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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不如去死-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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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让他们改变心意?
北海事件。有次我们在北海修理挪威的天然气平台,突然之间它们……我们原本就预料会遭到攻击,施工的噪音和强光至少会吸引个几只,只是没想到附近就有一大群。哨兵大声示警,我们朝着信号前去,结果立刻被围困。水底肉搏战很可怕,海水翻腾,能见度零,我们就像在一缸牛奶里打斗。僵尸被击中的时候不会立刻死去,只会肢离肉碎,于是肌肉的碎片、器官,还有脑皮层便混和着水底淤泥在你四周回旋。现在的年轻人……妈的,我讲话怎么这么像我老爸,但真的,现在的年轻人,那些穿马可三型和四型的新式气圈潜水员,配备有「零见采」,或称零能见度探测器,靠着彩色影像声纳和微光,透过面盔上的抬头显示器传送画面,就像战斗机一样。额外再加上一副立体水中耳机,这么一来你的感官优势的确一局出僵尸许多。我钻进潜水装甲时可不是这样,当时看不到也听不到,如果有只僵尸要从身后抓住我们,那是绝对无法察觉。
为什么?
因为气圈潜水装有个基本缺失,就是完全隔离触觉。简单嘛,既然这副装备是硬的,就表示你感觉不到外面的事物,甚至连僵尸把手搁在你身上,也不会有感觉。除非僵尸主动的拖、试着把你往后拉,或是要把你翻倒,要不是它把脸贴在你面盔外头,你也许不会知道它在哪。那晚在北海,我们头盔灯的光芒只让问题更严重,光线所及全是僵尸的手和脸,那是唯一一次我觉得恐怖……不是害怕,你懂吧,就只是恐怖,在这茫茫不见四周的海水中,突然有个腐烂的脸贴在我面盔外头。
民间钻油工人怎么也不肯回去工作,我们威胁着要惩处也没用,除非我们(也就是他们的护卫)有更强的武装。已经有太多工人在幽暗中被僵尸伏击而丧命,真难想像那情况:工人穿着干式潜水衣,在近乎漆黑中工作,焊接火炬的光刺痛双眼,身体在严寒中麻痺,又被系统汲出的热水烫伤。猛然间,感觉到某双手或是牙齿在扯咬。工人挣扎呼救,被僵尸扯住的时候想抵抗或游走。海面或许会浮出一些断肢残臂,或许它们只扯到断裂的升降索。为了因应这种情况,深潜战斗团才会正式成军,我们第一个任务就是保卫潜水员,让油源能够顺利开采。后来任务扩大到肃清滩头堡和清理港口。
什么是肃清滩头堡?
基本上就是协助海军陆战队登陆。根据我们在百慕达首次两栖登陆的经验,从水里上岸的僵尸总会攻击滩头堡,我们必须在岸边的水下围起边界,用半圆形的网子围起预定登陆区,这道网必须够深才不会妨碍船舰通行,但又必须够高才能挡住僵尸。
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参与,在登陆前两个礼拜,军舰先停在离岸数哩之外,狂催他们的主动声纳,主要是想引出岸上的僵尸。
可是声纳不也会叫唤出深水里的僵尸?
长官跟我们说那是「可接受的风险」。我想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才要采气圈潜水级的战斗,那对金属网装潜水员来说太危险了。你晓得有成群的僵尸聚在发射声纳的船下,一旦安静下来,你就会是水中最明显的目标。肃清的结果竟然非常理想,袭击次数绝对是目前最低的,网子架好之后,陆战队成功登陆的机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只需要基本的兵力持续警戒,也许偶尔要狙击几只想爬过网的僵尸。这种行动不需要我们出马,成功登陆三次之后,他们又开始用金属网装潜水员。
那清理港口呢?
就不容易了。这是战争的最后阶段,不但要开启滩头堡,还得重启深水港,这样必须整合各方的力量:金属网装潜水员、气圈潜水装备单位,甚至是只带氧气筒和渔枪的民间志工都会登场。我协助清理过查理斯敦、诺福克和诡异的波士顿,还有英雄市,简直是最大的水底恶梦。我知道步兵老爱抱怨肃清城市的任务,可是你想,如果一座城市泡在水里,还充满了沉船、汽车、飞机和各种你能想像的残骸,会是什么光景?撤离的时候,许多货柜轮想多腾些空间出来,就把货柜倒进海里,有沙发、小烤箱、一座座衣服堆成的山,还有一踩到就会嘎吱碎裂的电浆电视,我老把它想像成骨头。我还幻想每台洗衣机和烘衣机后面躲着僵尸,它们爬过一堆堆被砸烂的冷气。有时只是我的想像,但有时……最糟的是……最糟的是清理沉船。港口常有沉船,有时就沉没在出港处,例如那艘被改装成难民船的大型驳船「法兰克·凯伯号」。把她打捞上来之前,我们先搜过每个舱室,那是我唯一一次觉得潜水装甲笨重又累赘,我经常通过走道时撞到头,真是件苦差事。很多舱门都被残骸卡死,我们不时劈穿舱门,或从甲板和舱壁上劈出通道。有时甲板因受损或侵蚀而失去支撑。我在「法兰克·凯伯号」的引擎室上方劈开舱门,脚下的甲板就忽然坍塌。我还来不及游定,还来下及思考……有几百只就在引擎室里,我被团团围住,淹没在四肢和大肉块之中。如果我有一个挥之下去的梦魇,我不是说我有,因为我没有;但假使我有,我会立刻回到当场,只是这一次,我是完全赤裸的……
(我很讶异我们这么快就到达海底,那里看起来像是沙漠中的废弃荒地,在终年黑暗的背景下闪着白光。我看到珊瑚的残株,是被僵尸践踏破坏的。)
它们来了。
(我抬头看着尸群,大约六十只,从荒芜的海底沙漠走出来。)
这就对了。
(裘伊将深潜机开到它们上方,僵尸伸手要抓我们的探照灯,睁大双眼,嘴巴张开,我看到微弱的红色雷射光束定住第一个目标,一秒钟后,一枚小飞镖发射透入它的胸口。)
一只……
(他将雷射光对准第二个目标。)
两只……
(他栘向尸群,给每只钉上一枚不会致命的飞镖。)
要是不能一击毙命,我还真该去死!我的意思是,我知道这整件事是为了要研究它们的动作,建立一个早期预警通报网。我知道,如果我们有资源,就会把它们全数清除,只下过……
(他射向第六只,就像前面五只,这只胸口的小洞非常明显。)
它们怎么办到的?它们怎么还能在附近徘徊?盐水是全世界最具侵蚀力的东西,早在它们陆上的同类灭亡之前,这些海彊早应该已经泡烂了。它们的衣服早已烂光,包括布和皮革那类有机物。
(我们下方的僵尸其实都裸着身体。)
那为什么它们的身体不烂呢?是因为这种深度下的温度吗?还是压力?它们为何对水压能有这么强的抗力?在这样的深度,人类的神经系统早被挤成豆腐脑了。它们甚至连站都应该站不起来,更不用说走和「思考」,无论它们是怎样思考的。僵尸是怎么办到的?我确定,某个真正的高层人士知道一切答案,而我也确定他们不告诉我的唯一理由是……
(他突然被仪表板上一道闪光给吸引。)
嘿,嘿,嘿,瞧瞧这个。
(我低头看自己的仪表板,这些数据实在无法理解。)
我们找到一个热点,相当可观的辐射量计数,一定是从印度洋、伊朗或巴基斯坦来的,又或许是在玛尼奇沉没的「中国共产党号」核子潜舰。怎么样?
(他又发射一枚钢钉。)
你很幸运,这趟是最后的载人潜航,下个月开始全面采用远控舰,百分之百远端控制的潜舰。
对于在战争中使用远控舰,似乎仍有许多争议。
从来没有争议。鲟将军②这个人的势力太强大了,才不会让国会插手。
他们的论述有任何确实效力吗?
什么?你是说机器人的战力是否强过气圈潜水员吗?当然不是。所有关于「限缩人员伤亡率」的谈话都是狗屁。我们从未在战斗中失去任何士兵,一个也没有!那个他们一直在讲的家伙车诺夫,他是在战争后才罹难的,而且还是在岸上,当时他累坏了,昏倒在电车轨道上。这群狗政客就会鬼扯。
也许远控舰比较符合成本效益,但它们绝对不会比较好。我不是单指人工智慧,我说的是感觉、本能和制敌机先,这些我们人类独有的特质。也是因为有这些特质,我才会继续待在这里,鲟将军也是,几乎所有在战时投身潜水的退伍老兵都是,直到今天我们大多还在参与,因为我们必须这么做,因为他们还没发明能取代人类的微晶片和位元组。相信我,一旦他们发明了,我就不会再看潜水装甲一眼,而且要从海军退伍,再穿上整套「阿尔发十一月」。
那是什么?
《七三舰队潜艇战》③这部黑白战争老片,里头有个家伙,你知道,他就是电视影集《荒岛求生》里面饰演「船长」那个人的老爸④。他有句台词……「我把桨扛在肩上,开始向内地出发。哪里有人问我:『你肩上扛着什么?』那里就是我下半辈子要定居的地方。」

①据说世界上第一个潜水装备,是由英国的羊毛商人约翰·莱斯布瑞基(John Lethbridge,一六七五~一七五九)大约在西元一七一五年所发明的。
②「鲟将军」是民间给深潜战斗团指挥官取的绰号。
③Action in the North Atlantic,一九四三年拍摄的战争片,由亨佛瑞·鲍嘉等人主演,讲述北大西洋商船队冒着被德国潜艇击沉的危险,运送战略物资的故事。
④《荒岛求生》(Gilligan's Island,一九六〇年代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出品的电视喜剧。饰演「船长」这个角色的影星是小艾伦·黑尔(Alan Hale; Jr。,一九二一~一九九〇)。他的父亲老艾伦·黑尔(Alan Hale,Sr。,一八九二~一九五〇)则在《七三舰队潜艇战》当中担纲演出。

魁北克,加拿大

这间小农舍既没围墙,窗户也没栏杆,门上连锁都没有。我问主人这样不是很危险吗?他只是笑笑,然后继续吃午饭。安佐·雷诺是战争传奇人物艾米尔·雷诺的哥哥,他不准我泄漏他的住处。「我不怕僵尸找到我,」他冷漠地说:「但我有一丁点儿介意被人发现。」这位前法国国民在西欧交战结束后移居到此,尽管法国政府多次发出归国邀请,但他就是不回去。
那些人全是大骗子,宣称他们打过「最艰难的一仗」。自大又虚荣的家伙,他们拍着胸脯自夸「山区战」、「丛林战」或「城市战」。城市呕,他们真的很爱拿城市来说嘴!「城市战最恐怖!」呕真的吗?那下妨试试在城市底下作战。
你知道为何巴黎的天廓线少了摩天大楼?我是说战前原来的巴黎天廓线。你知道距离市中心有段距离的新凯旋门,那里为何要盖那么多丑陋的玻璃钢骨怪兽?当然,有美学的考量因素,一种连续感和都市引以为傲之处……不像建筑风格混杂的伦敦。事实上,巴黎能够幸免于美式单一风格,按照逻辑推论,简单来说就是城市底下的上地早已布满隧道,根本支撑不住。
巴黎市的地底下有罗马墓穴,有凿石场(整个巴黎就是倚赖这些石灰岩建造起来的),甚至有二战时抗暴组织所使用的掩蔽壕,是的,法国真的有抗暴组织!然后是现在的地铁系统、电话缆线、天然气管路、水管……在这些东西之外还有地下墓地,大约有六百万具尸体是从法国大革命前的墓园迁葬过来,就埋在那儿,尸骨丢得像乱葬冈一样。地下墓地的墙面全由头颅和骨骸堆成,非常阴森,交错的骨头还能挡住后面结构松散的尸冢,那些头颅似乎老是在嘲笑我。
我没资格责怪那些在地底下躲僵尸的人,当时他们没有公民生存手册,也听不到自由地球电台的广播,尸变大恐慌正在爆发,也许有些人认为他们对隧道很熟悉,于是决定躲到地下,有人跟着他们,然后又有更多人跟着下去。消息传了开来:「地底是安全的。」总共有二十五万,这是尸骸计数员统计的数字,二十五万个难民。要是当初有人把他们组织起来,带着食物跟工具,有足够的常识,懂得封死身后的入口,并且确定那些进来的人没有受到感染……
谁能宣称说他曾经历过我们坚忍度过的一切?那种黑暗和恶臭……我们夜视镜很少,每排只有一副,而且还要运气好;手电筒的备用电池更是短缺,有时候一整个班只有一支可用,靠领头的人用红色光束劈开黑暗。
废水、化学物质和腐败的血肉使空气带有毒性……防毒面具根本是个笑话,大部分的滤片都早过期了,我们找到什么就戴什么,老式的军品,或是能盖住你整个头的消防头套,让你汗流浃背,整个人还变得又聋又瞎,透过布满雾气的面镜看出去,听着同一班的伙伴低闷的声音,无线电人员喀啦喀啦的静电声,你永远搞不清自己身在何方。
我们使用有线通讯,你知道,因为无线电发报实在太不可靠了,我们用老式电话线,不是光纤,是直接从管线中扯下来,然后绕一大捆在手上以便连到我们的活动范围。这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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