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目-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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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晓郁卒,心里觉着他们怎么又倒退回那种“大人和孩子”的相处模式,在他眼里,她的猜测就这么可笑和幼稚?他知不知道,这几天她到底有多难过?
“是不是所有女生都一样敏感?”他看她脸色不好,有些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见她不说话,又继续说,“你知道我以前没经验的。”
女朋友真的就交过这一个,至于剧本里看到的女性的内心os,他一直不相信。
他的口气太坦然太无碍,听到她耳朵里,倒成了调侃。
“你再不告诉我你真实想法,我现在就下车!”
“好了,别生气。”他攫住她手腕不让她乱动,放柔语气,尽量使自己进入她的频率,“我从没想过要在任何事上瞒你。”
“好……那你告诉我,建议我去漠河,”她声音低下去,“是不是因为那时就知道了,他们会公布我们的照片的事?”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这次倒真被问得有点心凉,他苦笑,“确切地说,我开始怀疑他们会有所动作,是那天我们从派对上回来。你还记得吗?那天你上楼之前,我们发现的后座上的相机。”
有点模糊的印象,她点了点头。
“我开始没有在意。但等你上楼,我下车,想要看你房间灯亮再离开时,无意注意到车牌,才知道自己开错了车。两辆车一模一样,那天我们参加派对,钥匙全部交由我的助理王想保管。他应该是在我们离开时,错把自己开的那辆车的钥匙,交给了我。所以后座上的相机是他的。”
“难道这和王想有关系?”
他点下颌,“他打电话过来询问相机的事,为掩饰,向我解释说相机忘在车里,是因为自己头一晚被邀请到朋友家拍昙花,今天着急出来为我办事,来不及回家放回单反。”他顿了下,眼里有什么东西滑过去,唇角微勾起,“拍昙花,相机却挂在s档上,所以你明白了吗?”
纵然昙花一现,却也有好几小时的开放时间,快门优先模式被用于捕捉快速运动的物体,用来拍昙花就说不通了。唯一的解释是,王想用s挡,根本是为了偷拍——他们在派对上亲密的一举一动。
……
“对方把手伸到了我身边,我也是那时才知道。你第二天就飞漠河,我能做的就是安排李昕先安抚好你。而我以升职的名义,将王想调到其他部门,就是想看清楚对方究竟想做什么。如果真像姜颖悦和你说的,我早知道对方是要拿他们得到的照片,结合年初的事来抹黑我们,我提前公开我们的恋情不就行了吗,又何必像现在一样在事后费心证明清白?”毕竟一切可能会让她名誉受损的苦肉计,他都承担不起。
“那为什么会有我们在一起的照片,被人提前爆出?”她还是不解。
“那些就是真的被人无心拍到的。我是利用了那些照片没错,不过是事发后的事。”
她从漠河回来的时候,正是他最焦头烂额的时候。一方面整理对方违法证据,一方面也在处理危机公关,真的没机会及时解释,才造成了这次的矛盾。
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竟然怀疑他的人品。“对不起,我……”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错不在你一个人。这件事到此为止。”他在眉心亲了亲安慰,“我们来说说其他的。”
她疑惑不解地看着他。还会有什么事?
“你在漠河拍的照片,慕子跃传给我了。”他恢复一本正经的神色。
岑晓只觉脑袋里嗡了一声,那些照片拍的不好没什么,关键是,关键是传达的情绪太消极,现在被看到,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凉凉笑了下,语气迅速转冷,“岑晓,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怀疑我都无所谓,问题出在我身上,我可以向你解释。可是如果你想离开,我不允许。”
她想解释点什么,但话全被他的舌抵回喉咙里。太过用力,才一下下,她就感到舌根酸得发麻。他擒住的是她胸线下的肋骨位置,整个上肢都被他扳弯成字母c的形状,圆润的一侧正严丝合缝地紧贴着他。
直到她感到快窒息了,不得不努力摸到他背后,用手胡乱提他衬衣的布料,他才停下来。
睫毛上挂着彼此呼出热气凝的湿润,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了好半天,好不容易缓和,又被问,“我听慕子跃说你请了几天假回家?”
是有这么一回事。因为去漠河拍照,有一个多月都没回去过了。这次一来要回去看望家人,一来也是想让自己冷静下的。
“剧组停机了,我还有几天时间。”顾惟野说。
岑晓被他亲的现在脑子还在打结,“所以呢?”
“所以如果我想跟你一起回去拜访,你一定不会反对的哦?”
、第43章
直到第二天她坐在高铁上,还在发短信问他,会不会太快了点?
从昨天晚上表达自己的意图后,已经被这么问了几十遍的顾惟野,开始还有耐性地解释,到了这会儿,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单刀直入地告诉她:你还是好好想想,晚上怎么在你父母面前介绍我实际点。
她看着手机上面他回的字叫苦不迭,心里其实对于他的拜访,是又期待又紧张。虽然今早她已经跟父母说了他要来这件事,但电话里匆匆忙忙的,根本没得及说明他的特殊工作性质。
岑晓很怕她的家人,会不接受顾惟野。
下了高铁,打车回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推门,很意外地,家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拍脑门一琢磨,岑晓想她爸妈应该是去超市买菜,准备晚上招待客人的事了。
昨晚亲亲热热的被他折腾到很晚,才获准被放回家。其实很累了,但因为紧张他要来的事,她一夜没睡着,眼睁睁看着天一点点的亮了。
然而可能因为一路火车行驶的疲惫感作祟,在快要领成绩单的此刻,她反而困得睁不开眼。
管他呢!她突然产生了某种视死如归的情绪。
早死晚死还不一样是死,怎么着也睡饱了再说。
洗了个澡,头发吹到半干,她疲倦得倒在了自己最熟悉的床上。把手机的铃声调到最大分贝,放在耳朵旁边,眼一闭,安心地睡了过去。
岑晓有一个白羊座性格直爽同时又很暴脾气的妈妈,及一个天平座耐心细致讲理的爸爸。她想万一她母上大人觉得齐大非偶,不待见顾惟野,至少她爸爸还能帮着圆圆场是不是?
可计划得再好,和现实难免也会有出入。她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的——
被岑母急促敲门声吵醒,岑晓揉着眼睛起身开门。
她妈妈脸枕着站在门口,下巴朝客厅里位置扬了下,怪声怪气地说:“喏!你那个男朋友来了。正和你爸爸谈呢!”
刚刚睡醒,她晕头转向的,瞄见她妈妈这神情,立刻知道事情不妙,心脏嘭嗵嘭嗵跳得不舒服,脸也吓白了,穿着睡衣不管不顾地就奔到了客厅里。
发现他爸爸正神色极其挑剔地看着顾惟野,全无往日的半点儒雅。再一看穿着睡衣出现的岑晓,更是连声的长吁短叹,传神得如他老人家接下来蹦出一句:家门不幸。岑晓都不会觉得任何的违和感。
而一向处事不惊的顾惟野呢?尽管依旧岿然不动的坐在那儿,但头顶已经因为紧张渗出汗,看着她的眼神要多无奈又多无奈。
她想要说几句好听的话缓和气氛、讨好父母,可是面对眼下僵局,说什么好像都不大合适。
“岑晓,你们不合适。我和你爸都不同意!”岑母当着顾惟野的面,气势汹汹提出反对意见。她无助地看向她爸爸,希望一向最理解她的爸爸在这个时候给予帮助,但没想到他爸爸除了摆出一副失望和怒意的表情以外,再没别的声援。
现在的感觉,怎么好像在演一场家庭伦理剧?岑晓不明白父母为什么会言辞这么激动?难道顾惟野和她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吗?orz……不应该,就算她父母糊涂记不得自己还生过个孩子,顾惟野的家人也不应该搞错是不是?
和相恋四年的男友分手,她以为自己爱无能了。好不容易再遇到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人是多么的难!所以就算父母不同意,她也不会轻易放弃!
“爸爸,妈妈……”眼泪涟涟,胸口似被压上千斤巨石,怎么喘都喘不上来气一般,但还是极其坚定地宣布,“你们不同意也得同意!因为我们……我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生米煮成熟饭……
o(╯□╰)o
有干燥的触感和她脸上的湿润相接触,她被弄醒了,睁开眼,瞳孔一点点聚焦,最先看清的是他弯起来的眉眼轮廓,接着才是清晰的整张脸。
岑晓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挂着水意的睫毛一眨一眨,胸口上下起伏着愣了半天,直至他用弯曲的食指关节在她湿哒哒的脸蛋上弹碰了下,她才幡然醒悟,刚才种种只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顾惟野从小就是不耻下问的好学生,这会儿当然也一样。他扬着一边长眉,笑呵呵地问她:
“失散多年的亲兄妹?生米煮成熟饭了?”
岑晓脸蛋一秒钟变成了番茄……
顾不得问他怎么会在自己房间里,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迅速把毛巾被提到脸上。她气郁却不无侥幸地想,还好是现在醒了,不然下面可能要连“我已经怀了他孩子”的话,都要说出来了……
午后,他忙完事情,在高速上开了两小时,到达她家所在的城市就给她打电话。接听的是岑母而非岑晓,顾惟野倒是有点意外。
岑母在电话里,听顾惟野说话彬彬有礼,有条不紊的,心里对他的印象很不错。不好意思说自己女儿在睡觉,推说在洗澡,并告诉顾惟野家里地址,让他自己过来就成。
给顾惟野开门的是岑父。除了看时政新闻外,就算看电视剧也记不清演员长相的岑父,只是觉得顾惟野有点面善,余下的感觉就是这小伙子实在长得太精神啦,而且说话起来很有礼貌,一点也不像社会上那些毛里毛躁得年轻人,自己女儿实在太有眼光了,诸如此类。
被岑母邀请到客厅坐下,待顾惟野把带来的礼物送上,岑母也端着泡好的绿茶走进来。
并排和岑父坐下,岑母上打量顾惟野后,变得很愕然,“小伙子,你是不是演员啊……?”之前还奇怪,怎么这么少见的名字还能重名,这下看清了本人,岑母才清楚哪是重名,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是的,阿姨。”顾惟野放下手里的茶杯,“演员只是一方面的工作,其实我还有其他的工作。”
“啊哈?”岑母觉得不可思议,自家女儿领回的男朋友,显然有点跳出她预期了。演艺圈多乱呢,诱惑也多。纵然眼前的年轻人看着挺不错。可私心里,岑母又哪能不为自己女儿担心。
岑父用肘部轻碰妻子一下,显然是不喜她这么直接的反应。相对妻子来说,岑父还是比较开明的,不管什么圈子,都是有好人和坏人的。这人啊,还得慢慢了解,上来单从工作或外表,就判断好坏,实在是不可取。
“那除了演戏意外,小顾还做点什么工作?”岑父推了下鼻子上的眼镜问。
“我和岑晓一样,都是摄影师。不过她现在是专业的,我是业余的。”他谦虚地调侃完笑了笑,又说:“其他的就是还有做一些投资,主要致力在餐饮业,和一些高新绿色产业方面。”
外表堂堂,谦逊有礼。除了本职事业,还有其他经济来源作保证,最重要的是和自己的女儿有共同爱好。岑晓的父母听了后,这下都放心了不少。
第一次见女婿,虽然怎么也看不够,但总是问东问西似乎也不合适。岑母很快就去厨房忙碌了,顾惟野主动提出帮忙。岑父忙说不用,安排顾惟野去岑晓房间里坐。
顾惟野一想,自己确实不擅长烹饪,初次见面给二老留下狼狈印象也不合适,就没有再可客气。
他推开门,又轻轻带上。看到睡的正酣甜的岑晓,不由温柔的笑了下。不忍叫醒她,就自行参观起她的房间。
这个房间不大,但满满都是属于她的气息。
平生,顾惟野只在很小的时候,进过一个女孩子的闺房,那就是谢海蕊的。可别看谢海蕊从小就是倔强、强势的女孩,但是在其房间内,却摆满着各种可爱的高档毛绒玩具。
与之不同的是,岑晓这里,除了床围摆着的一只熊,顾惟野再没发现其他的玩具。
一米五见方的铝合金窗上悬着蓝白格子的窗帘,下面是一张雪白色的小写字台。
左手边是一面书柜,紧挨着下来是一组透明的玻璃柜,上面两层摆的是铁艺的老相机仿真模型,下面则是整整三层,造型不同、大小不一晶晶亮亮的玻璃杯。他倒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把杯子当工艺品摆在自己房间。略感惊奇。
她的床和衣柜都在房间右侧。
在床上方的小空调下的一扇白墙,贴满了很多五六寸的照片,大多是她自拍的照片,对他来说,生动有趣程度绝不亚于任何一场影展。
他凑身过去,正一幅幅看着时,被她闹出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坐下倾身聆听,顾惟野被她含糊不清地梦话逗乐了。从昨晚到现在跟他确认了这么多回,他知道她紧张,但没想到居然到了这种程度。
岑晓,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