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谷一捧戏温柔-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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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个杯子给我扔了,我不想再看见它。”
西袅握着她那个杯子,一脸的茫然,小姐向来性子寡淡,往常容夫人说什么尖酸刻薄的话也不见得她会生气,这次居然为了一个杯子生了这么大的气,真是奇怪,莫不是因为这杯子想起了什么恼人的事。
“真是稀奇,为了一个杯子。”
无奈还是将杯子拿到别处去,或许还能派上用场。
作者有话要说:
☆、第034章 巧费心机得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许是因为真累了,昏昏沉沉的睡到酉时才醒,外边的天已是朦胧之色,苦笑了一下,若是不去正厅用餐,是否连我那个父亲也会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女儿的存在。
“小姐醒了。恰巧大少爷回来了,方才还问起小姐了呢,该是等会就过来了。”西袅放下手中的盘子,一应全是首饰,我不解。
“哦。”西袅见我盯着那盒收拾瞧,急忙开心的说道:“大少爷说是千公子送的,他一直都仰慕小姐,便送了这些礼物给小姐,全当是孝敬小姐的。”
抿了口茶,果然比在万安寺时甜的许多,那盒子中果然是我从来没有的首饰,什么珍珠玛瑙手链,翡翠玉镯子,金步摇,真是一应俱全,我苦笑。
“退了吧。他的心思是什么,大哥不会不知道的,我如今才刚过十四,年龄尚浅,这些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大哥的心思我怎会不知,念着他与那千公子玩的好,便连我这个妹妹都迫不及待的想要送出手去。
“阿茱似乎不喜欢这些东西,待我告诉了那个长生那小子,倒叫他重新搜罗了好东西与你便是。”风风火火的声音,定是我拿大哥,薄家长子。
薄炳,字谦和。薄家长子,生的是浓眉大眼,颇有一副女子相。
我倒了杯水递给面前大笑着坐在凳子上的男子,白皙的肌肤很难让人把他和行军打仗联系在一起。
薄炳笑着伸手在我的头上一阵乱揉,我聋拉着脸,一双眸子细水莹莹的,煞是委屈动人。
“好了,阿茱别恼,哥哥错了还不行吗?回去就叫长生那臭小子别动我们阿茱的小心思,不然做哥哥的定然绕他不过。”傅炳急忙的轻轻揉着我的发,那样子宠溺极了。
“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你个鬼丫头,原来是故意的,嗯?”纵使你一双北斗眉再挑,你也没那威压,江南的男儿生的娇弱,白白净净的实在不像个上战场打仗的。
两年前,父亲不是何故,收了薄炳的书和琴,扔给他一把长戟,请了武术师傅,叫他保卫山河。
自此,我便每年去万安寺小住三个月,明为哥哥祈福,实则是躲避家族纷争以及亡国所波及的痛。
当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我能做的恐怕只有躲在傅家的□□之下或许还能保得一命的平安,可若是傅家不能在战争中屹立不倒,那么,所有的结局已经不言而喻了。
吃过早饭,闲来无事,手里捧着本诗集瞧着。
只听得外边热闹的不行,闹哄哄的,叽叽喳喳一片。西袅那丫头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翘首以望瞧了好几次都不见人影。
“西袅,西袅。”
唤了两声还是不见人,啪的一声合上书,才到门口,就见到那丫头手提着裙摆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还气喘吁吁的。
“什么事这么着急,看你,跑的一身汗。”我掏出手绢,轻轻的擦了擦她额角的汗,递给她一杯茶水,坐在旁的凳子上。
“小姐,老爷吩咐迎接贵客。您快收拾一下,去前厅。”西袅这才缓了过来,喘着粗气,拉着我就要坐到镜子跟前,捣弄头发。
打掉她那一双在我头上拾掇的素手,颇带着懊恼的说:“既然是很着急的事情,那便走吧。”
西袅睁着一双大眼睛,很是惊讶的说:“小姐,那是贵客。您这个样子,太素了,还是打扮一下吧。”依依不饶的拉着我非得看两眼,觉得稳妥才愿出门。
我瞪她。
先一步跨出了房门,朝前厅走去。
向来不喜金银饰物,那些东西戴在头上真真是俗不可耐的很,平日里也就用个飘带将头发束起来就好,刚才西袅那丫头又在发上别了支玉钗,粉嫩色小碎花锦缎长裙,江南女子常有的打扮。
所谓贵客,到底何人。
父亲竟会让我这个常不出见客的女儿也赶去前厅接见这个贵客,到底是有多大的权势,莫不是比江宁府上坐的那个国主还要重要不成。
赶到前厅的时候,父亲站在前方,大哥大娘,三夫人和小妹,四夫人毕恭毕敬的站在前厅,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我尽量找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站着,免得被父亲逮着。往往这种场合父亲鲜少让我出来见客,于理不合。
抬眼看去四夫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就连小我几个月的妹妹都略施粉黛,这次似乎真的有点寒酸了。
“见过温先生。”
“薄大人客气了。”
声音有些熟悉,温和如春,温婉如泉水,潺潺而流,直流向人的心间。
只是。
抬眼看去。象牙白的长袍,宽大的长袖如风扫过,飘过一阵花香,玉冠束发,其余的三千青丝披散在肩,素白的衣袍上干净的纤尘不染,只那袖口似是绣着一种,植物。
眯着眼睛,端详了许久,却是不识。
“素问薄家大小姐才华横溢,出尘不染,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在下,温冉,敢问小姐芳名。”
才华横溢,出尘不染谁在外给我造的谣,着实可恶。
在我愣神的一瞬间,人已到了跟前,抬眼看去,父亲脸色铁青,大夫人面无表情,三夫人面带微笑,看不出所以然,大哥锁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四夫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该是等我出丑呢。
西袅拽拽我的袖口,示意我赶快答话。
面带笑容,略一俯身,轻轻道:“温先生过誉了,一切都是家父教导的好。”
“温先生,这是我的大女儿,薄雁秋。”薄臣一看温冉带着笑的眸子一直盯着大女儿的身上才稍稍舒了口气。
“雁喜南北迁徙,更是在秋日高空成队飞翔,队形一丝不苟,衬以秋日肃杀气氛,愈显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壮名。雁秋,果然不错。”温冉唇角勾笑,端的是尊贵儒雅,一身气质温柔和顺却难叫人接近。
“多谢温先生夸奖。”我心中暗自腹诽,这个伪君子,先是在街头惊魂一瞥,晚间在万安寺出手相救,昨日又在房间挑衅,如今还敢上门前来,真是。
“薄大人。”温冉笑意融融的看了薄臣一眼。
“温先生请跟我来。”
我算是松了一口气。
“姐姐好生厉害,温先生仙人一般的人儿竟然一眼就将姐姐看的透彻。”薄瞭娇羞盈盈的站在我的面前,柔柔道。
透彻。那出尘不染着实叫人费解。
“珍儿,你的琴技练的怎么样了,还不回房去练。”三夫人喝了一声,转身就走。
“妹妹先告辞了。”
我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谁不知道薄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薄雁秋,小名阿茱,打小就住在西南院。小女儿薄瞭,小名唤一声珍儿一直住在西苑,那个种着百花的地方。
珍是珍珠的珍,茱却不是珍珠的珠。意思明显不过了吧。
“小姐,那个温先生是。”西袅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拧着眉毛,看我。
我转过头看她,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厉声道:“别乱说。”
走了两步,想着万安寺刺客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出去的好。
“我们在万安寺什么也没有发生知道吗?”
“是,小姐。”
薄府书房
一进门便能看到正对面墙壁上悬挂浩然正气四字,字体苍劲有力,写字之人绝对功力非凡,温冉微微一笑。
“温先生,素问先生智谋过人,就连我们当今的国主也赞赏有加。”薄臣轻抿一口茶,一双眼睛冒着精光。
温冉斜靠在椅子上,只笑却并不答话。
“不知先生今日来薄府所为何事?”
温冉一双勾人的丹凤眼一挑,温和道:“无事,就是来看看。”
“哦。”薄臣显然不相信,爽朗大笑几声朝门外喊道:“谦和,带温先生四处转转。”
“是。”
“温先生请。”
温冉笑容可掬的跟在薄炳的后边,一步一翩然,那样子像是并没有真正落脚一般,形态如流水般柔和。
薄臣站在书房门外,看着温冉的背影,一张脸难看之极。若不是国主李煜将他当做贵客,说是晚上做梦梦到贵人相助南唐,而恰巧第二日便在南唐的王宫屋檐上见到那仙人一般的男子负手而立,竟是将他当做入幕之宾,他又怎么会如此谦待。
他的出现相当诡异。
“去查一下他到底是什么人。”
“是。”
薄府在江宁府算不上大,自然也不小。独有的江南风格的建筑,白墙青瓦,大木结构高瘦,装饰玲珑,木刻砖雕无一不精细,屋面轻巧,建筑造型浑厚,轮廓参差,九曲回廊,风景优雅。
薄臣以及几位夫人住在东苑,薄炳以及薄瞭住在西苑,唯薄雁秋一人住在西南处的清凉苑。
一圈下来,也把薄府转的差不多了。
“薄公子,你还是自己去忙吧,我自己转便好。”温冉立在西苑外,微微一笑。
那一笑楞是把薄炳看的神魂颠倒,被迷了个颠倒是非,站在原地只知点头。
绕过西苑或是穿过西苑便能到清凉苑。
抬脚就跨进了西苑,谁道是无意还是有意。
清凉苑不似别处,没那么多的奇珍异草,倒是那山茶和秋海棠开的颇为旺盛,阵阵花香随着微风扫过沁人心脾,那红艳艳,白净净的花儿如同出浴的美人儿白瓷般的肌肤,争相夺艳。
“小姐,这个我要重新来过。”西袅拿回刚刚落下的棋子,弯着腰,一双眼睛瞧着棋盘看起来较为懊恼。
“你这丫头,知不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落子无悔大丈夫。”我端坐着身子瞧她。
“小姐跟着无宴大师对弈都不见得输,我这个丫头怎么比的过呢。”巧舌如簧,一双眼睛滴溜溜的。
“伶牙俐齿的。”我瞠笑的打趣看她一眼。
“我还是给小姐端茶去的好,我呢不过就是个小女子,既不想做真君子,也不想做大丈夫。”说着就进了房间。
我瞧着她的背影,西袅从小就跟我,一晃也十几年了,只是岁月无法说的清,搅乱了棋局,拾掇好了棋子搁置在盒子里。
唐朝的司空图曾喻红茶花道:景物诗人见即夸,岂怜高韵说茶花,牡丹妄用三春力,开得方知不是花。
如今院中这红茶花开的颇为旺盛,倒真有一番别样韵味,是那牡丹所不能及的,我蹲下身来,靠近茶花,仔细的嗅了嗅,香味淡而不腻,浓儿清新,叫人心性舒畅,心中郁结一冲而散。
忽听得西苑传来阵阵琴音。
不似往日薄瞭的琴声那般婉转清凉,今日之音倒显得颇有几分大气磅礴,只是余音袅袅,婉转处却带着丝悲凉,叫人心中难免觉得哀伤至极。
我狐疑的站起身,越过矮极的墙壁瞧了好一会,总觉琴声有些似是而非的愁怨,呜呜咽咽,断断续续,似是掩饰,又像有意为之,倒叫我糊涂了许多。
紧皱着眉,比之薄瞭的琴声着实好许多。
“小姐,茶来了。”
“可是放糖了?”
“放了。”
果真甜了许多,比较万安寺的茶水甜上了那么几分,嘴角自然的勾起些许的微笑。琴声已不似刚才那么柔怨泣诉了,平缓顺畅,竟叫我怀疑起来是否真正有过方才那一段。
“西袅,你可知是谁在抚琴?”
“不知道,莫不是三夫人又请了新的教习师傅来,可比往日那些师傅弹的都要弹的好。”西袅看着西苑的方向,目光颇是向往。
“是吗?”
西袅何时懂的听琴了?看来还真是弹的不错,连不懂琴的人都会听琴了。
教习的师傅,父亲真是煞费苦心,都说薄府的大小姐才华横溢,到底是怎么个才华横溢。不就是会念几首诗,识得几个字,会下棋,竟是连琴都不会,更是谈不上琴棋书画精通了。
“进屋去吧。”
“薄小姐留步。”
我转身去看,那个白衣决然的温冉,立在花前,倒显得是那一簇山茶和秋海棠给他做了陪衬,将他那一身的芳华气度显现了出来,嘴角的笑容此刻像是要刺伤我的双眼一般。
“温先生。”我略略施礼。
“不知方才的琴音薄小姐觉得如何?”
看他笑的那般彬彬有礼,方才的琴音。我眉头一皱,莫不是那大气磅礴之音是他所奏,中间婉转泣诉,结为平缓顺畅,倒叫人难以察觉出自一人之手,难怪。
薄瞭是薄家一直藏在家中的瑰宝,从来都不叫示人,只是如今。
莫不是要攀了这位先生不成,只是瞧父亲的神色,却又不像那么简单。
我讽刺一笑,只觉得可笑的很:“叫温先生见笑了,雁秋不会抚琴,对音律自然是一窍不通的。若是温先生无事,请回吧。”
“万安寺一见莫不是。”
“哪里,温先生请进。”我急忙施礼微笑。
他的嘴边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笑的那么灿烂,放佛小孩子得了糖吃一般。
我却不知,我这一个隐藏,这一句话竟是后来陷入万劫不复的□□,叫我尝尽了百苦,也尝尽了甜蜜。
若是佛祖问我一次,可曾后悔。
我依然是那句。
有君相伴,此生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