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禽择木而妻(师生)-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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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朝懒懒地倚在银灰色沙发里,半个人都隐在阴影里,精致笔挺的西装裤紧紧地挨着林暮穿着灰色打底裤的大腿,阴影里他的五官立体而深刻,沐朝的外表一向是带有侵略性的鹤立鸡群,这个男人曾是林暮所倾慕着、仰望着、期待着的。
时间打磨了被刺得千疮百孔的心脏,让它看起来如同小溪里光滑的鹅卵石,谁也看不出光滑表面下的小孔,又有什么来过却不留下任何痕迹。程果失去那根手指的时候她陪在她身边语重心长地说,小果,你别等他了。
那时候程果浅浅地笑着说,林暮,如果你在你最青葱的日子里深深地爱过一个人,那么“放下”就不是两个字,而是整个与他有关的时光。
乱七八糟地想着,林暮被大家挤在沐朝旁边坐立难安,只有低头一瓶啤酒接一瓶啤酒打发时间,喝到一半就被人逼着来一首,林暮倒是大方地接过话筒近乎声嘶力竭地唱了一首《survivor》,
唱到最后,像是一种宣誓一种自我安慰,撇下话筒林暮借口去洗手间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手指按着太阳穴酒喝多了她总是难免头疼,感觉到身后人的呼吸林暮猛地转身,“沐朝,你把钥匙给我,然后我们两不相干,林虞的事情你已经让我付出代价了,我痛彻心扉我每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为我的狗屁天真每天都骂一遍自己是个大傻叉,我惹不起你我妈妈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你……”
话说到一半却被沐朝狠狠地攥住了下巴,他的吻带着从未有过的疯狂铺天盖地地淹没了林暮,她被他狠狠地抵在墙上无力招架,这个吻带着太多血腥的味道,在她年少的时候曾经无比期待过的吻此刻却在这样的情境里突袭了她,林暮狠狠地一脚踩在沐朝的鞋上逃离了这个吻,狠狠地用手背擦自己的嘴。
“你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吗?”沐朝摊摊手语气就又带着宠溺和淡淡的无奈,像是一个对待任性妹妹的兄长,就像他以往的高高在上的喜怒无常。
林暮狠狠甩开沐朝走到门口突然转身却听到他说,“林暮,你这样让我觉得你还是很在乎我。”
林暮跨出大厅的一只脚停顿了一下转身倚在门边淡淡地回应,“我小时候,曾经被一只疯了的哈士奇咬过,它追着我跑了整个花园咬的那一口深得可以见到骨头,那时候我特别疼特别疼所以直到现在我也深深地记得它……”
微微停顿了一下林暮转着手里的手机感觉到了手机的震动,还是一脸认真,“我想如果现在我看到它我肯定会狠狠地给它一脚……然后,如果它会说话,它肯定会说——林暮,你这样让我觉得你还是很在乎我。”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爷突然想到,那天爷说,男主是女主的,男配是大家的……然后,爷给了大家一个渣男,嘤嘤,爷对不起你们……
偷偷地说,有一个伏笔爷埋了好多章了这次又提到了,爷有些忍不住了……
然后林暮调戏梁秦的短信得到回应了~
最后一句话多给力啊,话说爷是不是话太多了,嘤嘤,话痨君躲闪了
22坦白从宽
一句话话音一落;两个人之间就只剩下了尴尬的沉默,林暮发泄完毕也有些无话可说;顿了顿沐朝淡淡地开口;“当年的事情伤害到你,我很抱歉,小暮,我也想过退回到哥哥的位置上祝你新婚愉快……”沐朝叹了口气点燃了一支烟,“小暮,我喜欢你;即使经历了林虞的事情,我想我还是喜欢你。 ::”
“我给你讲个《狼来了》的故事?”林暮靠在落地窗上语气一样的疏离;“其实我只有两个字可以送给你。”说着林暮抬眸看着沐朝的眼睛;“晚了。”
***
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天色已经很晚了,梁秦刚回到办公室打开手机,就看到来自林暮的短信——我一直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像卫生巾一样的男人,宽大、包容,吸走我所有的烦恼,从不侧漏。你愿意做我的卫生巾吗?
把白大褂搭在衣架上,梁秦悠闲地把自己扔在沙发上放松刚才手术时绷紧了几个小时的神经,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上按了几下一条短信回过去——孩子,去找个纸尿裤吧。
回完短信梁秦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翻阅着一本书,人脸识别障碍。
他从没想过一直以来的无法释怀,居然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原因。
当初林暮的倒追开始得轰轰烈烈,只是小姑娘的忽冷忽热让他以为那是小女孩才会玩的欲擒故纵,这样去想她好像每次都是在旁边程果的提醒下才冲过来当众调戏他的,林暮一个人在校园里晃荡的时候从来都对他不搭不理。
这样的倒追完全不同于程果,程果同学是不声不响跟在徐慕斯的单车后面一路但是坚持不懈,而林暮同学往往豪气冲天地调戏完就跑了,以至于当徐慕斯已经和程果成双结对的时候,梁秦还没来得及和林暮说一句话……
一场爱情总不能一直让人家小姑娘来主动,得知林暮是林虞的女儿之后,梁秦学长在深思熟虑后做出了一个自己后悔终生的决定,也是继哈士奇事件之后最幼稚最不堪回首的一个傻x行为——当林暮同学犹如一颗炸弹一样带着头盔冲着他一头撞过来的时候,梁秦就着骨头那声清脆的脆响脸色苍白的进了自家医院……
又是一个顺水推舟。
然后,梁秦以一个月的医院数绵羊行为换来了小姑娘愧疚的躲躲藏藏,所谓的高校联考第一名的天才少女是个名符其实的感情白痴,所谓上帝关上了一道门就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同理,上帝给你打开了一扇窗,一定会给你关上一道门,林暮那逆天的情商就是如此得来。
自那以后,林暮的倒追改成了一周一封情书,而且这货显然已经懒到了一种令人望尘莫及的程度——那些情书都是复印的,有时候会重复,有时候甚至是游戏攻略。
一个人只要引起了你的注意力,你就很难把她遗忘或者忽视,尤其像林暮这种天生大大咧咧爷们性格的女孩子,讨喜的性格加上一张漂亮脸蛋让她走到哪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男女通吃,即使他不刻意关注,她的消息还是会源源不断,再加上林墨这个妹控的存在。
那些复印的情书,梁秦也惊讶于自己居然能看得很愉快,中间间断的那两年里他居然会有些怀念,所谓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力量,以至于在出国前夕他回过她的情书,而且在约定的地方等了好久,而林暮在那天穿得很漂亮目不斜视地从他眼前走过去绕着喷泉兜兜转转了几圈,然后……走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的种种好像都顺理成章了。
正想着自己手机就响了起来,接到林暮的电话梁秦迅速和同事交好班开车去九重天接她,到电梯那里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黑色风衣的男人,梁秦莫名地感觉有些熟悉就回头多看了一眼,到第七层找到包厢的时候,整个包厢的人都走光了,大屏幕上反复地放着一首劲爆的歌,只有林暮一个人窝在沙发那里拿着酒瓶子在手里当双节棍抡。
梁秦额角抽了抽,看他老婆连娱乐的方式都如此彪悍,无疑,那些把她一个人撂在这里的同事们也是受了一番煎熬的。为了避免被林暮手里的酒瓶子抡到梁秦伸手先夺了林暮的武器才弯腰去抱她,喝得烂醉如泥的林暮同学颇有骨气无论如何都不让他抱,非要再拿个酒瓶子递到梁秦嘴边让他也来一首,包厢里暖气开得很大,而外面正风雪交加,看林暮穿得不多梁秦干脆直接悠闲地靠在沙发上乐得看她自己拿着酒瓶喝一口唱一句地撒酒疯。
听清歌词之后梁医生自动走到门边把门紧紧地锁上了,林暮声情并茂地拿着自制的话筒声音嘹亮,“我是一根葱,站在风雨中,谁敢拿我去蘸酱,k他老祖宗……”高歌一曲后小姑娘伸手像八爪章鱼一样挂在梁秦身上蹭了蹭,“梁秦,梁秦……”
“嗯”梁秦低低地应了一声,把一杯温水递到林暮嘴边,林暮同学神秘地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什么?”梁秦伸手揽了揽快掉下去的林暮,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林暮低头凑过去喝了一口他手中的温水舔舔有些干的嘴角一脸认真,“叮钢锤扇嘴巴子”
“什么?”梁秦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惊讶,扇嘴巴子……玩个游戏都如此彪悍吗?梁秦揉揉额角,无法想象几个胖乎乎的小孩儿聚在一起玩着剪刀石头布赢了一个嘴巴子就甩上去了。
“我们管剪刀石头布叫叮钢锤。”林暮拿着酒瓶子耐心地解释,“扇嘴巴子是我和我哥玩的时候自己添的,你如果不喜欢我们可以去掉后面的。”
梁秦转动手里杯子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你哥绝对脑子也不正常,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橘色的灯光幽暗而暧昧彩色细碎的灯光从天花板上流泻下来在房间里流动,林暮半醉半醒地趴在他肩膀上语气慵懒,这样的气氛下梁秦干脆地陪林暮玩了一局。
“那我选真心话。”林暮果断地吹了半瓶拿梁秦的袖子给自己擦擦嘴,“我以前喜欢沐朝。”终于说出来了,林暮微微松了一口气,如果被安奈知道她这样坦白从宽估计肯定戳着她脑门说她缺心眼。
梁秦握着杯子的食指微微动了一下,他应该庆幸她的诚实继续套话还是就此打住把她打包回家。
林暮窝在他怀里眨眨眼睛语气有些落寞,“你生气了吗?”说完也不管梁秦是否回答就继续往下说,“林虞出事的那天晚上,沐朝去接我,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无助,那时候他抱着我,我觉得给他插个鸡毛他就能当天使了,后来才知道插个鸡毛只能当鸟人。不过你放心,他不喜欢我,我妈妈是拆散他家庭的小三,呵呵。”
梁秦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无声地安慰了下小姑娘,“插个鸡毛是鸡不是鸟。”
林暮被纠正了之后点点头悠悠地叹了口气,眨巴着桃花眼一脸疑惑,“你生气吗?”
“你以前的人生我无权过问,但是你以后的人生我全权接管了。”梁秦声音低沉而魅惑,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下不为例。”
“嗯”林暮如释重负地点点头,梁秦的态度让她稍稍放心了,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沐朝是埋在他们之间的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是谁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这句话说得比古人还好。
梁秦等了许久林暮没再说话,一低头才发现她斜斜地歪在他胸口盍着眼睛睡着了,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看上去单纯美好,梁秦伸手开了一瓶酒,啤酒辛辣的味道从喉咙滑下去许久都不消散。
喝醉酒的林暮极其难缠,梁秦一路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开着车直到凌晨两点才到家,虽然开了暖气但是还是怕林暮着凉,梁医生放弃了自己的底线直接把林暮塞进被子里自己去浴室洗了澡才出来,林暮一晚上各种折腾闹得梁秦一夜没合眼,第二天早早地去上班的时候林暮还趴在被窝里睡得舒服,毛茸茸的脑袋扎在枕头里趴在床上,两只白嫩的脚丫不老实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晾在空气中。
对于林暮不健康的睡姿,身兼职业病和强迫症的梁医生在纠正无数次之后宣告投降,每次他把她摆正了她很快就又趴过来了,出门前还是强迫症再一次战胜了梁秦,走过来把林暮的被子裹好顺便吃个豆腐梁秦才走出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中午回来的时候,梁秦把灰色风衣搭在沙发背上,食指和中指并拢随意地插^^进领结里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悠闲地枕着自己的胳膊靠在软软的布艺沙发上放松绷紧了一上午的神经,医生职业性的敏感让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里的一丝异味。
倚在厨房门口看着林暮围着她的白色床单欢快地在厨房里切排骨,或者准确地说是剁排骨,“你没穿衣服?”梁秦晃晃手里的酒杯。
林暮回答得无辜,“我找不到围裙,我给你展示一下我的厨艺,让你叹为观止。”边说边高高抬起手一刀狠狠地剁下去无辜的排骨飞了出去一块,而刀子也牢牢地陷进案板里,林暮大力拔了两下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手生了,来来,你来,这是你最擅长的。”
这样的赞扬显然对梁秦很受用,梁医生放下转在手中的水晶酒杯走过来拔起案板里的刀示意林暮帮自己把袖子挽起来,握着刀动作利落而娴熟地把排骨切成大小一致的方块,看到旁边的土豆梁秦顺手也切了,医生的刀法果然精准,连土豆丝都切得均匀细长一根根排列整齐。
一回头就看到林暮在一旁低着头搅鸡蛋,一缕发丝垂落在脸颊被懒懒洒进来的阳光镀上了一层暖暖的黄,她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歌欢快地在厨房里蹦跶,一向纯白色干净典雅的厨房仿佛因为她鲜活了起来,感觉到梁秦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林暮脸一红,“你去看看爷的鱼。”收到一记警告的目光林暮吐吐舌头,“我的,我的。”
“你还做了鱼?”梁秦的惊喜是转瞬即逝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