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王-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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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连叶重也说这些功夫了不起呢;你去见见叶枫和菁儿吧;菁儿不知高远下落;这几日可是茶不思饭不想;人都瘦了一圈下来;有你去告诉他高远已脱险的消息;想来会让她放下心来的。”叶天南微笑着挥挥手;”来人;带这位曹小哥却见夫人小姐。”
闲云楼;张一的居室。看着渐渐化为灰烬的一些秘密卷宗;张一拍了拍手;”好了;安排下去的人手;现在除了我与天赐两人;再也无人知道他们的去向;先让他们埋下来;总有一天;会用得上的;翠儿;我们走吧!”
翠儿脸色有些憔悴;挽着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包袱皮;”张一;我们能逃出去吗?”
“逃不逃得出去;总得要逃!”张一叹了一口气;”双方已经撕开脸皮了;以我与县尉的渊源;他们必然是不会放过的。只是要边累你了。”
“夫唱妇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不起就是一个死罢了!”翠儿挽住了张一的胳膊;”我们享了这几年的福;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两人相视一笑;拉开门便向外走去。刚刚踏出闲云楼的大门;几骑快马已是如飞一般奔来;堵住了两人的去路;一个骑士翻身下马;看着张一;皮笑肉不笑地道:”张掌柜的;这是要去哪里呢?”
张一盯着对方;这个人他是认识的;隶属于燕翎卫;看到他;张一便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宁大人要见你!”骑士笑道:”这位是张夫人吧;还请先回闲云楼吧!”
张一看了一眼翠儿;”翠儿;你回去吧;我去见宁大人。”
翠儿点点头;”嗯;我等你回来。”
张一用力点点头;随着那骑士离开;看着张一的背影;翠儿强忍的眼泪终于是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一去;只怕便是天人永隔了。
“高远在哪儿?”看着张一;宁则诚根本没有废话;单刀直入。
“回宁大人;据我所得到的消息;高县尉三天之前便已出城了。”张一垂首答道。
“三天之前?”宁则诚大为惊讶;”那岂不是在那一夜时他便已经走了。”
“应当是!”
“他走哪条路回辽西?”
“回大人;小人不知道。小人也不可能知道!”张一躬身。
宁则诚盯着张一;眼光渐渐凌厉;张一却是坦然与之对视;他的确是不知道。半晌;宁则诚突然笑了起来;”你准备逃走?”
“是!”
“为什么要逃?”
“大人;我本是高县尉的家仆;后来虽然为高县尉所放良;但这一层关系却始终抹不掉的;大人既然对高县尉出手;我想着不逃只怕没命。”
宁则诚大笑起来;”你倒是坦承。”
“在大人面前;不必隐瞒。”
“你勿需逃了;还是留在闲云楼当里的掌柜吧!”宁则诚挥了挥手。”用心替我赚钱吧;你明白我的意思?”
张一身体一震;他当真是没有想到如此容易便过关了。看着宁则诚;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怎么;不愿意?”宁则诚冷笑。
“不;愿意;愿意!”张一赶紧道。
“愿意就好;回去吧;别杵在这里了;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宁则诚道。
看着张一离开;宁则诚身边一人有些迷惑地问道:”大人;此人曾是高远家仆;关系密切;大人为何不……”
“杀了他?”宁则诚接口道。
“是;属下有些不解!”
“一个小虾米;杀之何益?”宁则诚淡淡地道:”如果高远死了或者被我们抓住了;那自然是要将与他有关的人杀干抹净;但他既然逃出去了;又何必再做这种事?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有这个张一在;我们便有一条与高远连通的渠道。”
那人身子一震;”大人;现在我们与高远已经势若水火啊!”
“那是你这么想!”宁则诚哈哈一笑;”高远;可不见得这么想呢!今日仇敌;来日说不定便是朋友啊!”
六月蓟城的一场大火;又烧出了燕国政坛的大地震;上千间房屋被焚毁;近千人的死亡;数万人无家可归的结果;使得刚刚上任不到一年的燕国国相叶天南引咎辞职;离开蓟城返回封地琅琊;而新上任的国相柳惜民;并不为太多人熟悉;只知道此人亦是燕国传世贵族之一。
台面上的消息便是如此;而至于真相;永远注定只会有那么一小撮人知道。燕国传统的三驾马车治理国政至此寿终正寝;转而进入了二人转时代。
第三百零四章:敌人是最好的老师
刚刚下过一场大雨;道路之上;泥泞难行;一脚踩下去;淤泥没过脚踝;偏生太阳也出来跟着捣乱;七月的阳光已经很是灼人了。在阳光的照射下;眼前一片雾气腾腾;只觉得天气闷热难挡。三个身穿麻衣;脚蹬草鞋的汉子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道路之上。三人风尘仆仆;身上衣物破损处处;看得出来;他们出门在外的时间已经很长了。
此处已是河间府与原来匈奴控制区域的交界之处;路上罕见行人;偶尔见着有一两处房屋;也是断垣残壁;显然是被丢弃已久了。
“歇会儿吧!”为首一人;看到前方一株冠盖如云的大槐树下;居然有着几个石凳;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树下绿草茵茵;刚刚的大雨显然因为这株大槐树的荫蔽;树下还显得很清爽。更重要的是;可以为他们挡一挡这灼人的阳光。
“是;将军!”一人加快了步子;走到了大树之下;树下石人凳也不知多久没有人坐过了;积着一层厚厚的污垢;他蹲了下来;将手臂放在上面;用力地擦拭起来;本来就破烂不堪的衣袖被他这么用力一抹;顿时便断裂开来。
“铁泫;费哪个劲儿干什么;你瞧瞧我们身上;便是擦干净了;我这一坐下去;便又让他不成模样了!”为首的汉子大笑着。
听着汉子的话;被叫做铁泫的汉子与另一个汉子都是笑了起来。收了手;三人坐在石登之上;另一人从背上鞑链之中摸出一个革囊;递给了为首的汉子;”将军;喝点水吧!”
“嗯!”为首的汉子接过革囊;仰头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随手扔回给了汉子;”丁渭;吃食还够么?”
“不够了;今天还得去想点法子;不过今儿个一天;都没看见半个人影儿;找点吃的也难;将军;这河间府怎么如此荒凉啊?”丁渭摊开了鞑链;看着仅剩下的几个干饼;无奈地道。
“这里与匈奴接壤;匈奴骑兵来去如风;显然;这些地方都是他们劫掠的对象;一来二去;这里的百姓自然会向内地搬迁;多年下来;便荒废了。不过也不要紧;没有人烟;找不到粮食;也饿不着我们;等歇一会儿后;咱们去碰碰运气;说不定逮几只兔子獐子什么的;正好开开荤;这些日子;五脏庙可是受了苦了;只怕没了半点油水。”
“哪用得着将军出马;待铁泫衣服干了;便去为将军寻来!”铁泫脱了身上那层破破烂烂的衣物;挂在槐树枝上;就这太阳;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晒干;这衣服一脱;便露出了身上那一身精壮的肌肉;不过更让人眩目的是;那一身精壮的健子肉上;横七竖八的伤痕。伤都已经好了;不过那一条条腥红的宛如蜈蚣一般爬在身上的伤疤;足以让人惊心。
“铁泫说得是;歇会儿后;我与他两人去转一转;这里既然荒废久了;总是能找到些野味的!”丁渭也笑着脱掉了身上的衣物;挂在了槐树枝上。
这个被称做将军的汉子;自然便是自蓟城走脱的征东将军;高远。
蓟城大火的当天晚上;高远便带着伤势稍轻的铁泫;丁渭两人;自井坊之后的河流之中;一路潜行到护城河;然后趁着蓟城兵荒马乱之际;逃出了蓟城;也是他反应极快;而宁则诚与周渊在大火起时;亦有些惊慌失措;竟然忘了在第一时间封闭九门;派出人手搜寻周边;使得高远利用这半夜的空当;迅速远循而去;等到宁则诚等人反应过来;高远却已是去得远了。
但逃出了蓟城;也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这一路回辽西;肯定不会那么轻松;对于要杀自己的周渊与宁则诚二人;岂会轻易甘心?想来前往辽西的路上;定然是侦骑密布;关卡林立。高远自然不会蠢得沿这条路走。
出得蓟城;高远当即便带着两人;一路向着河间方向前进;由河间府进入到匈奴控制区域;然后再自那片草原之中;一路返回扶风。
进入河间郡之后;自然也不是一路顺风顺水;这里;虽然不是对方的搜寻重点;但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明面上的搜捕自然是没有的;但燕翎卫所拥有的实力;让高远不得不小心应对。三人昼伏夜出;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三人终于到了这接壤地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燕翎卫的手再长;也不可能伸到这个地方来了。
铁泫与丁渭出去打野味;高远则选了一块差不多干爽的地方;将一个包袱扔在地上;四仰八叉地躺了下去;这一路之上;铁泫与丁渭只消跟着他走;而他则每天要绞尽脑汁地选择道路;避开对方的追索;每天耗费的精神;不比打一场仗所需要的精力差多少。终于到了这地块;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这一放松;疲乏便如山一般地袭来;眼睑下垂;转眼之间;便已是进入了梦乡。
箭啸声;惨叫声;在耳边不绝的响起;高远趴伏在死角之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兄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血染长街;他想喊;但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他想冲出去;但两只腿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儿;仿佛他们已经不属于自己。
他用力地张开嘴;无声地嘶吼着;挥手将手里的军刺扔将出去;一道白光闪过;眼前突然燃起腾腾的火光;火焰直冲云宵;映亮了半个天空。大火之中;更多更响的惨叫之声在高远的耳边萦绕;火焰之中;一个又一个的人影闪现;有须发皆白的老翁;有刚刚垂髫的童子;有妙龄如花的少女;有怀抱婴儿的少妇;也有满怀绝望的青壮;他们在火中奔跑着;呼号着;但赤红的火焰却是紧追而上;将他们一一卷入;顷刻之间;便烟消云散。
这一把火是自己放的。高远忽然觉得自己能动了;他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身边没有一个伙伴。
“高远;还我命来!”一声尖厉的嗥叫在身后响起;骇然回头;却突然看到;刚刚那些在眼前闪现过的人影满面焦黑;形容狰狞;十指箕张;正恶狠狠地向着他扑来。
本能地挥动手中的军刺;一股黑烟冒起;第一个扑向自己的老翁消失不见;但在这个老翁的身后;更多的人扑了上来。
步步后退;手中军刺连连挥动;一个又一个地黑影倒在身前;但杀之不尽;斩之不绝;高远终于陷入到了重重的包围之中;一双又一双冰冷的手摸到了他的身上。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声声凄惨的叫声充斥着高远的双耳。
大叫一声;高远从地上一跃而起;浑身大汗淋漓。竟然是南柯一梦;高远心悸地抬头;天上仍是阳光灿然;但看那日头;比起先前自己躺下时却已西斜不少;至少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伸手擦去脸上的冷汗;高远的心情却骤然之间沉重起来;自从参军入伍以来;他也是杀人无算了;但却都是战场之上的搏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是这一次;为了逃亡;那一把火;却不知烧死了多少无辜的平民百姓。
对不起!他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几句;如果有一天;我能回到蓟城的话;我会给你们一个交待。回首遥望蓟城方向;高远紧紧地握起了拳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周渊;宁则诚;我们终是还有重新见面的时候的。
拔出军刺;狠狠地插在身前地上。在渔阳;自己被当成工具;被那些大人物们玩弄于鼓掌之上;好不容易破开这个死局;立下大功;得封征东将军;自以为也算是一号人物了;但想不到仍是那些大人物们手中的玩物。自己的生死;原来也只是这些人的转念之间;想着自渔阳回蓟城;周渊与自己纵谈古今;毫不吝啬地指点自己;到了蓟城;宁则诚热情款待;谈笑风生;无不让自己心生感激时;高远心中一片冰凉;只怕在回渔阳的路上;周渊便已动杀心;而更在此之前;宁则诚便已经开始谋划如何利用自己达到他的目的;与这些人的城府比起来;自己当真还只是一个小娃娃。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高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周渊与宁则诚虽然是自己的敌人;但却是自己最好的老师;他们教会了自己什么才是真正的狠辣;什么才是真正的杀人于不动声色之间;借力;借势;借刀;这些人玩得娴熟之极;做下极恶之事;却可以将自己洗得一干二净。了不起;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终有一天;你们奉送我的;我都会原样的还给你们。
拔出军刺;手指抚过冰冷的刀锋;蓟城这一把大火是自己放的;但根源却在周宁二人身上;待自己回到蓟城之日;必然以这二人的鲜血;来祭这一次因为自己而死的无辜百姓。
握着军刺;高远自树荫之下走了出来;迎着漫天的阳光;陡地仰天长啸。
第三百零五章:短板
长啸声中;心中郁积的忧愤;随之如滔滔江水一般倾泄而出;心中一时之间有说不出的畅快;对于这个时代;他抱着的最终一点幻想也随着这啸声烟消云散;按照以前的想法;自己即便坐上高位;但又如何能与那些发展数百年的世家相比;这些大家势力盘根错节;上至朝堂文武百官;下至平常黎民百姓;这些人的势力无处不在;就算自己有了张守约那一般的势力;仍然是这些人拿捏揉搓的对象。
自己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自己的将来;不能像