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少年游-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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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逸,纵使你能经此一统庆国,我也将会再次分裂你的天下。
所以,战到底吧。
鼓嘈的战意,从来都无法停止住。
营外微有噪声,苏星文耳一动,立起身来,却觉一物破帐飞入,落在案几上。
皱了下眉,瞪着被打破了个洞的帐篷,啧了声:「太粗鲁。」他没打算追出去,将字画移过来,遮住破洞后,拿起案几上的东西。
那是一张纸包着的玉佩,玉佩莹绿清明,通体透碧,拿起时几乎可以看到佩下自己的手指,是极上等的美玉。向上的一面雕着古朴的花纹,中间用缕空手法刻出篆体的『祈』字。
「祈?」苏星文有些讶异,看看纸条,上面用木炭写了十来个字:「临阵换将,钦差将至。尚书令另有刺客,趁乱取尔。」尔之后没有字,只画了个狗头,下面的署名,只有一个祈字。苏星文看了片刻,笑笑摇头,「画得真难看,我姑且当你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吧。」
外面传来磨牙声以及有人离去的声音。
苏星文一笑,将纸条放在灯火上,燃成灰烬。
玉佩的反面也刻着字,歪歪斜斜,组合半天,才看出大概是个「情」字。
「祈王府,祈……情么?」合上眼,想到黑暗中打的那一场架,投佩之人应该是与李凌文一起出现的那位少年。可怜当时天太黑,又太混乱,并未看清他的长相。
真是有趣的小孩子,他可知道,他此时要救的,是大德皇朝两大敌人之一么?苏星文,不,柳残梦摘下面具,冷冷地笑了起来。
每忆上方谁请剑,空嗟高庙自藏弓。
只差两天……果然还是来不及么?
也罢,重新陷入三家僵局,或者也是有趣的事。
柳残梦很快又笑了起来。
三日后,路上连连出事被阻的钦差终于赶到兵营,却已是,人去帐空。
余
大德敬元三年,庆国入侵,帝令苏星文为将,败敌至大青山,终因临阵换将,功亏一篑,十万子弟魂散异乡。
次年,帝改年号为奉天,奉天承运,起万象更新之意,一洗继位最初三年的碌碌无为。
武圣庄传人柳残梦亦在二年由其父介绍,涉身江湖。
无名教帝座传承,新任无帝夜语昊在武圣庄出手连败祈红袖,太史绝,慕容霁云,除十八铁卫,压下神仙府,武圣亦为之折服。
天下三家大换新血,三家各持观望态度,天下暂平。
对于奉天帝当年的换将,到底是无奈之举,还是有意藉机消灭权臣,一直是后世史家议论纷纷之事。
其后数年间,柳残梦一直听到祈情之名,以皇帝宠臣的身份,在京中占尽纨绔名声。但两人始终未曾再度直接对上,直至……
达尔罕茂明安旗汉南客栈二楼,黄衣青年笑吟吟地将剑架在蓝衣青年的衣领上。
祈情与柳残梦一世纠缠的冤孽,也由此开始。
终极尾声
浮生亦似水底冰,日夜东流人不知。
时间,已是大德奉天十二年秋
「不见长安雄,安知天子尊。爷,这京师繁华之地,果然名不虚传。吾有幸得以朝圣天子脚下,此生足以瞑目,再无他憾!」秀才打扮的管事泪眼汪汪地扯着自家老爷的袖子感叹。
有那么严重么?老爷很无言地看着管事,提醒他,「你要死前,先把小裴交待的东西买好吧,不然你死也死不彻底的。」
这一提醒,管事想到家里另一个蛮横无理的主子,马上一个激灵站直身子,手在全身上下掏着掏着,过了会儿,脸色惨白道:「清单怎么不见了?死了死了……」
「清单在我这。」慢吞吞地叹了口气,老爷有点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将这人提升为管事——明明就是个败事的主儿。不过这问题他都想十年了,现在再想,还是不会有答案的。从袖袋内找出清单,正要给管事,老爷突然停下手,眯着眼睛打量前方。
「怎么?」管事顺着老爷的目光往前望去,前面一群锦衣华服的公子们,正要经过。他从当年到现在,一见这种人便头痛,虽然还有一段距离,还是习惯性连退数步,这才安心,「京师里王孙公子也多啊……」
话说着,也顿住了。
那群衣绣锦丽中,黄色并非最显眼的颜色,但衣服的主人,却让人不由把目光落到他身上。琥珀色的眸子,微卷的浏海,带着几分讥嘲的薄唇,依稀还能见到当初站在梅树上,灿烂得让日光失色的笑容。
那一段已经被他当成梦境的往事,如此真实地呈现在他眼前。脑袋有反应前,他已经叫出声来。?
「小……小凌,小凌!」
呼唤声没有得到回应,公子们嘻嘻哈哈地牵马走过,没人看上一眼。对他们来说,路边草皆不过是装饰罢了。
管事失落地垂下头,想到当年凌晨离去时,那少年钦差对他说,皇上在等着他……是呢,他并非凌晨,凌晨只是玩笑下的化名罢了。王孙贵胄一时的兴起,哪能记得住长久。?
自己真是……枉自多情,自找没趣。
垂头丧气地接过老爷手里的清单,一样一样去买。王公子经过这么多年,还是骄蛮难养,连要买的东西都要跑上十来家才找得到,只买几样下来,管事便有气无力了——更何况,他今日是受到身心的打击啊!
「老爷,剩下的东西明天再买吧。」哀哀回过头来,自家老爷那家脸,果然是除了王公子及某人外,很难有什么变化。
想到那个某人管事就开始磨牙。
「也好。」老爷也觉得有点累了。
两人牵着马,准备回客栈,转过路头,便见路旁树下站着一位黄衣青年,一旁白马嘶鸣,手中珊瑚鞭轻轻甩动,见到两人,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遗却珊瑚鞭,白马骄不行。章台折杨柳,春草路旁情。
「嗨,安秀才,谢爷~」
泪水泉涌,安管事一把扑上前,抱住黄衣青年。「小凌~~~~」
犹记小剧场:谁主浮沉
风和日丽艳阳明媚的冬日,众人在惊雁阁小酌。
狐狸皇帝饮罢玉楼春,手中玉扇摇摇,背后狐尾动动,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人,含着笑,微带几分好奇道:「其实,朕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们两人的关系,到底是谁……作主呢?」
黄衣青年与蓝衣青年对看一眼,黄衣青年眼睛眨也不眨便眉开眼笑。「皇上,这还用得着问么。」转过头去,深情款款地唤了声:「娘子。」
蓝衣青年眸中深情绝不下于黄衣青年,似乎早在等着这刻一般,立时「小鸟依人」地偎了过去,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牙齿有意无意地咬住黄衣青年衣领上的珠扣,盈盈笑道:「相公。」
周围数人瞧得寒毛直竖,狐狸皇帝不动如山,笑语晏晏:「称呼不能代表一切。朕直问了,你们在床上,谁上谁下?」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怎么样的下属,众人对祈世子的厚脸皮,终于知道来源了。
祈世子笑容有点僵。「皇上,您老是问这些闺房之事作什?」
「朕要关心爱卿的生活啊。」轩辕说得理直气壮。
「皇上这么想知道?」祈世子风流一笑,看了柳残梦一眼,将他拖入自己怀里,抱个满怀。
柳残梦很配合祈世子的「大振夫纲」,温顺地坐在祈世子膝盖上,脸埋在他颊畔,比了个手势:现在要我配合,晚上就要乖乖听我的话。
祈想到柳公子最近越来越下流的想法,脸色就有点惨青。但在皇帝等人面前,面子实在是拉不下的,右手熟练地搂住柳残梦的腰,上下轻轻抚摸着,顺便在他腰间「轻柔」地(以大修罗指)捏了一把:适而可止吧你。
柳公子轻轻喘息了声,眨眨眼:我都这么配合你了,你不干我现在就拉倒。??
恶狠狠地瞪着柳残梦,一脸我想吃掉你的表情,祈世子捏住柳残梦下巴,用力吻住他薄削的唇,将一肚子不满全发泄在上面。辗转啃噬,极尽煽情缠绵,其间之火热程度,连见惯天魔舞的轩辕亦有些不自在。
成交。
「自然是我在上啊。」
——在上面被吃——后半句事实祈抵死也不会说出来的。
「哦……」轩辕玉扇一收,在掌心敲了记,「还真出乎朕的意料,柳兄果然是能屈能伸的人。」
「好说,客气。」柳残梦笑嘻嘻收下赞美,微带红晕,凤眼斜挑尽是情色之意,十分温婉娴淑,「在下现在以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上得牙床为目标。」
轩辕咳了声,难得有些不自在。「祈爱卿真是幸福,看来朕可以放心了。既然已经知道爱卿过得好,朕就不打扰两位了,走吧。」
「等等……」别走,我介意你们多打扰一会儿的。祈世子内心大叫。
「祈爱卿,朕可不是不解风情的鲁男子啊,瞧柳兄现在的神色,朕若不离开,迟早会被人怨恨的。」轩辕笑眯眯说着,拍了拍祈的肩,欣慰离去。
无限哀怨地回过头,就看到笑得不怀好意的柳公子像蛇一般般缠了上来,轻轻咬着他的耳垂,低声笑道:「上得牙床绝对是个好目标,在下是个好学生……」
「我不是好老师。」祈世子一脚踢开。「刚才我们说的是晚上……」
「情之所在,白天晚上有何差别?」笑盈盈一扯,先前缠住祈世子时已动了的手脚显示出成果,祈衣上的绳结珠扣顿时敞开,长袍坠地。
「不是这么快吧……」祈脸颊抽搐了下,突然微笑。「姓柳的,区区也是个好学生啊。」
「哦?」柳残梦没想到祈居然有这样的反应,歪头,笑了笑。「那你学了什么?」
「跟着你,我至少学会了必要的时候一定要记得赖皮!」说完不管地上的衣服,祈仅穿中衣就逃了出去。?
「哎呀呀呀,果然是好学生。」柳残梦满意地叹了口气。「不过,小情儿,别忘了这里是惊雁阁……」
没有武圣庄主的同意,这里便是龙潭虎穴。
柳残梦动身去找他那个可能被困住的,永远也学不乖的情人。
寝室里传来床铺叽嘎的声音,肉体交贴撞击的声音,还有低低的喘息与呻吟之声,纱幔簌簌颤动,若有若无地遮住了床上的风光,厚密而华丽的地毡上扔着宝蓝色的长衫及鹅黄色的腰带,明丽的色彩对比交织在一起,杂夹着中衣和内衣,一眼便可知床上定有人是全身光裸的。
「小情儿……其实我很喜欢你时刻来挑战偷袭……」愉悦喘息的那人开口说话,打破了室内并不平衡的安静。他一手搂着身下之人瘦削的腰,另一手在说话时,刻意划过身下之人已然挺立的欲望,换来他敏感地一颤,牙关咬得更紧了。
真是讨厌的失败。祈世子俯趴在床上,双手支着身子,心下破口大骂,这姓柳的就没有半个有破绽的时候么,为什么每次计划的事总会变成这样被对方吃干抹净,还是自己先洗净了身子再供对方吃的……「啊哈……混蛋……」
笑笑不语,只往着他体内最脆弱的敏感之处或轻或重撞击,满足地听到他哽咽的抽息之声,身子绷得像就要断却的弓,却倔强地维持在最颤危的细线上,引诱他人来拔动弓弦。
实在是百尝不厌,充满乐趣的销魂啊。
他的衣服都还穿着身上,没有腰带束着,散乱成一团。衣摆撩到腰间,坚硬火热的欲望自后方如铁刃般不断进入他的体内,尴尬的痛楚与背德的快感,让祈世子脑袋晕乱成一团。
如果要反省今天的过错,那么,在柳残梦乖乖没反抗把衣服脱得干干净净走过来时就该有觉悟了,这家伙哪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偏偏那张脸,无论自己上当多少次,还是会再上一次当的……这么说,难道自己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么?模模糊糊想起此事,祈忍不住在呻吟的同时发出一声哀号。
「好像不专心哦,小情儿!」对情人在床事上的声音了若指掌的某人听出了祈的分心,笑得分外和善。「居然有机会分心,真是太对不住你了。」
呃……呃……祈世子想尖叫:我不想要你的补偿。可惜话根本没机会说出口,狂风暴雨般的冲刺密集地袭来,床铺摇晃得叽嘎叽嘎,一阵又一阵的愉悦让他喘不过气来地紧紧绞着床单,疯狂地摇着头。愉悦太过密集,已成折磨,绷紧的身子因为期待高潮而泛出红晕,迎合着对方的强悍索取,将一切隐密都坦然在床笫间。
以为柳残梦会像以往数次般,不顾自己的抗议不断索取,将自己折腾到崩溃哭泣。咬着衣袖的同时,决定今次绝对不能再服输了。不料柳残梦却在高潮将至的同时,突然缓了下了。
绷紧的欲望落空,比被人在腹间打了一拳还痛苦。全身都还在骚动,积累的快感压得祈几乎咬断银牙,却还差了最后一点点。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琥珀色的眸子全是痛苦的情欲,汗水沿着脸颊滑落,滴滴都是疑问。
柳残梦俯下身,温柔地舔去祈脸上的汗水,身形覆住他的身形,手握在祈青筋直爆的手上,温存的目光却带着强硬。
柳残梦永远不会感情用事的。
这一手对他或他都是折磨,但他要祈明白,祈的痛苦或快乐,都操纵在他的手上,只有他才能给予。
眉一挑眼角一跳,琥珀色的眸子亮得像着了火。祈左肘向后一拐想撞开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