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宰大明-第5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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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赵勇,李云天赶往通州城也只不过带八天的军粮而已,对居庸关和通州城势在必得。
在李云天看来,明军这次对居庸关和通州城的进攻属于出奇制胜,先利用兀良哈部、达颜部和辉特部的蒙古兵进入居庸关和通州城,然后在里外夹击,那么居庸关和通州城必破。
唯一令李云天担忧的是居庸关和通州城的蒙古军队提前得知辽东明军入关,那样一来他们就有所准备,辽东明军届时不得不攻城,进而造成惨重的伤亡。
城门楼上,李云天面无表情地望着消失在夜幕下的出关队伍,居庸关在他的计划里至关重要,只有明军牢牢地守住居庸关那么才能对北直隶的蒙古军队形成关门打狗之势,使得他们成为瓮中之鳖。
“走!”等攻打居庸关的队伍悉数从城门离开后,李云天口中冷冷地迸出了一个字,大步领着身旁的将领们下了城门楼,挥师浩浩荡荡地奔向了通州城。
七天后的黄昏,当通州城的四门即将关闭时,一支百余人的蒙古骑兵队伍出现在了通州城北门外。
守城的蒙古兵见状并没有上前盘问,闪在一旁让这支骑兵进城,并没有对那些骑兵的身份产生丝毫的怀疑。
骑兵中领头的是查干巴拉,他打着山海关外那支蒙古军队的旗号来通州城催讨过年的粮草,进城后顺利一处驿站住了下来,接待他的蒙古官吏甚至连他们的身份都没核实就给他们安排了住处。
毕竟,现在蒙古军队在北直隶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再加上查干巴拉等人又是不折不扣的蒙古人,那名蒙古官吏根本不会想到查干巴拉是明军派来的奸细,只想着尽快安顿好查干巴拉后去青楼里喝花酒。
随着蒙古军队进入京畿地区,蒙古军队中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纷纷滋生了骄傲的情绪,认为明军不堪一击,因此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懈怠的情绪,并且逐渐开始享受起北直隶的花花世界,不仅将领们疯狂抢夺财物和女人,士兵们也是吃喝玩乐,军纪迅速败坏。
原本,通州的通州仓贮存着大量的粮食和物资,足够蒙古军队吃上大半年,不过令蒙古军队意想不到的是,宣德帝听从了礼部右侍郎、河南巡抚于谦的建议,让京城的文武百官前去距离京城九十里的通州仓提前支取俸禄,取多了还有奖励,并且派出京城的数万军队去通州仓抢运粮食。
于是,京城和通州之间的地面上出现了浩浩荡荡的搬运粮食的人群,大袋小袋的把通州仓的大部分粮食运回了京城,数万大军和数万文武百官的家属神奇地在蒙古军队赶来前将通州仓里的粮食运回了京城,一方面坚壁清野,另一方面确保了京城有着充足的粮食固守,民心随之稳定。
因此,等蒙古军队攻下通州城时,通州仓已经成为了一个空仓,令阿鲁台大为恼火。
由于与大明的战事已经超过了预期的时间,因此蒙古军队的粮草已经所剩不多,阿鲁台不得不总兵在北直隶地面上劫掠抢粮,以此来维持鞑靼、瓦剌部士兵以及关西七卫士兵的补给。
关西七卫此次出兵仓促,根本就没有准备多少军粮,其后勤物资都靠阿鲁台供应,不过幸运的是大明这些年在宣德帝休养生息的国策下国富民强,蒙古军队在民间抢了不少粮食,倒也不必担心饿肚子。
说到这里,有一个人不得不提及,此人就是与李云天一同金榜题名的于谦,汉王的叛乱平定后,于谦奉命外出巡按江西,给数百个受冤枉的囚犯平反昭雪,后来又在巡按陕西时上疏奏报陕西官校骚扰百姓,使得宣德帝下诏逮捕了那些为非作歹的官吏。
通过于谦在江西和陕西的卓越表现,宣德帝知道他可以托付大任,因此今年上半年当朝廷准备以各部右侍郎巡抚地方时,宣德帝于是御笔写了于谦的名字交给吏部,使得于谦越级提升为礼部右侍郎,前去巡抚河南。
于谦从陕西回京述职,结果还没等他离开京城去河南赴任就遇上了关西七卫的蒙古兵从倒马关进入北直隶,因此他也就留在京城协助张辅守城,并提出了用提前支取京城文武百官俸禄的方式解决了通州仓的粮食问题,为此深受宣德帝的器重。
吃过晚饭,查干巴拉领着几名手下出了门,由于七万蒙古兵驻扎在通州城,故而街上时常可见蒙古兵的身影,不少喝醉了酒的蒙古兵三五成群地闯进街道两旁的住户家中进行劫掠,大肆抢夺财物和****女人,这使得街面上的气氛十分紧张,女人的哭骂声不绝于耳。
查干巴拉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的一幕,虽说攻下城池后进行肆意劫掠是蒙古兵的传统,但是查干巴拉却并不认同这种做法。
毕竟元朝统治了中原一百多年,元朝贵族的生活方式不仅已经被中原百姓,而且还受到了中原文化的熏陶,像查干巴拉兄妹从小就被达颜部里的汉人老师授课,其思想已然发生了变化。
走着走着,查干巴拉放慢了脚步,两眼盯向了前方,一名喝得摇摇晃晃的粗壮蒙古将领在数名卫兵的簇拥下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
见此情形查干巴拉的嘴角顿时流露出一丝笑意,不动声色地领着人跟了过去,他以前见过那名粗壮蒙古将领,是鞑靼阿苏特部的一名万户。
查干巴拉这次出来并不是闲逛的,他要想办法弄清阿鲁台等蒙古军队的高级将领住在那里,等明军进入城后可以直扑阿鲁台等人的住处,免得他们趁乱溜了。
既然那名粗壮蒙古将领来自阿苏特部,而且职务也很高,那么一定清楚阿鲁台等人的住址,这样他就可以完成任务,省去了他不少麻烦。
粗壮蒙古将领在小巷里的一座普通的民宅前停了下来,身边的卫兵上前咚咚咚地砸着门,等里面的人把门打开后一窝蜂地拥了进去。
查干巴拉见状双目顿时寒光一闪,这么晚了那名粗壮蒙古将领来这里,很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当查干巴拉悄悄接近那户民宅时,听见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以及那人的哀求声,看样子这户人家有女人要倒霉了。
查干巴拉抬头看了一眼四周,见巷子里静悄悄的,于是冲着身旁的一名卫兵点了一下头,那名卫兵就敏捷地翻过了墙头,从里面打开了房门。
“你们俩守在这里,不要放走任何人。”留下两名卫兵守门后,查干巴拉沉声交代了一声,领着剩下的人轻手轻脚地向院里走去。
这户人家的院子是一个京畿地带常见的四合院,分为北屋、东屋和西屋,其中北屋是正房,女人的尖叫声从北屋里传来,那些求饶声则是从东屋传出。
当然了,那些求饶对现场的蒙古兵不起丝毫的作用,首先那些蒙古兵根本就听不懂那些求饶的话说了些什么。
查干巴拉想了想后悄悄来到东屋,伸手捅开了窗户上的窗纸往里一看,只见这户人家的男女老少被那几名跟着粗壮蒙古将领来的卫兵用刀看押着,纷纷跪在地上磕头求情,领头的中年人祈求粗壮蒙古将领能放过他的女儿。
第724章打探情报
望见屋子里的一幕后,查干巴拉的双目顿时闪过了厌恶的神色,他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仗势欺凌女人的龌龊行为。
随后,查干巴拉转身冲着身后的几名手下比划了一个砍头的手势,示意他们杀了屋子里的那些蒙古兵,免得走漏了风声。
几名手下见状点了点头,纷纷抽出腰上的刀,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你们……”屋里的蒙古兵没想到会突然闯进来不速之客,还不等他们开口问清楚怎么回事就被砍翻在地,纷纷倒在了血泊中。
跪在地上的那些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谁也没想到两伙蒙古兵会自相残杀,一个个吓得面无血色,两个小孩甚至嚎啕大哭起来,连忙被神情惊恐的女眷们死死地捂住了嘴巴,生怕引起查干巴拉手下的不满而遭殃。
干掉了东屋的那几名蒙古兵后,查干巴拉领着两名手下进入了北屋,或许是那名粗壮蒙古将领认为已经掌控了局势故而并没有从里面插门,只是将房门虚掩着,这使得他省了不少麻烦。
北屋的卧房里,那名粗壮蒙古将领光着身子压在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身上,一边撕扯着少女的衣服一边淫笑着,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
少女的外衣已经被扯破,露出了贴身的红肚兜,又踢又挠拼命挣扎反抗,不过她一名弱女子岂是一个壮汉的对手,所有的抗争都显得有些徒劳。
查干巴拉见状双目寒光一闪,走上前抓住粗壮蒙古将领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扯,毫无防备的蒙古将领噌地一下就从少女的身上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后被查干巴拉拽着头发拖了出去。
床上的少女连忙裹着被子蜷缩在墙角,惊魂稳定地望着走出卧房的查干巴拉等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来到卧房外面的客厅,查干巴拉手上一用力,将粗壮蒙古将领甩在了地上。
“你们是哪个部的?知不知道我是谁?”
粗壮蒙古将领刚才从床上下来时就被摔得七荤八素,又被查干巴拉粗鲁地拖行了一段距离,因此脑袋昏沉沉的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摇了脑袋后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伸手指着双手抱胸立在他面前的查干巴拉吼道,显得十分恼怒。
在粗壮将领看来,查干巴拉等人跟他一样也是来民宅里面寻欢作乐的,作为被占领的城市通州城的百姓就是战利品,军中的将领可以随时享用。
虽然阿鲁台对军队进行了约束,但是将领们很显然不再约束的范围内,而是士兵们照样有奸淫掳掠。
毕竟城里的蒙古军队是由鞑靼和瓦剌组成,阿鲁台的影响力有限,无法对所有的士兵都形成制约。
况且,在一些史料和民间传说中,蒙元时期就有蒙古人占有汉人的初夜权的记载,即汉人结婚后新娘子必须先送到蒙古保长家里待上三天,待保长享受了初夜权后再将新娘送回。
虽然正史中没有对这种事情进行过记载,但这些说法的产生并非空穴来风,肯定有一些因素在里面起到了影响,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文化上的巨大差异。
蒙古军队入主中原时,元朝处于半封建半奴隶社会的极端,讲究的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缺少自身的文化也不懂得汉族的文化。
蒙元时的“四等人制”虽然没有在相关的法令中出现,但元朝建立后蒙古人作为统治民族列为第一等级是无可非议的,其次是根据所征服地区民族的时序又依次分为色目人、汉人和南人三个等级。
四等人的政治待遇有所区别,在任职、科举、刑律等方面均有不同的待遇,成为了四等人制存在的不争史实。
而为了巩固统治,元朝将“保甲制”推向了一个极端极端。
保甲制度是封建王朝的一种社会统制手段,它以“户”(家庭)为基本单位进行人员管理,儒家的政治学说是把国家关系和宗法关系融合为一,因此家族观念被纳入君统观念之中。
汉代有五家为“伍”,十家为“什”,百家为“里”;唐的四家为“邻”,五邻为“保”,百户为“里”;北宋的王安石变法时提出了十户为一保,五保为一大保,十大保为一都保等等。
等到了清朝,终于形成了与民国时期十进位的保甲制极为相似的“牌甲制”,即以10户为1牌,10牌为1甲,10甲为1保,由此建立起了封建皇朝的基层管理制度。
元朝的保甲制是出现了“甲”,以二十户为一甲,设甲生,其管理者称为保长,由蒙古人或色目人担任。
据一些文字和明间传说中记载,这二十户家庭的财产和女人保长可以肆意取用,汉人和南人不得拥有金属刀具,每十户人家只能共用一把菜刀,且菜刀平日里须寄放在管理者家。
因此,享有初夜权一事虽无正史以律例的形式记载,但如果保长拥有巨大的权限,那么享有初夜权一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此时此刻,粗壮将领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大祸临头了,还以为是有人来跟自己争抢女人,由于通州城的蒙古军队来自不同的部落,故而相互间因为争抢财物和女人时常爆发冲突。
只要不闹出人命官司,阿鲁台等高级蒙古将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
查干巴拉见粗壮蒙古将领态度嚣张,眉头皱了一下后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上,蒙古将领顿时闷哼了一声,倒飞着摔在了地上,嘴巴一张剧烈呕吐了起来,把晚上吃过的饭菜悉数吐了出来,使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酸臭味。
“阿鲁台晚上住在哪里?”等粗壮蒙古将领吐完,查干巴拉一挥手,边上的两名手下就架着粗壮蒙古将领拖到了他的面前,他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是什么人?”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粗壮蒙古将领已经醉意全无,见查干巴拉打探阿鲁台的下落,立刻意识到查干巴拉来者不善,于是瞪着眼睛问道。
“大明辽东副总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