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坛]泡泡眼与光影-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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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生气，干脆加快速度朝林娜的公寓楼开过去，对后视镜中的黑色豪车眼不见心不烦。厄齐尔心平气和地跟上，于是在圣诞假期间被红绿色装点的马德里街道上，两辆价格不菲的名车就这样“你快我也快，你慢我也慢”地斗争着，直到它们同时在一栋不起眼的公寓楼前停下。

下车时和厄齐尔对视的一瞬间，阿尔弗雷德只感觉电光火石刀剑穿梭也不过如此，在这个火花蹭蹭蹭往外冒的时刻，他一咬牙，霸气地走到厄齐尔面前，自认为得体地朝他伸出右手，抹开一个表面阳光灿烂实则寒意阵阵的微笑：“你好，厄齐尔先生，我是阿尔弗雷德·格里尼安，很高兴认识你。”

厄齐尔实在没想到金发青年会主动向自己问好，他在下车的时候已经想好，不管这个男人认不认识林娜，他都要先上去礼貌地拜访一下中国女孩，说不定可以顺带旁敲侧击一下她的喜好。想着想着，金发青年的身份反而被他抛到脑后了。

此时此刻，他只是觉得这个叫做阿尔弗雷德的青年还挺有风度的，便也算得上愉快地和他握了手：“认识你也是我的荣幸，格里尼安先生，你是lena的朋友吗？”

阿尔弗雷德眼中精光一闪，心想这家伙好奸诈，居然抢先出招，还表现得这么彬彬有礼，看来自己也不能落后！

于是，此时此刻经过这栋公寓楼前的行人们全都惊讶地发现，一个帅帅的金发青年正唇角扬起，露出一个足以照亮这阴冷冬日的迷人微笑！

正文　第27章　。诡异三人转

对方忽然笑得这么灿烂，厄齐尔很有点盛情难却的感觉，还没等他想好要做出什么表情来应对这种场面，阿尔弗雷德就已经说出下一句话：“的确，nana是我的好朋友。而且你知道吗，我祖母是中国人。”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厄齐尔一听之下有些疑惑，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只能非常礼貌地回了句：“是吗，怪不得你的黑眼睛和lena的这么像。”

阿尔弗雷德嘴角一抽，收回手，顿时对厄齐尔警惕度提高了不止一个level。这家伙很厉害啊，对挑衅游刃有余，还能面不改色始终带着微笑……劲敌、绝对是劲敌！

事实上，在离追到林娜还八字没一撇的时候，厄齐尔是不会起什么“你不许碰我喜欢的女人”这种中二心理的，他顶多在心里叹息一声，然后默默地鼓励自己要加油。带着这种想法，厄齐尔主动地邀请阿尔弗雷德和自己一同上楼看望林娜，并且在听到林娜早晨才入睡的消息之后停下脚步，用那双大大的眼睛真诚地望着阿尔弗雷德：“那我们是不是该给她买点东西吃？我觉得她肯定没力气自己做饭的。”

这下，阿尔弗雷德完全被德国人所惊倒，恐慌之情越发蔓延，他先傻呆呆地点了两下头，跟在厄齐尔身后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又觉得有哪里不对，连忙赶上他的脚步问：“诶诶，你难道知道附近有什么她爱吃的东西吗？”

阿尔弗雷德在喜欢林娜的问题上有两大弱点，一是基本没和她单独出去吃过几次饭，二是个人粗枝大叶，很多事情无法想到。以前和林娜在一起读书实习，两人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自然也没那么多讲究，这会儿有个厄齐尔出来一对比，英国人才了解到自己以前真是too　young　too　simple！

厄齐尔犹豫一会儿，想到林娜那么瘦弱，又不是运动员不用保持竞技状态，便领着阿尔弗雷德来到他和林娜上次吃过烧烤的小店，向大叔要了林娜最爱吃的几样烤肉，还特别嘱咐要多放盐和辣椒。

这个倒是阿尔弗雷德所知道的林娜的口味，不过厄齐尔在点完之后还是非常细心地补充了一句：“lena起床的时候有起床气，所以得买点她喜欢吃的东西去才行。”

阿尔弗雷德林拎着顺带买的芒果冰，无比悲愤地望着厄齐尔硕大的泡泡眼吐槽：你这么心细如发你妈妈知道么！你真的是皇家马德里本赛季最强引援和新一代齐达内么！说好的霸气十足的中场呢！

厄齐尔当然不可能听到英国青年悲痛欲绝的内心吐槽，他心情愉快地提着烤肉外卖盒上了电梯，心想在公路上的时候跟过来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两人在门口站定，由阿尔弗雷德给林娜打电话，从他瑟瑟发抖的状态来看，应该是被起床气轰得不轻。

林娜啪地挂掉电话，从床上猛地坐起来。刚才睡觉的时候她迷迷糊糊接到阿尔弗雷德的电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继续睡了过去。这会儿他居然说已经站在自己家门口了？！这人究竟知不知道扰人清梦遭雷劈……

随意用手扒拉了几下头发，林娜顶着俩熊猫眼走到门口开门，垂头没精打采时忽然看见门口站着两双脚，抬头一看——

“喂！！！”她下意识地往后一跳，完全没想到厄齐尔也会出现在门口，立刻就掉头冲回房间里。这两个人同时出现真的好违和好么！

她和阿尔弗雷德师从一个硕士研究生导师，两个人少不得要因为课题整夜熬在一起，各种邋遢的样子都见惯了，但真要把这副模样呈现在一个世界级球星面前，还是挺挑战心理极限的……

林娜边刷牙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迷惑，可是真的是这样么？如果来看她的人换成c罗——

“哈哈哈lena你怎么能这么low，我要拍下来传到twitter上！”

“cristiano你忘记十八年前的囧照了吗！要进来就赶快，不进来把门摔你脸上！”

呃……多半会演变成这种情况吧……

关掉水龙头，林娜收拾好自己后走出房门，被客厅里的一幕闪瞎了眼。只见阿尔弗雷德一脸流氓地揽着厄齐尔的肩膀，非常无耻地凑近他一直问：“哎呀你肯定没来过这里吧，肯定没来过吧没来过吧没来过吧……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里的布置！”

“阿尔弗雷德！”林娜咬牙切齿地走到金发青年的面前，拉起他的手臂把他一把扔到侧面的单人沙发上，自己在厄齐尔旁边坐下，“你没事乱调戏人家干嘛？”

还没等阿尔弗雷德想出一个可信的解释，刚才在他的挑衅下一直默默不说话的厄齐尔这会儿忽然弱弱地说了一句：“其实，我来过的……”

25岁大好青年阿尔弗雷德同志忽然感受到了万箭穿心般的疼痛。

铺在桌上的食物很快吸引了林娜的注意力，将话题转移开来，她叉起一块切好的烤肉，刚一入口就知道这是出自猥琐店家大叔的手艺，“梅苏特，你去找大叔了？他有没有嘲笑我？”

厄齐尔是绝对不会把大叔拉着他悄悄八卦的话题告诉林娜的，他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还把芒果冰推到林娜面前，说：“吃这个。”

林娜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吃得一脸满足，厄齐尔看得也很开心，徒留一边的阿尔弗雷德同志仍旧处在悲痛中。为了赶快打破这奇怪的氛围，他机智地找出一个只有他和林娜能够参与的话题：“nana，巴顿老师的生日要到了，我们是不是该挑个时间去看他？”

“嗯，是呢。”林娜舀了一勺芒果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1月2日是吗？我不一定赶得回来，你知道，我去……”

“啊啊啊没关系没关系！”阿尔弗雷德惊恐地摇摆着双手打断了林娜的话，眼角余光观察着厄齐尔的表情。看德国人迷茫的样子，应当是不知道林娜的假期安排。

真是太笨了！度假地点这种情报怎么能随便泄露！

还好林娜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显是对他的脑补小心思毫无所觉。其实她已经开始默默盘算着如果回不来要选什么时间去看望导师，还有回来之后要精选在尼泊尔拍的照片给老师欣赏。这么想着想着，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杯里的芒果冰已经见底，林娜这才发现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在吃，这俩人就这么坐在一旁看着。

“呀，你们俩吃午饭了吗？”她环顾一圈桌上的食盒，悲伤地发现烤肉好像已经被她吃得都没剩多少了。

“我没吃！”

“吃过了。”

厄齐尔和阿尔弗雷德对望一眼，前者流露出不怎么赞同的眼神，后者则是孩子气地瞬间就别开脸。对于厄齐尔来说，没吃饭也无关紧要，他不想让林娜去厨房忙活。而对于久别未见的阿尔弗雷德来说，如果林娜能亲自下厨给他做点简单的食物，他可是做梦都会笑醒的。

“阿尔你没吃是么，那就简单了，等着我给你下碗面去。”说到后半句的时候，林娜直接用上了中文。阿尔弗雷德母语英语，西班牙语也不错，中文会一些基本的，每当说到这种非常具有家乡气息的词汇时，他们俩都会心照不宣地用中文交流，这也让阿尔弗雷德瞬间有了底气。

为了显示自己和林娜的共同语言以及厄齐尔绝对没有的超凡脱俗的能力，阿尔弗雷德用他那口利物浦腔汉语怪异而响亮地回答：“没问题！”

听到这个最近分外亲切的语言，厄齐尔眼前一亮，很具有求学精神地问：“你的音调是不是错了？我记得‘问’应该是四声而不是一声。”

阿尔弗雷德：我要和你拼命！

等到林娜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炸酱面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外面坐着的两人已经人手一支笔，对着一张白纸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你们这是在干嘛？”林娜把碗放下，往白纸中央一望，那上面歪歪扭扭的“没问题”三个字简直不忍直视，尤其是最后那个“题”字，似乎两人都不知道要怎么把“是”和“页”挤到一个地方，试验多次都不得其法。而三个大字上面标示的拼音则很给人一种小学生学声调的感觉，显然是已经涂涂画画修改多次了。

阿尔弗雷德见林娜出来，面也顾不得吃了，指着白纸问：“nana，你快说，‘问’字是一声还是四声？”

“四声啊。”林娜把筷子递给阿尔弗雷德，对他们争论的话题毫不在意：“快点吃你的面，你们俩等着我煮面时的娱乐方式也太奇怪了吧。梅苏特，你真的不吃吗，锅里还有多的。”

“哦、哦，那要不我就吃点？”

林娜觉得好笑：“要吃就吃呗，问我干什么。我去帮你盛。”

阿尔弗雷德青年本来是悲伤逆流成河地边吃饭边哀叹自己的中文水平，不过在看到厄齐尔滑稽地拿着把叉子吃炸酱面之后，他又觉得能够挺起腰杆了，至少自己会用筷子嘛！

一边的厄齐尔像个小学生一样吃得又乖又安静，心里装着满满的幸福。闲在一旁观察两人吃相的林娜手撑下巴，有些郁闷地想：我现在可真像幼儿园老师，管着一调皮一安静的两个小朋友……

正文　第28章　。从马德里到加德满都

12月24日平安夜，马德里市中心主干道格兰比亚大街上亮起耀眼夺目的“百年华诞”水泡状灯饰。市民们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灯影里欢乐地唱歌玩耍，熙熙攘攘的人群边间或开过一辆汽车，在节日的欢快氛围中低调而不合群。

这些汽车中最奢华的一台便是属于马德里家喻户晓的球星梅苏特·厄齐尔。他在这样合该团聚的日子里独自开车出门，无非是为了去看望那个一直挂在心间的中国女孩，并且给她孤独的平安夜添上一丝亮色。为此，他不但取消了回家计划，还拒绝了一些俱乐部和国家队队友的度假邀请，诸如马尔科和托马斯他们。国家队队友也纷纷表示对他喜欢的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下次打比赛要带来看看！”

他倒是这么希望来着，不过现在的话，还是先祈祷今晚能够愉快地一起吃饭、聊天，不要出什么岔子。听说马德里今年的冬天异常地冷，前两天下了好大一场雪，幸好今天终于雪过天晴，到达林娜所在的华人较多的住宅区时还不到7点。他把副座上大大的方形透明纸盒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捧着，推开玻璃门进到公寓楼里。他对进楼的密码早已烂熟于心，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还要拿出手机看记录了，这也让他很好地保护到怀抱里那个好不容易拼凑出来的模型。

因为想要给林娜一个惊喜，他并未提前打电话，而是走到门口就直接敲起门来，还要努力压抑下激动而紧张的心情，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要那么奇怪。敲了一分钟之后，他就发现有些不对，别说开门了，屋子里就连走动的声音都没有，难道林娜出门了？

这么一想，厄齐尔的心猛地沉到谷底。聚餐时林娜说一个人过圣诞节是在阿尔弗雷德回来之前，现在她的研究生同学来到马德里，两人一起过平安夜就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了。在制作礼物的时候他完全没有考虑这么多，脑子里满满的都是林娜看到这个模型时惊喜的表情，这会儿骤然受到这种打击，他当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边安慰自己林娜大概是觉得无聊自己一个人出去吃饭了，一边拿起手机拨出她的号码，厄齐尔垂头望着被放在地上的盒子，听着电话那头单调的嘀声，手脚一寸寸地凉下来。

“嗯……咦，梅苏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