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曲 第二部泪光曲-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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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玩够？都玩了十几天了！
　　心底暗啐，全然不把那股子高贵看在眼里。捷的眼中只有一个人会看起来神圣而不可侵犯。
　　唉——
　　好长一口气从凝口中飘出，认命的拍拍捷的头说：“这次你就自己去吧，雪儿难得来一次，我再陪她几天。”
　　“可是……”
　　“你那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不会自己完成任务？”粉嫩的小嘴传出的是轻柔的声音，而伴随声音出口的话却让人听了发疯，不听内容很难相像如此美妙的声音会说出这样的嘲讽。
　　你还不是一样？明明比我老，却跟没断奶的孩子一样，老父亲父亲的转悠！
　　小声的念念碎，动着嘴唇却在凝盯视下没发出声音，女孩子么……似乎会特别介意年龄……
　　还想念叨些什么，却被队友从后领一提，拖了就走。
　　没时间了，哪容这小鬼闹到满意？
　　于是乎，这边是被死拽不让动，那边是挣扎着被拉走，两两想望连个道别都来不及说，就这么着……凝被硬留了下来。
　　※※※※※※
　　“捷！你都气了几天了，放过我们好不好？”终于忍无可忍下，耀冒死吼了出来。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痛快点抱怨全队的不满。
　　“……”别过头，捷不打算理那个大嘴巴，从刚才吵到现在！
　　“雪儿有什么不好？人美脾气好，可爱得不得了。还是凝的亲生女儿，你哪里不舒服了？”又不是哪里跑出来的野女人，怎么跟丈夫被抢的妻子一样？吃醋吃到现在，他们看了都莫名。
　　“哼！”他懂什么？那女人他从第一眼看到就不舒服，绝对不是因为吃醋！绝对不是！
　　“唉……你也够别扭的，亏凝吃得消你。换成是我早能逃多远就多远了。”人家雪儿识大体多了……
　　“他喜欢！”凝就是喜欢怎么样？气死雪儿他还是比较疼捷。
　　这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萝卜配白菜。凝的喜好……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那几天是人都看得出凝对于捷和雪儿在态度上的差异。放着那么乖的女儿不宝贝，偏偏爱招惹这个难缠的小鬼，难道他有那么点受虐倾向？
　　可怜了雪儿，为了争夺一点点属于女儿应有的权利，用尽手段才把凝留下，当女儿当到这份上也够可怜了。还赶上那么个父亲，哪有人这么当父亲的？
　　不过看不惯也只能忍着，抱怨也只能放心里。人家的事情他们能管也就到这个份上了。
　　捷抿着嘴不愿再多说什么，最近他忍耐的功夫倒是初有成效，在这几天都体现出来了——他学会不乱发脾气了！
　　————
　　虽然接下来的几天心中总有些不快，不过对于任务捷也没有怠慢。一路上狂风扫荡，迅捷得只有一个强字可以形容。
　　理由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所以每个人都十分合作，积极配合。
　　不到两个月，他们终于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如同以往，捷一路飞奔。大有再累趴下一次骑兽的趋势。然而事与愿违，挡在他面前的一片黑暗阻止了他对骑兽的再一次虐待，也拦下了他。
　　————
　　“捷……”耀站在捷身后，额头冷汗淋漓。一种莫须有的低气压让他不得不大口喘息才不觉得窒息。
　　“揉！结界！”捷喝醒几乎吓傻了的揉，全身戒备的程度可说一触即发。
　　揉迅速拉开结界，想护住身边的队友。正当结界扩展到捷身边的那刻。只见他身子一提，整个人如一道惊鸿飞闪出去。直往前方的黑暗之中……
　　“捷——！”太乱来了！他快得让人来不及阻止。
　　一片混沌的黑暗吞并一切，那冲入的人影一眨眼就被包围在内，消失无踪。
　　黑暗中，一片闷闷的低笑传出，在大家还惊愣在刚才发生的那幕的时候。黑雾散去，一切归还原样。除了留下背上空空的骑兽外，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然而那空空如也的骑兽却宣告一个事实！
　　捷……失踪了！
　　
　　
　　
　　9、感伤
　　
　　屋子里静的连银针落地都清脆有声，揉一行人面对着凝毫无表情的面孔，几次想开口几次缩回去。
　　要如何交代？如何告诉他捷失踪的事情？
　　一路上他们思考的都是这个问题，可思考到回家为止都没个对策。这不……只能硬生生的对上凝原本怎么看怎么温和的脸，不过此刻恐怕只有可怕两个字来形容。
　　凝在等，自他们回来为止等到现在。
　　他们进门后那阴郁的脸色，还有身后不见的熟悉身影。凝知道出事了，事情……多少也能猜到几分。
　　气氛继续闷下去，谁都没开口的勇气。
　　雪儿这边看看那边瞧瞧，来来回回把每个人都观察个通透……无聊得哈欠连天，实在忍不住了。轻轻的抱怨出来：“你们都不说话，该不是都能猜到对方想什么吧？那烦人的小鬼呢？怎么不见了？”
　　“雪儿……你……”耀本能的想迎合雪儿，可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说实话他都没搞明白事情的缘由，如何解释？
　　“发生了什么？说经过！”
　　“是这样的，我们赶回来的路上，感觉一股强烈的魔气。然后被一片黑瘴挡住了去路，捷冲入黑幕后就消失了……一切发生的太快，我们都没来得及反应。”
　　魔气……
　　凝冷冷的笑笑，冰冷的表情透露些许无奈。
　　魔族……开始行动了……
　　捷的速度和魔族的效率，就揉他们是绝对没时间反应的。也怪不得他们没照看好捷。
　　“知道了，你们也累了，好好休息吧！”说完，凝起身回房，看起来平静得好像没发生任何意外一样。
　　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视，对看良久后，惜懒洋洋的一个哈欠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凝……好像完全不在乎的样子？他真的有疼捷吗？”
　　“呃……看起来比较像捷一个人一头热，凝……好像只是习惯性的宠他……”
　　“……捷真可怜……”
　　“嗯，不知道凝在想什么，我还当他会担心得半死。”
　　“就是……”
　　“你们够了！不许说父亲大人的坏话！”雪儿跳脚，怨怨得瞪过一干人等，直到看得他们各个闭嘴不敢再开口为止。
　　※※※※※※
　　接下来的日子里，凝在行动上显得很消极，或者说根本没任何行动可言。他仿佛在等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等，就这么一天挨过一天。看得别人都急。
　　雪儿一如既往的缠着凝不放，凝也似乎完全忘记有捷一样，到处陪着这个女儿玩乐。这种态度让原本责怨捷的队友们一致认为凝没良心。原本就对凝没过多好感的揉他们一下子对凝的看法就下降好几层。
　　凝不着急吗？
　　没人知道，雪儿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凝似乎每晚都很晚入睡，甚至会睁眼看着窗外到天亮，看起来很平静，很安逸，似乎在享受月色的和美，又似乎在等待日出的来临。
　　那一刻雪儿无法介入，无法惊扰，总觉得太过缥缈太多虚幻，好像一旦干涉就会消失一样。
　　夜晚的凝好像沉静在另一个世界。这是雪儿所不知道的世界……捷知不知道？雪儿不敢肯定，但直觉告诉她，只怕那是连捷都无法参与的世界。
　　————
　　就这样半月余，捷依然没有消息。揉他们接到了新任务再次出发。
　　雪儿留在凝身边，却不似过去那样纠缠不休，更多的时候是看着凝坐在窗外发呆。看着他想心事，看着他什么都不干什么都不想。看到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独自在校园内胡乱逛游，惹得一群男生前呼后拥，平白增添些许乐趣。
　　那日凝还是捧着本书坐在树下翻看，虽然翻着，雪儿却知道他什么都没看进去。悄悄走到他身边坐下，抽走了凝手中的书。
　　“凝……在担心小捷吗？”
　　“什么？”一句话问出许久，凝才反应过来，可见刚才想心事不知想哪里去了。
　　“我是问你是不是担心小捷。”
　　“没有……”摇摇头，浅笑着收回雪儿拿走的书，合上不再假装翻阅。
　　“说谎，不然你都想什么呢？连我过来都不知道。”有些不满他敷衍自己，不担心？骗鬼都不信。
　　“不说谎……小捷……没什么可担心的。”他大了，大到可以自己处理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没什么可担心？又瞎说了，平时他不是什么事情都粘着你？”
　　“那是他习惯性的依赖我，其实他有足够的能力处理突发的事件。”有时候该放手的，几次想放开，却被他缠缠粘粘的一个心软就舍不得了。这次……也算是个契机吧。
　　“可是他是被魔族抓走的啊！”魔族啊，现在谁不是忌讳防范着？
　　“没关系，魔族伤不了他。”魔族……不必担心，能伤捷的并不是魔族。
　　“真的？”雪儿疑惑起来，看着凝的眼神复杂难懂。
　　“会吃些苦头，受点伤，不过……死不掉……”如果捷不小心解开禁令更是连这点苦头都不必吃。
　　“……凝！”
　　“啊？”
　　“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
　　“呵呵，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那你为什么无条件的对他好？”好得让她嫉妒，让她伤心。
　　“那是我种的因，得的果什么样都要承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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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并不担心捷，但没有了捷在身边，却一下子觉得空涝涝的。原本捷出任务时总有个归期，而如今去向不明归期不定的情况下，就好像一下子把什么从生命里抽走一样。
　　两个人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同吃同住。凝早已习惯了身边多一个尾巴，习惯了睡觉时他抱着，吃饭时他对着，说话时他应着，走路时他跟着。习惯是很可怕的毒品，一点点腐蚀人心。
　　只是他的习惯，对一个孩子或许是必要的，但对一个少年……又或者可以说青年来说是多余的。孩子大了，终将离开保护，自由飞翔，去开辟属于自己的天地。
　　这是凝的想法，他记得捷往日的信誓旦旦，用明亮的眼睛真诚的发誓两个人永远在一起。可这样的话毕竟只能成为愿望，现实不可能如其所愿。
　　其实，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不是父子、不是兄弟，没有所谓的血脉相连，不是朋友也不是师徒，一直以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到现在。知道此刻凝才细想，其实他们的关系薄得像一层纸一捅就破，一吹就散了。
　　也就是为什么他们经不起折腾，一点点转变就会把彼此分离得遥不可及。
　　捷还会回来吗？还能回来吗？或者说……他能等到他回来吗？
　　叹口气，对上一轮皎洁的明月，月光太亮太透太清晰得照出自己的失落。
　　有想哭的冲动，却连双眼都空洞无力，挤不出一颗晶莹。
　　其实……他必须打起精神，回到过去，回到以前，回到那形单影只走天涯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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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身躺在床上，不动却也没睡。
　　睁着眼开始思考以后的去向。捷既然失踪了，很快学校就会暂时冻结学籍，不至于开除却代表这里没他容身之地。
　　他该准备离开了，带着雪儿……
　　雪儿啊……
　　是不是该送她回家？也看看那许久未见的雪之奇景？
　　唉……
　　想了很多，想得很深，也想得很远……
　　其实，越想越发现，天下之大，哪都不是停留之所，他——无根！也注定漂泊。
　　他真的是个很安逸的人，一间草屋就能安渡一生。他不喜欢动荡，不喜欢漂流，不喜欢不安定的感觉。与那个人不同，他学不来四海为家，行天下走天下住天下。
　　他想要的就是一个家，一个能让他太太平平过日子的地方，哪怕什么都没有他也能苦中作乐。
　　所以他这一生都在追求在寻找，只是时间越久就越明白，这只是个梦，是他心底最美好的愿望。
　　为什么总不肯放过他呢？
　　雪儿的来到让他开始不安，开始有变动的预感，所以对雪儿……他给不了太好的脸色和太温暖的关怀。可说到底雪儿是他的女儿，身上流着他的血。无论这个女儿是不是在他预计的范围内出生的，这血浓于水的亲情不但是父女两个字可以勾画的。只是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只能尽量冷淡，冷到她不再对他有任何期待。
　　也许他很傻，不知道如何处理好身边的关系，他知道会讨厌他的人也许很少，却也很少会有多喜欢他的人。
　　和那个人不同，他似乎……总得不到真情真心……
　　也或许是因为他从来不曾付出真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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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气息变化，刹那间让床上那颗不安的心回归安宁……
　　一双手自背后紧紧抱住凝，随即贴上的脑袋在他背上左右粘腻，几乎没蹭出个洞来……
　　“回来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