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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奥杜邦的祈祷-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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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神经也不会跑去抢劫。我对老天发誓,绝对不会那么做。
“你住在这个地方,对吧?”城山从我的钱包里拿出驾照,淡淡地说道。
光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一点也没变,还是跟国中时期一样,那种像蛇般纤细敏锐的眼神,眼珠的颜色有些黯淡。正在开车的另一名警察大概看不见这个角度,城山突然朝我的脸颊揍了一拳、“你、真是个、大白痴啊!”他状似愉快地说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和国中时代的明显差异,在于我是个落魄的犯人,而城山站在警察的优越地位。
国中时代,城山从来不曾把我当作霸凌的对象。
我当时担任足球社的中锋选手,风光一时,与没有参加任何社团、上补习班的城山几乎没有交集。他不是那种不顾别人感受,到处说八卦的人。但是他身边总是聚集了几个朋友。不,或许那不能称为朋友,他和一群闲闲没事干、老是跷课的大块头厮混。在我短暂人生里所遇见的人当中,城山算是最低级的那一种。
举例来说,像是国中一年级的时候。在考试前学校里没有社团活动,我在回家路上遇到迎面而来的城山。好像是不期而遇,他也一脸讶异,然后笑得很自然,举起手中的袋子。
“那是什么?”
“肉啊。”他说,从里面收出火褪,那是一大块厚肉片。“这很贵唷。”
“晚餐吗?”听我这么一说,他发出窃笑声,彷佛我的蠢样非常好笑似的。
“火腿上插著一把大剃刀,我正把插著刀的肉块丢进有狗的院子里。”
“你在开玩笑吧?”
“狗是一种很聪明的动物吧?所以它们不会吃啰!”
“你在开玩笑吧?”
“那些家伙即使舌头被割成两半也会吃吗?”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揍他,我们的体格不相上下,比腕力的话,说不定我还略胜他一筹。可是,我当时却逃走了。换句话说,我什么也没效。理由只有一个,大概是因为害怕吧,我没有勇气面对同学身上散发的恶意。
城山至今应该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制裁,这正是他跟其他混混最大的不同处。他的幼稚行为并不是想要吓唬人或巩固自己的地位,而是践踏某人,并从中获得乐趣。
国二时,同一个地区发生了一起命案,一对老夫妇的先生遭人杀害,新闻报导那是一桩临时起意的强盗杀人案,结果凶手并没有落网。
我曾经听说城山四处吹嘘人是他杀的,朋友用一种怯懦的语气告诉我这件事,我听了浑身不自在。城山好像这么说:“反正老人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乐趣,不是吗?如果两人过得和睦融洽,杀掉其中一人,另一个人会不会因为耐不住寂寞而发疯呢?”
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几个星朔以后,我也听见城山说:“那个老太婆没死啊,说穿了这对老夫妇不过就是外人嘛。”
我当时也没有瞅起城山的领口好好痛扁他一顿,我选择了逃跑,我怕与他扯上关系。城山的父亲就算不是政治家,其地位也和政治家相去不远。我告诉自己,“掌权者的儿子我们惹不起”,要忍气吞声,努力忘掉城山这个人。
“当警察挺不错的哟。”他在我耳边说。最不该进入警界的人竟然当上了警察。当时,在我脑海中回响的声音说不定不是挨揍声,而是绝望的叹息。
祖母只在我国中的数学参观时,见过城山一面。因为父母抽不出空,不得已只好请祖母代表。
城山的成绩很优秀,长得一表人才,乍看之下是个完美的“模范生”。实际上,包含我父母住内,其他学生家长也对他青睐有加,都希望自己的小孩“向他看齐”或“与他保持良好关系”,可能也是受到他父亲的社会地位影响。
纵然如此,祖母却看穿了他的真面日,当天夜里对我说:“那个叫城山的孩子很可怕。那个小鬼在楼梯上接近我,突然伸出手对我说:‘你是伊藤的祖母吧?’那是一双曾经将人从楼梯上推落的手,他有一对杀人魔的眼睛,一双强奸犯的手。”
“把人家的朋友讲得真难听耶。”我笑著说。但祖母也看穿了我的这句话并非发自内心。“你们算哪门子朋友啊?要是有人引发战争,肇事者一定是那种小鬼。”

我觉得很头痛,要我接受稻草人会说话这个事实,简直是强人所难!何况对方还说能预知未来,能接受这件事的大概只有天真的孩童。
“你认识城山吗?”
“他是个可怕的男人。”稻草人不带感情地说道。
我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令人无法置信的是,他居然当上了譬察。”
不,更令人无法置信的是,我竟然和稻草人争辩,但是对这个事实假装视而不见,
“总而言之,优午能够预见未来。”日比野焦躁不耐地说,
“有一种东西叫做天气预报不是吗?那也像是在猜测未来的事。几个小时后、一天后,一个星期后,总之,我也和那一样。”稻草人说。
“天气预报有时也不准。”
“我也是啊。经常不准。”稻草人看起来像在微笑。仔细一看,他的脸上明明只有一块质地细致的布。
“最近的事情,我可以说得准确无误,但是几个星期以后、一年,几年后的事情,就经常说不准了。随著那一天的接近,未来看起来会越来越鲜明,就像镜头渐渐对焦一样。”
“所以,你也知道我会来?”
“唯有这件事,我在一百多年以前就已经看到了它的可能性,虽然只是众多可能性当中的一个,但在三个星期前左右,我很清楚你会来。所以,正确来说,我大概是在三个星期前知道的。”
“优午能够完全预知一个星期以后的事,他知道这世上所有的事。”日比野望著山丘的方位,扬起下巴朝著天空,仿佛相信他们的来来是来自那个方向,
“是啊。如果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应该没问题,不过更久以换的事情就没办法了。所以,就算你想问接下来会如何?什么时候会离开这座岛?回到仙台会怎样?我也无法回答。”
我想问的正是这些,有一种被他先发制人的感觉。“你,无法预知吗?”
“正确地说,是无法断定。关于你的未来,我知道几个选项。你未来的人生大致可以分成几十种类型。真要细分的话,或许会变成几亿种。可是,你实际会遇到的未来只有一种,你的未来究竟会怎样,实在很难说,因为未来会因为少许变数而改变。”稻草人以缓慢而平稳的声调说话,“所以,目前还无法预知。或许说无法特别断定比较正确吧。”
“所谓会依状况而改变的,是指天气或温度吗?”
“举例来说,假设一对男女可能相遇。”稻草人的声音异常温柔。“顶多也不过是有可能。如果那天下雨的话,不,说得更极端一点,如果有一只小虫的尸体掉在人行道上,说不定男方就会因此改变路线,这么一来,他就无法遇见女方。要断定未来,必须知道许多细节,而越是遥远的未来,就越难掌握细节。”
“所以你无法断定。”我点点头,“是吗?”
“我是个不负卖任的稻草人。”
“那是混沌理论(注:Chaos thcory,并多不可预测或看似无关的事件,对于大多数系统均能产生反馈和无法预测的影响。)。”我低声道。那应该是某国的气象学家发现的科学理论。
“明明有规则却无法预测。”
“这家伙说的话真难懂。”日比野发出调侃的声音,
我寻找比喻,思索更简单易懂的说明方式,“你知道果汁机吗?”
“把水果塞进去,搅打成果汁的机器,对吧?”日比野立即回答。
“只要将水果放进果汁机,就能打成果汁。放进橘子,就能打成橘子汁。”
“有时候放的是香蕉。”
“那就会变成香蕉汁。总之,有那样的规则存在,放什么进去就会变成什么,那是不变的道理。那么,假设有一次想打出很好喝的果汁,只要混合各种材料,就真能打出非常美味的果汁。”
“那很好啊。”
“对,太好了,但我要说的是,改天想要再打出相同口味的果汁,却打不出来了,不是少了什么材料,就是份量不够。结果打出了完全不同的饮料。”
“味道完全不同吗?”
“对,完全不同。只不过是因为材料略有不同。就打出了完全不同的果汁。果汁机是一种非常敏锐的机器。这样打出来的果汁,我们称为混沌,”
“这名字听起来很难喝。”
“如果所有材料都和之前一样,份量也分毫不差的话,就能产生相同的结果,打出相同的果汁。但相对地,只要调味料少一匙,就会变成完全个同的结果,甚至连室内的湿度和温度也得调到相同才行。”
为了获得相同的结果,必须零误差地备妥所有材料与环境。这等于是不可能的任务,虽然是决定论(注:一种哲学理论,主张一切事件,包括人类的决定,完全受先前存在的因素决定。),却完全无法预测,这也就是所谓的初期值敏锐性。
“说不定这和优午讲的很像。”日比野摇摇头,“总而言之,条件略有差异,就会导致完全不同的结果,对吧?反过来说,优午知道那些细微的条件,所以能预知未来。”
“一群鸟聚集在我身边,十二月的北风,带来人们的消息,我连非常细微末节的事情都听得见。是啊,我想你刚才说的就非常接近。”说不定我不管打哪种比喻,稻草人都会这样接纳我。“想必我是以那种方式知道未来,我大概比人类知道更多正确的资讯吧。所以,将资讯放进果汁机,我就能预知未来:”
“神明的菜单。”日比野面不改色地说。“未来取决于神明的菜单。”
应该是我的错觉,但我彷佛看见稻草人点头。“神明的菜单上列出很多材料,真是豪华。”
我觉得那句话听起来非常悦耳。
请发问,优午说。
“问什么?”日比野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还需要解释什么?”
“不,伊藤先生一定满脑子疑问。”
我不知道该从何问起:“譬如说啊,日此野现在戴的手表上头有SEIKO的字样。在这个封锁了一百多年的地方,为什么会有SEIKO的手表?”
噢。日比野频频点头,珍重之地抚摸著自己的手表,仿佛多摸几次,手表就会闪闪发亮,“是轰大叔啊,那个大叔是例外。”
“轰大叔是例外?”
“这是一座孤岛,岛民不会与外界往来,但只有轰大叔例外,他是商社员,在岛外,买卖东西的人称为商社员,对吧?他自已是那么说的。明明长得就像一头熊……”
这座岛上的商社员指的是什么?
“轰大叔往来这座岛与岛外之间,将岛上居民想要的东西、所需的东西带回来。他有一艘巨大的船,那肿有引擎的家伙,他用那艘船把东西运回来。”
我不太能理解,就算他把东西带回来,那些东西也不可能免费吧。买东内的钱哪里来?话说回来,这里用的是什么货币?一介商人往来岛与外界之间做生意。实在令人无法立即相信,但麻烦的是,日比野说明这件事的语调也不像在说谎。回想起来,自从见到日比野,我就没有从他身上嗅出说谎的气味,感觉一切都像真的,也都像假的。
“语言呢?”我继续发问,“这里从江户时代封锁到现在,但你们与我沟通不是没问题吗?”
“和优午讲话,大概锻炼了我的语言能力。再说,轰大叔也会教我不知道的单字。”
“不过,你的抑扬顿挫有点不太一样。”
“抑扬?什么东西?”日比野纳闷地问道。
“刚才遇见那个叫园山的画家,他的画该不会也是轰先生拿去外面卖的吧?”
“除了轰大叔还会有谁?只有那个男人会出海啊。”
“岛上的其他人不去外地吗?”既然有交通工具,应该没必要闭岛不出。
“目前为上没有人出去。轰的父亲或祖父,除了他们家的人以外,谁也不曾出去。”
“因为没有船吗?”
“因为我们相信。”日比野抬起视线。
“相信?”我想起了祖母的声音,她要我别接近宗教。
“优午从以前就说过,不要离开这座岛。”
“大家都遵守这个现定吗?”
“守护路标需要理由吗?”
对话中断了!四周很安静,悄然无声,唯有树叶摇晃,沙沙作响。四周静得令人出神。
“你不相信吗?”日比野担心地看著我。
“很遗憾。”实际上,我真的觉得非常遗憾。
“算了,至少你比曾根川好。那家伙误以为我们是疯子,差点就要用带来的猎枪射杀我们。”
“猎枪?”
“那个名叫曾根川的秃老头,带了一支长得莫名其妙、适合白痴使用的枪。老古董—件。”
“他是来打猎的吗?”这座岛上丘陵遍布,残留着许多大自然的风貌,说不定会有猎物,但真正的大自然力量不空小觑。
“你还有疑问吗? ”名叫优午的稻草人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
“这里从一百五十年以前就不与外界往来了,是吗?”
“除了轰以外。”
“日本在江户时代采取锁国政策,我从脑中挖出日本史的知识。
“那种事情我们加道。”日比野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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