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怪谈 作者:凌筱惜-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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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门被弹开后,暮毫发无损,胸口的魅眼瞬间与她心灵相通,使出张力护住她的身躯,它被封在玉坠中狂躁得不安着,那血红色的欲望如贪婪的呼吸闪烁于暮的胸前,急躁而又兴奋,如猎人看见猎物般急亟不可待,却又如猫戏老鼠般残忍嘲弄。门弹开后,众人觉得眼睛渐渐看不清楚东西了,那是一种模糊状的视线,让人短时间内恐慌而不知所措。暮有点茫然了,她虽然不害怕,却觉得第一次实战,万一控制不了魅眼适得其反怎么办?
就在她心慌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那是道家心法中的“不荏不惧”的谒语,她顿时心中明了,那是姑婆在引导她,在危难关头如何保持清醒。暮心念一定,眼睛一闭,口随心动,清心咒脱口而出,每个仪象极卦之咒在护住心脉的同时,便可渐渐击退幻象,迫使得使幻者还出原象。骤时靡音四起中,暮缓缓睁眼,眼神慢慢清晰,四周如常无异,耳中却仍然听见洛晓和陈峰慌乱得互相质疑,陈峰喊道:“为什么看不清楚东西?洛晓,洛晓,孩子你在哪里?”洛晓应道:“陈叔叔,我在这里,我也看不清楚东西,放心,姑婆和小暮会解决这一切的。”
暮知道,或许除了自己之外,只有姑婆能透过幻象看见这一切,而有姑婆在,陈峰和洛晓的性命肯定是无忧的。眼下关键,是如何解决这一切,究竟是什么鬼怪妖孽,制造出这么大的动静,婴尸咒到底是谁下的?暮迟疑了一下,用手摘下胸前滚烫的玉坠,并没有像上次去救桂花一样托在手心强闯结界,现在她只是将它捏在手里,完全可以感觉到它的思想和心绪,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暮和魅眼早就是一体的。
暮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坚定地跨进了卫生间的门,一切都静谧得让外面的人感到无助。在门后的浴缸里,装满了水,水中坐着一个女人,披着湿漉漉的黑色头发,她突兀鼓起的肚子显示着她是一个孕妇。暮知道,这就是陈峰的妻子,小梅。可是她分明是要足月临盆的样子,哪里是四个月身孕的模样?突然,那孕妇仰起头,泛起一张鱼肚白的浮肿脸,唯有那眼神却是在求救,在挣扎,在乞怜,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痛楚和委屈在她体内横冲直撞。这时她突兀的肚子突然翻腾起来,肚子里面的东西在肚皮下剧烈起伏扭动,小梅的脸开始扭曲起来,她的嘴开始畸形的张开,一股奇怪又难以忍受的感觉从她的腹部涌上,穿透了她的胃,既而爬上了她的咽喉,迫使她死命用手去掰开自己的嘴巴,想把它掏出来。她的嘴里还发出了像婴儿般那样的啼哭声,时而又转化为婴儿的笑声,那声声渗得大家心里发毛。暮虽然是个孩子,却对各类灵异鬼怪,早就见怪不怪了,可当那奇怪的生物从小梅嘴里蠢蠢欲动,想呼之欲出时,她也感到一阵恶心和反胃。
就在那一刹那,三道细小的银光一闪,从门缝里飞了进来,叮得一声刺入小梅体内,瞬间钻进身躯无影无踪,而那原本已经攀爬到小梅喉咙口怪物也瞬间没了声响。慢慢得那种呕人的感觉褪去,回落到胃,又回落到腹部,渐渐得高高隆起,而看小梅,已经一条命去了十之七八。“婴尸咒,无论如何不能让它出生,否则,大人救不活,而且还会由它去祸害下一个。”姑婆那苍老疲惫的声音传来,眼看在关键时刻小暮缺乏临战经验,她随手掏出降妖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头沾了纯阴血,将那妖孽封在了小梅体内,一时三刻暂不会出来寻仇。只是毕竟年老体弱,一下发射了三枚降妖针,动了大元气,姑婆不得已气喘吁吁。
“小峰,你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小梅的事情吗?”姑婆歇了口气,问到。陈峰虽然看不清楚姑婆的脸,可是耳朵依旧听得清楚,他坚定的回到到:“我没有必要骗姑婆,我真的一直很爱我的妻子,从来没有越轨之事。”姑婆百思不得其解到:“这是真的奇怪了,如果不是你,这婴尸咒怎么会降临到小梅的身上,只有至亲之人造了孽,才会被祸及呀。莫非。。。”
此时,暮突然抬起头,接住姑婆的话,轻声到:“莫非,是小梅阿姨的父亲,”她顿了顿到,“以前魅眼寄生在我额头之时,我被陈叔叔带来这里一次,在门口我碰见过她已经去世的父亲,当时他拦住我不让我进屋,我以为他是嫌我阴气太重,会伤了小梅阿姨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想来,会不会是他知道小梅阿姨被下了婴尸咒,所以一直不去投胎,在门口保护她呢?”
听闻此言,陈峰惊愕了半宿,在他印象里,他的老丈人一直是个老实巴交的教书先生,记忆中虽然丈母娘去世的很早,但是他一直鳏居,从来也没听说过他有和哪个女人有过染,更没有听说他有过死去的死生子,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会被死去的婴儿怨灵缠上,以至于被报复到自己的女儿身上,甚至更祸害了自己的外甥。
陈峰一想到小梅肚子中自己的孩子,恐怕早就没了性命,心情就一阵低落,而此时此刻最关键的是,一定要抱住小梅的命,救活她。陈峰朝着姑婆的方向,嘶声裂肺地大声喊到:“姑婆,求你,快救救小梅,无论婴尸咒是谁下的,我都可以不管,可是现在我只求小梅可以活下去啊。”
姑婆闻言,叹了口气到:“谁种的因,谁种的果,这次冤孽如果要化解,必须得请当事人自己出来。”暮看了一眼不人不鬼的小梅,心中感慨,这世间为何总有那么多不负责任的父母,既然决定带孩子来这个世界,却又不愿意去尽自己的义务和责任,谁晓得小梅的父亲究竟是做了多大的错事,让一个尚未尝到人间冷暖的婴孩,置身到这般深仇大恨里,非要化身为婴尸咒,活活残忍得折腾小梅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么久?
暮走到客厅中,先是查看了一下姑婆,姑婆摆摆手,示意没事。暮走到客厅中间,面朝洛晓身后的一个墙角凝视了一会,随即冷冷到:“事已如此,你躲起来也是没用的,你已经害死一个孩子了,难道你还要眼睁睁得看着小梅阿姨被害死吗?是男人就敢作敢当,自己做过的孽,有胆做就没胆认吗?”
洛晓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应约间感觉到暮就在身边,透过模糊的视线,他看见那魅眼在自己面前隐约显出红色,凭着多日和姑婆屋的人打交道,他知道魅眼之所以会发红,通常就是感应到和死亡相关的信息。想到自己旁边可能就站着个陈峰丈人的鬼魂,洛晓不由吓得嚷嚷到:“小暮,你在和谁说话呢,别吓我啊。虽然我阳气盛了点,可经不起这么吓人啊”
屋里的人都没有吭声,众人无论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每个人都急切地想知道,究竟在陈峰丈人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这时,一声沉重的叹息夹杂着一阵阴风,从洛晓身后传来,在场的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魅眼传说之婴尸咒【下】
骤然间,屋内本来通明的灯火都暗了下去,而对于洛晓和陈峰原本已经模糊的视线却渐渐的明朗起来。在逐渐清晰的视野间,一个秃顶的,带着掉腿老花眼镜又大腹便便的老头,从洛晓背后幽幽然得飘了过来,随着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身形也飘渺得左右摇晃起来。洛晓揉了揉眼镜,仔细一看,一颗心差点哽到喉咙噎死,妈呀,那老头果真不是走过来的,因为他居然没有脚!望着那形似眼已经世好几年老丈人的身形,陈峰惊讶之余鼻子一酸,想着卫生间里生死未卜的妻子,他不知道该是悲愤还是莫名的难过,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对于丈人魂魄现形倒也不这么诧异了。
那老头的魂魄惨兮兮得飘到姑婆和暮中间站着,两手垂在阴风里晃动着,那低垂的眉眼忍不住得朝着浴缸里的女儿望去,显得无奈又自责。姑婆用手拢了拢发髻,看了那魂魄一眼,便开口到:“都是老辈,我也不为难你,只是这事非得你自己出来才说的清楚。你女儿本来阳寿就未尽,可被下了咒,虽然被我封了针,却是也熬不过今天晚上,冤有头债有主,这婴尸是冲着你来的,你要是不把这前因后果说个清楚,我们也不帮了小峰。”
那魂魄老头戚戚地看了姑婆一眼,哀怨道:“我一直不肯离去,只是因为想护着小梅,可是我护了那么久,该来的还是来了。”它转身飘向卫生间,在浴缸旁边停下,关爱得看着躺在里面的小梅。“三十年前,其实我老婆生下的是一对双胞胎,小梅出生时是老二,且体弱得很,我和我老婆自然对她关照得多一些,”鬼魂慢慢地开口,艰难得叙述着往事,“还未满月的时候,我老婆因患病失去了劳力,家里只靠我一个人赚着微薄的工资来养活四张嘴。当时真的到了入不敷出的情况,我和老婆每天只吃一顿杂粮,却也省下钱买了奶粉来喂养两个孩子。当时有人劝我,两个孩子的负担太大了,还是把一个孩子送人吧,可我和老婆都舍不得,直到两个月后,小梅的妈因为断了药费,没了治疗,被人发现昏迷在家里,好在被邻居们凑钱送去医院抢救。”
“当时我真觉得天塌下来了,又凑不出医院的治疗费,就偷偷跑去卖血,在买血站门口,碰到一个人,他说有一对有钱的夫妇要出国,但是他们没有孩子,希望临走前保养一个小孩。当时我想着医院的的老婆,和欠债累累的医药费,便一咬牙答应让他们抱走一个孩子,就这样,我把小梅的姐姐送给了他们,条件是帮我付清医院的费用,可以保住我老婆的命,他们当时就答应了。”众人一声不响得盯卫生间,看着那老头的魂魄幽幽地伸出一只手,抚摸上了小梅那已不成人形的脸,突然间,那魂魄悲惨而又凄厉得发出一声尖叫,那叫声刺激着人的耳膜,迫使得洛晓和陈峰不得已用手按住了耳朵,那魂魄嚣叫到:“可是他们死了!死了!死了!那对夫妇,和我那可怜的孩子,在回去的路上被车撞死了!”
暮赶紧默默有开始念起了清心咒,一股静谧的梵音洋洋得绕旋了整个房间,那种强烈却又无声息的撞击感迫使得拿老头的魂魄压抑了下来,梵音里姑婆轻声到:“不要激动,慢慢说,我们现在是在救人。”姑婆的话音未落,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小梅的肚子突然凹凸得鼓动起来,一个闷闷的声音从她肚子里传了出来:“你现在知道难过了吗?哼,你可知道我才活了不到三十天啊,我等了三十年,等得就是她怀孕,立刻附身到她的婴儿身上,我要让你们知道一个死婴儿的痛苦和对你的憎恨!”
老头的魂魄突然激动起来:“可她是你妹妹啊,当你在三年前找到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来索命了,是我对不起你,所以我自尽了,以死谢罪,我把我的命给你,这一切都是我的不好。”小梅肚子里的声音又闷闷得回答到:“你的命,我不需要,因为你死我不痛苦,不难过,我要你们作为亲人看着她痛苦,看着她难过,才能泄我心头只恨!”
老头的魂魄漠然到:“自从你找上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了结自己的性命,作为人,我抵抗不了你,也保护不了小梅,所以我只能变成一只鬼,躲过牛头马面的搜捕,宁愿不去投胎也要每天蹲在墙角守护着小梅,一直到她有了孩子,我知道你复仇的时机到了,所以我越发显得担心,每天在门口抵挡一切可以靠近小梅有危险的生灵。”
暮听了老头的话以后,想起自己当时被老头的魂魄挡在门外的一幕,突然对老头有了一丝好感,原先对他作为一个不负责任父亲的想法也淡漠了一些,在场的人知道他三年都守着小梅,感觉有些动容。谁料到那肚子里的怪物却吱吱吱吱得怪笑起来,然后突然安静了片刻,却又歇斯底里得狂叫到:“你护着她,你一直护着她,三十年前你们就护着她,现在你还是护着她,可是你当时为什么要把我送走!你有没有想过,是你一手断送了我的性命,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直就没想过把她送走,这样一直能活到现在的人是我,而不是她!”
听了它的怪叫和宣泄后,老头的魂魄默默无声得静寂了片刻,长长得叹出一口起来,从那虚渺的形体里传出一句话来,“当时送你走,是迫不得已,因为你是健康的孩子,我希望你能跟着好人家,能有个好将来,能够幸福。”那肚子里的怪物尖叫到:“你说谎,你说谎!”
老头的魂魄突然厉声到:“我没有说谎,小梅能活到三十岁已经是个奇迹,她当时出生后医生就断定她先天不足,不一定能养的大。其实,我又何尝不想把她送出去,可以减轻自己的负担,带着你的话会轻松很多。可我怎么可以把自己病得半死的孩子送给一对真心希望有个孩子的夫妇,因为她不见得一定养得大啊,我怎么做的到啊,怎么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啊?我是真心希望,小梅已经这样了,至少你跟着他们可以过上幸福的日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