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道堂吉祥饰品店-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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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铁链的另一头连在墙上。
另外,她的皮肤是灰色的,很纯粹的灰色,像极了传说中的僵尸。
雪坐在她对面,用筷子夹起一块红彤彤地东西凑到她嘴巴旁。她温顺地张开嘴巴,将那东西咬住慢慢地咀嚼。
意识到那块东西是人的手指,我感觉胃里一阵翻腾。想呼吸,却只觉得胸口沉甸甸的,根本透不过气。情急之下把嘴用力一张,随即一大口空气灌了进来,只一眨眼的瞬间,整个人蓦地清醒了过来,身体猛地一轻。
醒过来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竹沙发上,从沙发上坐起,身旁忽然卡啦一声响。扭头一看雪正用一支乌黑的双筒猎枪对着我:“不准动,不想,打死你。”
这个时候,配合是最好的选择,慌忙坐正:“我不动。”
他把枪放在腿上,继续喂眼前的女人吃人肉,介绍道:“我太太,丽。丽,我的朋友,白。”
说实话,如果不是诡异的皮肤颜色,我会觉得那个女人是个活生生的人。有弹性的光滑皮肤,晶亮的双眼,茫然的眼神,还散发着淡淡香水味。但她的皮肤颜色实在是太怪了,而且在她对面,也就是雪身后还站着一个和她的模样打扮都十分相像的女鬼。女鬼除了身上的血迹和死气,比她更像活人。
同时看到一个人奇怪的身体和鲜血淋淋的魂魄,真是一件诡异到极点的事。忍住胃里不适的感觉,毛着胆子问:“雪,你太太的病好了?”
“没有,丽,是怪物。”一点没有掩饰,继续给灰色女人喂着人肉,“我害的……”
“发生了什么事?”
放下筷子,抬头抚上女人正在蠕动的脸颊:“白……我背叛了……上帝……”
因为他说自己是我的朋友,我也就没插话,静静地听他说了下去。
“我们去新疆,发生车祸,丽死了。我回莫斯科,弄到吸血鬼的血,给她注射。但她没有变吸血鬼,变成了,怪物。有尖牙,力量大。但皮肤,灰色。”
“刚开始,她吃肉,内脏。牛的和羊的,还有猪血。”
“一段时间后,她拒绝,再吃那些东西。”
“后来有一天,她跑出去,回来时嘴唇上有血。安静几天,又出门,抱回一只手臂。”
“后来,她出去,越来越,频繁。”
“我想锁住她,”扭头看着我,碧绿的眼底透出了绝望的死灰,“但锁不住。她经常出去,杀人,再回来。”
“我想,同她一起自焚,死在伏特加的,烈焰里。但我做了错事,不能让她同我一起,受惩罚。白,我该拿她,怎么办?”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四周墙角叠着几大个写着俄文的酒箱子,还放着几十捆干木柴。如果他不主动提起,我还以为这是他进的货呢。
因为执念,把自己妻子的遗体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让妻子的灵魂无法升天,真不知是该怪觉得他可悲还是觉得他笨。
“雪,丽让你烧掉她的遗体。”我道。
他楞住了:“what”
反正已经说出口了,我瞥了就站在雪身边,一往情深望着他的丽的魂魄(红鞋女鬼),一口气说了下去:“其实你太太丽已经死了,她的魂魄因为你的执念无法升天,每天都陪在你身边。现在她就站在你身后看着你,你却看不见她。她让你烧了她的遗体,让你们都解脱。”
“what!”他站起身,目光灼灼,甚至泛起了一丝隐怒,“You are a liar。(英:你骗我)”
“她真的就站在你身边,”我望着又哭又笑的女鬼,不,应该是丽,一字不差地转述着, “她说有些秘密只有你们俩才知道。你们第一次约会你送了她一朵冰花;你们第一次亲|热是在草原上;你们在南非做义工时照顾过一只白狮子,她给白狮子取名навек。你的前胸被навек抓伤过,留下的疤痕像意大利地图,所以她在晚上叫你,“我的意大利宝贝”。”
“丽……Япропускаювас……”他捂住眼睛,眼泪大颗大颗从指缝中间滚落,嘴里发出了连串俄文词汇。
高大男人的哭声很压抑,很闷,像一只在月下痛苦嚎叫的独狼。虽然他看不见,但丽的魂魄却拥住了他颤抖的肩膀,紧紧地拥住。
“丽说,烧了她的身体,她会在天堂继续爱着你。”
传完最后一句话,我心底一阵轻松。
突然,门口传来一股浓浓的香气。
扭头一看,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头上戴着一顶精致小巧的蝴蝶礼帽,脸颊在栗色卷发的衬托下精致得犹如无暇的玉雕。身穿一件长及脚踝的黑色貂皮大衣,脚蹬一双高高的柳丁黑皮靴。手上带着一双金色兔毛手套,手里拿着一把精美的蓝色蕾丝伞。
“阿里克赛是你杀的?”泰莉莎问雪,唇角浮起了一丝轻蔑的笑,“竟然被人类杀掉,真是我族的耻辱。我喜欢勇敢的男人,不过你杀了我的族人,必须死。”用伞尖一指锁在铁链上丽灰色的身体,“这只在死后注射我族血液变成的怪物,也必须抹去。”
29、第十章
雪停住哭泣,迅速拿起倚在身上的猎枪对准她:“你是,什么人?”
我忙道:“她是吸血鬼!”
话音刚落,就听“轰”的一声,雪出其不意地开枪了。霎时整间屋子里都弥漫开了刺鼻的硫磺味,门框被轰出了个大洞。
“победа!”
接着伴着雪的吼声,猎枪接连开火。
“轰轰轰……”
天呐,才眨眼功夫,雪就直接从一个悲伤的男人变成了一个凶悍的哥萨克骑兵。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谈判交涉。他抱着猎枪,满眼通红,身上的肌肉都鼓了起来,脖子和太阳穴上突起了一根根粗壮的青筋。换子弹的速度快如闪电。枪口追逐着泰莉莎在卧室墙上,天花板上窜来窜去的黑影连连喷火。
再也看不出那个面容阴郁的咖啡店老板的影子,只看到一个全身心投入战斗的战士。俄罗斯男人,果然骁勇那个善战,怪不得敢惹吸血鬼。
“我去……”在他开第一枪的时候,我的全身和内脏整个被震得一颤。顾不上脑袋嗡嗡作响,往地上一扑滚到了沙发下。
还没躲稳泰莉莎的脚在沙发上一点,一下子将沙发板踩穿,差点就踩在我身上。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耳朵被巨大的枪声震到麻木,什么都听不见。心中叫苦不迭,再呆下去肯定被两只野兽之一干掉。我顶着纷纷扬扬下坠的石灰和水泥块往外爬,还没爬到门口,两双脚一前一后落到面前。
抬头一看,原来是丽的灰色身体被泰莉莎抓在手里,挡箭牌一样挡在面前。虽然身体的胸口上已多了一个紫红色的大洞,但身体的表情依旧温顺得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也不知怎么样才能动起来。
奶奶个锤的,雪真特么是个聪明的暴力狂。他超强力量与速度逼得泰莉莎根本不能近前,连催眠术也没空使出来,竟使出了抓人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误伤老婆,雪怒吼一声单手朝天开了一枪。又随手从身边的酒箱子下抽出了一把哥萨克军刀冲过来,脸上凶狠的表情恍如恶鬼降临。
泰莉莎微微皱眉,踩住伞身从伞身中抽出一把纤细的花剑。优雅地一挥,架住军刀的同时剑尖在雪的胳膊上挑起了一朵血花。
可雪的动作并没有变得迟缓,军刀变了个方向又狠狠劈下。
冷冰冰的刀光剑影晃得人眼花缭乱,门又被泰莉莎和丽堵住了。我吓得紧紧缩在墙边,直念天王老子保佑。
突然,一抹白色身影从墙上闪出,一晃便扑进了丽的身体中。刹那间丽的身体眼眸中闪过一道鲜红的光,然后一个返身抱住泰莉莎,脚下一扭和泰莉莎换了一个位置。
泰莉莎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却被丽的身体缠住,连拿剑的手都动弹不得。
“咔嚓”一声,寒光一闪,哥萨克军刀从泰莉莎头上一劈而过,美丽的脸颊从中间裂成了两半。冰冷粘稠的液体瞬间铺天盖地向四周乱喷,有不少喷到我脸上,我只感到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成了紫红色。紫红色的泰莉莎顶着已裂成两半的头颅,恶狠狠地用利爪撕开了丽的身体。紫红色的雪拿着刀对泰莉莎的手臂一阵乱劈乱砍,嘴里吼着不明意思的俄文。
拉起袖子擦眼睛,反而越擦越模糊,眼皮火火辣辣的痛。
这时兀地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白霖快走。”
抬头眯着眼睛仔细寻找着发声的人。
那两个人已互砍成一团,泰莉莎用残余的右爪疯狂地捅着雪的肚子,雪用军刀肢解着泰莉莎的腰身。仿佛都失去了思维的能力,变成了两具只知道杀戮的野兽。而丽的身体几乎已被泰莉莎扯碎,五脏六肺和肉块散落得到处都是。身体变成了一副残缺的红色骨架,只剩右肩上挂着的右胳膊和断到膝盖的左腿,背靠墙壁勉强保持着平衡。她的头颅还算完整,连在血淋淋的脊椎上,面对着我的方向。相貌模糊,就像在脸上罩了一层半透明的面具似的,应该是丽的魂魄附在上面。
“我要烧了这里,快走。”她又说了一遍,用右臂抖抖地从木箱后摸出了一个打火机。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当下不再去管他们,爬起身朝门口方向跑。没跑出两步听见她在身后道:“父啊,原谅我们……”
话音刚落,“噗”的一声,我觉得后脑勺一阵火烧火燎,然后闻到了股头发烧焦的味道。眼睛瞬间就睁不开了,接着撞上了一具硬得像石头一样的躯体。随之而来一股力量卷住我的腰,旋转着朝门外冲去,直到触碰不到火苗的地方才停住。
“老板!”像是凭空突然间从某个看不见的空间里窜了出来,易道来得及时而突兀。
“泰莉莎呢?”他面无表情地问。
“在里面。”
“离开这……”扔下几个字,他又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雪家。
火势蔓延得奇快,火焰带着浓烟与灼热,还有让人窒息的气体急速燃烧的嘎巴声从过道里往外涌,眨眼间便吞没了他高大的背影。
易道这样冲进去应该没什么事吧?他不是很厉害么,不是能自动痊愈么?应该不会有事吧……
站在滚滚浓烟中心急火燎地等了一会儿,不见他从火场里冲出来。实在被呛狠受不了了,我捂住嘴巴往巷子外跑。
才跑到巷子口,几道手电筒光照到了我脸上。
“干什么的?!”一个带着联防臂徽的人问。
喉咙里有烟,回答得稍稍慢了些,膝盖后已挨了一脚,疼得我跪倒在地。然后其他人一涌而上,将我的双手反剪,把我的头按到了地上。
“形迹可疑,马上送到派出所去……”
还想分辨,胸口又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一时间疼得气都差点没喘上来。
“给老子老实点!”
被打狠了,一吸气胸口就疼,我坐在联防队的面包车上一直佝偻着腰。
听押解我的几个联防队员说,雪那几十声枪声五条街之外都听得到。他们怕遇到危险不敢进去,没想到顺手逮到个可疑乞丐。
正想抗议,问他们为什么把我当乞丐,抬头看见后视镜中自己的模样得了一惊。糊在我脸上的泰莉莎的血已经变成了墨黑色,完全掩住了五官轮廓,整张脸只剩眼睛里还有些红白相间的颜色。马尾被火舌卷掉了,剩下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鸟巢似的向上竖着。再低头看自己身上,沾满了或红或黑的血,还有泥土灰尘之类的,可不就是小乞丐的模样。
顿时又难过又好笑。难过的是我的一头秀发没了,易道也没消息。笑的是我现在这副尊容,这特么太好笑了。
本想向JC解释清楚一切,但发生了大案件,周围的派出所里乱成了一团,没人顾得上我。进了派出所以后,联防队员跟JC说了几句话,我就被勒令抱着头蹲在审讯室墙角面向墙壁不许动。身后许多人跑来跑去,电话响个不停,外面不断有警车和消防车跑过。
蹲着蹲着,脑袋清醒了些,有些事情突然想通了。我国是禁枪的国家,雪开了那么多枪,这件案件会被当做重案处理。而且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围,如果实话实说,我肯定会被送进精神病院。
心中有些后怕,如果刚到派出所就有人问我情况……
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
蹲了许久,有个JC过来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脱口而出:“我有权保持沉默,我需要一个律师。”
JC一愣:“美国电影看多了吧?”
第一次进局子,我怎么知道该说什么?讨好的笑了笑:“长官,我什么都不知道。”
JC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听声音,你是个女的?”
“额,是……”很受伤,停顿了半晌我才回答。
JC离开了,不一会儿两个女JC过来喝道:“起来!”
我听话地站起身,跟着她们出了派出所,拐进了旁边的浴室。
在两个JC大姐的监视下,我把全身的衣服,包括内裤都脱下来交给她们做证物。
“这个凤凰纹身是什么意思?帮派标志吗?”一个女JC指着我左边胸口的纹身问。
我顺口胡诌:“是字,家里穷,妈妈为了以后好相认,在把我送出去之前给我纹了她的名字。”
“什么字?”女JC咄咄逼人。
“秋。”
辨认出我胸口的图案确实是一个用凤凰身体写的“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