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基因传奇-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次没出现失误。一次完美无缺的暗杀。
大马士革
伊齐基尔·德·拉·克罗瓦走过他果园里的橘树林来到橄榄树林。橄榄树林坡地的下面就是他家的地界线。他停下脚步,望着南方两英里以外的大马士革的天空。
空气有点寒意,但是阳光给弯曲的橄榄树和远方的城市都洒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他一生的时光都在世界各地奔波,但身后古老的大房子一直是他的家。在他之前这里曾住过六代人。想到自己没有后代来继承它,伊齐基尔不禁黯然。他热爱这个地方,尤其是在黄昏时分。这使他想起妻子在世时他们曾一起散步。他们一起交谈,为对方抚平各种问题引起的烦恼。
他突然感到胃部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便掏出口袋里的一只金属盒,从里面拿出一颗白色药片。他吞下药片,让解酸药对胃的溃疡发挥作用。随着疼痛的缓解他又想起了赫利克斯修士的方案。前一天晚上,开完内圈成员会回来以后,伊齐基尔又一次经历了经常困扰他的噩梦。和以往的梦境一样,他这一次又没有救出新救世主,而且协助别人将他钉死在十字架上。梦境集中反映了他对不能完成终生使命的恐惧,迫使他更认真地考虑赫利克斯的建议。他非常清楚,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而找不到新救世主,采用年轻修士大胆计划的可能性也在增加。当然前提是赫利克斯能说服那位不信神的科学家与他们合作。
他转身开始往回走,爬上山坡朝大房子走去。如果赫利克斯真的说服卡特博士与他们合作该怎么办?他这个二次降世兄弟会的首领会不会因为与无神论者结盟而冒犯上帝?
他正在苦苦思索这件事的复杂性,看到男仆从院子的拱门里向他招手。伊齐基尔看见戴维高高的身影穿过修剪整齐的草坪向他走来,便也向他挥挥手,表示回答。他右手里拿着一件什么东西,伊齐基尔眯起眼睛才看出是一只电话机。
“谁来的,戴维?”
“她只肯说是复仇者。”
他接过电话机,叹了口气。通话内容会被编成数码。但他仍不赞成玛利亚直接给他打电话,尤其是不要打到他家里来。他将听筒放到耳边,说:“复仇者,什么事?”
她的声音饱含痛悔。“神父,我必须打电话给你。自从斯德哥尔摩事件以来你一直没跟我联系,我需要为我的错误做解释。我想告诉你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我要改正错误。”
“你应该与伯纳德修士谈,而不该找我。如果你想对谁解释或道歉,应该对他说。”
“但是神父,我要知道你是否原谅我的过失。”
他生气地摇摇头。自从二卜年前他把玛利亚带出来,她就一直这个样子。她既是渴望得到父爱或母爱的易受伤害的孩子,同时又是他们阵营所培养的杀手中最无情的一个。对斯德哥尔摩行动的失败他并不怪她,真的不怪她。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失误。“复仇者,斯德哥尔摩事件已经过去。事情已经发生,而我们大家现在必须往前看。”
“那么你肯原谅我吗?”
他听得出她声音里的焦灼。他微微笑了笑,想起她在科西嘉孤儿院的时候。那时她身心备受伤害,渴望有个归属。当时他不禁觉得她就是妻子没能给他生出的孩子。即使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确实有点感情:“是的,玛利亚,我的孩子,我原谅你。现在,你……”
“那么我能结果那科学家吗?”
他犹豫了一下。“等一些时候。你有其他事要做,曼哈顿……”
“那已经完成了。我已经顺利完成了曼哈顿暗杀。应该再给我一次机会干掉卡特博士。”
伊齐基尔开始小心选择合适的字眼。他知道玛利亚对自己的职责有多大的热情。
“复仇者,清洗谁不由你来决定。你是一个出色的杀手,但我讲过,你的责任是执行伯纳德修士交给你的任务。”
“但是……”
“复仇者!”这次他的声音硬了一些了。他还没有决定该如何对待卡特博士。“如果需要清除这科学家,我们会通知你什么时候动手。当然前提是伯纳德选择你来执行。”
“但是你说‘如果’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变化?两个月之前卡特博士是清除对象,现在他当然还是清除对象。还有,如果不由我来完成这任务,谁来完成?……娥摩拉吗?”
“复仇者,听我说!”他失去了耐心,胃的溃疡部分又开始痛起来。通常他赞成给玛利亚自由掌握分寸的权利。这样有利于保持她的积极性,而且就是她喜欢在过分复杂的暗杀过程完成后在现场留言,也没有给兄弟会带来任何不利。但也许伯纳德是对的,也许他确实给了她太多的自由。“复仇者,你应该去和第二使命执行人谈,而不是跟我谈。并且记住!你接受他的命令,你不要发布命令。清楚吗?”
“是的,但……”
“清楚了没有?”
她的声音听上去是顺从的,但也是冷冰冰的:“是,神父。”
“好!”他挂上电话。伊齐基尔明天要和伯纳德·特里埃见面,到时他会把这次通话的情况告诉他。让第二使命执行人制止玛利亚继续为斯德哥尔摩的失败钻牛角尖,以免影响她别的工作。这一点很重要。
他走回房子前,看着夕阳在他的右边落山。他想起玛利亚和卡特博士,便又拿出一颗白药片。他太老了,有些力不从心。他已经九十六岁。拯救人类的重担应该落在他这付衰老的肩上吗?
别人在这样的黄昏年纪都可以休息了。
或者死了。
他疲惫地耸耸肩,一瞬间他向往死亡能带来的宁静。然而他刚刚踏上院子的地砖,他的噩梦就浮出意识的表面,重新点燃了他心中的火焰。他知道自己无法平静地死去。必须等到预言实现,等到找到新救世主,在圣火前为他举行涂油仪式。
《基因传奇》作者:'英' 迈克尔·科迪
第九章
巴黎 第三行政区医院
汤姆·卡特发现让·吕克·珀蒂仍然和以前一样精力充沛。虽然汤姆的身材高得多,但因为他的伤腿仍然有点瘸,所以他俩急匆匆在医院走廊行走时,他必须跨大步子才能跟得上这位法国医生。
汤姆仍然有点晕乎乎的。这跟他从洛根机场到戴高乐机场之间八小时的飞行并没有关系。白鼠试验完全失败时,他已经决定重新开始,虽然他明白及时开发出一种基因处理疗法是没有希望了。后来,他很快又想到寻找自动痊愈的病毒根源。如果这还不够,几分钟以后贾斯明不仅找到了一个,而是两个这样的稀有病例——而且是在同一病房的两个病人。如果他信奉宗教的话,他就禁不住会说这是上帝在干预了。
“让·吕克,慢一点,慢一点,你走得太快了。”汤姆有点气喘地说。
汤姆看着这位法国医生掉过头来,他那有点滑稽的忧郁的黑眼睛充满歉意,他的大鼻子正对着自己。他耸耸肩,给两名经过的护士让路时也没耽误一步,道歉说:“对不起,除非停下来,否则我不知道该怎么放慢速度。”
让·吕克个子不高,但他的姿态却像一个高得多的人,随意地弯着背。在开着日光灯的过道里走路时,他的两只短腿像活塞一样地快,不时对碰到的人说声“你好”,“好吗”。法国医生右胳膊下夹着两份资料,带着汤姆来到弗朗索阿·米特朗肿瘤病房。所谓的“奇迹”就是在这里发生的。
“让·吕克,你肯定一点都不知道他们康复的原因吗?”
法国医生的肩膀耸了耸,转过脸来,有点羞怯的眼睛含着笑。“也许是个奇迹,人人都这么说。”
“但一定有原因,”汤姆一边侧身让过推着轮床送病人的工人,一边坚持说,“某种可以解释所发生事情的东西。我们可以从中学到点什么。一定有的吧?你的试验有些什么结果?”
“过一会儿你可以自己看,但真的看不出什么。没有什么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的身体自动恢复了健康。只知道他们的病确实好了。”让·吕克笑得更欢畅,惹人注目的大鼻子上都起了皱纹。“我的朋友,为什么科学一定要解释所有事情?一件好事发生了,而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真难得。也许我们只要心存感激就行了。是不是?”
肿瘤病房的门关着。珀蒂医生走到门前也没有放慢脚步。他推开门。病房里的气氛出人意料的欢快,色彩是和天才所病房一样的鲜蓝和鲜黄色。卡特不清楚是否模仿的天才所,但他肯定自从让·吕克去波士顿看望过他以后,这里重新装修过了。一共有十张病床,分两排,每张病床周围有点空间,让病人享受一点点隐私权。有些病床周围拉着帘子。
珀蒂医生仍然快步走动,同时巡视着病床。他的鼻子像一个指示器一样指着他看着的目标。过了一会儿他看到了要找的人。“啊,好的,我们先看看杜波瓦小姐。”
汤姆随珀蒂医生在病房走动,这里的气氛给他很深的印象。听得见病人和医护人员嗡嗡的说话声。他从未在哪家大医院见过这样的病房。癌症病房通常是鸦雀无声的,人们似乎在想心思。住在那里的人都尽力接受自己的命运,接受生命快走到头的可能性。但这个病房里的人不是满腹心思,而是充满希望。他们正要去的那张床周围全是花。不是古板的花环,而是色彩缤纷的鲜花,信心十足地传达着一个清楚的信息:“早日康复”。汤姆看得出来这张床的人快要出院了。是从正门出去。用自己的双脚走出去。
珀蒂医生向他介绍瓦勒丽·杜波瓦小姐时,他一眼就注意到她紫罗兰色的眼睛流露出的镇定。这双眼睛洋溢着自信的,甚至是自傲的宁静。它们所见过的事情很少有人见到过。它们曾与死神相对,看着死神退缩。汤姆只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已经恢复健康。瓦勒而身材苗条,几乎有点瘦削,脱了发的头上戴着一顶帽子。但她一点都不弱。她高高的颧骨上的肤色不见丝毫病态的苍白,而是透着恢复健康的微微红润,一种迎接生命新一页的粉红。
珀蒂大夫满脸喜悦,自豪地拍拍她的肩。“瓦勒丽二十五岁,是巴黎大学法律专业的学生。我很高兴她正在恢复,否则的话她会起诉我的。”他大笑起来,肩膀随着笑声一抖一抖的。
瓦勒丽看上去很高兴见到他,可能他对她身体状况的惊奇更进一步证实了她真的在康复。汤姆估计她以前一定不是这样的,那时她见到的每一位医生都只告诉她坏消息。
拍蒂大夫打开两份材料夹中的一份。“她原来胃部和肾部有原发性肿瘤,而且全身都有继发性转移瘤,包括脑膜上的两个。”他递给汤姆两张X光片。
他对着光线看这两张片子。左手上的一张很清楚地看到胃部和两侧肾脏上的肿瘤阴影。另一张也明白无误地记录着脑部肿瘤,虽然很小但很清楚。这姑娘确实患有癌症:扩散性的致命癌症,已经发展到了晚期。
但现在却没有了。
“我们刚刚打算用调整过基因的细胞给她做免疫疗法,”珀蒂医生继续说,“她却告诉我们她不再感到头痛了,而且她能摸到身上的肿瘤在变小。”他聪慧的黑眼睛看着她,她朝他笑着。
“瓦勒丽,肿瘤的变小有多突然?”汤姆问。
“一天之内就看得出变化。一开始我以为一定是我的想像,是我的愿望。但到了晚上,我决定告诉珀蒂大夫。”瓦勒丽耸耸肩,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而且我也感觉到好些了。我就意识到我的病情在好转。”
他看着她自信的眼睛,点点头。尼采经常被引用的话是什么的?“没能摧毁我们的东西使我们更坚强。”这时他理解了哲学家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不禁感到羡慕。这位姑娘再也不会对死神感到恐惧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
用蒂大夫看了一下材料。“今天是星期二。瓦勒丽是星期四晚上告诉我们的。最迟星期天我们就看到了很明显的恢复。”他又递过来两张X光片。
汤姆接过片子,对着光线观察。前后X光片的差别非常明显。这两张几乎不像同一个病人的片子。胃部和肾部的大块肿瘤只剩下一点点,脑部肿瘤已消失。癌症已经没有了。
“我们也做了探索手术检查,”法国医生解释,“病理科大夫从肿瘤切片上证实肿瘤已坏死。肿瘤纤维死了。是被身体内的抗体杀死的。”
汤姆将两组X光片并排放在一起看。“是怎么杀死的,为什么抗体会杀死癌细胞,一点线索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