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异疯人院-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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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珊安安静静的坐在窗户下的凳子上,抬头斜着眼睛看了看隐晦的朝我们靠近的周毓,以及大大咧咧却悄无声息、破娃娃般没有存在感的穆茹,嘴角流露出一丝尖酸刻薄的冷笑。
「你的炮灰倒是准备得挺好,老狐狸、小尾巴。孙子兵法看过无数遍了吧?」
我对她的吐糟毫无反应,也根本不在乎她看穿了我的把戏,「什么时候开始?」
女孩环顾四周一眼,然后低声道:「现在就逃。安静些,跟我走。」
她说完就站起身,自顾自的朝活动室的洗手间走去,我楞了一下,招呼着身旁两人急忙跟上。
白珊走在前面,毫不犹豫的钻入女洗手间。我苦笑连连,跟穆茹和周毓对视后,也无奈的走了进去。
说实话,进入女洗手间的机会对于男士而言真的很少。七楼的洗手间打扫得挺干净的,里买呢和我想象的有些不同,最不同的地方是,它跟男洗手间居然一模一样,在对面竟然还有两个便池。
我脑袋发愣,下意识将头伸出门外看了看,门上有高跟鞋图样的牌子,还明确的写着「女洗手间」这四个大字。没走错啊。
白珊见我一脸疑惑,撇撇嘴:「有趣吧,经常有精神病人走错洗手间,所以女厕所里也干脆弄了几个便池,以免男性患者走错后随地大小便。这在轮回精神病院很常见,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说完后,依次将每个人都看了一遍,她的颜色好呢冰冷,有一种将别人,甚至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感觉。每个接触到眼神的人都不由得浑身抖了抖,就连一直都镇定得很、自称有幻影之眼的老狐狸周毓也不例外。
每次见到她那副不是绝望、也不是痛苦的复杂情绪,我都总是会很奇怪。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就算有多重人格分裂症,怎么会拥有那么浓烈煞气的感情色彩呢?她短短的人生中,究竟经历过什么?环境造就气质,她究竟是在那种可怕环境里长大的?
这个女孩就连死都无所谓,为什么还要从七楼逃走?我对她的不信任,也是基于此,可自己能有什么办法?我想逃,一刻也不愿在这个危机四伏、无时无刻不令我毛骨悚然,但又至今都没发现危险在哪的七楼里待上一秒。
「丑话说在前面,我确实有办法出去,不过一路并不是一帆风顺,我随时都会放弃你们。」白珊冰冷的说着,语气里充斥着不耐烦,「谁要成为我逃出去的阻碍,放心,我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他。」
她的眼睛一边巡视,一边散发着惊人的煞气,那漂亮的小脸蛋上更是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气势,仿佛真的杀过人,而且不止一个。
穆茹霎时间被吓得脸色发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周毓默不作声,脸上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浅笑,可手却在微微发抖,掩饰着内心的恐惧。
我适时的干咳了几声,打破了这有些怪异的气氛,「好了,丑话都说完了,大家求的无非是逃出去而已,大家通力合作其利断金。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逃,不过各自都有自己的理由,我不问,也没兴趣。」
说完看了白山一眼,发现这女孩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我,眼神里充斥着饶有兴趣的神采。我摸不着头绪,也懒得去理会。
她扯着嘴角,将洗手间门牢牢反锁,又吩咐我们悄悄的将可以拆卸的门板拆下来堵在门口,这才慢悠悠的朝着洗手台的那面大镜子看去。
Chapter 10 镜子之后
只见墙与墙间露出了只能容人堪堪侧身通过的缝隙,描述起来很复杂,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镜子是个奇怪的东西,在人类发现它之前,就已经普遍存在着镜像了。人的大脑总是有误区,会不约而同的将密洞、密道之类的放在书架后、壁画后、但最普遍的,还是镜子里。
我挠挠头,找到坚硬的物体,一把朝对面的镜子砸去。只听「砰」一声巨响,半人多高的镜子随声而碎,晶莹的碎片飞溅,噼里啪啦散得到处都是,碎块弹落地上,冷冷的反射着无数扭曲的世界,很是异常。
我的举动吓了大家一条,白珊不满的看向我,「你在发什么疯?」
「逃跑的地方不是在镜子后面?」我看清镜子之后,是一面没有粉刷过的墙壁。用手敲了敲,发出闷闷的声响,一听就知道是实心的。
「白痴,当然不是。」白珊讽刺道:「自作聪明,你真以为自己比所有人智商都高是不是?哼,打草惊蛇了吧。」
果不其然,门外传来了护士惊讶而慌乱的呼叫,以及随之而来的喝骂。一群人在洗手间外使劲的撞门。不过门的品质不错,哪怕已经变形了,仍旧没有破。
我尴尬的再次挠头,低着头满脸羞红。出糗大了,这辈子还真没那么丢脸过,难道是疯人院待久了,自己变笨了?
老狐狸周毓左右看了看,和气的开口道:「快点吧,门支撑不了多久。」
白珊冷笑连连,她弯腰捡起一块镜子碎片,四处照了照,这才走到洗手台的正对面。我也捡起碎片,有模有样的学着她的样子打量镜子里的世界,看了没多久,就发现了异常的地方。
这个洗手间位于七楼的中央位置,男厕所和女厕所只有薄薄的一墙之隔,而白珊走过去的地方离不断被撞的门只有一公尺的距离。她在墙上敲了敲,然后又仔细的看着手里的镜子,若有所思。
就在门锁快要被撞坏时,她不知用什么办法,在所有人的惊讶视线中,将墙壁上的瓷砖掀开了!不,不光是瓷砖,白色瓷砖后面还有一层红色的填充墙。
只见墙与墙之间露出了只能融人堪堪侧身过的缝隙,描述起来很复杂,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毓和穆茹也露出无法相信的神色,他们大概跟我一样,在七楼无时无刻不想逃走,但没想到逃生之路居然就在女厕所,而且入口还那么的难以形容。
根据一般墙体厚度和我的观察,本应是隔壁男厕所的空间居然被缝隙取代了,缝隙里黑漆漆的,冒着一股惊人的凉气,反复一口深不见底的井。
「进去吧。」白珊面无表情的吩咐。
我正想第一个进去一探究竟,却被她偷偷的一把拉住了。
女孩没有感情色彩的眸子里只有如死的冷静,她的视线在周毓和穆茹之间巡视着。
老狐狸很识相,干笑几声,用非常和平的语气说:「还是我这把老骨头走前面好了。有什么危险,替我告诉我女儿,她老爹没能回去见她最后一面。我口袋里有遗书,请替我交给她。」
说完她深深叹了口气,看了穆茹一眼,「我女儿,差不多和你一样大了,有些孤僻,逃出去后,能不能请你当她的朋友?」
穆茹刚刚从象牙塔出来,入世不深,她满脸同情的看着这个面容和蔼的老头,咬牙说:「还是我走前面吧。」然后就不由分说的钻了进去。
白珊撇撇嘴,「老套的伎俩,居然还有人上当。」
我也撇撇嘴,棱角早被磨平了,怎么可能上这种小女生才会上的当?她,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这里没有人敢说自己是干净的,也没有一个人值得相信,但令我最意外的是白珊,她居然会拉住我。是偏心?还是打定主意想将我当作最后的炮灰?
周毓似乎因为前面有人探路,安心了许多,也没敢再停留,跟在穆茹后面进去了。白珊第三个进入,我则摸了摸病人服,确认自己藏起来的手术刀还好好地被隐藏着,有武器的滋味很踏实,虽然一把小小的手术刀在诡异的境况中起不到任何作用,但确实能够壮胆。
我也钻入了那道有些不可思议、犹如黑洞般的缝隙,在自己进去的时候,不知道基于什么原理,墙壁自己合拢了,光明顿时被黑暗吞噬得一干二净,就连外界的声音都传不进来,让我整个人仿佛陷入了失聪状态。
不过在墙壁合体的前一秒,自己还是稍微能看清楚,厕所的门已经破了,一大群人蜂拥着挤了进来。在前面的那些人睁大眼看着墙上的缝隙,张大着嘴,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等他们反应过来后,一切都已经晚了,只能找工具砸墙壁。
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谁知道墙壁会在什么时候被砸破呢?
我在黑暗里移动了几步,立刻就撞在了一个柔软的、带有女性馨香的躯体上。白珊的背部顿时僵硬起来,下意识的反手推开我。
这家伙居然也有女孩的天性,看来也不是没人性嘛,我暗暗吐糟。
之间前面闪了几下,一串火化乱溅,然后眼前就亮了起来。白珊不知从哪里拿来了打火机和几根蜡烛,点燃后一人递了一根。
「这个密道我走过几次,路线盘旋交接,一不小心就会迷路。每个人拿一根蜡烛,千万别弄熄,听我指挥,不然肯定会现在通道里,再也走不出来。」也许是感觉安全了,白珊的话多了一丝人情味。
四根蜡烛在燃烧,亮度不高,只能堪堪照射到通道前后几公尺的位置。我伸手摸了摸通道壁,触手冰冷刺骨,就如同寒冰。
我至今都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哪,脑袋里充斥着一个念头:男洗手间和女洗手间的隔墙真的有那么厚吗?这条通道足足有一公尺宽,再加上两肩标准宽度六十公分的墙壁,那就宽达两公尺二。
可自己毕竟已经在轮回精神病院的七楼待了快一个月了,这里能出入的地方早已观察得细致入微、牢牢记在心里。
男女厕所之间的墙壁,应该只有六十公分的厚度,况且易古给我的掌上型电脑里的片面图中,详细的描述过七楼。虽然没有七楼具体的位置,和究竟在行政大楼的哪个地方,但是平面设计图中很明显是没有任何可以存在这条通道的墙壁。
这条密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制造时就已经存在的,还是哪个精神病人基于逃走的欲望而弄出来的?而白珊,到底是通过什么管道知晓这条密道的存在?
越是如此想,越是感觉白珊身上又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神秘面纱。
穆茹悄无声息的默默走在最前面,严谨的按照白珊的吩咐转弯。周毓在第二的位置,他那蜡烛的手很稳当,丝毫看不出他的年龄那么衰老,这让我暗自警觉起来,老狐狸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或许是和外表很不相符的练家子。
走在第三位置的白珊一脸轻松,这女孩的性格变化很快,情绪波动也很大。她不知道偏着头在想什么,最多的时候都在看我们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确切地说,是在看我的影子。这让我又是一番警觉。
我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再加上四周实在很冷,而且气氛死寂到自己都快要以为到了地狱了,于是咳嗽了一声,开口道:「穆茹,我听说你有个亲戚曾经在轮回精神病院待过。」
穆茹身体一僵,许久后才点头,「这么一说,我似乎想起来了,我确实有个亲戚住进来过,怎么了?」
「他似乎住过七楼,而且活着离开了。」我又说。
「哼,他或许是真的活着吧!」穆茹冷哼了一声,掩饰着内心的想法。
我听出了端倪,「不会就是他陷害你的吧?不然你怎么无缘无故就被关入了轮回精神病院里?对了,听说你的主治医生是易古?」
「不错,确实是易古副院长。」穆茹咬牙切齿的说,「那个该死的亲戚,那个该死的易古!就是他们联手把我弄进来关了一年,折腾得我差点觉得就算是哪天死了都无所谓。要不是还想着终有一天恩那个逃出去报仇,我恐怕早就自杀了!这个疗养院,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易古,是副院长?」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不错,他确实是副院长。」白珊点点头,「我在这里带了许多年了,经常看他在行政大楼里忙来忙去,而且,他也当过我一段时间的主治医生。他人很古板,会许多古古怪怪的治疗方法。」
资讯太大,害得我的大脑已经完全混乱了,「他看起来不像是副院长,而且,他才多大年龄?」
「那家伙看起来年轻,其实已经四十多了,中年大叔一枚,性格无趣得很。」白珊阴笑道,「怎么,陷害你的人就是他?嗯,如果是他的话,倒是确实有可能。那家伙一副二十多岁的模样,骗起人来足够把你唬得晕头转向。」
我摸着脑袋,用近乎呻吟的声音低声说:「这个医院里,会不会有两个叫做易古的人?」
自己都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些不干不脆,带着侥幸心理。果不其然,白珊摇头,连带着穆茹也一同摇头。
「绝对不可能。你就认了吧,你被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给骗了。」白珊用讽刺的语气说道,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俗话说得好,防人防水防盗还要防熟人,特别是那种自来熟的人。」
她一边说一边若有若无的瞟了周毓一眼。
老狐狸周毓不吭一声,仍旧不紧不慢的走着路,看起来很认真,可是我总觉得他有些怪异的地方,再加上白珊不时瞥他几眼,更令我警觉心大起。
「说起来,易古副院长在疗养院里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