但旁边的几个同学已经不自在起来,我在心里暗暗叫苦,转了话锋:“喜欢的。您的歌剧唱得很好,我还记得学校的音乐厅里有您的画像,我们几个做项目的时候看书看的实在疲倦就会相约去KTV嚎上一嗓子,佳莹最爱点您翻唱的歌剧《猫》。”
佳莹与我同届,是中文系名副其实的才女,已经出版了两部个人长篇小说。
佳莹腼腆地回道:“唱的不好,我母亲十分喜欢您的歌剧,她经常在花鸟未醒的清晨播唱片。”
院长太太被吹捧奉承得很开心,也似乎更加典雅动人,她红光满面地钻进厨房又切了一盘的水果出来给我们,等她出来时我们已经正襟危坐地在细听老院长分配的任务。
在四个人里面我的专业技能最差,院长却似乎有意要为难我,将最烦闷最考验耐心的任务交给了我,我还要去请教法语系和德语系的朋友帮忙翻译相关段落。我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一个头脑两个大,心里很紧张。
等快天黑的时候我们四个人才从老院长的家里出来,我看了看表,盘算着要不要去食堂吃个饭。院长的家就在学校的教师公寓里,离教学楼很近,我们几个人在他家的楼下分道扬镳,各自捧着分到的资料回去整理。
我真是叫苦不迭,第一次参加这种严肃正式的科研项目,而且还是这个年度院长亲自带的一个项目,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我在食堂磨蹭了很久,买了一杯咖啡坐在食堂的凳子上光是粗略翻了一遍手头的三十多页资料就花了两个多钟头。
等我记起来要去买饭的时候食堂都快熄灯了。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我抬起头,原来是院长太太。她已经换下刚刚的家居服,现在一身的粉紫色套装裙,手上还拎着一袋琳琅水果。
“还不回去?”她问。
“快了,您来食堂的超市买水果?”
“对,我们一起走一阵如何?”
“好的。”
我总觉得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分外好看,看着她从容优雅的样子我的脑中总是回荡着一个模糊的身影,这个身影与她很像,但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从记忆里搜索就是看不清那个身影的真实模样。
五月的晚上,学校里的白玉兰花开得正浓,我与她一路走回去,香风一阵又一阵令我微醺。她高高挽起的发髻在月光下很美,光洁的额头干净利落,她的耳垂很圆润,不知道谁对我说过,额宽耳垂厚的人有福气,我想,大概院长太太就是一个有福气的典型例子。
“你似乎不怎么爱说话。”她淡淡的声音从我身旁传来。
“偶尔也很闹,但不知为什么今天就想安安静静地陪您走,也许是您身上优雅平静的气质影响了我。”
“你与我的儿子很像,特别是眼睛里的神韵。”她说,“我儿子也不大爱说话,总喜欢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做自己的事情,我与他爸爸还总是担心这样的性格适不适合社会。”
我没有接过话头,继续安静地听她说。
“但等他真正走出了校园走上社会的时候,却出人意料的八面玲珑,现在正在瑞典工作,一年很少时间在家,我很挂念他。”
“他真幸福。”我叹。
“别难过,你的母亲也会像我一样这么挂念着自己的孩子,有空多给她打打电话吧,有时候我们这些父母要得不是孩子走得有多好,飞得有多高,我们或许只是需要那么一通嘘寒问暖的电话而已。”
我的鼻头一阵酸涩,语塞了很久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默了很久我才说:“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
她的表情像是很惊讶,只不过是一瞬,她看着我难过的神情复又平静下来,拍着我的肩安慰道:“没有人是一座孤独的岛屿,总会有那么一个契合的人等着你。我与你说说我与我先生的故事吧?”
我的眼睛一亮,有八卦!
哈哈,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再悲苦的心情只消一个轰轰烈烈的八卦事件就打发了。而我的那点小悲伤在这些强大的八卦面前,甚至连只小蚂蚁都算不上。
、Chapter33
这次的科研项目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学期,我们四个人早已疲惫不堪,11月份的时候我们这个组才向学校提供了报告。院长的铁面子在学校很吃得开当然期间的研究经费就一直十分充足。
论文的形式有一项是掺杂法文的翻译,我缠着林静深大好人帮我写了一晚上的论文,我将一叠文书砸到他面前很霸气地对他说:“一小时一百,还给你洗衣服擦地板,你做不做?”
他把手垫在书桌上,用手支着头,慵懒地看着我。
“一小时一百?萧萧,你大概不知道我的行情……”
我睁大眼,“什么行情?!”居然还敢坑害起我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他用一种很奇怪很狡猾的笑容看着我,然后狮子大开口地说:“你知道每个小时有多少的钱流入我的账号吗?”
“……我才不管,一百块是我的底线了,多加一毛钱都不行。你不愿意帮我,我就只好去找法语系的师兄了,他倒是很乐意帮我,上次还请我吃饭来着呢。”
他仍是看着我,唇角带着温和的笑:“……师兄?吃饭?”
“对啊,人家可热情了,一点儿都不像你这么没人情味,浑身铜臭的。”说完我还像小狗一样用鼻子在他身上闻了闻,再乍然嫌恶地跳开,仿佛闻到了臭臭的味道。
“……本来还想说看在我们这么熟的份上给你点优惠,现在来看,是不用了。”他装作一脸苦恼地说,语气里尽是惋惜。
我一听,马上问:“优惠?”
他的声音从鼻子里哼出来:“是啊,可惜有的人不知好歹……”
我笑嘻嘻地围上去,抱着他的脖子问:“好叔叔,什么优惠啊?你说说呗。”
他嫌弃地拍开了我的手,淡然地说:“也没多少,本来想每小时五十就好,另外五十留着给你买蛋糕吃……”
有这样的好事?!我不依不饶地缠上去:“好叔叔,好哥哥……”
“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
“可是这个主意依然优惠,甚至更优惠……你,愿不愿意?”
“什么优惠?”我怀疑地问。
“一小时一次。”他低沉地说。
“什么一小时一次?”
“一小时换我们做一次。”
我拍案而起,端起我的萧氏无影腿一脚就飞了上去,大喝:“滚你的吧!”
林静深真是越老越不正经了,对着我时不时发情,我都快被他气炸了,这个老色鬼!我气呼呼地坐在地板上吸果汁虐待遥控器不断换台,林蓁走过来。
她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好笑地问:“又怎么了?林静深又皮痒了?”
我没好气地说:“姐姐,你快治一治他吧!”
她挤着眉,无奈地说:“我可治不了他,在他面前我只有被他治的份儿。怎么,你还治不了他?”
她换了一个姿势,用手枕在脑后躺在了地板上,然后惬意地把脚伸到了我的腿上。我低头凝视着她的脚趾,每个脚趾之间的间距比较分开,她的脚趾甲很圆,上面涂了纯黑色的指甲油,像斑点狗上的小斑点,填在脚趾头上俏皮极了。
“别怪他,他只是将如何做一个孩子的滋味藏在心里太久。”她闭着眼睛喃喃地说:“你也许不知道,看见这样的他我有多惊喜,我几乎都不记得他这样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对了,是五岁,五岁的时候。”
“他不年轻了,三十一岁,你什么时候看过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还如此执着地迷恋着一个女孩?”
她的话让我一怔。
林蓁慢慢地睁开眼,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一样舒展开来,“有些时候我都妒忌你,你夺走了林静深给我的爱。”她停顿了半晌,沉下音调,缓缓地说:“但我却也乐意与你一同分享他的爱,他是如此的孤独与寂寞,所以,请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他好不好?”
她的语气很诚恳很郑重甚至在我听来,是一种几不可见的卑微?这个用天真来掩饰自己智慧的美丽女人,其实对林静深的爱一点儿也不必我对林静深的少,也或许在她面前我应该自愧不如,我永远也不会毫无保留地去爱一个人,因为我最爱的还是我自己。
我还记得爸爸曾对我说过,一个人先要学会爱好自己才能懂得如何去爱别人。所以我爱起自己来真是一点也不含糊,或许我永远也学不会像爱自己一样去爱别人。我恣意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恣意地去见我想见的人。曾经的我以为自己还有很多的时间,但其实我的时间少的可怜,那么我又何必为了那些没必要的人或事耽误我内心的真正想法呢?他们对我来说真的一点也不重要。
我陷入一阵沉思,等林静深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看见仍坐在地板上盯着电视机屏幕的我不由有一丝恼火。
“这么晚了还不去睡?”
“多晚?”
“一点。”
“原来这么晚了。”我起来伸了个懒腰,凑上去环住他的腰,嗅了嗅他身上特有的青草肥皂味道,我说:“谢谢你。”
他在帮我做翻译,我知道。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得意又置气地说:“你欠了我五个小时,我的姑娘。”
我看着他疲倦的眼睛以及松垮着的肩膀,吸了吸鼻子,大方地说:“好啊,那我就欠你五次。”
他似乎较真了,把我从怀里拉开,欣喜地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问:“真的?”
“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吗?我亲爱的骗子先生。”我踮起脚尖亲吻他微翘的唇角。
他郁闷地闷哼:“好像我骗过你很多次似的。”然后他兴冲冲笑眯眯地打量着我,可恶地说:“我要不要考虑今晚一次性把福利全用掉呢?”
我努力憋着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只是觉得我该笑。
“笑什么?”他被我的笑声惹恼,“怀疑我的能力,嗯?要不我们试试?”
他的魔爪伸上来,我赶紧拍开,边笑边气喘着说:“先生,您饶了我吧,明天我还得去学校交论文。”
“不准叫您。”他凶恶地说。
“您好,您晚安,您……”
“该死的小东西,今晚就收拾你!”
“……”
、Chapter34
二十岁生日这一天,我鬼使神差地抱着一本杜拉斯的《情人》躺在十五楼的阳光下一遍遍流下眼泪。
其中有这么一句:他说他和从前一样,仍然爱她,说他永远无法扯断对她的爱,他将至死爱着她。
我将自己沉溺在午后贪婪的阳光里,朦胧的眼中看到的似乎是湄公河畔那个踩着夕阳光碎带着男式毡帽的少女。
这款翻译将法式的优雅与浪漫发挥到了极致,令我觉得自己像走在五月有白玉兰的林芳道,又或是行走在雨天,只为了那一杯咖啡的爱情。有那么一瞬间我心里的野兽似乎要挣破牢笼逃出来,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告诉我,我该去学法语,去阅读真正原汁原味真正纯粹的法国文学。
我想,我的骨子里到底是有老萧的影子,我与文学在某种程度上的契合是与生俱来的。这样伤感的作品令我想起了他坐在书桌前的时光,想起从他嘴里吐出的一个个烟圈。他曾答应过我,要在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从C县老家来到暨城陪我一起度过这个特别的日子。
我的心在一遍遍承受刀绞般的痛,我不知道原来这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会这样地难捱,这样的时光纵使是最亲密的爱人陪在身边也是难以打发的。
我被曝晒在阳光下,拿起手机拨了林静深的号码,嘟声很久他都没有接电话。他说今晚会邀我一起去吃晚餐,我们两个人的晚餐,林蓁被他毫不留情地排除在外。
半刻钟之后有一个号码拨进来,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